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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以夢為馬,不負昭華在線閱讀 - 第三百四十二章 懲戒

第三百四十二章 懲戒

    然這都城內(nèi)都不興濫用私刑,單單在這司徒里卻興起了。我蹦跳著丟了手中的衣物,忙回身檢查著傷處,只是那看似短小的鞭子威力不可小覷,不過是稍稍帶了個衣角處,就已然抽出紅印記,后面還有陸陸續(xù)續(xù)三四名仆人端著木盆,將仆人等的衣物,盡數(shù)都送到了我這里來,白嬤嬤指揮著,將這院中原本的老人,一并送到了廚房那邊,做起了擇菜等輕巧的差事。

    我愣愣站在當中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白嬤嬤卻翻了個白眼看過來,皮鞭敲了敲盆邊,示意這仆人衣物都由我,一件一件親手洗滌出來,否則月錢扣半,飯食全無,想在司徒府里活下去,沒有好出身就必須遵守規(guī)矩。

    我看著地上整齊擺放好的木盆,心中已然不是震驚那么簡單了,登時踢了腳旁那盆,任憑是皇家的仆人也沒有這樣,死命逼著一人勞作的道理。

    更何況司徒府,司徒在朝為官多年,熟讀我朝各條禮法豈會不知濫用私刑為何罪,一日內(nèi)不洗完這些衣服,便要給人載個罪名帽子,未免太可笑。

    白嬤嬤沒受過揶揄,聞之十分憤怒,恨不能直接取了我性命才算是解了心頭火,連忙抬手叫來人,拿了捆粗布繩幫嚴實,吊在院中,只是這都城原本就是個正午烈日當頭的日子,陽光照下來,我不免撇撇嘴看向身旁正在搓洗衣物的老媽子們,無人敢出聲,許是平日里都習(xí)慣了白嬤嬤的苛責(zé),此番我迎頭頂上去,成了殺雞儆猴的主。

    起初我還有些閑心思想這些,時間一久,頭腦便發(fā)暈,再沒了氣力瞧她們勞作如何。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終于沒有了搓洗的聲音,我抬頭看去只覺日頭偏了不少,在一晃神兒面前站了一道人影,只是礙不過在這被吊得太久,努力定了定神,也只聞到了鼻尖處的一點藥香。

    唔,冥帝司能過來這下人地方,司徒會不會也在?

    只是當我再醒過來時,卻見床頭開著小窗,冥帝司在一側(cè)不知叨咕些什么,我將將扣響床板,他才走了過來。

    冥帝司說:“好歹是我過來了,要不然不知道這一天吊曬下去,你會不會半條命扔在這司徒府中,方才打聽了一圈才知,你一來便同那白嬤嬤不對付,何必置氣呢!”

    我揉了揉仍舊發(fā)昏的腦袋,一努嘴說道:“哪里是我同她置氣,分明是那白嬤嬤替主子來整我?!?/br>
    冥帝司一愣,說:“額,原是白嬤嬤是為了新婦繆若而發(fā)威的?可大人已然同意了賜婚,再將你送進府中,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心堵,這藥有內(nèi)服外用兩種,你每日去我那處取,我給都你煮好晾著,不然依著那嬤嬤脾性,一準兒會給你按個新罪名的,”話畢,手中就拿來了一瓷盒的藥膏。

    稍稍抬手沾了少許涂抹額頭,涼意順感我說:“很是清涼,我喜歡這味道?!?/br>
    他微微笑了笑,將蓋子合上放在了枕頭旁,嘆息道:“大人這幾日一只接見朝廷大臣,這才沒有抽出空來你這里探望,再三囑咐我,還是出現(xiàn)了紕漏,待晚些時大人回府了,我再去跟他說說,將你換個別處住,不做下人的事情?!?/br>
    這話若是司徒未能成婚,我倒是樂意為之,只是如今他已成婚,那新婚妻子看我猶如蛇蝎,便再沒了立場這般去做,我便搖頭說:“此處也挺好,只是這第一日白嬤嬤要來個下馬威,我自己不出去,他日也必定會抓住小辮子,這樣的下場也挺好,無需再變?!?/br>
    冥帝司緩緩點了頭,沒再多說什么,我渾渾噩噩躺回了床上,只覺眼前的世界一陣昏花,又一陣黑的退下去。

    走出了偏房,浣衣處站著一抹挺拔的身影,昭華不知在這看了多久,直到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冥帝司搖頭嘆息著,說:“天君,仲靈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被這日頭曬久了,暈厥了,休息個一兩日就好?!?/br>
    洗干凈的衣物飄來皂角的香氣,昭華皺眉說:“魔君為何將她送過來,此事為何之前沒有與本君商議?”

    冥帝司抖了抖,這才緩步上前解釋道:“原本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先前繆若天后硬逼著您娶了,可宮內(nèi)的蘭妃仍在,仲靈留在宮中太危險,誰知進了司徒府更危險?!?/br>
    修長的指尖劃過掛著麻繩的木樁,不過片刻就出現(xiàn)了裂縫倒塌,昭華朝著那破落的偏房看去,說:“她如今怕是恨極了本君,悔之晚矣?!?/br>
    冥帝司順勢看向那偏房,說:“怕是天君多慮了,仲靈現(xiàn)下應(yīng)更恨魔君才是?!?/br>
    聞言昭華一愣,繼而笑了。

    誠然夜里醒來時,我的確是唾罵了一番,只是話中更多的是那蘭妃。

    若不是從前在后宮之中無意間與她為敵,也不會落到眼下這個地步,與司徒府里的仆人搶住處,不盡狠狠捶了兩下床,卻發(fā)現(xiàn)外間月色正美,便倚在桌上眺望著。

    也不知是那夜里幻影多,還是他這一會兒才想露面。只見司徒一身銀月衫坐在石欄上微微淡笑著,我將將皺了皺眉,卻見他向我這邊招了招手,可見此人是瞧見了我,還邀請過去一同賞月。

    我動了兩步,又覺自己顧慮太多,那新婚妻子的梁子已然結(jié)下,又何必擔(dān)心再多一條。

    司徒笑著說:“聽帝司說你病了,可是白嬤嬤暗地里欺負你了?”話音一落,抬手便要上來試探。

    我一頓,連忙跳著腳躲到了遠處。

    看著司徒的臉色,我笑道:“哪里有什么欺負,不過是犯了規(guī)矩罷了,你可知道我什么脾性,本就不懂這些個做活的規(guī)矩,如今正好有白嬤嬤親自教導(dǎo),日后我自己出去也能有個營生?!?/br>
    司徒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些許,卻又不知這話中哪里說錯了,我將將在心中重新過了一遍,還是沒能覺察出味,只得干笑兩聲,贊嘆起今夜的月亮,又圓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