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當(dāng)然是!”秦穆毫不猶豫地回道。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謝戈看出他的口不對心,伸手捏住了秦穆的鼻頭,后者的鼻子被堵住了,下意識地張開嘴,然后謝戈灼熱的唇就覆了上來。嘴巴跟鼻子都是都被堵住,秦穆瞳孔微微一縮,忙去扯謝戈的頭發(fā),謝戈近乎兇狠吻住了他,肆意品嘗著秦穆味道。 這個變態(tài)。 秦穆低咒了一聲,腦部缺氧使得他的臉部逐漸漲的通紅,正要用蠻力將對方推開,謝戈先他一步放開了他的唇,給他顆蜜糖似得輕輕啄吻著秦穆的嘴唇。秦穆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舌尖,捏住謝戈的下巴主動親上去,如法炮制地咬破了對方的唇,濃重的鐵銹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結(jié)束后,報復(fù)回來的秦穆撤開唇,額頭抵著謝戈的額頭,眼睛對著謝戈的眼睛,“干嘛咬我?” 謝戈定定地看著他的眼,溫?zé)岬谋窍姙⒃谇啬碌哪樕希宦犓统链己竦穆曇艟従徚鞒?,“雖然我很喜歡聽你說好聽的話,但比起好聽的話,我更喜歡聽你說實話?!?/br> 秦穆:“……” 明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謝戈居然還多此一問,這不是找虐么。 沒過多久,秦穆就從報紙上得知祁氏集團(tuán)跟馮氏集團(tuán)的聯(lián)姻無限延期的消息。馮敬強(qiáng)個老狐貍一看祁氏集團(tuán)情況有變,經(jīng)調(diào)查得知是邵氏在暗中做手腳,當(dāng)即就對外宣布了婚禮延期的消息,甚至都沒有通知祁衡就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盡管祁衡早就做好了謝戈會打壓他的準(zhǔn)備,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會來的這么快。 用力攥緊了那份刊登了祁氏跟邵氏聯(lián)姻延期消息的報紙,祁衡垂下眼,神情陰郁冷酷:謝戈,是你逼我的。 —— 電話鈴響的時候,秦穆正在給狗狗喂狗糧,掏出手機(jī)看到一個熟悉的號碼,他沒多加猶豫就接通了電話。 “喂?” “秦穆?!?/br> 電話里傳來祁衡稍顯低啞的嗓音。 祁衡的號碼沒換過,秦穆只消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的電話號碼,卻故意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問:“你是?” “是我?!鳖D了頓,“祁衡?!?/br> 秦穆拖長了聲線哦了一聲,然后問:“不是說不要聯(lián)系了么?” 那邊沉默了片刻,才重新響起祁衡的聲音:“我想跟你談?wù)?。?/br>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談的。”秦穆一點不給祁衡面子,下一刻,他聽到祁衡在電話里說:“你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 “是關(guān)于邵擎宇的。” 秦穆大致猜到祁衡想要說什么了,“如果你想要跟我說邵擎宇是謝戈的話就不必了?!?/br> 聽到這話,祁衡愣了愣,他一直以為秦穆不知道,原來謝戈早就跟秦穆坦白了身份,那么,秦穆應(yīng)該知道謝戈曾經(jīng)毀容的事了吧。真的難以想象,謝戈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居然會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告訴秦穆。 如果他是謝戈,他寧愿一直頂著邵擎宇的臉跟秦穆生活,將過去的那個自己完全抹殺掉。 就在他愣神的剎那,男人不咸不淡的聲音通過手機(jī)傳來了過來:“沒什么別的事的話我掛了。”聲音淡漠的連敷衍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祁衡胸口被刺了一下,他忽略那細(xì)微的刺痛感,“等等?!?/br> “你還想說什么?” 男人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忍受著心臟被螞蟻啃食的鈍痛感,祁衡微微彎下腰,一邊吸氣一邊笑道:“那謝戈有沒有將他經(jīng)歷的事情告訴你?”說完這話,他停頓了一下,沒有得到秦穆的回答,他心里大致有數(shù)了,“如果我告訴你,他殺過人,你還會跟他在一起么?” “殺人?”秦穆心跳了一跳。 他在現(xiàn)實生活雖然稱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他從沒有殺過人。 “如果你想知道關(guān)于謝戈的一切,就來我們曾經(jīng)的家里找我。”說著,祁衡放輕了聲音,“秦穆,我只想在臨死之前見你最后一面,請你一定要來,我會一直在家里等你?!闭f完,祁衡掛斷了電話。 最后一面?難道祁衡要自殺? 想到這個可能性,秦穆當(dāng)即就把電話回?fù)芰诉^去,然而祁衡已經(jīng)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 秦穆低頭看著手機(jī)屏幕,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狗狗跑過來蹭了蹭秦穆的褲腿,秦穆回過神,收起手機(jī),彎下腰把狗抱在了懷里。小狗被謝戈抱回來的當(dāng)天,秦穆一邊逗著謝戈懷里的狗狗,一邊問他給狗狗取名了沒有,謝戈讓他取,秦穆想著這只拉布拉多一身黑毛,隨口取了個小黑的名字,謝戈倒也沒什么不滿,隨他喜歡。 “小黑,你說我要不要去啊?”秦穆輕輕戳了戳小黑的鼻子。 小黑聽不懂,只是乖巧地伸出舌頭舔著秦穆的手心,秦穆放下小黑,直起身,微微瞇起眼將視線投向遠(yuǎn)方。 夕陽的余暉灑下,跌落進(jìn)他的眸底,給那雙多情而又無情的眸子增添了幾許暖意,秦穆緩緩眨了眨眼,剛才乍現(xiàn)的那抹溫存頃刻間就消弭無蹤。秦穆不相信祁衡會受不了重創(chuàng)而選擇自殺,對方先是用謝戈的秘密當(dāng)誘餌,然后又用他的命來做賭注,為的就是引自己過去。 其實他一直都很清醒,他知道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談情說愛對他來說只是一種附加的消遣。 至于謝戈…… 就是一場艷遇。以后他還會有很多很多情人,謝戈對他唯一有紀(jì)念意義的地方就在于他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但也僅止于此。他對謝戈這些年的過往是很好奇,但不是非知道不可,因而祁衡用謝戈的過去來引誘他的這種手段,對他而言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秦穆還是去赴約了。 即使他不相信祁衡會自殺,但現(xiàn)在到了任務(wù)的最關(guān)鍵時期,絕對不能出任何的意外,萬一祁衡真的自殺了,那意味著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失敗了。 離開別墅之前,秦穆給謝戈打了一個電話,他隱去了祁衡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只跟謝戈說了祁衡要見自己。 謝戈在電話里沉默了片刻,“你要去?” “你不想讓我去的話我就不去?!敝乐x戈不喜歡他跟祁衡有過多的接觸,說出這句話的秦穆開始思索著打電話報警的可能性,他只要確保祁衡不選擇自殺就行。 “你在家里等著,我來接你?!敝x戈當(dāng)即做好了決定。 秦穆一愣,“你要跟我一起去?”他已經(jīng)記不清謝戈一個工作狂為了他推了多少工作。 “嗯?!鳖D了頓,謝戈鄭重聲明:“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許你再見他?!辫b于秦穆表現(xiàn)良好,還知道跟他報備,他的心情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秦穆:“我保證。”要不是祁衡用命威脅,他才不趟這趟渾水。 電話掛斷后,秦穆在原地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黑色的轎車徐徐??吭谒纳砼?,車窗搖下,露出謝戈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車。”許是光線太好,自動美化了謝戈臉上的瑕疵,秦穆瞅了兩眼覺得謝戈順眼了不少。 嘴上噙著一絲微笑,秦穆聲音低磁悅耳:“我怎么覺得你今天變帥了?!?/br> 似是沒料到秦穆會突然夸他,謝戈先是一愣,隨即不自在地別過了臉,照例諷刺了一句:“那是你之前的眼光太瞎。” 秦穆也不反駁,打開車門上了車。 溫?zé)岬恼菩母采w在了他的手背,秦穆抬眸,謝戈扭頭望向窗外,手上的力道緊了一緊。秦穆笑笑,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了謝戈的手背,輕輕拍了拍,“等什么時候有空,我們?nèi)ヂ糜伟???/br> 等任務(wù)成功了,他跟系統(tǒng)多要一段日子,跟謝戈好好度個假,也算是給這個世界的結(jié)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謝戈聽言,轉(zhuǎn)頭看了秦穆一眼,男人眉目清雋溫淺,淺笑盈盈,溫柔地凝視著自己模樣,像是在看他最心愛的情人。 所以秦穆他……是喜歡他的吧? 不是源于他的強(qiáng)取豪奪,不是為了利用他來報復(fù)祁衡,更不是出于對他的同情跟自責(zé),而是純粹喜歡他……吧? “好吧。”他再次將視線投向車窗外,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他頓了頓,復(fù)又道:“等我什么時候有空了再說。” 第44章 愛我你怕了嗎 半個小時后,車子到達(dá)了目的地。 謝戈讓司機(jī)在樓下等著,他跟秦穆一塊兒上了樓,到了門口,秦穆按下了門鈴,門內(nèi)很快傳來了腳步聲,只聽咔擦一聲,祁衡出現(xiàn)在了門后。幾天不見,祁衡落魄了很多,頭發(fā)沒有打理,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右手綁著白色的繃帶,跟以往清俊優(yōu)雅的形象大相庭徑。 看到秦穆,他嘴角微彎,正要說些什么,表情在看到秦穆身旁的謝戈時驀然僵住。 似乎是沒料到秦穆會把謝戈帶過來,他暗下了眼,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擠開一個稍顯蒼白的笑容。 “秦穆,你來了。” 秦穆暗中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確定他身上沒有什么傷口后,疏離而淡漠地道:“我答應(yīng)過謝戈,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見面?!边@話說完,對面的祁衡身形僵了一僵,秦穆眸色淡淡,像是在應(yīng)付陌生人:“我們好聚好散,你也別做什么傻事?!?/br> 也許是礙于謝戈在場,祁衡沒有說什么。 他把門敞開,忽略他略帶蒼白跟憔悴的表情,他的表現(xiàn)稱得上是平和的。 “進(jìn)來喝杯咖啡吧?!彼o靜地看著秦穆,語聲澀然:“畢竟以后就不能跟你再見面了?!?/br> 秦穆沒說話,只是給身旁的謝戈投去了個詢問的目光,后者沉默幾秒,輕輕點頭,隨后代替秦穆跟祁衡道:“可以?!苯又?,他眼底沒什么笑意地開口:“不介意讓我也進(jìn)去坐一坐吧?” “……不介意。” 祁衡讓開身體,秦穆跟謝戈一前一后踏了進(jìn)去。祁衡安排兩人在客廳的沙發(fā)坐下,然后將提前煮好的咖啡給他們倒上。 手里的咖啡杯是秦穆過去常用的那只,客廳的布置跟他離開前沒什么不同。 秦穆客氣地道了聲謝,祁衡聽后,嘴角勉強(qiáng)牽開一絲弧度,聲音很低像是說給秦穆一個人聽:“我們之間不用這么見 外的?!?/br> 秦穆不置可否地笑笑。 既然確定祁衡沒事,他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不過他挺好奇祁衡會說些什么,在謝戈在場的情況下。 祁衡在秦穆跟謝戈的對面坐下,默默盯著手里的咖啡,咖啡的熱氣氤氳了他的眼,很好地掩蓋了他眼底的情緒。 “謝戈,恭喜你出人頭地,實現(xiàn)了你年少時的心愿?!?/br> 他一出口就把話題引到了謝戈身上。 秦穆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難道祁衡這是打算當(dāng)著謝戈的面揭露他的那些所謂的秘密? “呵,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成全我?!睊吡藢γ娴钠詈庖谎?,謝戈臉上露出模式化的標(biāo)準(zhǔn)假笑,皮笑rou不笑地道:“我能有今天,還要感謝你當(dāng)年在背地里為我做的那些事情。”他指的是祁衡暗中做手腳把他跟謝鳳蘭趕出安平村的事。 秦穆不知道謝戈話里指的是什么,不過看兩人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祁衡面色不變,道:“你有現(xiàn)在的成就是你應(yīng)得的。”他頓了頓,繼而轉(zhuǎn)頭跟秦穆道:“謝戈應(yīng)該沒跟你說他那死去的同母異父的弟弟的事吧?” 秦穆張了張嘴,正要回話,一旁的謝戈在桌下牽住了他的手。 青年的手,手型不錯,就是皮膚比較粗糙,富有一層薄繭。 耳邊響起謝戈不急不緩的嗓音:“我聽說祁氏集團(tuán)最近出了點事,我的這些陳年舊事就不用你代為轉(zhuǎn)述了,回去我就會把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告訴秦穆。” 他的語氣雖然不重,但話里藏著一絲警告。 祁衡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秦穆,語氣里難得帶了抹急切:“秦穆,謝戈是個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進(jìn)過少管所,加入過黑社會,邵志成最疼愛的兒子邵明宇就是被他弄死的,還有,祁氏出事就是他暗中搞的鬼,為的就是拆散我們,你絕對不能跟這樣用心險惡的人在一起?!?/br> “我知道?!?/br> 秦穆輕描淡寫地回道。即使他只知道一部分。 祁衡一愣,表情頓時變得有點空白,“你……知道?” 秦穆嗯了一聲,道:“謝戈跟我說過了?!?/br> 原來謝戈把一切都告訴他了?原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謝戈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