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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的北京姑娘在線閱讀 - 第109章:披著鎧甲的女孩兒(1)

第109章:披著鎧甲的女孩兒(1)

    項小安咳了起來,很痛苦,很無奈......蒼白的臉色隨著咳嗽的劇烈,變得有些紅潤,就像蘋果剛剛成熟時的那種紅潤,很不正常。

    任誰見到這樣的他,都能看出他很不健康,由此,我也不得不接受他病危的這個事實。

    我在家里收拾東西的時候,母親還跟我說過,一定會有奇跡,這么年輕、善良的一個人,老天爺不會忍心叫走他。

    可母親騙了我。

    項小安的樣子,無論怎么看,都不能發(fā)生奇跡了,我形容不出這種感覺,惋惜的同時,還是會覺得老天爺太過不公...甚至聯(lián)想到了自身,會不會某一天,在我身上也來一場意外,然后跟這個花花世界告別?

    我無數(shù)次想過死亡,但我從未想過用這樣一種方式。

    有些事兒只有真正的發(fā)生了,才會知道自己當初有多天真,對自己又有多不負責......我要好好活著,珍惜生命的活著,這玩意兒太過脆弱,還有那么多的事等我去做,我,死不起。

    林佳一默不作聲的撫慰著項小安的背,動作熟稔,很明顯,這些天里他的癥狀一直如此...

    “要不要叫醫(yī)生?”我提議道。

    即使我來了又怎樣?還是什么事兒都做不了,只能看著,懷帶著幾分心痛可憐的看著,找醫(yī)生,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兒了。

    “咳...不用......咳咳.......”

    項小安擺著手,咳嗽的聲音小了不少。

    “醫(yī)生來了還不是看著?”林佳一轉(zhuǎn)過頭望向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她平靜的說:“醫(yī)生來了,最多會過問下癥狀,然后再給他戴上氧氣罩,什么用都沒有...你這是剛看見,時間久了,次數(shù)多了,你就習慣了?!?/br>
    她眼中悲哀,讓人心疼。

    跟項小安一樣,讓人心疼。

    兩個明明相愛的人,一個因為病癥,哪怕是面對死亡的當下,都不忍說出心里的愛意,害怕耽誤那個活潑的姑娘...一個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但卻不挑破,付出真心,用實際行動陪伴著,陪伴那個青年走過最后一段路。

    作為他們彼此的朋友,我也只能看著,選擇尊重他們的決定。

    突兀的,我發(fā)現(xiàn)我跟別人并沒什么不同,什么事兒都做不了,偏偏要帶著憐憫的目光看待一切,感同身受這回事兒更是談不上...真的挺沒用的。

    “我去下衛(wèi)生間?!?/br>
    終于,我承受不住這間病房中稍顯沉重的氛圍,我走了出去。

    來到衛(wèi)生間,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重重地吸了一口,想了很多東西,這檔子事兒,給我?guī)淼臎_擊很大,沒有面對過生與死的離別,永遠都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永遠不知道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又有多幸福......在這面前,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東西,仿佛并沒有多悲催,多絕望。

    從現(xiàn)實的角度來看,項小安離去,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也或許就在下一刻...林佳一,這個可憐的女孩兒該怎么辦?如果說,很多人都將愛情當做信仰的話,那么項小安應該就是她的信仰,此刻,她的信仰即將崩塌,這個堅強的姑娘該怎么辦?

    我有些痛苦的迷上了眼,任由叼在嘴邊的香煙燃著,直到感覺guntang的時候,我才吐了出去,然后用腳將它踩滅,就像將這個無情的世界踩在腳下一樣。

    拿出電話,我給母親打了過去,這是出來之前約定好的,更何況,在大年初二就奔回了北京,對待二老,我心里總會有些慚愧,再者,我真的需要找個人傾述一下,沒有人比自己的母親更適合這個角色。

    “兒子,怎么樣了?”老媽接通電話后,關切的問道:“那孩子...那孩子沒事兒吧?”

    “......這兩天的事?!蔽液芟腚[瞞,可我做不到,我很想告訴老媽,說,媽我被人騙了,這孫子只是想喝酒了而已,就把我騙回來了。

    可世上永遠沒有如果。

    “怎么會?”

    我無法給出老媽答案,而她這種感覺我也很理解,在她心里,與我同齡的孩子,跟我沒什么兩樣,上了年紀的女人本就母性泛濫的生物,更何況,那個病危的孩子,還是她兒子的朋友?

    “媽...”我輕輕的喊了一聲,喃喃問道:“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有這么多的不公?一個活生生的人,又為什么會這么脆弱?”

    “看開點吧孩子?!崩蠇屔钌畹膰@了一口氣,“生老病死,誰都逃不掉的,一個人的離開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xù),帶著走了的人的希望,好好活著。”

    “放心吧媽,我沒事兒?!?/br>
    “嗯?!?/br>
    掛斷電話后,我又抽了一支煙,很平靜,麻木的就像一具冰冷的機器...我不想擺上那副憐憫的姿態(tài),這是對項小安最為基本的尊重!

    ......

    病房里,項小安躺在病床上,閉著眼,從他還有起伏的胸膛,能夠看出這個樂觀的男人又挺過了一關。

    林佳一見我回來,揚了揚手,示意我跟她出去一下。

    “怎么了?”站在走廊的窗邊,我對著她問道。

    “謝謝你能回來。”林佳一望著窗外,說道:“看的出來,他很高興。”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確實是朋友,比那些酒rou朋友好很多的朋友?!?/br>
    “他...小安的父母怎么沒在這兒?”

    從我到這起,就沒見過他的父母,唯一的音信,就只有項小安說的,他母親已經(jīng)簽好了病危通知書...這很不正常,任何父母,知道自己孩子這樣之后,都會在身邊陪著吧?

    “讓這頭倔驢趕走了?!绷旨岩粨u搖頭,有些心痛的說道:“他說,他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這幅要死要活的樣子,如果他們在這兒陪著他,他立刻會從樓上跳下去。”

    “他想一個人走,對嗎?”

    “嗯...”

    林佳一回過身,“可我偏不要這個混蛋遂了心愿,我告訴他,如果他想自己走,那我也會從這里跳下去,所以我才能留在這兒陪著?!?/br>
    “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我?!?/br>
    我解釋道:“他是我在北京,結(jié)識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當?shù)嘏笥眩m然沒接觸多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把他當成了兄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