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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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聽著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她方才松了一口氣。 他沒敢走太遠(yuǎn),倚在不遠(yuǎn)處一處廂房外的墻角邊,戒備地觀察著周圍情況,這個位置剛剛好,可以將長春宮正門的方向盡收眼底,又可以清楚地看見她正乖順地獨(dú)自坐在樹頭下。 清風(fēng)徐來,只見她神態(tài)從容地捋了捋被風(fēng)吹拂的發(fā)絲,摸著已經(jīng)打理好的整齊發(fā)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舒服的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然而,他的眼皮卻越來越重,視野朦朧間終于看見初童領(lǐng)著一眾侍衛(wèi)沖進(jìn)長春宮,大呵了一聲:“搜!”這聲話后,終是支撐不住,跌坐在墻角跟,心安地閉上眼。 沖進(jìn)長春宮的侍衛(wèi)們不消一會兒,就有人回報:“西廂房四周一共發(fā)現(xiàn)六具尸體,還有一名刺客昏迷不醒,另外在兩具尸體身上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隨身攜帶的暗器。” 初童凜然吩咐道:“給那名昏迷的刺客換身衣裳,帶回東宮拷問,其他尸體就地處理掉。” “找到白大小姐了!”又一名侍衛(wèi)滿臉喜色地沖過來匯報:“這會白大小姐在后院的井邊坐著呢?!?/br> 初童趕緊隨著侍衛(wèi)沖到井邊,親眼見到白筠安然無恙地坐在那里,方才松了口氣。 然而,左顧右盼后不見太子殿下的蹤影,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懸了起來,三步并兩地來到白筠的身邊,見她依舊氣定神閑坐在原地,也未曾看他一眼,心底咯噔一下子,堵得慌,出生喚道:“白大小姐?” 白筠聽到熟悉的聲音,愣了下,循聲望去,微微一笑招呼道:“你過來,我有話同你說?!?/br> 侍衛(wèi)們識趣地走遠(yuǎn)了幾步,給兩人騰出地方敘話。 初童注視著她,總覺得她混身上下透著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如今侍衛(wèi)們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方才追問道:“白大小姐這是怎么了?可有話要交代奴才?” 白筠壓低著嗓音小聲道:“我被毒蛇咬傷后眼睛失明,這會眼前漆黑一片,你派人將我秘密送入坤德殿,再召來太醫(yī)診治?!?/br> 初童滿臉不可置信,這才端詳起她的眼睛,從前靈動的雙眸如今果然暗無光彩,穩(wěn)了穩(wěn)心緒才道:“白大小姐放心,此事必定不會宣揚(yáng)出去?!?/br> 頓了頓,他又高聲召來侍衛(wèi),吩咐道:“去尋頂轎子來,白大小姐扭傷了腿,行動不便?!?/br> 白筠聽著周遭嘈雜的喧鬧聲,撇過臉看了眼太子離去的方向,又召來初童,指了指東面,囑咐道:“我剛才在那邊遺失了一塊牡丹花莖紋的玉佩,你找?guī)讉€信得過的侍衛(wèi),替我去那個方向好好翻找,請務(wù)必尋回,我自有重謝。” 牡丹花莖紋的玉佩? 那塊玉佩的由來初童曉得,是已過世的白閣老送予白大小姐的禮物,白閣老過世后,玉佩就被白大小姐系在腰間,從不離身,可見其意義非凡,趕忙應(yīng)承下:“就是掘地三尺,奴才也一定為白大小姐尋回來?!?/br> 滿臉擔(dān)憂的白筠,用著壓低的嗓音又鄭重地將心底的牽掛如實(shí)闡明:“太子救我從井底出來后,由東面離開了,我擔(dān)心他的身體,你帶著心腹正好借著尋玉佩的由頭,仔細(xì)沿路找一找?!?/br> 初童眼前一亮,心如明鏡:“白大小姐請放心,奴才這就去尋殿下?!闭f完話,又在侍衛(wèi)中招呼道:“你們送白大小姐去坤德殿,另外崇八,崇七,小六子隨我來。”待安置好白筠,清點(diǎn)好人數(shù),趕忙朝著東面疾步而去…… 第27章 初童順著白筠所指引的東面, 果然看見了倚在墻角跟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 當(dāng)場嚇得面色慘白。 白大小姐是脫離險境,殿下卻搭了進(jìn)去,他這腦袋瓜子已感覺越來越飄忽,怕是要一個不好就搬家。 只要是個頭腦清醒的人, 看到這情景,那是再明白不過。 太子殿下顯然是為了救白大小姐,差點(diǎn)將自個的命搭上, 他心底這么想著, 卻知曉此事重大,不敢讓消息外傳。 吩咐了侍衛(wèi)尋來轎子,趕緊將其送回東宮,再命人請來皇后娘娘的心腹馮御醫(yī)為其診脈。 白筠安全被尋回的消息,傳入錦繡宮時, 皇后娘娘尚且倚在簡榻上吃著茶,心平氣和地盯梢。 眼看著莊妃跪得姿勢越發(fā)不穩(wěn)重, 揉著發(fā)酸的胳膊肘子, 再捶打一下膝蓋, 臉色泛黑卻不得不遵照執(zhí)行抄寫《妙法蓮華經(jīng)》, 她方才能夠舒心一些。 瓊芝在錦繡宮外聽完宮娥的稟報后, 不露聲色, 幾個碎步返回內(nèi)殿, 走到皇后的身側(cè),附在她的耳邊如實(shí)稟明情況:“白大小姐尋回來了, 是太子殿下獨(dú)闖長春宮搶回來的命?!?/br> 獨(dú)闖長春宮? 聽到此處,皇后心底咯噔一下子,揪的有些發(fā)疼,卻只是不疾不徐地抬眸看了瓊芝一眼,示意她說下去。 “白大小姐的腳腕上,被毒蛇咬了一口,如今蛇毒是吸出來了,但是……” 這一停頓,皇后就曉得,怕是因?yàn)樯叨?,白筠的身體出了十分嚴(yán)重的問題。 眼見莊妃看似跪在幾案邊,故作起心如止水地繼續(xù)抄寫《妙法蓮華經(jīng)》,可她知道這個歹毒的女人,不會放過她的任何神態(tài)表情,猜測她心底所思所想。如今唯有收斂心緒,依舊氣定神閑地點(diǎn)頭,示意瓊芝說下去,她的身體承受的住。 瓊芝小聲續(xù)道:“白大小姐的眼睛受到蛇毒影響,馮御醫(yī)為其診斷后,說是暫時性失明。” 這話剛落下,她就十分擔(dān)憂地看了眼皇后,在皇后的臉上雖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卻知道,皇后此時的心緒定然是躁動憤怒的。 果然,一想到白筠被診斷暫時性失明,皇后此刻的心里像被萬箭穿心一樣。 說的好聽是暫時性,說的難聽就是康復(fù)的日子那是遙遙無期。 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女人,即便娘家勢力再顯赫,也是做不成皇家的兒媳。 萬里挑一的太子妃人選,終是因她一時疏忽大意,給了莊妃可乘之機(jī)。 說她心底不氣,那是不可能的,從白筠出生起,她就將其納入太子妃人選之一,精心□□多年,早已視如己出,今日卻橫遭不幸,多年心血?dú)в谝坏?/br> 可她即便藏在袖中的素手氣的哆嗦,依舊要面不改色,同恨不得咬碎骨血的仇人,露出唇角和煦的微笑,一如往昔地道:“莊妃可是十分好奇,筠筠如何了?” 聽聞此話,莊妃手里握著的毛筆一頓,抬眸對上皇后語笑嫣然的模樣,腦海里閃過各種情況,臉上亦是不以為意回道:“皇后娘娘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臣妾記得剛才聽奴才們回稟,說是白筠正和幾位皇子皇女,以及親貴大臣家的小姐們在御花園里玩耍,如今是如何了?” 皇后笑了下,續(xù)道:“本宮是想告訴莊妃,筠筠玩累了,這會已經(jīng)回了坤德殿吃糖糕去了?!?/br> “哦?若是她回了坤德殿,想必長平應(yīng)當(dāng)也要從御花園返回錦繡宮?!鼻f妃亦是挑不出錯處地如實(shí)回道。 瓊芝攙扶著皇后緩緩起身,才聽見她輕嘆了口氣,好似隨意道:“莊妃說得對,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本宮要先返回坤德殿,就不陪你抄寫《妙法蓮華經(jīng)》了,這經(jīng)文你且自個抄寫吧,記得是要同太后她老人家同敬佛祖的,要用心的抄寫?!?/br> 莊妃心底不由得啐了一口,咒罵道,你什么時候陪我抄寫《妙法蓮華經(jīng)》了?! 真不要臉! 皇后步履沉穩(wěn)依舊,從容不迫地走過莊妃身側(cè)時,朝著她身后的晴霜,和藹地笑道:“對了,莊妃白忙活了那么久,這會連晚膳都來不及擺,你身為她的貼身婢女,待會可要讓小廚房準(zhǔn)備點(diǎn)消火開胃的小菜,免得莊妃難以下咽,餓壞了身子。” 晴霜大氣都不敢出,恭敬叩首:“奴婢遵旨?!?/br> “皇后娘娘陪了臣妾一整日,也沒用膳,待回了坤德殿,可要好好的補(bǔ)一補(bǔ),免得像前些時日一場風(fēng)寒,硬是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會讓陛下著急的?!鼻f妃絲毫不落下風(fēng),反唇相譏回道。 “本宮的身子就不勞莊妃費(fèi)心了?!被屎笠膊辉俣嘌?,懶得同她扯嘴上功夫,攙扶著瓊芝向錦繡宮外走去。 莊妃看著皇后離去的背影,恨得磨牙鑿齒,攙扶著晴霜好一會兒,才從地上艱難地爬起身來,坐回椅子上,揉著早已發(fā)麻略微抽搐的小腿。 今日之事,無論成敗,莊妃皆不后悔。 如今前朝后宮誰人不知,皇后自幼身子就不好,隨著年歲漸長,如今管理后宮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各宮妃嬪自然開始蠢蠢欲動取而代之。 她是聰明人,得了空子不鉆,更待何時給予一擊? 龍椅只有一張,陛下百年后,哪個皇子坐上去就是這吳國疆土的掌控者,主宰吳國所有人的生死大權(quán)。 這個誘惑力擺在這里,是人就有欲望,如何能夠不動心? 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為強(qiáng),引白筠入套,可謂蓄謀已久。 早幾個月前就開始□□長平,讓其先對白筠示好,再以抽簽藏貓貓的形式,背對著假山。 正面是樹木稀少容易被逮著的空曠御花園,背面是洞壑盤旋,占地極廣的假山,明白人自然選擇后者躲藏。 何況她特意讓長平背對假山倒數(shù)計時,白筠不選擇前往假山躲藏的幾率實(shí)在太低。 只要進(jìn)了假山,不過就是一出戲的功夫。 果然,白筠中了計,計劃順利實(shí)施。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群殺手竟然會失手。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與白筠的命,不該絕。 莊妃正想的出神,晴霜眼見坤德殿的人全都從錦繡宮撤了出去,才在她的耳邊輕聲詢問道:“娘娘,看如今的情形,太子殿下與白大小姐都安然無恙,那今日的局不是白設(shè)了?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頓了頓,又試探地詢問道:“皇后娘娘會不會去陛下那里告發(fā)此事?” “皇后娘娘無憑無據(jù),才不會犯傻,去陛下那里告狀,這可是誣陷皇妃,即便她是皇后又如何,一樣是要講究真憑實(shí)據(jù)的?!鼻f妃不以為意地冷眸瞟了她一眼。 何況,今日這局也不算白設(shè),她至少確定了,白筠那小丫頭,是太子心尖上的人。 他竟然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獨(dú)闖長春宮,至性命于不顧。 真是可笑!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還有這等為了愛情不顧性命的傻子? 也不知道這傻子,能活到幾時? 這宮里的人呀,一旦有了弱點(diǎn),就容易對付了。 待她用白筠威脅太子,不怕他不就范! 成事,只是遲早的事,她不著急。 離開錦繡宮后,乘坐在鑾駕上的皇后面色不佳,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終于一股腦地問了出來:“說!太子現(xiàn)在如何了?” 瓊芝不敢隱瞞,原原本本地將宮娥匯報給她的原話稟明了皇后:“殿下估計是等不及侍衛(wèi)們抵達(dá)救援,擔(dān)心白大小姐的安危,選擇了獨(dú)闖長春宮?!毖垡娀屎竽樕喟滓黄?,趕忙解釋道:“闖宮的時候多虧了殿下睿智,都將刺客們當(dāng)場格殺,所幸殿下并未受到外傷。” 皇后尚且慶幸著她的皇兒頗有手段能耐,待看見瓊芝支支吾吾不敢言語時,就明白此事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冷凜道:“說!到底怎么一回事?” “殿下在井下發(fā)現(xiàn)了白大小姐被毒蛇咬傷,情急之下親自為其吸干凈毒血,如今損傷了咽喉,馮御醫(yī)正在診治,說是并無性命之憂,只是需要些時日方才能夠康復(fù)。”眼見皇后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趕忙將事情簡單化,交代清楚事情始末,生怕皇后一下子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他怎么那么傻?為了一個大臣的女兒,何以至此?”皇后喃喃念叨著。 瓊芝趕忙安撫,盡挑好話說:“殿下是性情中人,同白大小姐自幼一起長大,感情自然要深厚一些。何況殿下年紀(jì)不大,正是年輕氣盛之時,難免做事冒失了些,不能顧全大局?!?/br> 皇后輕笑了一聲,無可奈何道:“本宮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他從來不是冒失之人,今日會為了筠筠獨(dú)闖長春宮,必然是筠筠在他的心底占據(jù)了極為重要的地位,更勝過他的命!” 瓊芝不敢應(yīng)答,任哪個母親知道自己兒子為了一個女人連性命都不顧,心底是何等滋味,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本宮為他早早內(nèi)定下來的這門親事,究竟是對,還是錯?好在,筠筠現(xiàn)如今是再無可能嫁入東宮。”皇后一聲嘆息。 既然是她兒子命中的劫難,那她就狠下心,早早為他剔除掉這個潛在的危險吧。 莫要怪她心狠,而是這座宮殿,容不下兒女情長。 那只會害人害己。 第28章 喧鬧的嘈雜聲中, 一抹熟悉的倩影在太子的心目中越跑越遠(yuǎn), 逐漸湮滅在黑暗里,他的心惶恐不安,為了追逐夢幻般的泡影,跑了好久, 好久。 就在他以為自己也要陷入虛無之中,一道曙光照了進(jìn)來。 迷離的眼眸,緩緩張開, 目光落在第一道晨曦透過窗格撒下的斑駁剪影上, 有些愣愣出神。 夢境里的景象,隨著清風(fēng)掠過,消散的再無蹤影。 “夢嗎?”他喃喃自語起來。 “若是你再執(zhí)迷不悟,夢境里的景象很快就會成為現(xiàn)實(shí)!”冷冷的嗓音突然插足進(jìn)來,透著刺骨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