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顧欽:“……” 秦穆:“你聽說過山神的傳說么?” “聽過?!?/br> 秦穆來了興致,“那你知道有什么辦法能讓我的身體縮小,變成一個普通人嗎?” 顧欽想了想,道:“古書上有過記載,如果有人喜歡上山神,并為他流淚,山神就能逃脫他的宿命,不需要世世代代地守在山上了?!?/br> 跟蕭成說的差不多。 秦穆頓了頓,又問:“只有這一個方法么?”他急于改變目前的現(xiàn)狀,如果他的體型不能恢復(fù)正常,他找到對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顧欽沒說話,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古書上記載的所有內(nèi)容告訴他。 秦穆見狀,知道顧欽對他還有所保留,便威脅道;“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的話,我只能把你留在這兒了,讓你做我的壓寨夫人了?!?/br> “……” 秦穆繼續(xù)威脅:“我這么龐大魁梧,如果你成為了我的壓寨夫人,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會有什么下場?!?/br> “……” “我數(shù)到十,如果你不說話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遍e閑地斜睨了少年一眼,秦穆慢悠悠地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 等到秦穆念到“一”時,一直沉默的少年終于出了聲:“只要你喝了我的血,你就跟我立下了契約,你可以離開這里,體型也能恢復(fù)正常,但作為交換,你要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 秦穆毫不猶豫地道:“可以。” 少年停頓了一下,道:“等我死了,我們之間的契約也就解除了,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有找到那個能為你流淚的人,那你只能回到這里永遠做你的山神?!?/br> 這一次,秦穆猶豫了片刻,仍是肯定的回答:“我同意。” 顧欽也不磨嘰,從腰間抽出一把精巧鋒利的匕首,眼也不眨地在手腕間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從傷口處冒了出來,他抬起冒血的那只手,跟秦穆道:“喝吧?!?/br> 把少年提溜到嘴巴上方,秦穆張開嘴,任由那些血一滴滴地流進他的嘴里。腥咸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秦穆微微皺眉,下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 不過片刻的工夫,秦穆的身體完全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此刻他躺在草地上,顧欽壓在他身上,兩人面對面,顧欽的手還貼著他的唇。秦穆眨了眨眼,把顧欽推開,也許是不小心壓到了傷口,顧欽“嘶”了一聲,嘴唇發(fā)白。 秦穆:“沒事吧?” “沒事?!?/br> “逞強?!鼻啬锣托α艘宦暎瑥念櫄J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手腳麻利地幫顧欽包扎傷口。 顧欽垂眸,默默地看著男人為他包扎,忽然道:“你把這個戴上吧?!?/br> 低頭一看,卻是一張銀白色的華麗面具。 秦穆挑眉,“你這是做什么?” “你的臉太具有迷惑性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輕易示人?!?/br> 秦穆接過那張面具,抬眸瞟了眼一臉淡定的青年,牽了牽嘴角,忽然用一種誘惑的口吻道:“那你有沒有被我迷住呢?” 秦穆:“沒有。” “老實說,你準(zhǔn)備這張面具,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跟我簽訂契約了?” 顧欽沒有否認。 “那蕭成知道嗎?” “他不知道?!?/br> 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顧欽也沒必要騙他了,“其實不是蕭成讓我來的?!?/br> “……” “你以為蕭成會來找你么?”顧欽直直地看著秦穆,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看進他的心底,“你雖然救了他,但你對他而言,只是個永遠不能離開這里的山神,對蕭成來說根本沒有利用價值,他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的?!?/br> 他以為會在男人眼底看到驚愕跟受傷的眸色,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底平靜無波,根本沒有被他的這番話所影響。 “果然是只白眼狼?!?/br> 秦穆自嘲一笑,隨即問:“那你來找我,跟我簽訂契約,又是為了什么目的呢?” “我只是想奪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而已。”顧欽暗下了眼,“你是山神,即使變成人類,你的武力值依舊無人能敵,我想讓你變成我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 “替你殺人?” “是的?!?/br> 秦穆呵了一聲,道:“契約只是說要保護你,沒說要替你殺人?!?/br> 似乎早就知道秦穆的答案,顧欽眸色淡淡,“如果我用一樣?xùn)|西跟你作交換呢?” 有趣。秦穆反問:“什么東西?” “你不是想變成人嗎?我可以把我的心給你。” 秦穆詫異地揚了揚眉,“你愛上我了?” “嗯?!?/br> 秦穆:“你覺得我會相信?” 顧欽:“我不需要你相信?!?/br> “那你哭一個給我看看。” “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會如你所愿?!?/br> 第205章 山神的禮物 秦穆可承受不起他所謂的喜歡。 剛才他還體型龐大的跟巨人有的一拼,顧欽會對巨人一樣的他一見鐘情?他們之間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顧欽對他一見鐘情,秦穆是不信的。 當(dāng)然,秦穆一向遵循游戲規(guī)則,既然現(xiàn)在顧欽是他的保護對象,他肯定會確保他的安危,至于情人嘛,秦穆打算騎驢找馬,絕對不會找顧欽這樣的。 “行吧?!?/br>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掀開眼皮瞧了眼對面還矮他半個頭的少年。兩人現(xiàn)在是合作關(guān)系,秦穆不好把關(guān)系搞得太僵。 望了望逐漸暗下來的天色,顧欽道:“我?guī)汶x開這里吧?!?/br> 秦穆點頭,然后他就跟著顧欽來到了一條顯然是剛新建不久的山路。為什么這么肯定呢,因為秦穆在這里待了挺久了,對這里的一切也算是了如指掌。 他挑了挑眉,問:“你的杰作?” 顧欽道:“來回用繩索上下山不方便?!彼緛硪詾槟腥瞬粫敲纯齑饝?yīng)他,他都做好了長期跟他耗下去的準(zhǔn)備。 秦穆也猜到了他這一點,唇角的笑意微微收起,“你做什么事都這么運籌帷幄嗎?” “你這是在夸我么?”顧欽反問。 秦穆笑了,一把攬過顧欽腰,足尖輕點,幾個來回之后,兩人已經(jīng)到達了山頂。秦穆扯開手,轉(zhuǎn)而將視線投向山下,就是這么一處略顯荒蕪的山谷,把他困了將近半年。 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秦穆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秦穆低頭一看,那只素白的指腹略帶薄繭的手上拿著先前的那張銀白的面具。 精致華麗的花紋襯得少年的手越發(fā)的白凈修長。 秦穆扯了扯嘴角,不急著接,抬眼似笑非笑地瞧著顧欽,“你幫我戴上吧?!?/br> 后者頓了頓,拿起面具,小心翼翼地貼合在秦穆的臉上,等到秦穆的臉完全被那張面具所覆蓋,少年清冷的聲音重新響起:“以后出去的時候,不要把面具摘下?!?/br> “知道了?!?/br> 馬車早已備好,顧欽親自掀開幕簾,準(zhǔn)頭看向秦穆,“請?!?/br> 秦穆也不客套,輕輕一躍進了馬車。 跟馬夫吩咐了一句“走小道”后,顧欽也跟著上了馬車。 山路并不好走,馬車一路顛簸的厲害,秦穆是山神,自然坐的很定,而顧欽一介凡人,身體免不了跟著馬車的節(jié)奏而微微搖晃。盡管他已經(jīng)很控制,盡量不碰到秦穆的身體,但仍然無法避免挨到秦穆的身體,次數(shù)多了,秦穆索性朝顧欽大方地伸出了手,“靠著我。” 看了眼秦穆,顧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秦穆懶洋洋地道:“把我當(dāng)成一座山就好。” 微一遲疑間,身體已經(jīng)自發(fā)地移了過去,等到顧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靠在了秦穆的臂彎里。兩人身體挨的很近,顧欽略有些不太自在,他抬手掀開窗戶變的簾幕,向外張望了一番,道:“這里離我的府邸有一段距離,如果你覺得困的話,可以先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叫你?!?/br> “嗯?!?/br> 秦穆緩緩闔上眼,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在一座巍峨森嚴的屋前停下。 秦穆跟著顧欽下了馬車,仰頭望去,夜色中,牌匾上赫然寫著“將軍府”三個大字。來的途中,秦穆就已經(jīng)猜測過顧欽的職位不低,但他沒想到顧欽的官位居然這么高。 管家早就在門口守著了,看到顧欽下了馬車,他忙迎了上來,“老爺,你可回來 。” 秦穆聽到這個稱呼,再聯(lián)想到顧欽那張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不由失笑。顧欽瞥他一眼,跟管家道:“命下人把東院的那間廂房打掃一下?!?/br> “是,老爺?!惫芗覜]有多問。 顧欽跟秦穆道:“進去吧?!?/br> 秦穆:“嗯?!?/br> 兩人回來的晚了,用過晚膳后,秦穆讓管家?guī)啬孪氯ャ逶。麆t去書房處理了一下公務(wù)。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顧欽從書房里出來,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沒走幾步,就跟坐在床邊的男人四目相對。 秦穆道:“剛打掃出來的那間廂房空氣不好,被褥也很潮濕,我住不慣?!彼坪跬耆俗约寒?dāng)山神時風(fēng)餐露宿的日子。 顧欽沒說什么,道:“那你今晚就睡這里吧?!闭f著,他轉(zhuǎn)身去了隔壁的一間小隔間,顯然是打算把床讓給秦穆了。 隔間只用一道屏風(fēng)隔著,并不隔音。 秦穆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稍稍揚高了聲音,道:“多謝主子?!彼故菑纳迫缌鳎R上就把稱呼改了。 那邊安靜了幾秒,隨即傳來少年淡淡的嗓音:“睡吧。” 秦穆悠悠闔上了眼。 將軍府就是好,房間寬敞,屋里熏著好聞的熏香,底下的床褥也是暖暖的香香的,散發(fā)著陽光的氣息。 秦穆好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