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那要請寧同學(xué)大學(xué)多多指教。” 寧疏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好說?!?/br> 倆人在小區(qū)花園里走了一圈,夜色漸深,陸錚理了理她的衣領(lǐng):“快回去了?!?/br> 寧疏聽話地點點頭:“拜拜。” 陸錚突然說道:“對了,中元節(jié)。” “嗯?” “陸氏旗下的游樂場,那天開業(yè)剪彩,就在江邊上,有全城最大的摩天輪?!?/br> “你還記得吶?”還記得她說過,高考結(jié)束之后想坐一次游樂場” “當然?!标戝P說道:“你給我講的話,我全都記得?!?/br> “不過你們選在中元節(jié)開業(yè),百鬼夜行,這日子不好?!?/br> “中元節(jié)是你的生日,這是好日子。”陸錚固執(zhí)地說:“那一天游樂場免費開放,你來,我?guī)阕μ燧?。?/br> 寧疏想了想,說道:“行,沒問題?!?/br> “那就說定了?!标戝P摸摸她的額頭:“風(fēng)大,快回去了。” 寧疏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折回去抱著他,踮起腳吻住他的唇。 “這么熱情。”陸錚嘴角微微揚起來,用力抱了抱她。 “葉英俊走了,總感覺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寧?!睂幨枘佒骸案杏X有事發(fā)生,我怕保護不了你?!?/br> 而事實證明寧疏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當天晚上回家,外婆板著臉坐在沙發(fā)上,電視關(guān)著,舅媽在邊上給寧疏使眼色。 寧疏心一沉,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剛剛跟你在樓下見面的男孩是誰?”外婆沉聲問。 “是,我同…”寧疏頓了頓:“男朋友。” 外婆一巴掌拍桌上,似乎震怒不小:“我有沒有說過,二十歲以前,不能動情!” 寧疏嚇了一跳,沒想到外婆會這樣生氣。 “你說,說不能動情,沒說不能談戀愛。” “你,你還嘴硬,你是什么性情,若非動情,怎么可能隨隨便便跟男娃好?” “動情又怎樣?!睂幨枰瞾砹似猓骸巴馄?,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話,但是這件事,我想自己做主,你能同意葉英俊去香港,怎么不能同意我談戀愛?” 外婆激動地說:“就是因為葉英俊去了香港,你的路才更加難走,外婆不想你身陷囹圄?!?/br> “我和陸錚在一起,怎么就身陷囹圄了?!睂幨鑿娹q道;“我開了天眼都沒有看出來,外婆怎么就看出來了?!?/br> “先生能為他人算命避禍,卻獨獨算不準自己?!蓖馄艙u著頭,無奈地說道:“那個男孩,他能活到今天,是用了妖術(shù)邪法,遲早會有報應(yīng),你跟他在一起,難保這報應(yīng)不會落在你的身上,你是重情重義之人,將來難保不會為他擋禍避災(zāi)?!?/br> “外婆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樣自私?”寧疏咬著牙說。 “我自私,我也是為了你?!蓖馄耪f:“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的好聽是匹夫之勇,說的難聽,就是愚不可及!” “反正我不會和他分手,將來如果他出了什么問題,我也會竭力相助!” 寧疏說完,重重關(guān)上房門。 房間外,舅媽勸解外婆:“媽,你別氣,當心氣著身體?!?/br>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br> “管不了索性就別管了,讓孩子們自由發(fā)展吧,人生是他們自己的,是苦是樂,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br> 寧疏做在床邊,兀自生了會兒悶氣,然后拿出一個白盤子,還有幾根木簽。 她將木簽灑在盤子里,盯著盤子看了好一會兒,又掐指算了算,并沒有算出任何問題來。 陸錚的命數(shù)平平坦坦,大道通途,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意外。 她索性不理會了,撲倒床上蒙頭睡覺。 夜深人靜,街頭行人漸漸少了去。 陸錚坐在車上,凝望著窗外飛速流過的闌珊燈火,這時候,陸簡的電話打了進來,鈴聲突兀。 陸錚接了電話,說道:“陸簡,什么事?” “少爺,之前您一直在查找的,那個曾經(jīng)跟您交換命格的男孩,有線索了。” ?!?/br> 寧疏已經(jīng)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夜風(fēng)撩動著窗簾,掀起翻飛的浪涌。 床頭柜上的白盤子里,幾根木制的竹簽,緩緩移動了位置。 ☆、七月半 外婆為了陸錚的事情, 跟寧疏置了好幾天的氣, 本來是說要回鄉(xiāng)了, 為了這件事,她放心不下就這樣離開。 幾天之后,家里接到來自香港的電話,說狗娃最近身體不大好, 吐了。 舅媽急得眼淚直轉(zhuǎn),這就要收拾行李去香港看望狗娃,外婆還算鎮(zhèn)定, 電話里, 她對喬從錫說:“香港也有好醫(yī)院,快帶英俊看看!” 誰料喬從錫卻說:“孩子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 醫(yī)生也說沒有大礙,只是…” “你我也是老交情了,沒什么可隱瞞的, 有話就說。” 喬從錫問道:“阿景在這邊, 是不是的罪過什么人啊?” “為什么這樣問?” “他嘔吐的時候,吐出來一樣?xùn)|西, 詭怪得很?!?/br> 外婆連忙問:“他吐了什么?” “好像是一條蟲子?!?/br> “蟲子?” 寧疏剛從房間出來,聽到蟲子兩個字, 心頭一緊,走到外婆身邊,側(cè)耳傾聽電話里的聲音。 “是一條白色的蟲子,已經(jīng)死了?!眴虖腻a解釋道:“我請先生看過了, 是蠱?!?/br> 外婆連忙擔(dān)憂地問:“先生還說什么?” “先生說,這叫睡蠱,種下幾日后,終日嗜睡,萎靡不振,但對身體并沒有什么影響,一個月后便可排出體內(nèi)。”喬從錫問道:“肯定不是在香港被人種蠱,應(yīng)該是在大陸被人種下的啊,所以才打電話過來詢問胡英姑,有沒有什么線索?!?/br> “這蠱蟲種得毫無聲息,全然無半點察覺,對方必是用蠱高手?!蓖馄趴聪?qū)幨瑁骸澳阏旄吠薮粼谝黄?,狗娃在學(xué)?;蛘咄饷?,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寧疏皺著眉頭,對外婆的話似乎充耳不聞,只喃喃念著:“蠱,睡蠱…” 除了傅南生,她想不出任何人。 “寧寧,問你話呢,你有什么線索嗎,誰要害你弟弟?” 寧疏不敢確定,索性搖了搖頭。 “這睡蠱對身體沒有傷害,種下之后只是精神萎靡,奇怪了,誰要害狗娃?” 舅媽似突然想起什么,連忙道:“狗娃不是說,他考英語的時候睡著了嗎?會不會是被人害的???” “這么一說,還真是!”舅舅在屋子里踱著步子:“只是誰要害我們狗娃?” “會不會是同班同學(xué)?” “不是說用蠱高手嗎?同學(xué)都是小孩兒,哪能會這些玄學(xué)巫術(shù)?” “那可不一定?!蓖馄耪f道:“寧寧不就是深藏不露么,同學(xué)里,難保不會有跟狗娃交惡的,要作祟害狗娃?!?/br> 一家人瞎猜著,沒個結(jié)果,寧疏心里卻很亂,這件事多半就是傅南生搞的鬼,狗娃高考期間,往他那兒跑得頻繁,傅南生要下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傅南生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寧疏百思不得其解,害了狗娃不能高考,對他有什么好處? 寧疏皺著眉頭,一個人回了房間,盤腿靜心沉思,同時也把回憶里的細節(jié)放在腦子里過一遍。 從小蝴蝶說起,有人致使有蝴蝶勾引狗娃,離間姐弟,小蝴蝶失敗被害,那件事與傅南生有沒有關(guān)系,寧疏說不準,后來高考,傅南生給狗娃種下睡蠱,害他高考失利,而這個時候,喬從錫他們從香港過來,想要帶走狗娃,也就順理成章。 寧疏恍然想起,上一次傅南生從香港回來,跟寧疏說的那番話,他說狗娃命宮指南,有大造化,這是不是意味著,傅南生從香港回來后便已經(jīng)知道了狗娃的身世。 寧疏甚至大膽猜測,傅南生去香港看事,同時打聽到了喬從錫想要尋子,他回來給狗娃種下睡蠱,害得狗娃高考失利,正好可以跟著喬從錫去香港。 他說過,狗娃是她的福星,狗娃離開,便是她大禍臨頭之日! 所以,傅南生要對付的人,其實是她? 寧疏猛然睜眼,全身冰冰涼。 傅南生要害她?為什么,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她坐不住了,起身沖出房間,朝著傅南生家跑去。 “傅南生,開門!” 連聲敲門,門內(nèi)并無回應(yīng),她給傅南生打電話,對面也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開門,我知道你在屋里!” 與其一個人胡思亂猜,不若找他問個清楚明白,他們相識多年,傅南生如果要害她,機會多了去,可是如果不是要害他,他為何費盡心機要讓狗娃遠走他鄉(xiāng)? 至于那小蝴蝶是不是他指使,寧疏不知道,但她想找他問個清楚明白。 “傅南生,為什么不見我?” 咚咚咚咚。 門內(nèi)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良久,敲門聲終于偃旗息鼓。 房間里燈光昏暗,熏香的白煙裊裊升起。 黑貓臥于身畔松軟的墊子上。 “你辦事素來萬無一失,何必要故意露出馬腳,讓她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