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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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班長有些慌神,但還是穩(wěn)了穩(wěn),他跳下床,邊穿著衣服邊問:“他們下去多久了?” “快三個鐘了吧?!睉?zhàn)士答。 陳班長臉色一黑,三個鐘頭,這多半是出事了。他立馬讓戰(zhàn)士叫醒剩余的工兵班,然后胡亂的穿好衣服,拿槍出帳。 帶著工兵班的陳班長走豎井前一看,下面果然是墨一樣黑,哪里看得到什么電筒光。下面這么久沒反應(yīng),一定是出什么問題了。事不宜遲,陳班長趕緊帶走一半的工兵班,吊進了黑漆漆的豎井里。 正文 第八章 :功勛 下至溶洞,工兵班便開始扯喉嘶喊。 大聲的呼喊,回蕩在這巨大無邊、黑暗寂靜的溶洞里。遺憾的是,除了洞xue所反射回來的漸小漸遠的回聲,工兵班并沒有收到其他應(yīng)答聲。 好在出發(fā)前三個人說明了去向,興許是他們在那個地底的資料室研究入了迷,給忘記了時間也不一定呢。而且,這呼喊聲即便再大,也肯定傳不到地下去嘛。抱著這有些勉強的自我安慰,陳班長帶著幾名戰(zhàn)士,再次進入了“蒙古包”建筑,下到地底工程內(nèi)。 也許是陳班長想起了昨天那堆奇怪的尸骨,而今天又出了這種事,于是這次進入地底工程,他讓所有人都帶上了步槍,并打開了步槍的保險。雖然這地底下不會出現(xiàn)敵人,更不會有牛鬼蛇神,但他心底,總是沒有底。大家都隱隱的覺得,那堆死人骨頭,說不定還真能把人怎么著。 資料室具體在地下工程的幾層,沒人記得請。他們只能在每層平臺上仔細的尋找。端著步槍,打著電筒,神情緊張的工兵班,可算是找到了昨天那間資料室。但事情總是會往最糟的方向發(fā)展,資料室里除了書架上還散著的稀少白皮文件之外,空無一人。 也許是三個人求知心切,撈完資料不過癮,又往下走了?又或許是三個人一宿沒睡,頂不住困意,就隨便找個地兒睡著了?無奈之下,工兵班又只好吊著膽子,一層一層往下搜。靜謐黑暗的地底工程,比昨天更詭異了一些。平臺上吊著的一些鋼纜鋼管,總在電筒的光線下倒映出詭異的影子。幾名工兵,束著緊張的神經(jīng),一層層往下,直到昨天出現(xiàn)尸骨的那層平臺。 凝固的尸骨堆還是橫陳在原地,而三個人的影子,根本見不著。 陳班長有些惱了,但人沒找著,不可能就這樣收隊走人。惱怒的情緒之下,他也不再忌諱這些骨頭堆,陳班長踢開散在樓梯上的尸骨,帶著隊伍繼續(xù)向下。果不其然,下了一層平臺之后,鋼板上又是一堆駭人的尸骨。但這一堆,相較上層的數(shù)量要少一些。并且,工兵班在這里有了發(fā)現(xiàn)。 手電筒往下一射,能清楚的看到,鋼板的灰垢上,印出了新鮮的腳印。 看到這里,眉頭緊鎖的陳班長松了一口氣,有了腳印,就說明三個人一定來過這里。他們一定是在下面考察到了什么,才忘記了約定的時間。 工兵班循著腳印,又一路往下走了好幾層。 腐成白骨的尸體,仍然是一路散列著。不知不覺間,越往下走,平臺的空間竟然變得越寬。仔細一探,現(xiàn)在腳下的鋼板平臺,已經(jīng)比上邊的寬出了好幾圈。新鮮的腳印,在寬闊的鋼板平臺上密集交叉著,看來三名隊員也很驚奇,并在平臺上來回探索過。 除了面積變大,這平臺上,又多出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儀器,腳底的電線,數(shù)量密集得驚人,猶如叢林里的枯藤綠蔓,一不小心就會被絆倒。 但對于幾名工兵來說,那些多出來的儀器設(shè)備,只是一些怪箱子罷了。他們搞不懂這些家什的作用,也并不想,戰(zhàn)士們只想找到走不見的三名隊員,并快些離開這陰森的地底工程。但令幾名搜救的工兵沒有想到的是,又往下走了幾層后,那一列腳印,竟然印著印著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這里的“消失不見”,并不是指腳印憑空就消失了,消失是指,幾名工兵下到一層平臺后,發(fā)現(xiàn)這一平臺的石壁上,竟然鑲著五六扇門。 而三個人的腳印,就繞著這一圈鋼板平臺印了一遭。這幾扇門,全都是打開的。 無奈之下,陳班長只能帶著他們,挨著每扇門進去找。隨便挑了一扇門走進去,門里是一條相當(dāng)寬敞的石道,有三人多寬,兩人多高,石壁上刷著一些白色的俄文標(biāo)語。 解放膠鞋下的鋼板,也變換成了堅硬的石頭。和之前發(fā)現(xiàn)的資料室一樣,這門里的石道,也是在石壁上開鑿而出的。石道里堆著一股電線,有粗有厚,數(shù)不清有多少根。 腳一踏入,地面坑坑洼洼,拿起手電筒往腳下一照,陳班長不由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有些坑洼的石面,不如平整的鋼板上清晰。上面像是有人踩過,也像沒有人踩過。這可就有些棘手了。幾名工兵,也只能打起手電筒,踩著石道里硌腳的石屑,硬著頭皮往里闖。 石道不長,沒一會兒就走到了頭。手電筒一探,陳班長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石道的盡頭,仍然是熟悉的鋼板和腳手架。踩上鋼板一看,上面堆著一大坨蓋著油布的機器,旁邊也是鋼管、鋼纜、電線一類的東西,和外邊兒的鋼板平臺無二異。 舉起手電筒往頭上探,光源探到了鋼板和鋼管。再往石壁一尋,竟能找到平臺角落的樓梯。工兵班目瞪口呆,原來這口石道里頭,仍然筑有一層又一層的平臺。那這一井洞,又是從哪里打下來的呢? 我的個奶奶娘??!陳班長禁不住感嘆了一句。原來蘇聯(lián)人,不只打了一井洞!更讓人吃驚錯愕的是,這里的洞壁上,也鑲有一兩扇門,進里一看,同樣是深不可測的鋼板平臺。他們這才意識到,蘇聯(lián)人不僅僅是在打洞,并且還在這地底下修起了迷宮! 兩支手電筒開始閃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消耗完電量了。有些驚慌的工兵班,只好匆匆退回原路。如果在地底下沒有了光源,那他們自己,恐怕也要困在這里了?;氐侥菍舆€有腳印的大平臺之后,幾名工兵叫嚷了幾聲,無果之后,也只能趁著手電筒還剩的電量,匆匆返回了洞底。 出了這件事之后,考察隊的任務(wù),直接就由科研考察變成了搜救。 出山的那隊人成功返回,帶回了需要的物資。于是,考察隊又組織了一次搜救,但以無果告終。蘇聯(lián)人在地底下的工程,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復(fù)雜百倍。地下的洞,好似以一井大洞為干,又以旁邊的小洞為枝,構(gòu)成了一個龐大復(fù)雜的地底迷宮。 幾次搜救無果,人力也不太夠用,考察隊只好由搜救改為了等待。他們在三個人消失的平臺上放好了食物和手電筒電筒,也留好了字條,期望三個人能自己找回來。四十二個小時過去,人沒有等來,卻等來了美國的轟炸機。 一輪轟炸之后,地面上本就被蘇聯(lián)付之一炬的水泥疙瘩,又被美國產(chǎn)的炮彈“犁”了一次地,變成徹徹底底的廢墟??疾礻犚驗槌冯x不及時,有人死有人傷。收集回的資料,也全在炮火中灰飛煙滅,一紙不剩。 深山老林里顯眼的水泥疙瘩,自然是躲不過偵察機的眼睛,早已被美國空軍標(biāo)記好了。 轟炸之后,人員折損,物資炸毀。想要繼續(xù)搜救行動,已經(jīng)不太現(xiàn)實。而即將持續(xù)數(shù)年的越南戰(zhàn)爭,也正式打響。國內(nèi)發(fā)出了死命令,讓考察隊立即停止一切工作,迅速回國。不僅僅是人員的安全得不到保證,目前的形勢下以考察隊的身份待在越南,有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無奈之下,折損的考察隊,只能收隊回國。 越南方面疲于內(nèi)戰(zhàn),也實在無力騰出人手去管及消失的考察隊員。但是,失蹤的三個人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但越南向?qū)Ш退麄兗s定,會在豎井邊留意幾天,如果實在沒有消息,他們也只能用水泥封回豎井,以免被蘇聯(lián)知曉。 回國的考察隊做完報告之后,上級就立即準(zhǔn)備了一支更大的隊伍前往搜救??烧l知命運捉弄,文化大革命的苗頭,已經(jīng)在全國蔓延開來。種種原因之下,這支新組建的隊伍,草草解散,未能赴越。 好笑的是,在這三名失蹤的考察人員中,有一位因為下級的“檢舉揭發(fā)”,被人貼大字報,被批成了“反革命”、“走資派”,就差把人逮回來,拉到街上斗了。于是乎,失蹤的三人被錯誤的打成了“反革命分子叛逃”。 赤誠的愛國心,最后卻落得沒一個正經(jīng)名號。 總之,在這個故事的最后,迫于國際國內(nèi)的原因,搜救隊沒有赴越,那三名離奇消失的考察人員,也再沒出現(xiàn)過。 文革十年,地轉(zhuǎn)天變。十幾年后的今天,國際形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如今文革結(jié)束,改革開放的春風(fēng)吹向神州大地,我們的國家,自然不會遺忘那三位失蹤的考察人員。十年動亂里為他們定的“罪狀”,是徹徹底底的冤假錯案。 可如今中越交惡,蘇修大肆其道,想要再派正規(guī)搜救隊入越,已不可能。 彈指間春秋已過幾十輪,命運的漩渦再次攪轉(zhuǎn)。我們這班偵察兵,便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組建而起。讀到這里你肯定已經(jīng)明白了,李科長所指的“更遠的地方”,就是那個陰森無比的地底工程。 我們的任務(wù)之一,就是要前往那里,尋到三位前輩的下落。 快二十年過去,他們還存活于世的概率,幾乎為零。可是,哪怕能帶回一些遺物、找到一絲下落,昭雪平反之后,還他們一個應(yīng)有的“愛國功勛”稱號,也是對他們的赤誠愛國心,有個交代。 正文 第九章 :準(zhǔn)備 黃班長所講的故事,到這里也就結(jié)束了。盡管他嘴里說出來的,不如我在上面轉(zhuǎn)述的那樣詳細,但他那樸質(zhì)無華、平鋪直敘的話語,卻成功的將五個人的心緒,帶回了那段往事歲月中。 樹林里悶熱難耐,樹上的知了吱呀不停,我回想著故事中的種種場景,背脊在這三伏天里,忽覺一涼。 也許作為一名旁聽者,在聽完黃班長這些報告性的白描語言后,心里也不會有多大的波動,充其量就當(dāng)作一則“異聞”罷了。但作為親歷者的我,聽完故事后,意識到故事里的種種也許就要換成自己去經(jīng)歷,那種情緒可想而知。 眾人在林子里沉默著,無人言語。我點了根煙,挪動了身子,恍回了心緒。黃班長好像料到了我們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他板臉不語,默默的收著地圖和雨披。 陰森的地底,駭人的白骨,消失的隊員。香煙過肺,我腦袋里猶如放電影兒一般,不停變換著故事里的場景。再一想到自己就要到那詭怪的山林頭去,捏煙的手指竟然顫了顫。 劉思革眉心間的老褶子擠了又?jǐn)D,旗娃則還睜大了眼睛盯著黃班長,一副還沒聽夠的樣子。而悶聲的王軍英,也緩緩點燃了一支煙。估計他們幾個心里頭跟我一樣是五味陳雜。 黃班長讓我們消化了一陣,他疊好了地圖,收好了雨披,見幾人楞著沒動作,便招呼著說:“好了,還有東西要等我們?nèi)グ?。抽煙的幾個,趕緊點!” 六七月份的西南山林,熱氣難耐,一顆小煙頭也許就能引發(fā)森林大火。所以我們的規(guī)矩是,只能在營帳外的空地抽煙。 “另外一個就是,等會兒有新衣服換。”黃班長瞥了我一眼說,“尤其是你,吳建國,還有張旗正,劉思革也算一個,你們等會兒領(lǐng)到新衣服了,趕緊就給我換了,整天又邋遢又臭的,沒個軍人樣!” 黃班長的這一番招呼,立即將我從那個故事的情節(jié)里拉了回來。就像是腦袋里剛還企劃著星辰大海,卻猛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柴米油鹽還沒弄規(guī)整——那個故事其實離我還有些距離,黃班長的招呼,才是眼下最為真切的。 在我看來,黃班長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小“潔癖”。這也難怪,人家家境優(yōu)越,軍校出身,生活上講究點很正常??墒?,這訓(xùn)練搞得緊,又是住在這老林子里,我哪里還有時間去講究個人衛(wèi)生呢? 但是都點名批評了,我也只好趕緊滅掉了還有大半截的煙頭。但這嘴巴,仍然不自覺的頂了他一句:“偵察兵嘛,得過且過?!?/br> 話語一出,沒想到黃班長立馬就楞下了臉,隨即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對我連連訓(xùn)道:“得過且過?誰告訴你偵察兵可以得過且過,不用換衣裳?吳建國吶,走之前我了解過你的背景,知道你是老資格。但你別以為老資格就可以肆無忌憚,就可以目中無人,你以前是怎么樣我管不著,但現(xiàn)在到了我手下,就別用老資格跟我叫板!” 突如其來的訓(xùn)斥,聽得我一楞一愣,根本沒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 “你這個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我都給你面子,不想說你。什么問題你知道嗎?你太散漫自由,太無視紀(jì)律!你以為自己在部隊里多待了幾年,就當(dāng)成自個兒家了,想怎樣就怎樣?”黃班長盯著我,接著訓(xùn)斥說,“那你比比王軍英,同樣的老資格,我就沒見他整天穿著個臭氣熏天的衣服?” 一旁抽煙的王軍英聽到自己的名字,只好踩滅煙頭,垂煙不語。 “現(xiàn)在要出任務(wù)了,我想警告你一次,把你以前的那些脾性給我收好,別在我面前放臭屁。否則你再這樣下去,我看到了復(fù)員的時候,你還是在原地踏步!”黃班長將雨披丟進營帳里,撂下最后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講實話,我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幾個字,會招來一番批評教育。并且是如此一針見血的批評教育。剛才還耐心講著故事的黃班長,怎么就突然變了一個人? 并且,在他說出“老資格”以及“原地踏步”幾字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樹林里的氣氛陡然巨變,一時間我楞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扇了巴掌。 寫到這里,我停下了筆,思緒良久。因為黃班長批評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就跟昨天才發(fā)生的一樣?,F(xiàn)在,我多么想再接受他的批評教育,并當(dāng)面向他承認(rèn)錯誤。也是,那時候的我仗著自己的軍齡,孤高自傲,在部隊里和偵察連的干部們油嘴滑舌習(xí)慣了,完全沒有料想到黃班長是另外一種作風(fēng)。 我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已經(jīng)摸透了他,但事實上沒有。 黃班長撂下話走之后,我們四個人,還留在原地,楞看著他走進樹林里的背影。 “嘞嘞來,嘞嘞去,這換件衣裳多大點事兒啊,用得著這樣嗎?建國哥,你別急氣,這些干部都這樣!指指揮揮,怪里怪氣!”黃班長走遠后,我聽到旗娃在我旁邊嘀咕了一句。旗娃私下里和我關(guān)系挺好,我經(jīng)常講些故事逗他樂,引他崇拜。 他說,如果我是他的班長,一定天天端茶倒水伺候我。 為了緩解自己目前的窘境,我也只好通過動嘴來緩解這營帳外的僵硬氣氛。我穩(wěn)好語氣,對旗娃說:“哎,是他不懂,偵察任務(wù)要搞好,一年半月不洗澡,這是咱們偵察連傳了幾十年的老話,他沒上過戰(zhàn)場,他不懂?!?/br> 其實偵察連哪有這句老話,是我現(xiàn)編的罷了。 “別掰了,動吧,還有家什要搬嘞。再杵上一陣,我們這黃連,可又要訓(xùn)話了。”劉思革踩熄了煙頭,拍了我一下?!包S連”是對黃班長的戲稱,因為他是連職干部嘛。 “再大的氣,也得憋著,反正任務(wù)一出完,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劉思革懶散著身子,說著走了出去。 默聲不語的王軍英,也熄滅煙頭跟上腳走了出去??粗且?guī)矩的背影,我總覺得有幾分不順眼。也許,是因為黃班長剛剛拿他來跟我做了比較。 “黃連黃連,倒苦不咸!這不是掰不掰的問題,是本身就這個理兒??!”旗娃繼續(xù)用他的北方口音為我辯駁著,“都說弄潮兒向濤立,手握紅旗旗不濕,但這紅旗不濕,人還得濕呢。咱們偵察兵往山上摸,哪有不邋遢的理兒?這黃連啊,就是太講究了!” “好了,好了,弄潮兒!苦話就當(dāng)沒聽見,待會兒規(guī)規(guī)矩矩的換一身就好了。”我止住了這愣頭青的抱怨。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等會兒讓黃班長聽到可就不妙了。如果出了任務(wù)回來,他要在任務(wù)報告里寫我?guī)拙?,這功就立不了了。 古有勾踐臥薪嘗膽,今有我吳建國憋屈盼立功,我在心里怨叨著。要是當(dāng)年我那上軍校的機會沒被吊銷,現(xiàn)在肯定也是個連職干部呢,那還用得著受這氣!等我上了前線,可真得要好好露兩手才行。 經(jīng)過這一出,那個故事暫時被我拋到了腦后。我一路在心里怨叨,跟著他們走出了營地。 走到軍卡車,就看到物資已經(jīng)被搬運出來了。黃班長站在車前,跟兩個小戰(zhàn)士清點著什么。扭頭四看,沒有見到李科長和鄧鴻超的影子。我憋著剛才那檔子怨氣,參加進了搬運物資的行列。人多手雜,不一會兒,擺在地上的物資都給理了個順。 嶄新的“大五葉”迷彩服、冒著槍油味兒的沖鋒槍、木箱子釘著的彈藥、手榴彈、食品罐頭、壓縮干糧、手電筒……數(shù)不清的裝備足足壘了好幾平米。仔細瞧這數(shù)量,再一一攤分,好家伙,黃班長說得不錯,看來真要走一趟遠路。 “槍也上新的了?”劉思革提起一把嶄新的沖鋒槍,臉上揚出欣喜。 旗娃則抓出一套疊好的“大五葉”迷彩服,悠揚著嗓門說:“得嘞,大五葉換下小黃花,個人衛(wèi)生頂呱呱!” 他口中的“大五葉”和“小黃花”都是咱們偵察部隊配發(fā)的迷彩服。改制前的部隊,除了咱們偵察兵以外,其他官兵都是清一色的“三紅一綠”六五軍裝。這套帶著花色兒的迷彩服可是我們的寶貝,穿著它走在一片“國防綠”的軍營里,特別顯擺。 是的,旗娃這話明顯是說給黃班長聽的。但黃班長正在清點著裝備,沒理會他。我也拿起一套“大五葉”,干笑了一聲。斜眼看著黃班長,我心想,幸好就要出任務(wù)了,戰(zhàn)場才是檢驗軍人的最好場所,哪怕這次任務(wù)是要往邪門的地方鉆,但你這個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指戰(zhàn)員,定會在我面前出洋相! 旗娃那話還沒說完呢,王軍英就轉(zhuǎn)身拍了他一個后腦勺,平日里話不多的他,也訓(xùn)了幾句說:“就你這孫子話多,一句接一句搞得意了?趕緊點兒衣服給我換好,話再敢多一句,老子罰你跑山頭!” 面對老上級的呵斥,旗娃只好一縮脖子,抱著衣服灰溜溜的跑開了。 黃班長清點完了裝備后,林子里就鉆出來一哨兵。哨兵是李科長派來的,他讓我們?nèi)w回山頭的哨所去。哨所里有簡單的起居設(shè)施,十分鐘后,我們六人圍在哨所里的木桌旁,等著李科長安排今晚的任務(wù)。 正文 第十章 :就緒 桌子上擺了一棕紅色的皮夾,李科長打開皮夾,從里面抽出一疊紙,舉在手中。他晃著手中的那疊紙說:“這是任務(wù)的地圖,每人一份,都給我收好了,回來的時候上交,到時候誰要是沒有,誰就是私藏國家機密?!?/br> 說完他就挨個發(fā)了一份,我攤在手中一看,地圖上密密麻麻,滿是等高線和數(shù)據(jù)標(biāo)注。地圖有些大,對折兩次后比臉帕都要大不少。這玩意兒還算國家機密?我按著它,像個寶貝一樣審視著。奇怪,地圖上好多字都是蛆蟲一樣的洋文,只有零星的、手寫的漢字,放在洋文后面做標(biāo)注。 雖然上級發(fā)洋地圖很奇怪,但這樣子的“進口洋地圖”,我有幸見過一次。那還是七九年開赴越南的時候。那次,副連長帶著我們排做戰(zhàn)略穿插,他帶的地圖就是這種“進口貨”。據(jù)說那是因為開戰(zhàn)太急,部隊里沒有越南的地圖,只好臨時弄了份法國版的。 至于現(xiàn)在眼前這份到底是英國、法國還是美國產(chǎn)的,我就不知道了——洋文不都一個樣嗎!雖然以前學(xué)校教過一段時間的俄語,我會認(rèn)幾個俄文字母,但顯然,這地圖上面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