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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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等待多久, 那看守車馬的婆子便返回原地了。這一次回來, 她的臉上多了兩道鮮明的巴掌印,發(fā)髻都散亂了??雌饋?, 被孫紹祖好好的招待了一回。本來性命都還堪憂,這起子不長眼的奴才還去招惹那個女人,他怎么能不發(fā)火? 撩起眼皮看了看微笑端坐的大奶奶,婆子心里更是發(fā)慌。難道說, 以后這府里就要變天了嗎?她一邊揣測著, 一邊去殷勤的套好了馬車,又顛顛的跑去叫了車夫。一切做完之后,她方才走到賈迎春面前,賠笑說道:“奶奶, 好了, 可以出門了?!?/br> 賈迎春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站起身來朝著大門外走去??粗谋秤?,婆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突然覺得,今日的大奶奶,身上多了一種叫做不怒自威的氣勢。 乘坐上馬車, 賈迎春吩咐車夫朝著她記憶中司棋家的方向駛?cè)ァqR蹄嗒嗒聲響起,聽得久了,竟有些像是急促的雨聲。 沒有耗費(fèi)很長的時間, 馬車便在街頭停了下來。車夫回頭對車廂里的賈迎春說道:“奶奶, 到了?!?/br> 賈迎春提起裙擺, 款款走下馬車,昂首望去。這一帶住的幾乎都是賈家的家生子,雖然從前她并沒有來過,卻也并不感到陌生。走到一戶人家門口,賈迎春對正坐在門外剝蒜的一位中年婦女說道:“敢問大娘,司棋家是哪一戶?” 那婦人抬頭打量了她一番,指出一戶人家給她看。末了,又遲疑著問道:“你,你可是二姑娘?” 賈迎春點(diǎn)點(diǎn)頭,回答道:“大娘見過我?” 那婦人忙站起來施禮,口中說道:“前年曾托我家姑婆的福,進(jìn)過一次園子。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幾位姑娘在游玩,便是那一次見過二姑娘?!?/br> 賈迎春淡淡的笑了笑,告辭而去。那婦人看著她離開的優(yōu)雅背影,暗自咋舌。二姑娘出嫁之后,變得真是跟做姑娘時大不相同了。那滿身的氣勢,比起璉二奶奶來也不差什么。只是,聽說二姑爺家待她并不好。怎么今日看來,她身上竟絲毫不見受了委屈的樣子呢?果然,日子都是人自己過出來的么…… 賈迎春剛剛走到司棋家門口,便看見司棋一臉疲憊之色,提著一個菜籃子走了出來。她身穿天青色的掐牙綾子小襖,下面系一條豆綠色半舊棉裙。頭上懶懶挽著一個普通的圓髻,斜斜插一支微有瑕疵的碧玉釵,搖搖欲墜的樣子??匆娰Z迎春微笑著的面容,司棋吃驚得丟下了手里的籃子,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姑娘,你怎么來了?——可是在那孫府里受了委屈?” 賈迎春反握住她的手,道:“我來看看你,也是想來問你一聲,可愿意再回到我身邊來?” 司棋連連點(diǎn)頭,道:“愿意,自然愿意。自從知道姑娘在那孫家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之后,我便一直記掛著姑娘,可惜,不得其門而入。沒想到如今姑娘竟親自來尋我,我心里十分歡喜。” 賈迎春想要帶走司棋的舉動,并不是十分順利的。因為,遇到了司棋家里人的阻攔。賈迎春便說道:“好歹,我還是賈家的姑奶奶吧?就連帶走一位丫鬟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嗎?照道理說,司棋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的陪嫁丫鬟。如今,不過是讓她回歸原地罷了。當(dāng)初司棋出來時候的情況,你們心里也清楚得很,不用我再多說。被攆出來的丫鬟會被人怎么說三道四,我心知肚明。如今她再回到我身邊,既不用再聽那些閑話,你們也少了煩憂,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賈迎春的話說服了司棋的父母,她的母親卻還是有些猶豫:“司棋的身契,還在璉二奶奶那里呢……” 賈迎春回答道:“我會把司棋的身契要過來的,不必?fù)?dān)心?!?/br> 走的時候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卻是兩個人。賈迎春和司棋坐在馬車?yán)?,搖搖晃晃的朝著孫家駛?cè)?。司棋的行李很少,只帶了一個不大的青布包袱。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一臉的凜然之色,仿佛要去趕赴戰(zhàn)場一般。看著司棋的模樣,賈迎春笑了。她的笑讓司棋的表情也跟著柔和起來:“姑娘放心,以后有司棋在,絕不會讓人欺負(fù)了你去?!?/br> “嗯,我知道。”賈迎春的笑意愈發(fā)深濃,這是個好丫頭,她知道的。“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如今的孫紹祖,不敢把我怎么樣的?!?/br> 聽聞姑娘竟直呼姑爺?shù)拿?,司棋微微一愣,隨即便不在意了,只說道:“這是為何?” 當(dāng)下,賈迎春便把自己如何整治孫紹祖的事說了一遍,聽得司棋一愣一愣的。緊接著,便是深深的憐惜。逼得從前溫柔到懦弱的姑娘變成這個樣子,那孫家,真是該死!不過,姑娘改了性子,也是好事。自己立起來了,便什么都不怕了。雖然如此想,但她心中還是有些擔(dān)憂:“可是,用毒/藥來嚇住他這個法子長久不了,他始終會發(fā)現(xiàn)的,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呢?” 賈迎春道:“不必?fù)?dān)心,我自有法子?!?/br> 看到姑娘篤定的神情,司棋也只能暫時放下心來了。從前的姑娘,真的是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啊…… 回到孫府下了車馬,賈迎春便帶著司棋朝自己院子走去。剛剛回到屋子里,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外面便響起了一個尖利的聲音:“賈迎春,你好不要臉!” 賈迎春眉梢一挑,還沒有說話,便看見司棋從繡橘躺著的屋子里匆匆走出去,直接對上了門外的婦人。賈迎春走到門口,斜斜靠在門框上,朝著外面看去。她在這孫家一點(diǎn)地位都沒有,原本伺候她的婆子丫鬟跑了個干凈。此時,院子里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這個時候,廊下站了一個妖嬈的婦人,正雙手叉腰滿面怒色的看過來。卻見她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嬌嬌滴滴,一身的風(fēng)流,便是發(fā)怒也是美的,是個十分惹男子喜愛的模樣兒。她頭上挽著精致的牡丹髻,上面戴著純金玲瓏草蟲頭面,在斜陽底下閃閃發(fā)亮。耳邊一對藍(lán)寶石墜子,蕩蕩悠悠,愈發(fā)映襯得她肌膚白嫩。身上穿一件織金云絹衣裳,下配紫羅裙,刺繡精細(xì)。整個人看起來,裝扮得比賈迎春更像是個做奶奶的。其實,這人只不過是孫紹祖的一名愛妾而已。名叫段麗娘,出身花街柳巷,慣常會拿喬做勢。以前,賈迎春可是受了她不少的欺辱。 此時,段麗娘看見出來的是一個眼生的丫鬟,微微怔愣了一下,隨即便冷笑道:“怎么,賈迎春當(dāng)了縮頭烏龜,不敢出來見我了嗎?” 司棋拂了拂衣袖,冷然說道:“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也配叫我們姑娘來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br> 從前是花娘,現(xiàn)在是小妾,段麗娘最不愛聽的,便是身份二字。她聞言頓時大怒,豎起了一雙柳葉眉,喝道:“別跟我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賈迎春是奶奶沒錯,可在這府里,有誰把她當(dāng)回事了?我呸,給我提鞋都不配,真好意思的!”說著說著,她又得意起來,“我告訴你,甭管是夫人還是姨娘,端看誰在爺們心里的分量重,誰才是說話頂用的那一個呢!在這府里,我段麗娘說一句話,可比她賈迎春說句話管用多了!” 司棋冷笑,說道:“夫人就是夫人,姨娘就是姨娘。寵愛不過是暫時的,能天長地久嗎?你能受寵一時,還能受寵一世不成?爺們的心,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降资浅錾淼唾v的東西,論起不要臉的程度來,倒的確是我們這些人比不上的。” 聽了司棋這話,段麗娘頓時怒不可遏。她揮舞著雙臂,便要上來撕扯司棋??伤酒逶揪蜕聿母邏眩庖啾纫话闩哟?,段麗娘哪里是她的對手?不多時,她便被司棋打得鼻青臉腫,打成了一股煙,一股氣。她跌坐在地,大聲嚎哭起來,聲音簡直撕心裂肺。這個時候她方才后悔起來,沒想到賈迎春身邊新來了一個如此厲害的丫鬟,早知道,她就多帶些人來了…… 賈迎春這時才施施然的走了出來,手中雨過天青色的紗質(zhì)團(tuán)扇托起段麗娘的下頜,問道:“你來做什么?口口聲聲說我不要臉,我怎么個不要臉法了?” 段麗娘噙著一泡眼淚,啞著嗓子說道:“你還裝蒜?我的首飾就是我的,憑什么要給你?” 聽了這話,賈迎春才恍然大悟。想必是從前孫紹祖拿了自己的陪嫁首飾給了這段麗娘,如今,又想要要回去了。段麗娘不敢跟孫紹祖嗆聲,卻來拿自己做個醒酒湯兒。想到這里她輕輕一笑,說道:“真的是你的首飾嗎?怎么我記得你剛來孫家時,不過孑然一身,哪里來的什么首飾?” 第27章 如花似玉丸 聽了賈迎春的話, 段麗娘的眼神微微一閃爍, 隨即便撒潑道:“我說是我的,便是我的。你有什么證據(jù), 說那不是我的?” 賈迎春小小的打了個呵欠,渾不在意的說道:“我沒有證據(jù),不過,那并不重要?!?/br> 聞言, 段麗娘不禁愣了愣, 正想再說點(diǎn)什么,就被一個驚怒交加的男聲打斷了:“賤/人,你來這里干什么?” 段麗娘回頭望去,看見孫紹祖一臉猙獰的走了過來, 一邊走還一邊挽袖子, 看起來可怖極了。她知道這個渾人脾氣上來是親娘老子的面子都不看的,頓時怕得抖了起來。孫紹祖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往外拖,將腦袋轉(zhuǎn)向賈迎春時,頓時卻又換了一副神情。他陪著笑對她說道:“奶奶不要生氣,我這就帶她出去?!?/br> 聽到孫紹祖的話,段麗娘心里委屈極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從前她露出這副模樣的時候,總會換來孫紹祖的憐惜。而這一次,他卻對她這惹人愛憐的樣子視而不見, 動作十分粗魯?shù)陌阉铣隽嗽鹤印?/br> 司棋是第一次見到孫紹祖, 不禁有些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待他離開之后, 她握住賈迎春的手,眼淚潸然而下,泣道:“姑娘花朵一般的人,竟給了這樣的東西……”說著,泣不成聲。 賈迎春取出袖口里掖著的胭脂紅綾帕子,動作輕柔的替司棋擦了擦臉上的淚,道:“不要在意,這樣的人,我也看不上眼。你放心,如今你也來了,我們主仆三人在一起,以后日子會越過越好的。至于那個男人,就當(dāng)他不存在好了。” 司棋強(qiáng)忍住悲傷,和賈迎春一起攜手進(jìn)去看繡橘的情況。她現(xiàn)在身子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想來,明日就可以下床了。 晚上,孫紹祖帶著兩千兩銀票和兩匣子首飾,來到了迎春的屋子里。賈迎春叫了司棋,一起驗看。查過沒有不妥之處后,她便叫司棋將銀票和首飾好好的收起來,鑰匙便由司棋來保管。這一邊,孫紹祖眼巴巴的覷著賈迎春,搓著手說道:“奶奶,東西我都已經(jīng)帶來了,那,解藥,你看,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賈迎春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袖口里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了過去。孫紹祖連忙接過來,打開看見里面包著一顆淺紅色的小藥丸子,散發(fā)著淡淡的腥味。他遲疑的嗅了嗅,問道:“這個,真是解藥?” 賈迎春輕笑了一下,道:“不相信的話,你可以不吃?!?/br> 孫紹祖捻起藥丸又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最終還是狠了狠心,將其放進(jìn)了嘴巴里面。藥丸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便覺得肚腸里一股熱氣涌了起來,整個人似乎都舒服了些。如此一來,他方才松了一口氣。 吃完解藥,放下心頭的大石,孫紹祖面對賈迎春的時候,便不再像之前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他翹起二郎腿,上下打量著她,不知道心里在轉(zhuǎn)著什么主意。賈迎春端起繪著蝶戀花的茶盞喝了一口之后,用眼角瞥向?qū)O紹祖,道:“你還不走?” 聞言,孫紹祖眼珠一轉(zhuǎn),笑嘻嘻的說道:“這里也是我的屋子,你要把我趕到哪里去?”說著,神態(tài)變得十分輕佻。“大奶奶,我們可還沒有兒子呢,要多多努力才行??!”這女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不但性子變得讓人又恨又愛了,連氣質(zhì)都變得吸引人了。比起從前那副畏畏縮縮小家子氣的樣子,她如今這種淡然鎮(zhèn)定的模樣,要勾人多了。讓人不禁幻想,她露出泫然欲泣的樣子來的時候,是不是非常的誘人……想著想著,孫紹祖就覺得腹下一股熱氣蒸騰起來,使得他感到舌干口燥。身不由己一般,他伸出手,去拉扯賈迎春的手。 “啪”的一聲響起,卻是賈迎春揮手打開了孫紹祖的手。男人濃眉一豎,眼看就要暴怒起來。就知道這個人的德行……賈迎春冷笑:“不要命了?” 孫紹祖聞言一愣:“解藥不是已經(jīng)吃下去了嗎?”隨即他又恐慌起來:“你、你竟然騙我?” 賈迎春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沒有騙你,你吃下去的的確是解藥沒錯。只是,那藥丸雖然解了黯然銷魂丸的毒,卻又給你種下了一種新的毒。你現(xiàn)在摸一摸你肋骨底下,是不是很痛?” 孫紹祖立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肋下,當(dāng)即“哎喲”一聲叫了出來。他抬眼看向賈迎春,怒道:“你簡直是蛇蝎心腸!” “彼此彼此?!辟Z迎春笑道:“這是一種慢性毒/藥,你不去按那里,身子也不會有什么不適的。每個月,我會給你一次解藥,吃了就不會有事。若是有一個月沒有得到解藥,就會七孔流血而死。我想,你還沒有活夠吧?” 他活得有滋有味的,自然不想死。孫紹祖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色心自然也蕩然無存了。他還想說點(diǎn)什么,賈迎春卻道:“我累了要歇息了,你走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br> 不敢再招惹這個煞星,孫紹祖有氣無力的走了出去,朝著小妾們的居所方向行去。他離開之后,賈迎春的腦子里忽然響起了系統(tǒng)沒有情緒的聲音,說道:“叮——找孫紹祖討回被搶走的首飾和銀錢,任務(wù)完成。獎勵即刻發(fā)放?!甭曇魟偮?,一顆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橙紅色藥丸便出現(xiàn)在賈迎春掌心。一股淡雅悠長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就是那如花似玉丸了嗎?這也未免太大了吧,怎么吃得下去??!”賈迎春舉起藥丸放在鼻端嗅了嗅,出聲說道。 系統(tǒng)在她的腦子里回答道:“誰叫你吞下去了?嚼吧嚼吧咽下去不就行了?” 差點(diǎn)忘了,藥丸不是全部都要用水吞服的。賈迎春將那丸子湊到嘴邊,試探性的小小咬了一口。沒料到,這玩意兒竟然還挺好吃的。甜絲絲,香噴噴,像是糖果一般。很快的,一顆藥丸子就全部下了肚。 一邊咀嚼著如花似玉丸,一邊想著之前給孫紹祖吃下去的那顆藥丸。那是她抽時間去藥鋪里抓了各色常見藥物,自己調(diào)配的。有過許多入世的經(jīng)驗,她對藥物也并不陌生。一些本身極為常見而且也并不是毒/藥的藥材合在一起之后,因為互相之間的沖突,便會變成致命的毒/藥。第一次她給孫紹祖吃下去的并不是□□,而第二次給他的,就真的是毒/藥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之后,坐在梳妝臺前梳理發(fā)髻的時候,身后的司棋突然說道:“咦,姑娘,怎么你的皮膚看起來好了很多似的?” “是嗎?”賈迎春將臉蛋湊到鏡子前,仔細(xì)的查看起來。原本賈迎春的皮膚是養(yǎng)得不錯的,不算很白,但也不黑,非常細(xì)嫩。嫁進(jìn)孫家之后,在孫家人的虐待之下她變得形銷骨立,皮膚也粗糙起來。然而此時鏡子里面的佳人,皮膚宛如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白皙潤澤,整個人的美貌都上升了一個檔次。 “真的,只是一夜不見而已,姑娘就變得好看了!”司棋十分的驚喜,也有些詫異?!斑@卻是為何?” 賈迎春干咳了一下,胡扯道:“那都是因為你來了,我心情變好了,所以皮膚也就變得好起來了?!?/br> 司棋聽了賈迎春的話,一時間感動不已,便忘記了追問到底。 又過了幾天之后,繡橘的身體便好得差不多了。有兩個忠心的丫鬟隨侍在身旁,賈迎春的日子過得松快起來。等繡橘徹底好了之后,兩個丫鬟便去廚房大鬧了一場。自此以后,廚房便不再敢繼續(xù)給她送一些劣質(zhì)的飯菜了。要熱水的時候,也不敢再推三阻四。自然,這并不全是兩個丫鬟的功勞,亦有孫紹祖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原因。這些最會看人臉色下菜碟的人,自然也就不敢再苛待賈迎春了。 這一天,迎春正坐在窗下弈棋,忽然繡橘一路小跑著進(jìn)來,臉色有些不好看。迎春抬頭看去,說道:“這是怎么了,驚驚慌慌的?!?/br> 繡橘微微喘著氣,說道:“姑娘,老太太回來了。之前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送回來,沒想到,就突然這么回府了?!?/br> 司棋不解的問道:“老太太回來就回來了唄,你如此慌張作甚?” 繡橘面露不忿之色,說道:“司棋jiejie你不知道,這個老太太,十分不喜歡我們姑娘。在她手底下,姑娘可沒有少受磋磨。如今好不容易姑爺不敢苛待姑娘了,老太太偏又回來了,這可真是,唉……” 司棋道:“我們姑娘這么個面團(tuán)似的人兒,就算不招人喜歡也不該惹人討厭才對。她為什么會對我們姑娘看不順眼?” 繡橘看了看神情疏淡的迎春,又看向面露不忿之色的司棋,回答道:“還不是因為,姑娘的嫁妝的原因……” 第28章 直面老妖婆 司棋因為沒有陪著迎春嫁過來的原因, 對一些事情很不清楚, 便問道:“嫁妝?這又關(guān)嫁妝什么事?莫非,她嫌棄我們姑娘的嫁妝少了?” “這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并非全部。”繡橘說道,“姑娘剛嫁過來沒多久,老太太就想要姑娘把嫁妝交給她來保管??墒篱g哪有這樣的道理呢?誰家媳婦的嫁妝,不是由媳婦自己保管著?也就是這不要臉皮的孫家了, 竟然想要插手媳婦的私產(chǎn)。姑娘當(dāng)時本來有些意動, 卻被我死死的勸住了。因此,孫家老太太就恨上了我們姑娘??墒呛髞?,姑娘的嫁妝還是沒有保住。都怪我,早知如此, 就不勸姑娘了……”說著說著, 繡橘就有些自怨自艾起來。 迎春擺手,止住了繡橘的哀怨,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的嫁妝也已經(jīng)要了回來,便不要再提了。從前是我糊涂,以為忍讓著, 就能關(guān)上門自家過自家的日子。如今想來,卻是我太過天真了。這世上有些惡人,不是你忍著讓著, 他們就會知足的。以后, 我們都要立起來, 讓孫家的人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司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喜動顏色:“姑娘知道這道理,我就安心了。從前在園子里的時候,勸過姑娘多少次,總不中用??磥?,這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了?!?/br> 司棋高興了,繡橘卻是愁眉不展,苦兮兮的說道:“老太太回來了,一定會找姑娘麻煩的,我們可怎么辦才好呢?” 迎春笑了笑,端起一旁擱著的繪著樓閣人物的薄瓷茶盞來抿了一口,道:“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說罷,她站起身來,拂了拂裙角,又道:“走吧,我們迎老太太去?!?/br> 迎春去得有些晚了,當(dāng)她們來到院子外面的時候,被告知老太太已經(jīng)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于是,主仆三人又朝著老太太的院子那邊走去。繡橘見迎春搖著繡花紫綃團(tuán)扇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勸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快些行路比較好?本來就已經(jīng)晚了……” 迎春淡淡瞥了繡橘一眼,道:“我去得快些,老太太就能待見我了嗎?” 繡橘愣了愣,道:“那倒是不能。” 迎春聞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nèi)サ眠t一些早一些,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繡橘無言可對,便只好不再開口了,由得姑娘帶著她們慢吞吞的朝前走去。行至老太太的院子外面,還沒進(jìn)門,便聽見一陣笑語聲傳來。來到房屋外面,打簾子的丫鬟看了她們主仆三人一眼,慢條斯理的打起藤黃色絨花軟簾,口中說道:“大奶奶來了?!?/br> 迎春提起裙擺,邁步走進(jìn)屋子里。里面的主仆們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兀自笑語不斷,并沒有人出言招呼她。迎春也不在乎,抬眼朝著前方看去。卻見中間主位上坐著一位瘦小枯干的老婦人,三角眼,吊梢眉,兩道深深的法令紋刻在黑黃色的臉頰上,一看就不是善茬。在她身邊,坐著一位作未嫁少女裝扮的女子,眉眼跟這老太太極為相似,便是孫紹祖的唯一妹子,孫老太太的獨(dú)女孫春蕓了。雖然她眉眼隨了孫老太太并不好看,幸好皮色還算白凈,年紀(jì)又不大,倒是有幾分姿色在的。卻見她頭上挽著雙環(huán)髻,發(fā)髻中間簪一朵金鑲珍珠的花朵,閃閃發(fā)亮。鬢邊一枚彩色碎寶石鬢花,耳墜上戴著一對玉兔搗藥的白玉耳環(huán),隨著她的笑語搖來晃去,十分精致而惹眼。 賈迎春打量了這孫家母女一番,見她們兀自交談著不理睬自己,便自行走到一旁的紅木交椅上坐了下去,一副十分坦然自在的樣子。 看見賈迎春這幅模樣,孫家母女心里頓時不痛快了。這個畏畏縮縮如同老鼠一樣的女人,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樣膽大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母女倆對視了一眼,孫老太太干咳一聲,開口說道:“我讓你坐下了嗎?還說是什么大家子小姐,我看,連我們這些小戶人家的姑娘都不如,家教都去哪里了?” 孫老太太的話音剛落,賈迎春腦子里便響起了系統(tǒng)冷冷的聲音:“?!蝿?wù)發(fā)布。反擊孫老太太,令孫家母女對你刮目相看,心生畏懼。任務(wù)成功獎勵,如花似玉丸一枚。任務(wù)失敗懲罰,無?!?/br> 又是如花似玉丸,這窮系統(tǒng)是拿不出什么其他的好東西了吧?賈迎春無可無不可的想了想,抬眼看向?qū)O老太太,笑道:“有家教也是要看對著什么人的,難不成對著一條狗一頭豬,我也要跟它們講什么教養(yǎng)嗎?” 往日,孫家母女可沒有少磋磨賈迎春。就是那個云英未嫁的孫春蕓,對待賈迎春也十分刻薄。究其緣由,聽說居然是孫春蕓不忿賈迎春跟她的名字里都帶著一個春字,這是什么道理? 聽了賈迎春的回答,孫老太太氣得臉都紅了,伸手大力的拍著桌子,怒道:“滿嘴胡咧咧些什么!混賬東西,我們不過是走一走親戚數(shù)日不回來,你就當(dāng)這家里是你做主了嗎?來人啊,給我掌嘴!” 身為大家子里的奶奶,就算犯了什么錯的話,應(yīng)該最多也不過是禁足罷了。哪有刑罰上身的道理?孫家這樣行事,是完全不把賈迎春當(dāng)人看了。賈迎春聞言也伸手將桌子一拍,大聲說道:“你們敢!今日你們?nèi)羰桥隽宋乙粋€指頭,我就敢去敲鳴冤鼓,你們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試試看!” 聽了賈迎春的話,看著她凜然無畏的眼神,孫老太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抬起手來擺了擺。原本就要上來的仆婦們,頓時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見狀,孫春蕓笑了笑,開口說道:“大嫂可不要嚇唬我們,那鳴冤鼓是隨意可以敲的嗎?聽說,凡是敲了鼓的人,不論是否有冤情,都得先去滾一滾釘板。大嫂這嬌滴滴的身子,可受得了那一滾?” 賈迎春收起怒色,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有什么不敢的?俗話說軟的怕硬的, 硬的怕橫的, 橫的怕不要命的,不是沒有道理的。如今我在你們孫家待得命都快要沒有了,還有什么害怕的?” 賈迎春的話說完,站在她身后的司棋也開口了:“就算我們姑娘受不了滾釘板,我們丫鬟還沒死呢!便是豁出命去滾一滾,又值得什么?” 聞言,孫春蕓露出一副吃了蒼蠅的神情,也偃旗息鼓了。不多時,賈迎春的腦子里便又響起了系統(tǒng)的聲音:“?!蝿?wù)完成。任務(wù)獎勵如花似玉丸,即時發(fā)放?!鳖D時,賈迎春的掌心里,無端端就又出現(xiàn)了一枚香氣隱隱的藥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