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刀刻般的俊容起了一剎那的漣漪,不茍言笑的林凡臉上皺起了一絲神秘的笑,“其實,金盞玉臺掛并不是這么做的。” 麥小芽聳聳肩,“哦,那你說怎么做?” 見麥小芽無所謂的樣子,自信心絲毫沒有受到挑戰(zhàn),林凡薄唇微動,清越動人的聲音便如珠玉蹦出,“其實,金盞玉臺掛很簡單。老鴨燉出高湯,調(diào)成棕黃色,把苦瓜切開去籽,切成半月筒狀,沼水,保持苦瓜的翠綠色澤,把苦瓜放進一個描金邊的白瓷碗上,淋上老鴨湯,這樣既保持了苦瓜的原汁原味,又不至于太苦,老鴨和苦瓜相配,清熱解毒的效果顯著。” 麥小芽微怔,世界上的金盞玉臺掛居然這么簡單? “哼,那是你的做法,那請問掛在哪里?怎么體現(xiàn)?”麥小芽頗有幾分不以為然。 林凡凝噎,這一套食譜也是他在老家的時候,老家廚師專門做的盛夏涼菜,專門用來清熱解火。 “不管怎么說,你這個菜有什么說頭么?”被香氣灼人的林凡貪婪地抽了抽鼻子。 麥小芽笑笑,賣了個關(guān)子,“偏不告訴你?!?/br> 林凡微怒,不服氣地撓頭,“喂,麥小芽,我可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這樣藏著掖著未免太小氣了吧!”說著伸出大長手要撓她的頭發(fā)。 麥小芽一個轉(zhuǎn)身躲開,用鍋鏟柄頂住撲上來的林凡,笑得諱莫如深,“偏不告訴你,你咬我呀!” 林凡只能恨恨地磨牙。 “呀,時間不多了!”麥小芽瞧了一下腕表,離開飯還有一個多小時,下一個菜是鐵骨潤心嘗,相對來說很簡單,麥小芽把筒骨和山藥燉湯,用山藥吸油,把筒骨的rou質(zhì)取出,又把蓮米和豬心燉湯,取其高湯,把豬心切片,完事過濾,把兩種湯汁混在一處。 撒上蔥花、食鹽,一碗鐵骨潤心嘗算完成了。 距離八點鐘還有十分鐘,麥小芽做完一切,便坐在小板凳上看藥書。 看著看著便吃吃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林凡不解,在板凳旁蹲下身,使勁往麥小芽的書本上瞄,她不是小氣的人,大方地把資料指給林凡,“你瞧,老鴨、豬心都是祛火的食材,凌淵多半是最近上火嚴重,待會你給他泡一壺枸杞菊花茶。” “喲,看不出來,麥小芽,你做菜還蠻有研究的嘛?!绷址驳奶一ㄑ畚⒉[,發(fā)現(xiàn)麥小芽身上有越來越多的驚喜還沒被發(fā)掘。 不過,當她提到凌淵的時候,他的俊容還是忍不住一沉。 麥小芽一門心思都在做菜上,對林凡的表情一無所知。 “凌老板,前面就是我們的廚房了,您看要不先選個包廂,待會讓麥小芽來伺候您?”馬春花謙恭諂媚的聲音傳來,麥小芽從門縫里瞥見一身藏藍色中山裝、眼戴墨鏡的凌淵邁著大長腿,向廚房的方向走來。 麥小芽做牙疼狀,他來廚房干什么?吃飯而已,用得著參觀廚師的戰(zhàn)地嗎? 馬春花怎么想的,把業(yè)界大佬引到廚房,就不怕工具太破舊,遭人吐槽么? “我還有事,先走了?!绷址驳吐暩嬖V麥小芽,從廚房出去,麥小芽也沒在意。 只是,在她不見的角度,凌淵和林凡快速對視了一眼,目光中火花四濺。 “停!停停停!”不等凌淵走進廚房,麥小芽率先把門關(guān)上,把守在門口,呈大字攔住凌淵的去路,“客人應該去包廂,后廚重地、閑人免入!”指著墻上幾個大字一字一頓地念給凌淵聽。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逛窯子? 凌淵的長眸微瞇,唇角掛著看不清情緒的笑容,“麥小芽,我怕你做不出我要的菜,尿遁了!” “你!”豈有此理,居然敢諷刺她學藝不精、尿遁當逃兵?麥小芽登時挺直了腰板,倔強而不服氣地沖他嚷嚷,“菜早就做好了,你還是先選包廂吧。后廚重地,不,歡,迎,你!” 馬春花早就嚇呆了,埋怨地瞪了麥小芽一眼,“小芽,來者是客,凌老板不是別人,那可是業(yè)界大佬,能光臨敝店,令順春堂蓬蓽生輝,參觀參觀后廚也沒什么的,哈哈哈……”她的大嗓門披上了諂媚的外衣,頗有幾分當家人的風范,活靈活現(xiàn)一個油膩滑溜的生意人。 凌淵卻不置可否,深不見底的眸子定格在麥小芽身上,“麥小芽,聽到?jīng)]有,我要先檢查檢查你的食材,是不是一流的?!?/br> 豈有此理,哪有食客吃飯要先看過食材的!再說,食材除了重要部分都在鍋里,其他全都變成了垃圾倒掉了。 “凌淵,你到底吃不吃飯?!”面對如此無禮的要求,麥小芽不反駁顯得太窩囊! 墨鏡掛在鼻梁上,凌淵從墨鏡下看來,“你管我呢!” 麥小芽氣得鼻子冒煙,卻不能拿他怎么樣,馬春花見氣氛火藥味漸濃,忙和稀泥道:“哎呀,凌老板,小芽就是一個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后廚就是她的食物,誰碰她都護食。您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币幻媛裨沟匕琢他溞⊙?,“去去去,快上菜,就去天字一號房。”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把凌淵給請出了廚房,麥小芽知道,很多事作為老板的馬春花都不能做的,而她既是廚師又是孩子,當然要發(fā)揮孩子的特點,蠻不講理也不為過。 不過,看得出來,馬春花對凌淵是下血本地討好,天字一號房那是專門為招待貴賓而設(shè),貴賓在城南鄉(xiāng)的解釋是達官貴人,做生意的因為是個體戶,地位并不怎么高。 據(jù)麥小芽所知,凌淵是凌氏集團的繼承人,可凌氏除了餐飲方面,還涉及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小芽,還愣著干什么?上菜呀!”馬春花的大肥手向她揮了揮,帶著凌淵向二樓的天字一號房走去。 唐強早就端著托盤,站在廚房邊上上菜,麥小芽揭開燉罐,頓時香氣撲鼻、濃煙滾滾,一個金盞玉臺掛、一盞鐵骨潤心嘗,就新鮮出爐了。 麥小芽把事先雕刻精致的半月形西瓜皮點綴在金盞玉臺的左側(cè),又在鐵骨潤心嘗上灑下蔥花、食鹽,鄭重其事地放在唐強的托盤上。 “小芽,你真能干!不愧是咱們店的活招牌!”隔著漂亮的食盤,唐強笑得眉眼彎彎,把麥小芽夸到天上去。 麥小芽抿嘴一笑,拋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還湊合?!?/br> 唐強笑得更甜美了。那眉眼彎彎的,加上常年在店里迎客,笑起來有一種喜來樂的既視感。不過,與平日不同,唐強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為麥小芽高興。 目送唐強送餐到天字一號房,麥小芽心里直打鼓,猶豫著要不要旁觀凌淵品菜,背后便被人拍了一下。 “喂,你要的茶水!”林凡端著一壺茶,出現(xiàn)在身后。 麥小芽好奇,“你怎么不親自送去呀?” 林凡什么都沒睡,俊容冷冷地,把茶壺放下便離開了??磥硐氩灰姸茧y。麥小芽端著茶水去了天字一號房。 二樓第一個包間,雕花紅木實門外,麥小芽心懷忐忑,叩叩叩敲了三下門,饒是隔著實木門也能聽見馬春花留客的客套聲,“凌老板,您瞧,咱們店廟雖小,但麥小芽的確是咱們一等一的師父,您瞧這菜色、這靚湯,和您預想中的相差幾毫?” 麥小芽也很想聽,一向挑剔賽皇帝的凌淵到底能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