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丁勝利帶上老花鏡,“莫中棋?莫參謀長的獨子?”眼鏡跌到鼻梁上,看向田歸林的眼光有些不滿。 田歸林亂了陣腳,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唯唯諾諾地說:“是……是的?!?/br> 丁勝利又拿起危景天的檔案,當著田歸林的面拆開瀏覽起來,辦公室的氛圍詭異而安靜,鐘思甜吐了吐舌頭,知丁勝利肯定是對人選不太滿意,別人不知道丁勝利和莫參謀的過節(jié),她可連細節(jié)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當年,莫參謀還是班長的時候,丁勝利要提干,可莫參謀看上了丁勝利的女朋友,所以一直壓著丁勝利的名額不讓上,久而久之,丁勝利只得在最后畢業(yè)的時候,才勉強提干。 “就這個吧!”丁勝利拿走了危景天的檔案資料。 田歸林知他又觸犯了領(lǐng)導的逆鱗,像xiele氣的皮球坐下來,見鐘思甜伸了伸舌頭,怒從中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鐘思甜無奈聳肩:“我早就說過,危景天的條件要好很多,你不聽我的有什么辦法!”田歸林氣哄哄的坐下,至今為止他還不知道是哪里惹著丁勝利了。 海防班宿舍201室,危景天正在辛勤地收拾桌子、拖地板,室友郭亮提了一把軍綠色水壺放在桌上,“小天,你又在拖地板!真是201的勞模?。 ?/br> 危景天聽出了他的調(diào)調(diào),沒太搭理他,繼續(xù)收拾房間,第一學期已經(jīng)過半,201室的衛(wèi)生狀況次次評優(yōu)評先,大多是危景天的功勞。 可室友們因此也把他當成了勞模,把他的辛勤和擔當當成理所當然,甚至室友費云還說,他是為了提干才表現(xiàn)得這么積極的。 “小天,別拖了,我有事跟你說?!笔菑堈?,室內(nèi)唯一一個和危景天關(guān)系好的人,201室只有張章24歲,年齡與危景天相仿,也最談得來,什么都放得下、看得開,也吃得起虧,不爭什么名利,沒有中年人特有的斤斤計較和爾虞我詐。 張章把他拉到僻靜處,郭亮看不見的地方,低聲說:“提干的名單出來了?!?/br> 危景天淡然,對提干他并不向其他室友那么熱絡(luò),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那些老人就不同了?!澳愀艺f這個干嘛?我無所謂?!?/br> 張章嗔怪地在他耳邊細聲說:“是你呀!你小心點,和你一起入圍的莫中棋可不想善罷甘休!” 危景天好笑,只要他沒錯,任憑莫中棋怎么為難,總不能把他打一頓或者趕出科大去,“他能怎么樣?” 正巧不遠處莫中棋帶著兩個小弟,向危景天這邊走來,目光兇狠,顯然來者不善,張章把他護在身后,瞥了眼撤退的路,“你先走,我斷后,這里是學校,他們不敢為難你。” 危景天搖搖頭,“我沒錯,為什么要走。張章,走吧,回寢室,他膽子再大,也不能當著全體學生的面對我怎么樣?!?/br> 張章急了:“你瘋了!他可以讓手下的人跟你打架,到時候以打架斗毆的罪名,把你們都開除了,他是參謀的兒子,頂多記過就完事兒了!”廢話,也許連過都不用記! 從小危嚴就教育危景天,敵人當前決不當逃兵,便怎么說也不離開,安慰張章,“章哥,你先走,他不敢對我怎么樣?!睆堈率茄阅袃寒斎徊粫ky當頭撇下伙伴,硬挺挺在危景天身前,袖下的手握成拳。 莫中棋是個三十多歲的半大胖子,身體連普通軍人的英挺都沒有,反而有點圓滾滾如冬瓜的既視感,要不是他父親是參謀長,又折了一條腿,就憑這個個頭、體重,想進海防班,做夢去吧。 可他偏偏沒有自知之明,學習成績只在中上游,與次次考試第一名的危景天差了不是一星半點,要論軍事訓練莫中棋只要做二十個俯臥撐就氣喘吁吁爬不起來,和危景天一分鐘一百個的速度根本沒法比。 這樣的資質(zhì)應(yīng)付文考還能勉強過關(guān),可應(yīng)付武考,他只能要么找人代勞,要么拿父親的名號求科任老師通融一下。 可即便是這樣的“人才”,居然被第三批次提干!班里很多人不服,卻礙于情面和勢力敢怒而不敢言。 班里同學對莫中棋如此,對危景天又何嘗不是如此?年紀輕輕就被提干,擠占了那些老人兒的名額,他們早就在背地里議論危景天有背景在,暗中慫恿莫中棋和危景天干架。 莫中棋粗鄙地吐掉攪碎的牙簽,與身后兩名彪頭大漢說些什么,大抵是誰教訓了危景天重重有賞之類的話。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被校霸為難(9更) 兩個大漢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皮膚黧黑,眼神兇狠,一看就是混社會的流氓,居然和莫中棋混在一起。 “危景天,有人說你掃寢室的時候偷錢!把錢交出來!去教務(wù)處自首!我就饒了你!”莫中棋是班級的團支書,平時大小雜務(wù)由他調(diào)度,因此很有些權(quán)力。 深邃漆黑的眸子陡然盈滿殺氣,射向莫中棋,色厲內(nèi)荏的他脊背生寒,推了一下兩個大漢,“快,你們給我搜!” 張章還保持著血性男兒的是非觀念,沖他吼道:“莫中棋,你沒有證據(jù)不要誣陷好人!” 肥rou橫生的面孔兀自局促在一處,把大漢往前推:“證據(jù),很快就有!你們快啊,給我上?。 彼膬褐滥莾蓚€大漢早就被危景天渾身戾氣給震懾了,他們混社會的閱人無數(shù),從沒見過如此年紀輕輕就擁有凌厲殺氣的人。 二人忌憚地對視一番,仗著人多有幾分勝算,走進201的大門,而此刻的郭亮長在泡茶,見莫中棋帶人來犯,忙站起來給他們倒茶。 “喲,書記,什么風把你大人吹來了?”郭亮人精似的,瞟了一眼危景天和張章,當然知道莫中棋是沖誰而來。 這一套阿諛奉承的伎倆,莫中棋很受用,在郭亮的位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茗茶,“哼,郭亮,你是不是丟了三百塊錢?” 郭亮的鼠眉賊眼一轉(zhuǎn),明白了怎么回事,“是……是的!那是我爸給湊的學費,昨兒個被人偷了!我正要報告給你哩!” 張章騰地怒了:“呵,郭亮,你從開學到現(xiàn)在,身上一百塊都沒有!你哪來的三百塊?編出這樣的謊話,我真替你害臊!” 郭亮登時怒了,指著張章的鼻子,“你瞎嚷嚷什么!我說有就有!搜搜你那破皮包,不就真相大白了?”同處一室,郭亮有心觀察,當然知道他的錢藏在哪兒,而且皮包里不多不少剛好三百塊! “你說搜就搜?你算老幾?”張章對郭亮的反感到了極點,比以往搶他獎學金的時候還要討厭。 莫中棋作為班級團支書,在班里一向橫行霸道,挑撥同學內(nèi)斗,郭亮豈會不知,但他對危景天的嫉妒由來已久,平時沒敢挑釁危景天,既然莫中棋終于忍不住對他出手,郭亮這只狐貍就借了老虎的威風好好耍耍。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借的是只紙老虎,手下還跟著兩只人高馬大的小老虎。 只見彪頭大漢把手伸向危景天的方柜,就要翻開皮包,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捏住了手腕,“咔嚓”骨骼交錯的聲音后,大漢發(fā)出疼痛的哀嚎,一只手痙攣發(fā)顫,身體后退了數(shù)步。 而他的身前,危景天如一頭慍怒的獅子,渾身散發(fā)著可怖的殺氣,深邃的眼眸射出駭人的凌厲威光,把另一個撲上來的大漢震懾得后退三步。 “你……你打人?”手腕關(guān)節(jié)錯開的大漢滿目驚駭,卻不甘心落敗。 張章沒想到危景天出手的速度這樣快,一向以和為貴的危景天居然有著這么好的身手,正合他的心意,“呵,你們搜景天的包袱,憑什么?這兩下便宜你了,快滾!” 另一個大漢又撲了上來,抓向皮包,一邊防著危景天,可不知怎的,人還沒到柜前,就被一道黑影踹了三米遠,正巧砸在郭亮新打的開水壺上,水壺“啪啦”爆裂,guntang的開水從臉上淋漓灑下,那人發(fā)出殺豬的嚎叫:“痛!痛啊!痛死我了!” 莫中棋從座位上騰起身,嚇得面色煞白,只見那人黧黑的面龐上冒出了幾個手掌大的血泡,臉都變形了,被張開的大嘴牽引了肌rou,血泡破碎,露出粉紅色的rou來。 “你……你打人了?你居然……”莫中棋肥黑的短手指著危景天。 張章也為他捏了把汗,畢竟下手太慘,莫中棋一定會借題發(fā)揮,故意傷人的罪名足以讓院系開除了他。 可危景天的唇角卻勾起了冷漠而嗜血的笑,走到莫中棋身旁,一把抓起他頭頂稀疏的頭發(fā),不顧他吃痛的慘叫,拖到宿舍門口扔了出去,對圍觀的同學說:“帶小流氓入室搶劫,被我當眾抓?。∪?,告訴警衛(wèi)處,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