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我吃過飯了，你給二樓的張爺爺送過去吧。”

    趙耀笑了一陣，又說：“送過了，這不是還多了點出來嘛。”

    樂璃拒絕了他的好意，擔(dān)心他往自己雞湯里下藥。

    想起這個世界的原主，可不就是被這人給陷害的嗎？

    回到家里，樂璃打開電腦，打算在晉江更新一章小說，可她到底不是原主，一個字兒也寫不出來。

    索性在最新章節(jié)里寫了請假條：作者被魂穿了，寫不出一個字，各位諒解，此書斷更。什么時候原主回來了就恢復(fù)更新。

    下面讀者一片哀嚎，差點人rou她。

    樂璃翻了翻原主寫的小說，又覺得文建國的死法和原主小說里配角的司法不太一樣。

    雖然都是剁腦袋，但是cao作的手法完全不一樣。

    原主的小說中，兇手為了不讓死者的血飆出去，特意讓人死透之后再砍頭，書里也詳細寫了兇手這么做的緣由。而文建國是在活著的時候被砍頭的，所以血才飆了出去，甚至飆到了窗外。

    如果兇手真的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陷害樂璃，沒道理不把人弄死再砍頭，這點小細節(jié)應(yīng)該還是很好做的。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兇手是在砍頭之后，再嫁禍給樂璃。

    那么兇手，也就是趙耀，到底和文建國有多大的仇？可以恨這個人到……活生生砍了他的頭？

    當(dāng)天晚上八點，趙耀被警方帶走。

    趙耀被帶到了警局，還不知道為什么。他問：“警官，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們要抓我？網(wǎng)絡(luò)爆料的是我學(xué)生，不是我！”

    沈濤一拍桌子，怒道：“你殺了人還不承認，還想讓文老太替你頂罪？你有本事??！人家文老太供你上大學(xué)，還給你房子住，你就是這么獨對待人家老人的？”

    趙耀一臉疑惑道：“你們在說什么?。∧銈儜岩墒俏疑盗宋慕▏?？搞清楚好不啦，我為什么要殺文建國！我和他又不熟！”

    “你還狡辯？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你是文老太的干兒子，你為了文老太，所以傻了文建國?！鄙驖穆曇艉榱?，嚇得趙耀一愣一愣地。

    趙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都快哭出來：“你們在說什么??？是，文老太是我干媽，可我和她關(guān)系并不好，我都恨死她了，我干嘛要替她報仇？我神經(jīng)病吧？”

    “恨她？恨她還住她的樓？恨她還隔三差五去看她？”

    趙耀冷哼一聲：“那個老妖婆。你們以為，為什么我放著學(xué)校教師公寓不住，跑來住她這個破樓？這個老東西道德綁架的！她說幾個干兒子里，就我最像她，她希望我陪她住，我怎么可能同意？他供我上大學(xué)，我就得陪她一輩子？怎么可能嘛。”

    “我當(dāng)然是不同意了，我也害怕照顧老人。結(jié)果，這個老東西就拿以前說事兒，說什么贊助我上完了大學(xué)，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如果我不去和她一起住，她就去網(wǎng)上曝光我這個不孝子。”

    “說起來也是搞笑，她自己的兒子也是個不孝子，她怎么不去曝光她兒子呢？我進a大并不容易，我不能讓她毀了我的名譽，也不想背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所以就搬到了她樓下，隔三差五給她送吃的去，假意孝敬她?！?/br>
    坐在一旁的沈慕全程沉默，聽他這么說，問道：“既然如此，她坐牢你應(yīng)該很開心才對，為什么還帶學(xué)生曝光我們？”

    趙耀：“你以為我想??？我只是順路經(jīng)過，樣子總要做一下的嘛，沒想到我那個學(xué)生還是個微博大v?！?/br>
    沈慕淡淡道：“我們調(diào)取了溫泉路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你在案發(fā)后，背著東西去了涪江支流，你背的是斧頭，你是打算去棄兇器。”

    “喂喂喂，你們當(dāng)警察的，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趙耀吞了口唾沫趕忙解釋：“那蛇皮袋是老太婆前一天晚上交給我的，囑咐我第二天扔進涪江支流。里面就是一塊石頭和一根棍子，我打開看過的?！?/br>
    說完，趙耀突然想起來什么，他瞪大眼睛看著沈濤和沈慕：“警察同志，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

    沈濤冷哼一聲：“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那只蛇皮袋黎裝的是石頭和棍子嗎？”

    趙耀似乎想明白什么，他一拍桌子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那個老太婆想殺兒子，她都計劃好的！是她計劃好的！她這是故意陷害我??！”

    沈濤冷嘲：“人不要臉可真是天下無敵，你編，你接著編！”

    趙耀都快急瘋了，他不停地辯解說：“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那個老太婆不是你們看到的這么溫和無害，是她殺了自己的兒子，是她嫁禍給我?。【焱?，你們信我，這個老太婆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警方從趙耀家的衣柜里取了他所有的衣服，在一件黑色襯衣上，提取到了殘留的血跡。雖然rou眼已經(jīng)看不見這絲血跡，但他們?nèi)耘f用一起檢測出了血跡的主人，正是文建國。

    面對如此強有力的物證，趙耀徹底傻了眼，他面色蒼白：“如果我說，這件衣服被老太婆拿去洗過，你們信嗎？”

    沈濤反問他：“你覺得呢？”

    晚上十二點左右，沈慕送文奶奶回了家。

    樂璃聽見動靜出來，跟他們打招呼：“慕慕，文奶奶，您回來了！”

    文奶奶笑著沖她點頭：“奶奶回來了?！?/br>
    等文奶奶進了房間，樂璃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文奶奶從一開始就幫兇手頂罪，現(xiàn)在兇手被抓，她被釋放，按理說，她應(yīng)該很傷心才對，為什么樂璃從她臉上看不到一點兒傷心？

    沈慕跟她進了屋，小聲對她說：“我們明天可能還得再去一趟三奶奶家?！?/br>
    “為什么？”

    沈慕皺著眉頭說：“我想去打聽一下，他們鄉(xiāng)下是否有什么習(xí)俗?！?/br>
    “習(xí)俗？”

    “類似于砍頭這種。”

    樂璃心中一驚，喉嚨有些發(fā)干：“慕慕，你覺得，趙耀不是兇手？”

    第52章 04

    “我只是覺得這案子不會這么簡單?！鄙蚰綇亩道锶〕鲆恢活愃朴诩~扣的東西，替她戴在了耳朵上，解釋說：“這東西你戴著，畢竟你是兇手的第一陷害目標(biāo)，如果趙耀不是兇手，那么你的處境便很危險。”

    樂璃抬手摸了摸耳垂，抬眼問他：“你不怕我是兇手？”

    “不怕?！?/br>
    “為什么這么信任我？”

    沈慕講不出為什么，他盯著女孩一雙眼睛，握著拳，在自己胸口砸了一下，說：“直覺。”

    “慕慕警官，您這樣太危險了，身為一個警察，怎么可以憑直覺呢？”

    沈慕?jīng)_她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只是對你?！?/br>
    樂璃雙手捂著心臟，宛如被擊中：“哇，慕慕警官，你的土味情話講得我很心動欸，你該會是……想追我吧？”

    沈慕一下怔住，臉紅得難以掩飾，他忙垂下頭說：“你先休息，明天見！”

    樂璃靠在門框上，一臉好笑地看著那個幾乎落荒而逃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

    她家門開著，屋內(nèi)的光線斜著往右側(cè)打，投射在了對面的墻壁上。就在她關(guān)門的時候，用余光看見了左側(cè)走廊里，有一絲光線投射在對面的墻上。

    看光線投射的距離，那是……文奶奶的家。

    文奶奶家的門開了一條縫，似乎是注意到了樂璃的打量，立刻把門闔嚴(yán)，投射在對面墻壁上的光線瞬間消失了。

    樂璃心中一緊。

    剛才她和沈慕在房間內(nèi)的說話的時候，文奶奶一直沒有進屋，而是把們開了一條縫，站在門外時刻注意著他們房內(nèi)的動靜？

    樂璃仿佛看見了老太太躲在暗處觀望的臉，如鬼魅一般，想到此，她經(jīng)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剛關(guān)上門，還沒走到臥室門口，門突然被敲響。

    “咚、咚、咚——”

    樂璃被突然起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硬著頭皮隔著門問了句：“誰??？”

    門外沒有回應(yīng)，大約靜默了十幾秒，傳來老太太沙啞的聲音。

    “是我，我不在家這幾天，貓兒們也都跑出去了。這不，我一回來，貓兒們也都跟著回來了，家里沒什么吃的，我想問問你家里有沒有什么可以給貓吃的食物?！?/br>
    樂璃留了個心眼，說：“奶奶您等一下，我準(zhǔn)備洗澡剛脫了衣服來著?！?/br>
    過了一會兒，樂璃從冰箱里取了一塊牛rou，把們開了一條縫。

    “奶奶，我沒穿衣服，你把手伸進來?！?/br>
    老太太把那只干樹皮一樣的手伸了進來，樂璃把牛rou交到了她手中。等老太太帶著牛rou離開，樂璃重新關(guān)上門，她才松了口氣。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樂璃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文奶奶回來之后，她覺得她很陌生。

    簡單來說，就是違和感很強，仿佛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的文奶奶。

    奶奶家里收養(yǎng)了很多野貓，這些野貓會定時來文奶奶家里討吃的，有時候憩在文奶奶家里，有時候憩在外面。

    總是文奶奶是一個無論在人還是貓眼中，都是一個好人。

    依沈慕的反應(yīng)來看，他應(yīng)該是懷疑文奶奶的，當(dāng)然，沈慕也不太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懷疑那個老人的。畢竟，這幾天他為了查明老人給誰“頂罪”，全身心投入搜查證據(jù)。

    他們好不容易找出了趙耀的殺人動機和證據(jù)，為什么沈慕反而去懷疑那個從一開始就自首的老人呢？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而警方審訊的細節(jié)，沈慕也不能告訴她。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樂璃收拾好下樓，在樓下米粉店剛吃完米粉，沈慕就來了。

    她看見沈慕的車，立刻抽了紙巾擦擦嘴，提上包跑了出去。

    沈慕把車靠邊停下，先下車從她手里接過了包，再打開車門讓她坐進了副駕駛位置。汽車開上高架橋后，樂璃把昨晚的詭異感和沈慕說了一下。

    男人點頭說：“不止你，我也覺得怪怪的，卻又講不出是哪里怪?！?/br>
    下午他們抵達鄉(xiāng)村，依舊把車靠邊停，然后步行進了小竹林，找到了三奶奶家。

    結(jié)果他們到的時候，三奶奶的兒媳告訴他們，三奶奶前天昏迷進了醫(yī)院，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昏迷沒醒。

    三奶奶兒媳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留他們住宿，晚上特意給炒了幾個好菜招待。

    飯桌上，沈慕問三奶奶兒媳：“大姐，我想問問，你們村有沒有什么古怪的習(xí)俗？”

    “習(xí)俗？”

    “譬如處理死尸的習(xí)俗?！?/br>
    大姐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沈慕，然后說：“警察同志，你們該不會是懷疑我們村兒搞封建迷信吧？我們村可正常呢，我們村上至百歲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嬰兒，都響應(yīng)了國家號召，不搞封建迷信的?！?/br>
    大姐隨手一指桌下?lián)旃穷^吃的橘貓說：“就是連咱們村兒的貓，可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呢?！?/br>
    樂璃和沈慕相互對視一眼。她咳嗽一聲，端起酒杯給大姐敬酒說：“是這樣的大姐，他是警察，我是作家，我們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他這么問呢，都是為了給我積攢素材。我以前就聽三奶奶說，你們村兒還是很有點傳奇故事的，有沒有什么特別適合我寫書的題材?。烤褪悄欠N特別詭異，稀奇的事兒？”

    大姐一聽她這么說，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臉色立刻變了，趕忙說：“哎呦，我豬還沒喂呢，你們先吃著。既然你們是兩口子，另外一間房我就不給你們收拾了，你倆晚上就睡一屋，廚房里有開水，待會你們洗漱就自己去打哈，別跟大姐這兒客套，當(dāng)自己家一樣?！?/br>
    說完，大姐就起身去后院喂豬了。

    三奶奶有個兒子，外出打工了，孫子孫女也在外念大學(xué)。所以三奶奶住院后，這家里只剩了大姐一個人。

    大姐離開堂屋后，樂璃小聲和沈慕說：“看來還真有事兒?！?/br>
    “嗯。”沈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