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第151章 馨妍不到三歲那年,跟爹娘一起去了縣城,在縣城住了十五年多,跟董國強潘國明他們也相識了十五年之久,從年少到青春那段歲月,他們六個人一起,有過很多青蔥歲月間的回憶。馨妍以為自己會不在意,可從小學到初中那些年,要是沒有那五個肆意張揚的少年,會少了很多色彩和樂趣。 人非常木孰能無情,那些少年對馨妍而言,都是這一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美好回憶,即便是時隔十年在憶起,那些曾經(jīng)過往的趣事,都會讓她莞爾一笑。馨妍心底一直記得,在她權(quán)衡之后答應對方的親事,記憶中那個溫和聰明的少年,眼神明亮的仿佛能照亮整個世界,那瞬間的心跳和臉頰的羞紅,也都是馨妍最真實的感受。 如果照著原先的事情發(fā)展,今天的馨妍或許過著另外一種形式的生活,在那個偏遠的縣城里相夫教子孝順父母,平靜卻也和樂安詳吧??扇松傆心敲炊嗟囊馔獬霈F(xiàn),兩家突然的決裂,牽扯到三家的矛盾。馨妍現(xiàn)在回想當初的做法,她當年還是因為娘親的病倒,遷怒了所有人,做了自以為冷靜的決裂。 潘家那對母女先不說對錯,董國強的奶奶對她就很好,這份好或許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上,不牽扯他們自家的利益時,卻也算是付出過真感情的。當初要不是孫建國理智,兩人結(jié)婚后就離開了那個縣城,馨妍也不知道那時看似冷靜的她,還會做出什么事情。就連她跟潘國明的婚事,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就像潘國明信里感嘆的那句,那時的他們都太過年輕,穩(wěn)重卻也沒有到成熟的地步,而馨妍則是因為受到傷害的是親人。因為一封信,馨妍回首往事心情有些復雜,對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心有感嘆。要說后悔倒是沒有,只是單純的感慨,或許還有對那段青春的追憶吧。前世的她一輩子都活在后院里,才更顯得今生那些少年帶給她的青春年少有多難能可貴。 潘國明信里并沒有說其他的事,只是提了年輕時的趣事,感嘆了那時的青春年少。提了幾句他在七八年努力邊工邊讀一年半,終于考上了大學。四年的大學畢業(yè)后,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直暗戀他的大學同學現(xiàn)在的未婚妻,跟她父親替潘國明討了個工作,潘國明也就做了□□的秘書。 女人的直覺最敏感,那時候潘國明的未婚妻能感覺到,在潘國明心里住著一個人,對方也一直以同學的身份跟潘國明相處。潘國明一直都很聰明,不管什么工作到他手里都能完美的解決,尤其是完美毫無破綻的解決了幾個不把書記當回事的根深蒂固的地頭蛇之后,□□都對他特別滿意。眼看倆人都已經(jīng)快三十,就算沒有□□言語間的提示,潘國明也能了解他同學對他的心意。 不論潘國明心里對他同學有沒有愛情,可是一個愿意耗過青春年華,也依舊等著他的女人,就算為了這份沉默的等待,兩人之間沒有愛情也有友情。這些事潘國明并沒寫在信里,只是跟馨妍說他結(jié)婚的對象是個很溫和的人,兩人結(jié)婚過日子也會和和睦睦。在信的最后結(jié)尾,潘國明想得到馨妍的祝福,之后就在沒有只字片語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前面那些青蔥往事馨妍只是追憶,最后的那句希望馨妍祝福他,馨妍卻眼眶不可自制的紅了起來。潘國明的性格她了解,這十年來他或許變了,可有些東西是不會丟失的,至少馨妍相信這點。與其說他想得到馨妍的祝福,不如說他在用和馨妍默契的方式,跟馨妍說抱歉。我想得到你的祝福,反過來就是他對自己沒能堅持兩人的感情而抱歉。 拂去眼角的眼淚,馨妍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這封信讓馨妍看的心酸,為潘國明,為曾經(jīng)的青春,為曾經(jīng)的他們。潘國明并沒有錯,錯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推波助瀾改變了別人的人生,錯了是那個時間點,錯的是那時候他們太沖動,錯的是兩人之間擦肩而過的緣分。 馨妍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也不知道他等待這么多年,潘國明本就應該有自己的幸福。馨妍有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大家都應該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應該把自己沉寂在過往的回憶里,這樣一輩子都走不出來那個圈。馨妍甚至是感謝那個一直等著潘國明的姑娘,那個姑娘用自己的感情,去溫暖了潘國明,那個好姑娘肯定能給潘國明幸福。 從床頭的書桌里拿出信紙和鋼筆,沉默片刻馨妍給潘國明回了一封信,打算過兩天白家寶回h省時,順便給潘國明帶回去。歲月流逝往事如煙,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馨妍跟他們曾經(jīng)的友誼依舊是存在的?;蛟S已經(jīng)天各自南地北,無緣在相見,可曾經(jīng)的友誼是真實存在的。各自的人生還有很長,珍惜眼前人,珍惜所擁有的一切,幸福才能一直握在手里。 馨妍的信剛寫完,孫建國從部隊開車回來,馨妍放下鋼筆出去準備開門,客房里住著的白家寶就已經(jīng)先去開門。孫建國見到白家寶驚訝了一瞬,就笑著道:“早知道你來,我就早點抽空回來,咱們晚上也能喝兩杯。這趟來能住多久?難得來一趟,多住幾天才是。” 白家寶呵呵笑道:“這次出來公干要一個禮拜呢,咱們有的是時間喝酒,不著急。這么晚了趕緊洗洗睡吧,明天你還要趕著開車回部隊?!?/br> 都不是外人,孫建國也沒跟白家寶客套,拴好門牽著馨妍就回主院的西屋。孫建國在西屋外間脫掉身上軍裝外套,馨妍已經(jīng)用盆弄了熱水給他洗臉。孫建國放下外套趕緊端過水,沖馨妍道: “放著我自己來就可以,我一個大男人哪里還用你給我端水。晚上天氣冷你怎么還沒躺著,就是睡不著也可以躺在床上看一會兒書,也沒加一件外套,別凍感冒了?!?/br> 每個人的幸福都不同,可眼前就是馨妍現(xiàn)在的幸福,虛無縹緲的事馨妍不會過多的去幻想,且行且珍惜才能抓住了所有的幸福。沖孫建國輕笑搖頭,含笑道:“沒有,只是今天家寶給我?guī)Я朔庑?,吃了晚飯回屋看完信后,順便給他回了封信,剛巧你也回來了。” 孫建國挑眉,熱毛巾捂在臉上揉搓了幾下,然后再盆里洗了毛巾擰干上面的水,擦了擦臉上的潮濕,不動聲色狀似隨意的問道:“哦,家寶給誰帶的信呀,是不是百家?” 馨妍接過他手里的毛巾,嗔怪的瞪他一眼,笑道:“不是,他跟潘國明都在h省工作,兩人也都認識,知道家寶這次來京都公干,潘國明年底結(jié)婚,知道咱們也在京都,就托家寶帶封信過來?!?/br> 一聽到潘國明年底要結(jié)婚,孫建國臉上就想露出笑容,又趕緊繃住笑容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道:“嗯,潘國明都三十出頭的人,早就該解決個人的問題了,還有家寶也是,都這么大了咱們兒子都快念初中了,他到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成家。白家可就他這一個兒子,這等著抱孫子都該急瘋了?!?/br> 馨妍嗯了一聲,打趣他孫建國,道:“應該吧,白家那邊肯定著急上火,不過你說他們時自己有沒有心虛?我記得咱們兩個結(jié)婚時,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那時跟你同齡的人,想來兒子都快結(jié)婚了吧?!?/br> 把洗腳水倒在洗腳盆里,麻溜的把腳洗好擦干凈,洗腳水放在外間也沒管它,一把把馨妍抱到懷里進臥室,嘴里哼哼道:“哼哼,那是哥在等你個小丫頭長大,小時候就白白嫩嫩的看著就可口,親都不讓我親一下,想抱你更是甩白眼。小丫頭,看哥怎么收拾你……” 馨妍抿唇嬌笑,臉頰羞紅的瞪他:“登徒子,還不快放我下來,男女授受不親,毀了我名節(jié)嫁不出去你可要負責?!?/br> 孫建國臉上邪魅一笑,霸氣側(cè)漏道:“哥負責,來咱們在床上慢慢負責。里里外外咱們好好看看從哪里開始負責……” 然后馨妍就被登徒子給翻來覆去,里里外外的負責了一遍。第二天早上,蘇嫂子都已經(jīng)來家里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時,馨妍也才迷迷糊糊的睡醒。孫建國一早在馨妍熟睡中就回部隊去了,馨妍在床上又瞇了好一會兒了,動了動酸軟的身體,才坐起來準備穿衣服起床。實現(xiàn)掃過床頭的桌上,上面的兩封信都整齊地擺著,瞧著好像沒什么變化,不過馨妍寫的那封回信,昨晚上還沒來及裝進信封孫建國就回來了。 看信就看信吧,就是善后的工作太過完美了點。本來這件事情只有白家寶跟馨妍知道,瞞著孫建國很容易,馨妍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跟潘國明的過往孫建國是知道的,馨妍跟孫建國是夫妻,兩人之間十年的相伴和相知,無論最初開始是什么感情,現(xiàn)在都是最親密無法割舍的親情。所以這件事對他們不會有影響,至少這點馨妍還是很自信的。 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感覺白家寶才剛來沒兩天就要回去,孫建國這天沒也沒去部隊,親自開著車跟馨妍一起帶了不少東西,送白家寶去火車站坐火車。白家寶回程買的也是臥票,讓白家寶帶回去的東西太多,除了給白家寶添置的新衣服新鞋子,還有一些其他用的東西之外,馨妍跟孫建國也給結(jié)婚的潘國明夫婦準備了禮物。 東西太多白家寶一個人提著上火車很難,孫建國就買了一張站臺票,兩個男人提著東西,總算是把人順利的送上火車。馨妍在候車大廳里,等火車開走孫建國回來后,孫建國習慣性的牽著馨妍的手,兩人并肩避開候車室等車的人準備出去,就被迎面而來的三個衣著打扮都前衛(wèi)的女人擋住了去路。 馨妍跟孫建國都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其中兩個看著二十五六的女人她認識,都是馨妍大學同學,一個是馮麗英另一個是邱珍珍。馮麗英一頭加工過的長直發(fā),白色呢子大衣里面是粉色齊膝的后棉長裙,給人很優(yōu)雅大方的氣質(zhì)感。而邱珍珍一頭長卷發(fā),火紅色的長棉襖,背上背著個黑色皮背包,這幅打扮更顯得她可愛不失嫵媚嬌俏。 直接略過兩人中間不認識的那個,身穿黑風衣長卷發(fā)三十出頭的女人,馨妍對兩人客套的點了點頭,疏離道:“在這里碰到挺巧,家里還有事情,就不耽誤你們坐車了,再見?!?/br> 從看到馨妍后,邱珍珍的視線就羨慕的一直打量著她,邱珍珍也知道馨妍對她們不算有耐心交流,趕緊開口道:“是啊好久沒見,從咱們大學畢業(yè)有幾個幾個年頭了吧。鳳馨妍,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年輕漂亮,沒有一點的變化,真不知道你怎么保養(yǎng)的這么好,看著跟十八九歲的人沒什么區(qū)別。這兩年我還一直用著國外的名牌護膚品,現(xiàn)在看來還不如你保養(yǎng)的好。你還賣護膚品嗎,要是賣的話就沖你自己的實例,我都要多買兩套?!?/br> 就是馮麗英也很心動,女人在駐顏這方面,都有著本能的熱衷,就算比不上天生麗質(zhì)的人,你想把自己打扮的年輕漂亮。緊跟著邱珍珍的話,接口道: “是呀,你一直用自己做的護膚品保養(yǎng)嗎?皮膚白嫩光滑細膩,連不化妝都沒有多余的瑕疵,保養(yǎng)的真是太好了?!?/br> 馨妍淡淡的搖頭:“謝謝夸獎,這兩年都在忙著別的事,偶爾做一點自己用之外,也沒再多做那些東西買賣。” 邱珍珍一臉遺憾,掃了眼她跟馮麗英中間站著的女人,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高貴笑容都因被無視快掛不住,心里嗤笑一聲,嘴里自來熟的繼續(xù)跟馨妍道:“那能不能多做一些買給我們,反正你自己也要做著用,多做一點也費不了多大事,咱們都是老同學了,就請你多費費心?!?/br> 馨妍笑笑沒說話,一旁的孫建國皺著眉,臉上表情嚴肅地打量對方三人一遍,義正言辭的替馨妍拒絕回答道:“不行,很多事情都要她cao心費神,沒那個功夫做這些,你們看著就是不差錢的人,自己花錢去買其他的東西。行了,就不耽擱你們坐車,我們還要趕著回家?!?/br> 孫建國一直在部隊里帶兵,一臉嚴肅時他手底下的士兵都膽戰(zhàn)心驚,更何況是兩個跟中本就不算多深交情的兩人。馮麗英跟邱珍珍下意識的縮著脖子噤聲了,反而是她們中間的那個女人,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神情高傲的揚了揚下巴,不屑地看了馨妍一眼,沖孫建國道: “孫建國,你還是那副令人討厭憎惡的老樣子。” 女人的語氣帶著對孫建國莫名其妙的熟念,馨妍跟孫建國都聽的有些不解,孫建國眼神銳利的望向說話的女人,冷硬道:“你誰呀?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吧,別說的咱們多熟?!?/br> 女人瞬間胸口劇烈起伏…… 第152章 女人的情緒明顯因憤怒而有些激動,怒視著孫建國尖聲責罵道:“孫建國你這個沒人性的混蛋,為什么你眼里只看的到鳳馨妍,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為了鳳馨妍,你連我們的女兒都能狠心的不管不顧,現(xiàn)在更是扼殺了她的存在。孫建國我恨你,恨不得你跟鳳馨妍都去死,你們怎么都不去死。” 女人的尖銳叫罵怕,不說孫建國和馨妍莫名其妙,就是跟她一起的馮麗英和邱珍珍都怪異呆愣的看著女人。怒火交雜的女人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她們的神情,雙目噴火的轉(zhuǎn)而死死盯著馨妍,眼底的嫉妒憎恨濃的仿佛要化為實質(zhì),陰冷兇狠的勾著唇角,帶著莫名的快意陰狠道: “鳳馨妍,你自己不知道吧,你本來應該嫁給跟你一樣年輕有為的青梅竹馬,就是你身邊的這個老男人,陰險的做了手腳,改變了你原本應有的命運。嫁給一個能當你爹的老男人,對著他那張老臉,天天獨守空房心里滋味不好受吧。就因為你身邊這個男人的自私和齷齪心思,奪走了你原本的命運,硬生生的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從對方的話里,馨妍總算想起對方的身份了,就是那個疑似孫建國前世妻子的女人王秀紅。王秀紅的挑唆馨妍不以為然,她之所以能跟孫建國走到一起,其中孫建國也只是恰巧在那個時間點回新和縣罷了。自從兩人結(jié)婚后,孫建國一直都盡他所能的體貼照顧馨妍,但凡孫建國在家洗衣服煮飯打掃衛(wèi)生,甚至是倒杯水喝他都不讓馨妍碰。 孫建國是一名軍人,軍人的職責就讓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里,要么訓練要么出任務,對家庭的照顧也不如其他職業(yè)的男人??赡怯衷趺礃樱腥嗽谕饷嫫床珵榈倪€是一個家,馨妍并不是離開依靠的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菟絲草。還有那獨守空房什么的,更是讓馨妍覺得有些無語,她看著就是那種不安于室的女人嗎。 嫁給孫建國馨妍從不曾后悔,王秀紅所說的原本青梅竹馬的丈夫,那些并未發(fā)生的事情,更加沒有為這種不存在的事費神。王秀紅用自己的價值觀和膚淺的小心思,想挑撥馨妍跟孫建國兩人的關(guān)系,從根本上就沒有摸清兩人之間的事和感情,只是一味的以她自己所思所想來大肆評判,真是可笑至極。 淡漠的回視王秀紅,馨妍冷靜道:“雖然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請不要以自己的意志來隨意批判別人的生活。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很好,嫁給他也從不覺得哪里委屈。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一個擋在我們身前替我們遮風擋雨的,給我們安逸生活的好丈夫好父親。至于你說的年齡問題……” 馨妍一臉笑意的扭頭望向?qū)O建國,眼底帶著暖融融的笑意,道:“丈夫比我大,我一輩子都比他年輕,這樣他一輩子都會疼著我寵著我,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我會醫(yī)術(shù),給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活到一百歲,我自己活到八十多歲,可以相攜相伴一起慢慢變老,安享兒孫繞膝之福,最后一起長眠第一次,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人生嗎。” 孫建國臉上原本的冷凝,隨著馨妍的話一點點的融化,王秀紅惡毒的話如一柄利刃直刺孫建國心里的弱點,那馨妍的話就如同世上最美妙動聽的音樂,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孫建國浸泡在令他沉迷的蝕骨暖意中。緊緊握著掌心柔弱無骨的小手,就是牽上一輩子他都不覺得滿足,下輩子下下輩子,孫建國都要緊緊握著掌心的纖手。 被王秀紅挑起的怒意消失殆盡,孫建國握著馨妍的手,刺向王秀紅的眼神冷漠中帶著不耐煩和厭惡,嫌惡道:“莫名其妙的瘋女人,跟瘋狗一樣見人就咬,你的女兒是跟周兵生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別胡亂往別人頭上栽贓。我倒是很好奇究竟哪里惹到你,讓你這樣想挑撥我們家的事?!?/br> 說罷也不理會對方,攬著馨妍的肩膀,低頭輕聲道:“咱們回家吧,這種莫名其妙的女人管她干嘛,神經(jīng)病一個。” 說罷直接攬著馨妍就開候車室,對身后王秀紅憤怒尖叫咒罵并不理會,反正也不會掉一塊rou。馨妍順著孫建國的力道走路,快到樓梯口時扭頭看向身后,王秀紅表情扭曲的看著兩人的方向,被馮麗英和邱珍珍左右拉住勸說著,見馨妍回頭望去王秀紅想甩開兩人沖過來,那架勢恨不得要把馨妍跟孫建國都撕碎。 馨妍心里暗暗搖頭,收回視線跟孫建國一起下樓。王秀紅這樣的性格真的讓人欣賞不起來,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仍舊對前世的人耿耿于懷。前世或許有很多值得留戀的地方,可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孫建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們兩人之間的姻緣線也就斷了。再者,不是馨妍看不起王秀紅,以她這樣的性格和脾氣,前世跟孫建國的婚姻生活,未必有多和樂安融。 看她們?nèi)说年P(guān)系,還有馮麗英對她的稱呼,馨妍大概也猜到,王秀紅就是馮麗英的表姐,也就是百聞而未曾見過的紅樓會所的老板。據(jù)說紅樓會所的老板,手底下除了房地產(chǎn)生意還有家影視公司,王秀紅的本事不小,短短幾年就有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還有個對她很好的第二任丈夫,真不知道王秀紅究竟還想要什么。 她又不是太陽,所有人都必須要圍著她轉(zhuǎn),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自己可以把自己當回事兒,卻不能勉強別人同等的把自己一樣當回事兒。人不能太過于博愛,也不能太過貪心,能抓住你犯幸福在手里就應該感恩,別貪心到最后一無所有。不懂得感恩和珍惜的人,終歸會因為自己的貪心,而丟掉原本難得的幸福。 當丟掉幸福的同時,有些人或許會反省自身,以馨妍對王秀紅的感官,倒是覺得王秀紅絕對會遷怒于人,在她心里就不覺得自己會有錯,就是有錯錯的也是這個世界,錯的也是沒有按照她意志發(fā)展的事,錯的也是阻礙了她路的人。就像現(xiàn)在的馨妍,已經(jīng)被王秀紅視為眼中釘rou中刺了。 不過誰管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身強大了才不懼怕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紙老虎。馨妍討厭麻煩卻也不是怕事的人,和王秀紅的立場早在她跟孫建國結(jié)婚開始,就注定是對立沒法和平相處的。馨妍不論做什么,王秀紅都不會看她順眼,馨妍也沒有為外人委屈自己的想法。 兩人回到家,三個兒子也已經(jīng)放學回來,馨妍去廚房煮飯,孫建國則帶著三個兒子,在前院里打軍拳。孫建國但凡有空閑在家里,都會抽時間帶著兒子們一起訓練,在他看來小男子漢都是要從小強身健體,長大以后才不會在拳頭上吃虧。孫建國自己是軍人,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子承父業(yè)的思想,孫建國也希望兒子能在部隊里發(fā)展。 當然這個思想不是絕對的,就像順之早早的就跟孫建國表示,長大了更想繼承娘親的醫(yī)術(shù),繼續(xù)在醫(yī)學方面做科研,至于小時候要研究超級厲害武器的愿望,順之則表示誰會沒好幾個夢想呢,兩者之間雖然不同方向,可誰讓他聰明呢。所以,比起樂之康之被加強訓練,順之跟著兄弟一起訓練,也是以強身健體為主要目標而已。 等馨妍做好午飯,他們父子四個因為運動甩去棉衣,穿著毛衣在院子里嘿嘿哈哈的打拳,馨妍笑看他們一套拳打完立正收拳,拿了手絹給嬉笑跑過來的兒子擦了擦頭上的薄汗,嗔怪的瞪了眼孫建國,讓兒子們趕緊先穿上棉衣,免得不小心著涼了。語氣略帶有些埋怨,道: “你也是,天冷還出這么多汗,一個不小心很容易著涼,感冒了喝藥就有你們受了??禳c穿上外套,回屋洗手吃飯吧。” 孫建國把外套拿在手上,沖馨妍嘿嘿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什么事兒,男孩子火力旺,又是中午天氣暖和,這點汗小意思,沒事?!?/br> 馨妍無奈,跟著回廚房端飯菜去堂屋里吃飯,鳳天幸和曲紅霞都在東屋里聽廣播,馨妍沖東屋喊他們出來吃飯。飯菜都端上桌以后,人也都坐在桌旁等著吃飯了,四菜一湯分量都很足。馨妍先給爹娘各自盛了一碗雞蛋湯,三個孩子早就拿著饅頭吃酸菜回鍋rou,孫建國也是喝的湯吃著饅頭,馨妍看著也覺得胃口大開。喝了半碗湯,扭頭就見娘親端著湯碗小口的抿著,面色瞧著有些不適。 放下湯碗,馨妍仔細認真地打量一下娘親,氣色瞧這的確有些不好,又回想了娘親最近的飲食起居,好像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異常。有些不放心,看了看娘親手里端著的湯碗,馨妍關(guān)心詢問道:“娘,是不是沒胃口?瞧著你氣色有些不好,吃過飯以后我給你看一下吧?!?/br> 曲紅霞放下湯碗笑了笑,還沒回答鳳天幸就先開口道:“你娘身體有我看著呢,倒是你什么時候去醫(yī)館坐診,小陳上午還打電話過來,說不少復診的病人都已經(jīng)是詢問過很多次。咱們做大夫的,要對自己的病人負責。你這段時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趕緊的去醫(yī)館坐診,省得病人等的心焦?!?/br> 馨妍聳聳肩,這次借著那對鬧事的夫妻,她偷懶了大半個月了,每天都有復診的病人,這么久的時間都該等的心急了。馨妍想了想,也覺得該去醫(yī)館坐診了,沖爹爹笑道:“呵呵,偶爾我也想偷懶幾天,明天我就去醫(yī)館,保證不會耽誤看診病人的病情都?!?/br> 曲紅霞瞪了鳳天幸,沖馨妍道:“甭聽你爹的那套大道理,要是覺得累就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時間。京都這么多醫(yī)院,醫(yī)院里的醫(yī)生那么多,少了哪個大夫該看病呢還是去看病,影響不了什么。只聽說有治不好的病,還沒聽說過找不到醫(yī)生看病的病人?!?/br> 孫建國也跟著笑道:“我也覺得娘說的有道理,妍兒多歇一段時間,咱家沒開醫(yī)館之前,看病的人不也都看病嗎。少了個張屠夫還能吃帶毛的豬rou不成,要不在家歇著,等過了年以后再去坐診也不遲呀。” 鳳天幸干咳兩聲清嗓子,哼哼的沒在說話。馨妍臉上笑容更深,眼睛閃著點點笑意望向爹爹,道:“明天就去吧,在家閑著也挺無聊,藥廠那邊生產(chǎn)和銷售都上了正軌,每季度查報表和賬單就成。而且在醫(yī)館坐診也不累,跟病人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鳳天幸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馨妍跟曲紅霞對視,兩人都沒忍住笑出聲。三個專心吃飯的孩子,聽見娘親跟奶奶在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也跟著笑起來。這下,連孫建國和等著,繃著表情的鳳天幸也被傳染笑起來。笑聲是最容易感染人的情緒,歡聲笑語都更讓人覺得心窩暖融融的。 冬日暖陽,那一片溫暖總會不經(jīng)意間讓人迷戀沉醉,不愿醒來…… 第153章 在家偷懶了大半個月,馨妍回醫(yī)館坐診,著實的忙了好幾天,還把復診的病人看完。有了上次的事情,馨妍又專門從保安的幾人中,找了一個寫字利索干凈的退伍兵,讓他專門負責登記病人信息,抄錄馨妍給病人確診的病例,以及開出來的藥方。比以前記錄得更加詳細,雖然多了一道麻煩的工序,可相對的也多了一層保險,就算不為了防止有人上門鬧事,也能更好的記錄病人病況。 安全方面孫建國又給馨妍安排了幾個退伍的特種兵過去,不管是藥廠還是醫(yī)館這邊的保安,都是退伍軍人,武力值是不用怪異的,畢竟都是經(jīng)過孫建國挑選出來的。而且馨妍給的工資也不抵,包吃包住早年節(jié)還有禮物,那些退伍兵都很樂意這份保安的工作。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盡軍人的職業(yè),而且待遇比當兵時自由優(yōu)渥。 馨妍在醫(yī)館看病的時間也是有時間點的,禮拜一到禮拜五看診,六禮拜天屬于休息時間。早上八點到十一點半,中午休息吃飯一個半小時,下午一點到六點鐘。每天來醫(yī)館看病的病人,除了十個特殊情況的診號外,其他病人看病要早上來掛號,六十個名額滿了以后,剩下的病人只能另外來掛號。 大夫也是人,身體是有極限的,過多的坐診時間馨妍也是吃不消,而且病診多了大腦疲憊不能靜下心,容易出現(xiàn)誤診的情形??梢詾榱俗约旱纳眢w和病人的病情,中醫(yī)館開張最初,就限定了每天病人的人數(shù)。每天病人最多的時候也不能超過七十人,這也是馨妍所能接受的最大工作量。 工作是工作,剩下的時間馨妍大部分都放在家庭上,尤其是最近娘親胃口不好,飯量明顯比以往減少。上了年紀的人,少吃多餐對身體也好,只是娘親顯然更是沒吃飯的欲望,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能吃能睡才會精神好,方是長壽的好征兆。馨妍每次想給娘親摸脈看看,爹娘總會有意無意的岔開話題,正因為如此,馨妍心里才會有不好的預感。 趁著禮拜六在家休息,一早馨妍起床做了早飯,把電量跟三個兒子都喊起來吃完飯,把碗盤都收到廚房由蘇嫂子收拾,馨妍就去爹娘住的東屋里,不由爹娘分說,也不給他們轉(zhuǎn)移話題的時間,就直接把坐在床上蓋著棉被的娘親扶躺下,手指搭在她脈搏上診脈,靜靜的感受著手指下的脈象。 鳳天幸見狀,臉上有些頹廢的嘆氣:“閨女,行了別忙活了,你娘身體能無病無痛的撐到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老天爺開眼垂憐。你娘年輕時身體就損傷太過,后來日子過得苦養(yǎng)的就不仔細。這些年如果不是一直吃你給她配的養(yǎng)生丸,她早就撐不到現(xiàn)在才……” 馨妍的手指顫抖的握住娘親的手,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曲紅霞感覺道手背上炙熱的淚珠一顆顆滴落下來。曲紅霞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心酸的用右手拍著馨妍握著她的手,語中帶著不舍心疼和對生死的灑脫,嘆氣開口道: “妍兒,我跟你爹就是怕你擔心,這才一直瞞著你的。唉,人老了都有這么一天,你娘我都八十歲的人了,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賺了太多。再說,我現(xiàn)在也就是身體老了,精神頭也不好了,也沒疼沒災的,可比其他病痛纏身的人要好多了,人要知足?!?/br> 鳳天幸也上前,慈愛的拍了拍馨妍的頭發(fā),呵呵笑道:“你娘說得對,能看到你成家立業(yè),孫子又個個懂事孝順,我跟你娘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妍兒,人都有這么一天,你娘的身體已經(jīng)是很好了,起碼沒疼痛折磨食不下咽……看開點……” 馨妍擦了臉上的眼淚,再多憂心和難過,在聽到年邁的父母反過來勸她時,馨妍都要打起精神,事情還沒糟糕到那個地步。生老病死人間百態(tài),馨妍一直都知道爹娘不可能陪著她一輩子,兩人五十歲時收養(yǎng)自己,說起來也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jīng)快過去三十年,爹娘都已經(jīng)很老了,老到已經(jīng)時日不多了…… 馨妍收拾好情緒,她眼下要做的也不是一味的悲傷,而是盡自己的全力,去跟閻王爺搶時間,用自己的所學去挽留娘親多陪他們的時間。不僅如此,還要讓娘親在以后的時間里,都要無疼無災的輕松些度過,這也是馨妍目前應該做的事??蓹C智跟感情碰撞,馨妍就算再多的心理準備,她依舊想痛哭一場。 給娘親仔細診過脈后,馨妍花了很久的時間來擬方子,仔細判別哪一種藥更加合適,哪一種藥藥效更適合娘親現(xiàn)在的身體,還要舒神緩精固本培元才行。等藥方終于擬好后,馨妍就再三囑咐二老,讓他們在家里好好休息養(yǎng)神,娘親現(xiàn)在最不能耗神了。然后就借口出門去醫(yī)館抓藥,早點熬藥娘親也能早些喝上藥。 出了家門,馨妍并沒有去醫(yī)館,而是坐了公交車中途轉(zhuǎn)了一站,去了孫建國所在的部隊。從知道娘親的身體情況后,馨妍傷心之余想到的只有孫建國。她不能對著爹娘哭,不能讓他們在因為這些事更cao心,也不能對著兒子們哭,只有孫建國是她的依靠,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發(fā)泄自己的傷心情緒。 可是等到馨妍到了孫建國部隊大門口,她頓住了腳步,經(jīng)過時間的緩沖,馨妍也沒了痛哭的念頭了。孫建國在部隊里也壓力大,在把自己的負面情緒沖他發(fā)泄,也只會更增添他的壓力罷了。可已經(jīng)到了不對門口,這么遠的路也沒有轉(zhuǎn)回去的道理,索性就去看看孫建國,娘親的事情至少要跟他通氣,有時間也能多陪陪老人家。 上前去了守門士兵那里詢問在登記,部隊不是其他地方,所有來往的人都不能隨意進出,就算是家屬也要登記后在打電話通傳人來接,不然想進去守門戰(zhàn)士手里的槍可不是拿著嚇唬人的。馨妍剛說找孫建國,那個登記的二十來歲年輕戰(zhàn)士,手上寫好登記后,一臉好奇的看著馨妍。cao著略帶家鄉(xiāng)口音的普通話,沖馨妍問道: “你是俺們長官什么人?這還是第一次有家屬來這里找他呢。聽偵查隊的戰(zhàn)友說俺們長官結(jié)婚很晚,三個兒子都該才念初中的年紀吧,沒聽說有閨女。而且……你跟俺們長官長的也不像?!蹦贻p戰(zhàn)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紅著臉沒敢看馨妍。 馨妍淡淡的笑了笑,瞧著眼前的戰(zhàn)士如實道:“我是他妻子,請問還要等多久才能通知孫建國?家里有些事情所以來的有太過些突然,麻煩你了同志。” 年輕戰(zhàn)士一臉震驚,八卦心里占了上風,反射性的不敢置信道:“啥?不可能吧,你看著最多二十歲,俺們長官快五十歲的人了,你咋可能是他媳婦……” 這話馨妍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一個顯年輕一個太顯老,又有十多歲的年齡差距,誤會的人理所當然的不少,淡淡解釋道:“你們長官也才四十五,我比他小了十幾歲,也快三十歲的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