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那個女人需要找靠山。 “秦川還是他,你猜她會找誰。” 師寧遠問她。 茶杯放下,許青珂眸色婉轉(zhuǎn),卻透著幾分琉璃色的神秘。 “她就不能找第三個人?” 師寧遠一怔,也笑了,他懂了。 但他卻擔(dān)心一件事。 “她是否知曉你是女兒身?” 許青珂微微蹙眉,“我年少時,從未見過她,應(yīng)早在我出生前,她跟我母親還有白氏決裂了,后出走,不見消息?!?/br> 那算起來應(yīng)當(dāng)不知她性別。 但師寧遠還是擔(dān)心,“萬一她知道,又萬一她選擇了秦川,繼而拿這個消息去叫喚好處呢?秦川會拿你怎么辦?” 許青珂思索了下,“我是女子的事情,當(dāng)年只有我父母,還有那位高僧知道,我父母當(dāng)年不知為何十分聽那位高僧的話,也不知那高僧說了什么,不讓我的名字入許家族譜,若是在北地對外人,也只是讓我以男兒身份,后來認識了阿笙一家,再后來,便是回了一次邯煬,那時也是男兒身……至于我這位姨母,她不會找秦川,因為她不蠢,必知道秦川不好美色,也不喜她這種手段,自容不下她這種人?!?/br> 師寧遠聽著就不是滋味了,表情很嚴肅:“你怎知道秦川不好美色?” 不等許青珂回應(yīng),又冷峻補充:“你以為這世上如我這般坐懷不亂有cao守的男子很多?” 許青珂默了默,說:“你的臉呢?” 師寧遠:“你不是親過嗎?” 許青珂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感,只能冷著臉,淡淡道:“出去?!?/br> 師寧遠微笑起身,拂袖風(fēng)雅,但彎下腰,而許青珂往后彎腰。 湊近了,咫尺距離。 他在她耳邊輕輕笑,“可別輕易判斷我,坐懷不亂這種事兒,你沒坐一坐,怎知道我亂不亂呢?不過以后你總歸會知道的?!?/br> 然后灑然而去。 許青珂低著頭看著茶,忽笑了下。 真是原來越放肆了,被她慣的? 第263章 暗動 —————— 妖靈帶著景修回了燕子樓, 卻見到了一個人。 景修察覺到妖靈的表情略有變化,自然想到了這個男子是妖靈心中的那人…… 但景修也察覺到妖靈對這個人很有保留。 “怎的,曉得自己投靠的人靠不住了, 就想來靠我?”妖靈語氣有些嘲諷。 魁生看了景修一眼, 淡淡道:“碧海潮生閣的人,何必投靠他人?!?/br> 這話仿佛也是暗示什么, 妖靈的臉色一下子沉了。 “讓這個小男人滾遠一些,我們該談?wù)務(wù)铝恕!?/br> 魁生看景修的眼神頗為冷漠。 不過這話頗為侮辱人, 若是許青珂, 必會冷漠回應(yīng)。 事實上, 碧海潮生閣的女人都不是良善之輩。 所以妖靈嫵媚一笑,雪白小手猛得扯了景修的衣領(lǐng),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乖乖在房間等我, 我馬上回來……” 景修原本對魁生這話心生煩躁,此時卻……面紅耳赤,但也穩(wěn)住了。 “你小心點?!?/br> 說完,景修看了魁生一眼, 走了。 他一走,妖靈就沉下了臉色。 但魁生的臉色也同樣不好,只是終究沒說什么。 進了屋, 妖靈甚至沒讓魁生坐下,直接問他:“別告訴我,真如我所想?” 魁生冷漠:“你就這么不肯承認自己站錯了隊?” 這話依舊很直白了。 他就是想告訴她——許青珂死定了。 妖靈自己坐下了,神色沉沉, 魁生也想坐下,但屁股還未著那椅子,妖靈袖口甩出小鞭,直接把那椅子抽飛。 魁生面色一冷,但妖靈直面他的陰冷眼神。 但仿佛又不是從前美艷張揚的女人。 像變了一個人。 “我始終謹記著碧海潮生閣將年幼的我們投入林子里開啟第一場血淋淋廝殺時,我們的第一位師傅說過的話?!?/br> “要么殺人,要么被殺,取決于對自己實力的認知,不夠聰明但也不愚蠢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找對能保護自己的人?!?/br> 魁生冷漠:“她保護不了你?!?/br> 妖靈嫵笑:“可她愿意保護我?!?/br> 魁生一窒,忽想起了從前,“你是在怪我?” 那時候,他們誰都保護不了自己,且入骨的就是爭斗,誰肯去護著他人? 何況這個女人也未必需要他護著,卻不想,她卻會因此…… “談不上怪,但肯定不喜,你也別疑惑我怎么會變成這樣?!?/br> 妖靈翹了腿,似笑非笑,“我跟你不一樣啊,魁生?!?/br> “我是個女人?!?/br> “女人不就該任性一些嗎?” 魁生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最終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那今日大概是最后一次我們這樣見面了……” 未見他心里的女人挽留,他轉(zhuǎn)身了,眼里黯淡,走出門之前,頓了下足。 “我并非不曾想護著你?!?/br> “只是發(fā)現(xiàn)那樣只會讓我們更加兇險?!?/br> “碧海潮生閣不允許有感情?!?/br> “任何感情。” 他走了,妖靈偏過臉,看著他走出院子,背影漸行漸遠。 她看到的只是空冷寂寞的院子。 還有曾經(jīng)漫無邊際的血腥。 “那現(xiàn)在來找我又算什么呢?!?/br> “其實你們男人……有時候還不如我們女人果斷呢?!?/br> 妖靈笑了,卻滿是苦澀。 —————— “公子,飛信來了?!壁w娘子小心翼翼避過附近眼線得了密信,將它放在案上。 許青珂放下書,伸手拿起它拆開,看著上面的密報,眉眼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也意味著探查不到秦笙的蹤跡。 趙娘子心里沉了沉。 “公子……”趙娘子心里不忍,許青珂偏過頭朝她略一笑,“我沒事,早想到的,他的手段那般深不可測,豈會讓我查到半分?!?/br> “這些年來,始終就只有他吊著我的份。” 聲音沙啞,纖細淡涼的指尖摩挲著書頁,指尖或許染上了書香,但她一旦想起那個人,卻總是只能聞到血腥味——泛著藥味跟薄冷風(fēng)霜的血腥。 “我于他之爭,也只能險峻峭壁中亮刀鋒?!?/br> 說罷,她看向趙娘子,“讓人動手吧?!?/br> 堰都另一處,普普通通的水榭之中,風(fēng)有些飄忽,站在水榭中臨風(fēng)而立的人輕輕問:“還是沒動靜嗎?” 跪在低聲的隱衛(wèi)趴在了地上,以此作為匯報——事實上,他們不能說話。 所有的情報都通過肢體語言反應(yīng)。 “莫不是我想錯了?我的這位好大哥對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十幾年前又算什么呢?!?/br> “非要拉著白家的血脈指點迷津?!?/br> 他的聲音太縹緲了,卻冷得沒有任何人間人情味。 聽得讓人入骨發(fā)冷。 “看來還是得從她身上入手?!?/br> 想到她在臺上的祭祀舞,他的眼里暗沉。 “我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等了?!?/br> 許青珂的飛信到了,有些飛信也朝諸國而去。 堰都的一切,就是淵的一切。 蜀,霍允延已經(jīng)上位好些時日了,但對于如今朝堂的局勢還是力不從心。 那個人的布置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他不敢動,卻也有幾分不甘心。 然而,這種不甘心又不是十分強烈,以至于他一直不愿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