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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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棲鸞:“娘,我還有一個問題?!?/br> 陸母:“說?!?/br> 陸棲鸞一臉正色道:“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萬一那個李嬤嬤多年未見心性大變,見到故人如今兒女成雙,嫉妒之下把我拐到敵國大山里賣給熊瞎子怎么辦?” 陸母一臉冷漠道:“沒事兒,以你小時候瞎練的逃命功夫,遂州最能浪的野狍子都追不上你,滾吧?!?/br> 陸棲鸞道:“那萬一她要是對我下迷煙或者在我口脂上涂毒弄暈之后賣掉呢?!” 陸池冰:“姐,現(xiàn)在的人,很少有心魂如你一般污糟的,你只管放心去吧?!?/br> 陸棲鸞:“……” 第二章 相親走錯考場怎么辦在線急 “……我再說一遍,今年名額已滿,你們能站在這,都是冰人府頂著上頭的choucha為你們爭取來的。待會兒過了天街,到你們回家前,萬萬不能說一句話,他人相問,只管點頭,明白了嗎?!” 馬車前有一二十個少女,俱都妝容精致,陸棲鸞站在隊末瞟了一眼,只見說話的是個豐滿的婦人,嘴角紋路像是刀削一般,一瞪眼,前面站著的少女就是一個哆嗦。 ——你們京里人真可怕,京里的媒人也可怕,我們遂州鄉(xiāng)下人看不懂。 陸棲鸞只好把想問的話都咽下去,看著那婦人將一個個瑟瑟發(fā)抖的少女像趕小雞一樣趕上車,輪到她的時候,胖婦人道:“前面三輛大車沒位置了,你到那邊去找一輛朱漆的大車坐上去吧,到地方了我會叫你,明白了嗎?” 陸棲鸞:“明白了?!?/br> 胖婦人惱道:“剛剛才說了不準(zhǔn)說話!府主最討厭沒規(guī)矩的姑娘,你這樣不聽話,到時候嫁不出去休怪我沒提醒過你!” 陸棲鸞:??? 陸棲鸞無法,只能抿著嘴唇安靜如雞地到了隊尾,可到了隊尾又困惑了,她面前有一輛大車,而五步遠(yuǎn)的巷子邊又停了一輛,兩輛車都是朱漆色,一個沒有紋飾,另一個在車后刻著暗金色的雕梟和虬的紋飾。 陸棲鸞猶豫了片刻,見一個上面坐著一個打著盹兒的男車夫,而另外一邊的大車上,有一個穿著葛衣正在喂馬的婦人,便徑直往那喂馬的婦人走過去,婦人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好奇地看著她:“這位姑娘,有什么事兒嗎?” 陸棲鸞想到剛剛那胖婦人的兇相,呃了一會兒,拿手比劃了一下,把自己的身份牌給她看。 那喂馬婦人放下手里的馬草,接過來一看,咦了一聲,猜測道:“你是來府里考試的?刑部陸大人的千金……來我們府里考?” 陸棲鸞見溝通成功,一臉微笑地點頭。 喂馬婦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謹(jǐn)慎道:“我們府里考試不簡單,先前有好幾個貴女都被嚇回去了,您是認(rèn)真的?” 陸棲鸞心想不愧是京里人,一眼就看出考試對于她一介遂州鄉(xiāng)下來的太難了。但她向來是個迎難而上的人,眼神瞬間變得十分堅定,再次慎重地點了頭。 喂馬婦人嘆了口氣,道:“好吧,令尊讓小姐帶戶籍文書來了嗎?” 陸棲鸞便把文書遞給她看了一眼,她才取下馬鞭道:“那小姐請上車吧,我便順路捎你到府里,接下來要怎么考就看你的了?!?/br> 陸棲鸞上了車后,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前面的冰人府車隊是否發(fā)動了,那婦人直接就揮著馬鞭把車駕走了,而且速度極快,待她好不容易扶穏了坐好,窗外的路也不認(rèn)得了,只得隨著那婦人一路駕車顛到了地方。 待車一停,車?yán)锏年憲[腦袋上插著的朱釵也差不多掉了一地,無奈之下也只能收拾起來塞好,把顛亂的頭發(fā)像平時一樣隨意扎了扎,便掀開車簾。 只見那喂馬的婦人站在門口向里面大聲問道:“高赤崖!咱們府前的門匾呢?!” 里面?zhèn)鞒鲆粋€粗狂嗓音:“昨天方侍郎他老娘打上門來砸門的時候掉下來摔裂了!” “那得喊方家賠啊,他娘呢?!” “昨天沒罵夠勁,今天早上一口氣梗在喉嚨里,氣死了?!?/br> 喂馬婦人翻了個白眼,回頭對上陸棲鸞懵逼的臉,解釋道:“前幾日方侍郎的新婦被查出來是敵國之人,府里鬧騰了些,小姐莫要受驚,只管考試便是?!?/br> ——你們干媒人這一行的也不容易啊,難怪門前這么多站崗的兵,都是為了防婚鬧。 陸棲鸞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下車一臉乖巧地跟進(jìn)了府里,前腳剛進(jìn)門,門口處便遠(yuǎn)遠(yuǎn)走來七八個抬著木匾的小廝,木匾上書燙金五字——“太御梟衛(wèi)府”。 …… “你就在這兒稍等,輪到你的時候會喊你進(jìn)來。” 陸棲鸞一臉復(fù)雜地坐在一處偏廳,之前同行的少女沒看見,和她同屋的不過四五個,小的和她一般大,大的甚至頭上都有了白發(fā),每個人都拿著一本一指厚的冊子或站或坐地低聲研讀著。 疑惑之下,陸棲鸞走近了旁邊一個年齡和她相仿的少女,小聲問道:“抱歉,請問這位姑娘,我們之前同行的那些人呢?” 那少女抬起頭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皺眉反問道:“你也是來考試的?” “是啊,我——” 少女莫名其妙地惱了:“來考試涂脂抹粉的做什么?!就是你這等貪慕虛榮的婦人污了我們這些真心想報國之人的名聲,離我遠(yuǎn)些!” 陸棲鸞:??? 旁邊年紀(jì)稍大的婦人沉聲道:“小蓮,莫理會她,等到了武試,她自會知難而退。” 陸棲鸞:“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 還未說完,房門一開,一個高個子的黑衣男人走進(jìn)來,左手拿了本名冊點了點:“今天就你們幾個是吧,按牌號挨個出來先把名字對過,今天府里的人都出去辦事兒了,先考刑典十二律,武試放后面,馬上開始?!?/br> 這人說完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去了,屋內(nèi)其他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嘆了口氣,也跟著出去了。 陸棲鸞看著桌子上被留下的冊子,隨手翻開幾頁,基本上明白了是她看過的她爹書架上厚重刑典的摘錄版。 退一萬步說,冰人府就算考文辭,也只會考女經(jīng),怎么也扯不到刑典上。 ……嗯,娘,我對不起你給冰人府的媒婆塞的紅包。 “陸棲鸞!人呢?” 外面喊了起來,陸棲鸞心想不能破壞她機智聰明的人設(shè),一步一步挪出去,待走進(jìn)了隔壁的書房,面色已經(jīng)平靜下來。 房內(nèi)太師椅上正翹腳坐著剛剛那個黑衣男人,見她來了,也沒抬眼,一邊喝著茶一邊道:“刑部陸大人的長女是吧,我記得陸大人也才來沒一個月,這么快就想讓閨女來考女官了,怎么想的這是。” 陸棲鸞整理了一下言辭道:“這位不知名的大人……” “不,還是挺知名的,我是梟衛(wèi)府折沖都尉高赤崖,記住了嗎?以后你重考還是來找我。” 陸棲鸞:“這位高衙內(nèi)……不、高都尉,是這樣的,民女今日本來是想去冰人府掛牌等相親的——” 高都尉道:“相親就相親唄,考完再相也是一樣的,冰人府就在隔壁,等你考完他們還沒放衙呢?!?/br> 陸棲鸞:“不,您聽我解釋,我本來不是來考女官的,只是中間出了點誤會走錯考場了才到這兒來的?!?/br> 那高都尉愣了一下,忽然哎呦喂了一聲,道:“那完犢子了,你要不是考員,擅入梟衛(wèi)府是要拔舌折脛的?!?/br> 陸棲鸞:“拔舌?” 高都尉點頭。 陸棲鸞頓時捂著心口道:“我膽子小您別嚇唬我,我這根舌頭欠了十七年好不容易才長到這么大,今天要是斷送在這兒多虧呀。” 高都尉這才把腳放下來支著下巴道:“我看你還挺鎮(zhèn)定的,擱普通小姑娘家早嚇昏過去了。我看你文書都還挺齊全的,要不你索性考一個算了,回頭讓你爹補一封薦舉書,今天這事兒我就不計較了。” 陸棲鸞:“可我什么都不會呀?!?/br> 高都尉順手從身后的柜子上抽了一本刑典十二律丟給她,起身道:“我給你一刻鐘,能看多少是多少,一刻鐘后我讓你抽背對答,全部答對我就算你過?!?/br> 陸棲鸞:“那什么,我急著去冰人府報到,就不能直接算我棄考嗎?” 高都尉哦了一聲,走到門口道:“不能,今天本來是本官休假的,就因為你耽誤這么久,背不下來我就直接報官了,說你目無考紀(jì)愚弄考官,沒準(zhǔn)明天御史臺還會參你爹一本……” “不用了。” 高都尉笑了:“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們梟衛(wèi)就是這么愛找事兒,你求我也不會——” “不求你?!标憲[站起來,把刑典十二律丟到一邊,道:“別浪費時間了,來考吧,也別十二律這么小兒科的東西了,刑部大典、天官惟律,隨便考,錯一個字兒我隨你拔舌。” …… 入夜,陸府。 陸爹今天心情特別好,圣上既表揚了他在地方的政績,又賞了他不少錦緞,一下子在同僚中的形象拔群起來,回家又跟家里人團(tuán)聚一堂,喝著小酒滿面笑容地問陸棲鸞道—— “棲鸞呀,今天去考得怎么樣了?考官有沒有刁難你呀?” 陸棲鸞一邊喝小米粥一邊道:“沒有,挺順利的,一下子就過了。” 陸爹高興了,道:“我閨女就是聰明,考官對你有什么評價呀~” 陸棲鸞道:“考官說他為官十年沒見過我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找他,他會罩我?!?/br> 陸爹回頭教育起兒子道:“池冰啊,你就是這點兒得學(xué)著你姐,以后當(dāng)官也一樣,考官就是你的座師,得跟人搞好關(guān)系,明白嗎?” 陸池冰:“唔。” 陸棲鸞放下飯碗,忽而嘆了口氣,道:“爹,您明天上朝的時候順路帶我一截兒吧。” 陸爹笑呵呵道:“那不行,京城的早市是有不少新鮮玩意兒,但你想去趕早市可太早了,爹可是卯時就要上朝了的,你去那么早能干嘛呀?!?/br> 陸棲鸞:“去點卯?!?/br> 陸爹擺手道:“那也太早了,女孩兒家家的應(yīng)該多睡會兒,去點卯什么的……你再說一遍?” 陸棲鸞抽出一張絹書道:“爹,你先別激動,我想了一下,皇族宗室不能跟女官通婚,去考個女官和去冰人府從結(jié)果上看其實沒什么區(qū)別,您說是吧?!?/br> 陸爹只看了一眼就厥了過去,陸母趕緊把他扶起來:“怎么回事?怎么了?!” 陸池冰撿起絹書念道:“梟衛(wèi)府女典書……姐,你這是走錯考場了吧!” 陸棲鸞道:“不,我是有意為之的,畢竟我身懷報效祖國的大志?!?/br> 陸池冰:“你就是走錯考場了吧?!?/br> 陸棲鸞:“你怎么能這么懷疑你姐的情cao呢?” 陸爹厥過去片刻爬起來搶過陸池冰手里的絹書氣得胡須飛起:“梟衛(wèi)!你知道梟衛(wèi)是做什么的嗎!那是陛下的狗腿……不!龍爪!” 陸棲鸞道:“爹你先冷靜一下,我知道這件事很突然,但是生米都煮成小米粥了,咱們總要面對現(xiàn)實不是嗎?”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呢?!!” 陸棲鸞:“爹,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我早說的話,今天我就沒有晚飯了?!?/br> ……你咋這么聰明呢。 陸母倒是冷靜得比陸爹還快,連忙過來抓過陸棲鸞上下查看:“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蠢呢,我聽說女官是要武試的,你考武試了嗎?有沒有受傷?!” 陸爹急道:“對,還要考武試的,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陸棲鸞:“我沒打架,我覺得女官的武試真沒什么難的,兩個壯漢圍上來我就一直跑,他們追不上我最后自己累趴下了?!?/br> “就這樣讓你過關(guān)了?” 陸棲鸞點頭,見她爹娘俱都一臉灰暗,知道他們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回頭對懵逼的陸池冰插了一刀:“弟,對不起,姐不止比你先背熟四書五經(jīng),還比你先當(dāng)上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