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他兩只手抹抹她的眼窩:“乖,不怕,爺不是在這兒嗎?” 錢昱跟她聊起了小寶寶,說她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長得很全,白白嫩嫩的,足月生的,漂亮得很。 她就不哭了,漸漸停止了啜泣,專心地聽他說。 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錢昱笑,還是這么好哄。 瘋子病的事兒過去了,到底是誰往衙門遞的消息還是不了了之,這讓錢昱很是窩火,他疑心姜家的每一個人,甚至連姜氏的母親他也不信任。 老太太疼女兒不假,但是有時候腦子不清白,被人當(dāng)槍使喚了還在樂。 搬家這事兒就成了眼前的事兒。 因為這事兒,紀(jì)氏暫時把給外孫女說媒的事兒放到一邊,偶爾大姜氏提了一嘴,紀(jì)氏就瞪回去:“你是沒心肝嗎?你meimei剛從鬼門關(guān)那兒走了一遭,你就等不及要把她男人搶走了?” 大姜氏在屋子里扎小人咒姜如意怎么還不死!大姐已經(jīng)被徹底調(diào)教得有模有樣的,軟腰細(xì)步笑不露齒,言語間也再也不會露出一些不干凈的措辭。 對著鏡子里頭的自己,她捏著帕子微微一笑,大姜氏在旁邊嘀咕:“怎么我瞧著這么眼熟?!毕駱O了小妹的打扮,學(xué)什么不好非得學(xué)她。 大姐是那種一旦有了目標(biāo),死都不會松口的厚臉皮。 這點讓姜如意非常頭疼。 她每次來的都很熱情,看看小meimei,看看小姨,怕小姨自己待著沒意思。 姜如意明示暗示都說我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靜養(yǎng)! 大姐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我保證不說話,就陪著小姨。” 姜如意現(xiàn)在還下不來床,帶著個紅頭巾坐月子,每天吃著熬成奶白色的魚湯雞湯,說是催奶,催毛啊!她的奶不用擠都流出來了好嗎? 不過魚rou很好吃,她就不計較了。 紀(jì)氏一點都不拘著她,熱了就讓人開窗,還破天荒說她要下來走走,可不能總躺著趟懶了。 到底是親媽啊,想起電視里那些婆婆,眼里只有孫子,給媳婦喝沒鹽的魚湯,這個不讓那個不讓。 紀(jì)氏說:“這回知道痛了吧?小時候我生你的時候可足足疼了十個時辰才給生出來。” 姜如意頭皮跟著發(fā)麻,她生的時候感覺自己賊有勁兒,嘴里塞著塊軟松木,是怕她使勁兒的時候咬著舌頭。 她就把那塊松木當(dāng)成外頭那些混賬,啃他們的骨頭,讓你來抓姑奶奶,看我不咬死你。 生孩子這事兒,就跟她小時候被她媽逼著去學(xué)拉丁舞簡直一個套路,就是撕垮!她終于知道為什么罵人總愛罵“看我不撕爛你的大跨”了,多疼??! 看到奶娘包出來那個紅通通的蘿卜頭的時候,她就覺得什么都值了,是個大胖閨女,好小,她當(dāng)時還擔(dān)心是不是因為意外,所以孩子才早產(chǎn)了呢? 紀(jì)氏說:“甭想那些沒得,你天天魚rou補(bǔ)著,早幾天晚幾天有個什么差?” 姜如意說:“沒少手指頭腳趾頭吧?”可別是個智障兒童? 二十一條染色體? 要不是她剛生完孩子胯還疼,紀(jì)氏就一個大耳瓜子扇過去:“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大跨!” 這時候大姐就安安靜靜地在邊上坐著,她想,就差那么一點點,只要外頭的人稍微晚來一點點,什么都不一樣了。 她原本是打算找個瘋子病的人用過的什么給送過來,讓她真得了病,可現(xiàn)在她不能像以前那樣滿街亂跑,根本沒機(jī)會。 她想,如果這個孩子都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就好了啊。 二月二龍?zhí)ь^這天,顧沂他們家迎來了一位稀客,仇三帶著有了三個月身孕的娘子回娘家。 看著肥得流油的臘rou、臘兔腿兒,原本坐在門檻上納鞋底兒的余氏瞬間綻開了一個笑臉,親熱地把閨女拉過來,埋怨道:“沒心肝的東西,知道來瞧你娘了?” 小顧氏真的想家,確切的說是想城里的生活。 金陵城雖然不是省城,可是抬頭低頭哪里不是人?到處都是吆喝聲,珠寶首飾綢緞料子,吃的玩的,什么花樣沒有? 能跟山里頭比? 她整個人都圓滾了一圈,臉上掛著兩團(tuán)紅,余氏一瞧,就知道是被放在心窩窩里頭疼出來的人。 她有點嫉妒閨女,就這種破爛貨色還真能找著個死心塌地待她的,真是老天爺瞎了眼。 女婿氣喘吁吁地把那幾十斤的野味往地上一扔,楊嵐聽見動靜嚷嚷著出來:“要死了要死了,得吃到什么時候能吃完??!” 仇三笑嘿嘿,帶著野兔毛做的棉絨帽子,他頭上那個是灰的雜毛,他看來就是屎黃色,不過是媳婦做的他就樂意戴。 小顧氏腦袋上帶的是白色的,山里頭多半都是灰麻色的兔子,白得不好抓,那是雪兔,在雪地里冰山都跑得賊快,能飛起來。 仇三抓了不少,不僅讓她做了個帽子,還有一件氅子,不過小顧氏沒穿來,穿來肯定就留下了。這帽子她本來都不想戴的,仇三說路上風(fēng)大,吹壞了頭可怎么辦?娘要是要,你就送給娘,回頭我再給你去山上打。 小顧氏哼冷笑:“你本事大,大夏天你給我打給白兔子出來?” 又戳著他膝蓋骨:“一雙腿不要了?” 仇三這時候就撓著大腦袋嘿嘿笑,美的很,媳婦這是知道心疼他了啊。 再摔十次都不打緊。 第八十八章小顧氏 顧沂最近迷上了喝酒,他胡子不剪,袍子也不換,一件白袍子穿成黑袍子,脫下來都不用掛,自己就能立著站那兒。 夜里楊嵐都不讓他碰,他一進(jìn)屋子就是一股酒rou飯臭味,她一腳把他踹開,之前裝的良家模樣全沒了,什么話都能罵出來。 “沒用的廢物!你還是個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