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遇李正,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最后還是沒能大醉,因為在這杯烈酒喝掉一半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人,一個給我感官很復雜的人——李正。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在醫(yī)院護理他的母親,而不是出現(xiàn)這種紅男綠女用來買醉、排解寂寞的地方,可他偏偏出現(xiàn)在了這里。 距離上次見他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多月......由此,我想到了一個讓人難過且無奈的可能。 我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跟他打個招呼,畢竟,我們曾一起戰(zhàn)斗過,一起追逐過所謂的正義跟公道......糾結中,我點燃了煙盒中最后的一支煙,輕裊裊地煙霧,在迷幻的燈光下,讓人迷了眼。 “唉......”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之后,我還是起身,決定去跟他聊兩句,無關同情,無關過往,無關對錯。 ...... “正兒?!?/br> 我來到他的座位前, 喊了一聲后便坐了下來。 “陳哥?”李正先是一驚,緊跟著就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我想,我跟你一樣,都是過來買醉的?!?/br> 猶豫片刻,我還是開口問他:“阿姨,還是沒挺過來么?” “是啊,沒挺過年關?!?/br> 李正平靜地說著,或許,他早就想到了那個時刻的來臨,或許,他也已經(jīng)習慣悲傷。 “節(jié)哀?!?/br> 我重重地將煙蒂捻在煙灰缸里,說:“我知道你不愛聽這話,但我還是要說......另外,我很抱歉,如果當初我能夠出庭的話,阿姨哪怕是離開,也會帶著公道?!?/br> “陳哥...您別說了,那事兒不怪你,真的?!?/br> 李正擺擺手,隨后啟開一瓶啤酒,推到我面前,“陪我喝點吧?!?/br> 我點點頭,拿起酒瓶,大口灌了下去......我很傷感,不是同情的傷感,也不是沒能給他一個公道的傷感,而是為了生而為人感到傷感。 生離死別本就是這世間很痛苦的事兒了,更何況是血親? “其實......我媽走了也挺好,她那個狀態(tài),活著也是受罪,真的,陳哥,我并不覺著有多悲哀,只是......只是很不甘心而已?!?/br> “我們可以有很好的生活,我媽也到了該享清福的年紀,或許,這就是命吧?說真的,你信命么?” 李正說的很平靜,可卻聽的我鼻子發(fā)酸。 命,我信。 因為我正被命運樂此不疲的折磨著。 深吸一口氣,我問:“那你有什么打算?” “努力工作,爭取早點把那些債還上嘍?!崩钫孟裣肫鹆耸裁?,他有些窘迫的看著我,開口說道:“對了陳哥,還有你借我的那些錢......我也會盡早還你的。” “......” 他不提,我還想不起來,曾經(jīng)有個跟李正自稱是我女朋友的姑娘,給了李正五十萬,那個時候剛好是李母第四次手術的時候,他很需要那筆錢救命。 也是那次,堅定了李正要將官司打下去的決心。 “說真的,你要不說這件事,我都忘得一干二凈了,你就當是個好心人給你的捐助好了...我不認識那個人,并且,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女朋友。” 我看著李正,說道:“你別這眼神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小北漂,上哪認識那樣的富婆呢?” 李正的表情很疑惑,但我說的又不似作假,他也只能作罷,點頭之后,陷入了沉思。 ...... 我們之間的氣氛,也進入了冗長的沉默。 周遭的人多了起來,喧鬧的聲響將我們包圍......很反感這種氛圍,又情難自控地將自己陷入進去,也許,真的是孤獨久了,特別渴望被喧鬧的人群包圍著,然后假裝自己過得很好吧? “陳哥?!?/br>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正再度開口,可能他也是覺著周圍有些喧嘩,他提大了嗓音。 “怎么?” “有些事兒,我感覺我應該讓你知道了?!?/br> “嗯?”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李正稍稍猶豫片刻之后,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本不想多提什么的,我甚至都沒想過會再次遇見你,畢竟,北京挺大的?!?/br> “可今天遇見了,我媽也走了,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說清楚的?!?/br> 他越是這樣說,我就越好奇,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兒,他又為什么要重提呢? “那樁案子,你都選擇撤訴了......” “哥,您先讓我把話說完?!?/br> “......你說?!?/br> 李正深吸一口氣,“你覺著我是容易妥協(xié)的人么?” “但是當時阿姨的治療需要錢。” “那只是一個方面。” 李正自嘲的笑了笑,“那個時候我應該堅持的?!?/br> “到底怎么回事?” “孟哥......真的是你朋友么?”李正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當然是?!蔽覜]有一絲猶豫的答道。 “可他為什么要跟那個王八蛋走的很近?” “誰?” “除了孫林海那個老賴還有誰?”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br> 李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啪’的一聲將杯子拍在桌子上,開口說道:“我這邊撤訴之后,接受了丫的賠償,前幾天,我剛從他那邊追回尾款......我在他那邊看到了孟哥,他好像正在幫他打官司?!?/br> “這......” 當時孟陽對于孫林海的厭惡絕不亞于我,但,他是律師,又沒理由不接那家伙的案子...想到這些,我笑了笑對李正解釋道:“你別多想,陽子是律師,想要賺錢就得接案子,孫林海找他打官司,倒是沒什么的吧?” “話是這么說,可......” “可我為什么在他家里看到了四個壯漢?你那時候沒有出庭,不就是因為被人打了么?” “什么?!” “四個壯漢,光頭?!崩钫a充道。 “你沒看錯?” “那么明顯的特征,我能看錯?” 我很震驚,腦子瞬間處于當機狀態(tài),我被打的那天,是開庭的前一天......當時我不是沒想過那幾個人是孫林海找來報復的,可無論是我跟孟陽的推斷,還是后來的警察調(diào)查,這件事都跟孫林海無關的。 現(xiàn)在李正又在他那邊見到了四個壯漢,特征跟打我的人沒什么兩樣。 無論怎么解釋,都說不通! 除非......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只是這種可能太過不可思議了,根本就無法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