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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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校長狠狠的抹了一把臉,生平頭一次,他被人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以往毛頭都沒這個能耐。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勉強擠出一句話:“宋濤同學那是國家稀缺人才,他是正好撞到口子上了?!?/br> “國家還能缺傻子?” “這跟他傻不傻的沒關系,他跑得快,國家現(xiàn)在正需要他這種體育人才?!痹iL解釋得很費勁兒,偏偏老袁家這幾人壓根就沒聽進去。 袁家小弟振振有詞的說:“家寶比臭蛋能耐多了,你看,臭蛋每回都考零蛋分吧?家寶的成績是算不上有多好,可比臭蛋總要好多了。憑啥臭蛋能被選上,家寶就不成了?” 這話聽著還是挺有道理的,可誰家選體育人才是看學習成績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也是喜寶和毛頭被選中呢! 曾校長徹底沒轍兒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說不過這些人呢。 在屋里等著男人回來吃飯的曾校長媳婦兒,出來一看這情況,頓時被氣樂了。這位也是個趙家姑娘,跟趙紅英趙紅霞一掛的,不過她還記得要在她男人跟前保持個好形象,走上前來,把胳膊往東頭一指:“這事兒慶華說了不算,上頭領導明明就是建設哥給領到隊上來的,你們找他去??!” 老袁家的人一聽,沒錯,是這樣的。 于是,呼啦啦的來,又呼啦啦的走,全都一窩蜂的往趙建設家去了。 曾校長簡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家媳婦兒就這樣把禍害往大隊長家引去了。偏他媳婦兒一點兒也沒在意,光顧著催他進屋吃飯了,心下還想,要是你不在,我一人就能把他們一家子給干趴下了,至于建設哥會不會吃虧,呵呵…… 最終,老袁家的盤算還是落了空,灰溜溜的帶著孩子回了家。 袁母還不甘心,她始終覺得趙建設是故意的,把好機會讓給了他姑家的孫子。不然,她的家寶哪里比臭蛋那傻子差了? 偏這袁母跟袁弟來是一個性子,回家越想越憋屈,氣得一宿都沒睡著,第二天起早又要干活,碰巧在地頭上看到了袁弟來,一個沒忍住,把人拽到了一邊,劈頭蓋臉就是好一通罵。 “你咋回事兒???先前好好一閨女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婆婆那么稀罕,你就是不想要。我想著,橫豎是個閨女,也就由著你了。可臭蛋呢?他是個帶把的啊!最難帶的那幾年你熬過來了,到能放養(yǎng)時,說丟就丟了,你當生養(yǎng)孩子是傻猴子掰玉米,掰一個丟一個?你一丟,他沒幾年就掙大錢了!你說,你說你干啥要丟了他!” 袁弟來早就積了一肚子火氣,有心想找張秀禾算賬,又沒這個膽子,畢竟她再傻也看得出來,趙紅英雖然對仨兒媳婦兒都平平,可明顯最反感她。 退一步說,哪怕趙紅英由著她倆掐架,那她也掐不過張秀禾??! 滿肚子的火氣還沒下去,她娘家親媽居然來找她算賬了?! “我為啥丟了他?他啥了啊,臭蛋他是個傻子啊,沒指望了??!”袁弟來想也不想就懟了回去,嗓門吼得比她媽更高。 袁母被吼得倒退了兩步,回過神來后,也跟著火氣上來了:“他傻了?我看你才傻了,你還不如個傻子,傻子還知道弄錢回來,你呢?” “你還這么說!都怨你!要不是你,臭蛋能傻?他要是不傻,我能不管他?”袁弟來越想越氣,偏偏袁母也沒想到一貫逆來順受的閨女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親母女倆就田埂上,直接掐一塊兒去了。 別看袁弟來不敢跟婆婆嫂子懟,面對娘家親媽,她是一點兒也不慫,哪怕她身子骨不大好,可袁母都多大年紀了,兩人掐一塊兒沒多久,勝負就已見分曉。 “你你……行,你可真行,你這輩子最好別回娘家!” 袁母那叫一個生氣,要不是掐不過袁弟來,她能直接把人給掐死在當場。 反而是袁弟來,掐了一回架倒是叫她出了口惡氣,雖然過后她多少還是有點兒心虛的,可回頭想想,她那娘家媽,再多給按十個八個膽子,也不帶上老宋家門鬧事的。頓時,她就安心了。 她是安心了,袁母卻是越想越不甘心,回家把這事兒一說,立刻得到了全家人一面倒的支持。 “我五姐真是個提著燈籠也找不出來的大傻子!”袁家小弟就不明白了,管臭蛋他傻不傻,人家能掙錢啊,第七生產(chǎn)隊連帶整個紅旗公社算在內(nèi),除了宋衛(wèi)軍,還有誰比他能耐的?連趙建設都比不上他,更別提人家才多少啊,這就每個月十來塊錢了,往后還不得更高? “她當然傻!我好心好意去勸她,她罵我,還打了我!”袁母忍不住抹起了眼淚,“殺千刀的東西,連親媽都打,雷公咋不劈死她!” 袁家小弟還沉浸在每個月十來塊錢這事兒上,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媽又在抹眼淚,只顧著砸吧嘴,說道:“要是每個月能給我十塊錢,就是個傻子,我也能把人當祖宗供起來?!?/br> 一旁的袁家大弟也沒注意他媽正哭著呢,還說:“五姐還是挺能耐的,多能生呢,就是能丟的都丟了,丟了的都出息了?!?/br> “對啊,那喜寶,趙家那老太婆當成眼珠子養(yǎng)著,最后被宋衛(wèi)軍撿去了。臭蛋,國家級別的傻子啊,每個月都能領十來塊錢的傻子,又丟了?!痹倚〉芫图{悶了,“哥,你說那宋衛(wèi)民是不是也傻?咋還沒跟這倒霉婆娘離婚呢?擱我,要是娶了這么個婆娘,老早就一腳踹了?!?/br> “可別踹了,不然回了娘家,我可不想養(yǎng)她?!痹掖蟮鼙粐樍艘惶瑘远ǖ闹С炙愀惴虬倌旰煤?。 想想也是這個理,袁家小弟就閉了嘴,只想著,為啥國家不要家寶呢?不然每個月能領錢的,不就變成他了嗎?哪怕沒有十塊錢,給五塊也好啊! …… 轉眼,又到了開學季。 到底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臭蛋的事兒漸漸在隊上平息了下來,最新的話題是啥時候分糧食,以及能分到手多少糧食。 也就在這個時候,喜寶和毛頭要準備去縣里上學了。 其他人當然沒問題,以前咋樣現(xiàn)在還咋樣。就這倆小只,早不早的就開始收拾東西。 喜寶自個兒就能收拾,趙紅英特地給她尋了個小竹編箱子,擦干凈了叫她放衣服之類的。因為離得近,倒不用收拾太多行李,橫豎每周都要回家的,喜寶就挑了最近需要穿的衣服褲子襪子,整整齊齊的疊好后,擱到箱子里頭。除了衣物,她還捎帶上了她爸給她寄過來的軍用水壺,以及所有的文具。 趙紅英挺放心的,橫豎宋衛(wèi)軍能賺錢,她就多給了喜寶一些錢,萬一真要是缺了啥,能直接買最好,不成也可以去百貨大樓尋菊花找找路子,橫豎錢夠就成。 她真的很放心,哪怕心底里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可她并不擔心喜寶。 這是出于對老天爺?shù)男湃巍?/br> 毛頭那邊就麻煩多了,他本身就是個事兒逼,沒事兒都能找出事兒來,非要張秀禾給他在衣服里頭縫口袋。雖然他提前說了,可架不住張秀禾一忙活,就把這事兒忘到腦后了,臨了又找針線找布頭給他縫。 忙活了一通后,終于到了開學的日子。 因為覺得幫不上啥忙,趙紅英沒有親自去送,而是叫宋衛(wèi)國幫著扛行李送孩子上學。去年,他也去送了春麗,不過當時有趙建設作陪,這回就沒必要了。用趙紅英的話來說,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你干脆別回來了。 頭一次得了這般重要的任務,宋衛(wèi)國腰板都是挺直的,他完全不知道,他媽只是出于對老天爺?shù)男湃?,跟他全無關系。 可離別時,喜寶又舍不得了。 “奶,奶我走了,我放假就回來。”喜寶頭一次跟她奶分開,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反正不亞于當初她爸和臭蛋離開家。 “走吧,別舍不得花錢,反正你爸能賺錢?!壁w紅英擺了擺手,盤算著今天已經(jīng)禮拜三了,要不了幾天就能看到喜寶了,“有事兒找毛頭,別累著自己。” “嗯,奶我真的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br> “奶……” 趙紅英對喜寶是無比耐心的,可架不住毛頭不耐煩啊,他老早就盼著進城了,眼見妹子就這樣跟奶依依惜別,一個沒忍住,他把包直接往他爸手里一塞,轉身拽上喜寶就走。 走出一段路,毛頭還嫌喜寶背著個軍用水壺沉得很,親自幫著給取下來??吹竭@一幕,兩手都提著行李的宋衛(wèi)國倒是挺欣慰的,覺得這小子雖然糟心了點兒,倒也不是沒得救。 然后,宋衛(wèi)國就眼睜睜的看著毛頭拎著水壺走到他跟前,叫他把頭低下,親手把水壺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宋衛(wèi)國:……這糟心玩意兒?。?/br> 就這樣,喜寶和毛頭順利的入了學,開始了他們的初中生活。 與此同時,問題來了,毛頭的學費生活費到底是咋解決的?趙紅英不想讓家里的蠢貨們覺得自個兒是個冤大頭,直接甩出了借條:“毛頭是跟我借的錢,衛(wèi)軍孝敬我的錢,我可不能白叫人花了?!?/br> 其他人還沒說啥,春梅倒是想通了:“奶,我不跟你借錢,等我念完了初中,就下地干活賺工分去?!币慌缘拇悍季尤灰哺c頭,深覺這話很有道理。 趙紅英一個眼刀子就甩了過去:“你倆可真有出息!” 有出息的可不止這兩個傻姑娘,袁弟來一聽這話,就立馬萌生了借錢的沖動:“媽,我也想借錢?!苯枇隋X不就能買麥乳精了?再說了,毛頭一小孩崽子都能借,她肯定也能成。 “要借錢?行啊,借條拿來?!壁w紅英剛被倆孫女氣了一波,袁弟來又上趕著來了,“只能是你親手寫的,代筆的我不借!” 袁弟來沒聲兒了,難道借錢還要先學會寫字嗎? 借錢的事兒,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倒是沒過幾天,喜寶和毛頭就回家了。 好幾天沒看到奶了,喜寶這天晚上就是摟著她奶睡覺的,第二天從一大早起,她就沒離開過她奶,等下午要回學校了,又開始戀戀不舍了。 “奶,等我念完了書,賺了錢全都給你,還要買大房子接你一塊兒住?!?/br> “行行,奶就等著跟喜寶享福了?!痹撜f的昨個兒晚上就說了,嘀嘀咕咕的說了有半宿,趙紅英眼見喜寶又開始舍不得了,忙給毛頭使了個眼色,叫他把人帶走。 毛頭不負眾望的拽走了喜寶,邊走邊說:“我聽同學說新華書店進了一批新書嗎?咱們走快點兒,我陪你去,要有好的你買一本,看完了借我抄抄。” “新書啊,那咱們可得快點兒,走走?!?/br> …… 約莫大半個月后,當孩子們都在學校課堂里認真聽課時,大人們多半都下了地后,袁弟來卻步履匆匆的走在鄉(xiāng)道上,急急的往縣里趕去。 這并不是她頭一次往縣里去,早在幾天前,她就偷摸著跟在喜寶和毛頭身后,先把去縣城的路給摸熟了。其實,路并不難找,她就是心里沒底,去過一次后,就有把握多了。 于是,在親眼瞅著昨個兒趙建設拿匯款單給她婆婆后,她就借口去山上采蘑菇給扁頭吃,偷摸著溜出了家門。 她才是臭蛋的媽,臭蛋賺來的錢當然應該給她。 這已經(jīng)是第三回了,一想到往后每個月臭蛋都會寄錢回來,袁弟來那心啊,真就跟刀割一樣的疼。這不,她琢磨來琢磨去的,愣是叫她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匯款到了,還得去縣里郵局領,可一般來說,趙紅英是不會急趕著去的,畢竟國家的郵局還是很靠譜的。而趙紅英不去,張秀禾一個人更不會去。所以,袁弟來覺得只要搶在張秀禾前頭把錢領回來了,到時候再來個抵死不認賬,這事兒不就成了嗎? 想法很美好,袁弟來也難得那么自信一回,她覺得這事兒篤定不會有出差錯了,可惜郵局的工作人員一點兒也不配合她。 “領錢?匯款單呢?戶口本呢?居委會或者公社的證明文件呢?拿來啊?!?/br> 袁弟來是懵的,她這輩子幾乎都被困在了隊上那一畝三分地里,就連郵局都是問了人這才摸過來的。她以為,只要她說是宋濤的媽,這錢就能給她了,結果竟然完全不是這樣? “我是來領宋濤的錢,就是那個去了省城體育啥啥地方的宋濤啊,他給家里寄了十一塊八毛錢,說好了是叫他媽來領的。我、我就是他媽,我是宋濤的媽,他親媽!” 郵局工作人員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一直到她說完不吭聲了,才說:“叫你拿匯款單聽沒聽到?還有戶口本和證明文件,拿出來!” “不是……我真的是宋濤他媽,他親媽??!他是我生的,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把他生下來的,之后我還給他喂奶,我一直把他拉扯到他上學!我真的真的是他親媽??!” “存心來搗亂是吧?你到底有沒有匯款單?有還是沒有!” “我是宋濤他媽……”袁弟來“哇”的說一聲就哭開了,一屁股坐在人家郵局大廳地上,嚎啕大哭,“你們一個兩個都欺負我!我到底做錯了啥啊?我的濤子啊,他就是我生的,我親生的!我知道他怪我丟了他,可那不是我懷著扁頭嗎?我怕傻病會過人,又不是故意的丟了他的。我是他親媽,親媽啊!老天爺你開開眼,我真的是他親媽啊啊??!” 剛才還自信滿滿的,這就突然變了畫風? 郵局的工作人員互相看了看,不一會兒就有個膀大腰圓的過來拖人:“搞亂是吧?走,派出所就在對面,我領你去!” 袁弟來一個激靈,她原先是想著,郵局是國家開的,知道她才是臭蛋親媽后,一定會把錢給她的。可現(xiàn)在想的是,國家開的郵局啊,那是她能搗亂的地方嗎? 一骨碌站起來,她慌忙賠禮道歉外加不住的討?zhàn)垼骸皠e別,別送我去派出所,我走,我這就走了,我不要錢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威脅道:“這次放過你,下次要再來郵局搗亂,立馬送你去派出所!” “好好,我再也不來了,我保證不來了!”袁弟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她怎么也沒想到,來郵局領個錢,還有被關到派出所的風險。 屁滾尿流般的跑出了一條街,袁弟來直到出了縣城走上了鄉(xiāng)道,這才堪堪回過神來。 錢沒領到,人家還不讓她下回再去,那她的錢怎么辦呢?她兒子臭蛋賺的錢??! “我是臭蛋媽……我是宋濤親媽……他是我生的……張秀禾不要臉……” 越想越絕望,回來的一路上,袁弟來仿佛失了智一般,嘴里盡嘀咕著。哪怕回到了家里,她也是一頭鉆進自個兒那屋,坐在床沿上不停的重復念叨著那幾句話。 老宋家的人倒是覺出不對勁兒了,可誰都有一攤子事兒要干,哪個有空關心她。就連宋衛(wèi)民也只是勸了兩句,見沒啥效果就隨她去了。至于扁頭,樂得他媽不管他,直接就玩瘋了,不到飯點不回家。 又兩天后,趙紅英提前下了工,盤算著這個點兒去縣城里取了錢,正好能趕上喜寶他們放學。當下,喚上張秀禾,揣上匯款單和戶口本,倆人就往縣里去。 郵局里,因為趙紅英連著十年每個月都來取錢,早已是熟面孔了,就有老員工跟她打招呼:“宋老太我跟你說啊,前兩天有個女的非說是你家宋濤的媽,哭著喊著鬧著非要取錢。我問她要匯款單要戶口本要證明文件,結果要啥啥沒有。我就說呢,明明上兩趟來取錢的不是她。老劉還嚇唬她了,一聽說搗亂要去派出所,她立馬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騙子居然上咱們這地兒騙錢來了,你說這事兒逗不逗?笑死個人!” 趙紅英:…… 第0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