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最后一次倔強(qiáng)(三更)
“哪的未來看不到邊?” 我喃喃的重復(fù)著老媽的這個問題。 在小城里,朝九晚五,做著差不多的工作,經(jīng)營著差不多的生活,一眼就足夠看得到邊。這也是佟雪當(dāng)初決定好要北漂的原因。 她想追求更多有關(guān)于未來的可能性,那我便陪著她一起去追求。 后來,我們終于發(fā)現(xiàn),在北京,我們的未來也就那么回事兒,如果沒有天大的運氣,終究要灰溜溜地離開,所以,她離開了。 我沒能再陪著她。 因為在北京,我還有留在那邊的意義。 深吸一口氣,我扯了扯嘴角,對二老回道:“北京的生活我還沒有體驗夠,我不想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這個機(jī)會,趁著您們還沒有年邁,留在那,比在這邊要好的多得多?!?/br> “然后呢?” “我會努力在那邊扎根的?!?/br> “孩子,現(xiàn)實么?” “我想試試?!?/br> 我媽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么,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只見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向著臥室的方向走去,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她的背影,蒼老了許多...... “你還留在那兒,是為了什么?” 老爹看向了我,自行點上一支煙后,問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剩下我們兩個男人之后,我不再有那些顧慮,大抵是,更多的時候,我將老爹當(dāng)成了一個忘年交的原因吧。 “如果你說想留在那扎根,我是一百個不相信,畢竟,你爹我也是從你這年紀(jì)過來的......年少輕狂,誰都有過,但在輕狂之后所留下的東西,卻很少有人會看到,所以,我還是要告訴你想個清楚之后,再做決定。” “我決定好了,要回去。” 我拿起老爹放在桌面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給自己點燃,“那姑娘是北京人,各方面條件足夠甩我?guī)讞l街......我們能走到一起,真就是走了天大的運氣,現(xiàn)在我們之間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我想把這些問題解決,最后才能決定是去是留?!?/br> “還是為了你們年輕人口中的愛情?” “差不多吧,不然,我真不知道該給自己找個什么樣的理由倔強(qiáng)下去?!?/br> 是了,就是倔強(qiáng)。 一個快要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最后的倔強(qiáng),一個之于父母來說,并不是很明事理的孩子的最后倔強(qiáng)。 “想追就去追吧,甭管是姑娘還是未來,老爸都支持你,家里這邊你不用擔(dān)心,畢竟我跟你媽還沒老到那種程度,我們的退休金,足夠在本溪生活了...... 同樣的,我們也不能幫你什么,咱家就這么個情況你也了解,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至于那一百萬,我倆會給你留著,在這兒也好,在北京也罷,買房子的時候,總歸能用得到?!?/br> 聽聞這些話,我的眼圈瞬間發(fā)酸。 “爸,謝謝啊。” “嗨,誰讓我是你爹呢?最后告訴你一句話,路是你自己走的,別后悔就成......看看我,娶自己養(yǎng)的起的女人,過自己能夠感到知足的日子,就挺好了。” 說罷,他也起身,走回了臥室,應(yīng)該是去安慰我媽了。 ...... 夜。 寂靜的夜。 這樣的夜晚,我很難在繁華的北京城中見到,沒有多么璀璨足夠遮擋住星空的霓虹,沒有二十四小時都會川流不息的車流,沒有行色匆匆,拖著疲累身體歸家的行人。 只有我自己,還有散發(fā)著淡淡光芒的路燈。 在父母都回到臥室后,我便走出了家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外面待了兩個小時,時間也來到了夜里十點。 就這樣的走著,走過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走過孩童時期常去的公園......我不知道自己這樣走的意義是什么,可我偏就這樣做了。 終于,我走累了,停留在了原地。 坐在道邊,微微抬頭,便是燦爛星空,深吸一口氣,沒有京城的厚重與渾濁,有的,是北方地區(qū)獨有的干燥。 我拿出那包在門口便利店買好的香煙,抽出一支點燃,安靜的享受起了這個夜晚。 當(dāng)這支煙快要燃盡的時候,我準(zhǔn)備起身回家,想著收拾好東西,明天歸京,也是這時,久久未曾響過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微信來電,待我點開之后,屏幕上顯示的昵稱,竟是王玫瑰。 她,終于要聯(lián)系我了嗎? 帶著些許的復(fù)雜,我接通了她的來電。 “陳二驢,你在干嘛呀?!?/br> 闊別已久的稱呼,熟悉的清脆嗓音,讓我瞬間開朗了起來。 “呦呵,王玫瑰,終于想起聯(lián)系你師哥了么?” “可不,有些關(guān)系,不主動便再也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了。” “嘿......這話讓你說的,我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才沒有聯(lián)系你的?!?/br> “得了吧,你這借口找的還是這么拙劣。” “呵呵?!蔽腋尚σ宦?,丟掉煙蒂后,對她問道:“王大小姐,英格蘭現(xiàn)在還是下午吧?” “用你廢話......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馬上出門赴約去了,跟一帥哥?!?/br> “哦......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你就不好奇帥哥是誰嗎?” “甭管是誰,跟我也沒啥關(guān)系啊,我又喝不到酒?!?/br> “你想喝酒?” “想,非常想?!?/br> “那你就想著吧!” “誒?你這丫頭,不會是就想告訴我這些的吧?” 這次,王雨萱沒有立刻給我回應(yīng),而是等了大半晌之后,才幽幽說道:“陳二驢,我可能要妥協(xié)了,向老王頭的黑暗勢力低頭了?!?/br> 猛然,我怔在原地。 我清楚的知道,她所謂的屈服是什么意思,那么她口中那個約她喝酒的男人,身份呼之欲出! 我們真會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嗎?在我選擇最后一次倔強(qiáng)的時候,她選擇了低頭......張了張嘴,終究化作一聲毫無意義的輕哦。 “你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注意安全,少喝些酒?!?/br> “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br> “丫頭,你也應(yīng)該清楚,你要聽的那些話,我還無法說出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