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步天綱、男神個個是學(xué)霸[男團]、生了五四三二一、[綜]我的日常果然有問題、田園小酒師、我是jian妃我怕誰、天生不是做和尚的命、重生七零年代農(nóng)家女、殺人游戲之謀殺感應(yīng)、欲謀不軌(nph)
打死趙紅英都不會想到, 一貫跟個面人兒似的袁弟來竟然還能干出這事兒,再聯(lián)想到這幾天的不對勁兒, 一切都明白了。 那還等啥呢?領(lǐng)了錢趕緊回去唄, 本來還想著順便去百貨大樓看看閨女菊花,再瞅瞅有啥新鮮玩意兒沒有, 然后繞道去縣一中附屬初中接孫子孫女回家, 正好也給喜寶一個驚喜…… 得了,別折騰了! 取好錢, 沒敢耽擱半點兒時間,趙紅英就領(lǐng)著張秀禾又原路返回了。趙紅英是單純被氣得, 得虧袁弟來這會兒沒在她跟前, 不然保不準她會不會直接動手滅了那丫的。張秀禾則是完全懵了, 妯娌那么多年,她自以為挺了解袁弟來的,萬萬沒想到?。?/br> 袁弟來也沒想到, 婆婆和大嫂往縣里去了一趟,一回到家, 二話不說就直接砸門了? “這、這是干啥???” 就這么個木頭門,加上大白天的,袁弟來就算在屋里歇覺, 她也不能把門栓上,也就是拿了個板凳頂著門。趙紅英上來就是噼里啪啦一通砸,門直接被摔開了,大力砸到墻上又反彈回去, 發(fā)出了好大的響聲。 這個點,已經(jīng)是下午接近傍晚時分了,袁弟來因為這幾天身子骨一直不舒坦,當然心里就更不舒坦了,索性躲在屋子里躺床上歇著,其實也沒睡著,就是往那兒一躺,跟躺尸似的半天不挪窩,偶爾還會喃喃自語著說些話。 正躺著呢,趙紅英就這樣殺了進來。 “干啥?你自個兒干了啥還問我?丟臉丟到縣里去了,我今個兒干脆活劈了你!”趙紅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上回她發(fā)火還是因為臭蛋發(fā)高燒被耽擱了,那也是擔心為主。而這回,她就光生氣了,氣炸了的那種。 袁弟來臉都白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再蠢也聽明白了,再一看趙紅英那滿臉的怒火,啥都別說了。 “衛(wèi)民救命??!”驚懼交加之下,袁弟來“嗖”的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連鞋都沒穿,就這樣光著腳沖出了房門。 她本來就是躺在床上,衣裳倒是穿得挺齊整的,畢竟過不了多會兒就該吃晚飯了。而且,興許是因為驚嚇過度,直接把她的“病”給嚇沒了,那手腳利索的樣子,反正瞧著比趙紅英都要麻溜兒。 也是她運氣好,這才剛奔出了房門,就正好碰上老宋家的人下工回來,這里頭就有宋衛(wèi)民。 宋衛(wèi)民一開始沒看到他媽,就瞅著他媳婦兒光著腳在地上跑呢,看到他回家,直接往他這邊沖,一下子就躲到了他身后,哭喊著叫救命。 緊接著,趙紅英就從西屋出來了。 “媽,這是咋的了?”宋衛(wèi)民看得兩眼都直了,其他人也趕緊上前拉架勸和。 說是拉架,其實就是攔著趙紅英,老宋頭也趕緊過去勸老妻,宋衛(wèi)國則立馬追問一旁同樣看傻眼的張秀禾,宋衛(wèi)黨立馬就把院門關(guān)上了,他可不想自家叫別人家給看了笑話。 一通忙活后,一大家子人都進了堂屋,趙紅英也稍稍平靜了點兒,黑著臉把先前在縣里郵局里聽到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完了趙紅英的講述,宋衛(wèi)國居然還有些慶幸:“虧得沒叫毛頭瞧見,幸好他去上學(xué)了?!?/br> 趙紅英正冒火呢,聽了這話,立馬噴他:“有你的事兒沒?”緊接著她就把矛頭對準了袁弟來,“你說,你到底想要干啥?特地進縣城就為了丟人去的?當初,是誰不要臭蛋了?現(xiàn)在倒是好,眼瞅著臭蛋有出息了,又想要錢了?我問你,你到底是想要臭蛋這個人,還是他的錢?” 袁弟來抱著腦袋縮在宋衛(wèi)民身后,一時間沒有開口。 反倒是宋衛(wèi)民,電光火石之間,先前所有沒想通的事兒,這會兒全都明白了。 他說呢,先前袁弟來明明跟他說的是,喜寶和臭蛋這兩個孩子都不要了,全都送人好了,她只要扁頭。那時,她的態(tài)度是多堅決啊,宋衛(wèi)民本人還有些舍不得。喜寶也就算了,本來就沒啥感情,再說四弟沒孩子,過繼就過繼唄??沙舻澳兀筐B(yǎng)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再說他大哥又不缺兒子…… 前兩天他就看出袁弟來不對勁兒了,可他沒往深了想。袁弟來說想把臭蛋要回來,他也沒當回事兒,畢竟是當初說好了的,咋有臉改口呢?就不說有沒有臉了,關(guān)鍵是為啥呢? 好了,現(xiàn)在他全明白了,為啥啊?為了錢??! 宋衛(wèi)民耷拉著腦袋,難受極了。跟他比起來,老宋家的其他人就無所謂了,誰還沒點兒事情要忙活?就說他們下地干了一天的活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哪有心情管這些破事兒? 當下,人就散去了一半,洗手的沖腳的,去灶間生火做飯的。就老三倆口子跟犯人似的縮成一團,再有就是老宋頭和趙紅英了。 老宋頭嘆了一口氣:“當初喜寶和臭蛋的事情,問沒問你們?都答應(yīng)了,咋就又反悔了呢?我告訴你們,反悔了也沒用,都上了戶口本了?!?/br> 宋衛(wèi)民一聲不吭,他當然不會反悔,就是沒想到他媳婦兒居然有能耐跑縣里去鬧。這臉喲,真的是丟大了。 不想,就在這事兒,袁弟來突然跳了起來,一把就拽住正要往外頭走的張秀禾:“你站住!” 張秀禾被她嚇了一跳,本能的一甩手,第一下沒能甩開,正要甩第二下呢,已經(jīng)出了堂屋的強子見他媽被人欺負了,立馬沖過來,伸手就推了袁弟來一把:“你想干啥!” 強子早已長成大小伙子了,比袁弟來足足高出了兩個頭,更別提他那好兄弟大偉立馬走過來幫著壯膽氣。倆大小伙子往堂屋門口這么一站,直接就能把門堵了個正著,連光亮都被遮住了一大半。袁弟來本身膽子就小,先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拽住了張秀禾,被猛的推開,再被那么一嚇唬,頓時又慫了。 “我、我……”看了看自己身邊,公公神情冷漠的看著她,婆婆那眼神就跟要活撕了她一樣,她男人耷拉著個腦袋蹲在角落里一聲不吭,至于她兒子扁頭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瘋了。再往張秀禾那頭看去,宋衛(wèi)國皺著眉頭瞅過來,強子和大偉更是一臉憤怒的瞪著自己,還有宋衛(wèi)黨倆口子也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這還是其他孩子們都還沒放學(xué)回家,不然…… 袁弟來瞬間就崩潰了,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臭蛋是我十月懷胎生的?。∥野阉麕Т笪胰菀讍??張秀禾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憑啥一句話就把我兒子騙走了?我養(yǎng)了他五六年??!就、就算后來我沒管過他,那他的錢也該分我一半啊啊啊啊啊……” 啪—— 誰也沒想到,一直沒啥動靜的宋衛(wèi)民會突然起身,走過來就給了袁弟來一巴掌:“回屋去!” 高昂的哭聲戛然而止,袁弟來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空白。過了片刻,她才顫顫巍巍的起身,一步一挪的回了屋。 “媽,我惹你生氣了。大哥大嫂,我對不住你們。”宋衛(wèi)民低著頭給家里人鞠躬道歉,本來他也是個壯實漢子,可因為弓著腰,看著格外得低矮,“今個兒不是孩子們回來嗎?我讓她在屋里待著,不叫她出來礙事。放心,臭蛋是大哥大嫂的兒子,喜寶是四弟的閨女,我會跟她說的。” 張秀禾往旁邊讓了讓:“也沒多大的事兒,我沒往心里去?!辈蝗凰€能說啥?小叔子都給自己鞠躬了,死拽著這點兒事情不放,能成嗎? 趙紅英就沒那么好說話了,冷冷的看著三兒子一眼,她直接沖著另兩個兒媳婦兒說:“去生火做飯,過會兒喜寶他們就該回來了。” 王萍二話不說立馬閃人,張秀禾也跟著去了。幾乎她倆剛進了灶間,外頭就傳來春梅春芳的聲音,她倆在公社初中念書,回來得雖晚,卻比遠在縣城的喜寶幾個要早得多。 其他人趕緊往旁邊散了散,假裝剛才啥事兒也沒發(fā)生,畢竟這種事情原也沒必要叫小孩子知道。 春梅和春芳先回了家。過了約莫一刻鐘,春麗就領(lǐng)著喜寶和毛頭回來了,扁頭反而成了最后一個,不過鄉(xiāng)下地頭的孩子本就淘氣得很,像以前毛頭不也是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的,再說趙紅英雖然讀袁弟來不滿,卻也不至于遷怒到屁事不懂的小孫子上頭。 秋高氣爽的季節(jié),加上老宋家人口多,孩子們又都長大了許多,堂屋雖大可到底有些擠,老宋頭一聲令下,仨兒子加倆大孫子就將堂屋里的大木桌子搬了出來,擱在院子里吃飯。 因為知道喜寶和毛頭今天會回家,趙紅英早兩天就準備了不少好菜。 剛步入了十月,地里多的是各色新鮮瓜果蔬菜,哪怕老宋家這邊不大愛伺候那些金貴玩意兒,可隔壁趙紅霞家卻種了不老少。兩家感情好,以往趙紅英一有好東西都惦記著妹子,也會幫忙從縣里捎帶些布料,趙紅霞也不是那種只進不出的人,這三不五時的就送些瓜果蔬菜過來,雖然不值當啥,可多少也是個心意。 這不,一桌子的好菜,四盤新鮮的涼拌菜,兩道半葷菜,一道熱菜青瓜炒雞蛋,最后則是一大海碗的鮮菇豆腐湯。 擱在前幾年,怕是連大過年的都未必有那么多好吃的。哪怕這兩年日子過得好了,也極少看到那么豐富的菜色。等飯菜一上桌,別說孩子們了,就連宋衛(wèi)國仨兄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啥都不說了,趕緊吃吧! 大木桌子就擱在院子里,飯菜的香味直接在院里竄著,大人孩子都舉著筷子可勁兒的吃著喝著,全然沒注意到飯桌邊上少了個人。 像老宋頭和趙紅英這些人當然是知道的,他們只是裝作沒先前那事兒,尤其是趙紅英,一個勁兒的給喜寶挾菜吃,間或還追問她學(xué)校咋樣,老師同學(xué)咋樣,吃喝睡都咋樣。小孩子們就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了,就連扁頭也只是挾炒雞蛋吃,一大口一大口的吃著,吃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可把他給樂的。 十月雖不像前頭兩個月那么熱,可日頭還是挺長的,及至吃完飯,天色還亮堂著呢。張秀禾幾個忙著收拾碗筷,宋衛(wèi)民也終于逮著機會揀了幾樣菜裝了半碗,又去灶間盛了飯,拿了筷子給送到屋里去了。半道上,他還順手把扁頭扯到了屋里去。 扁頭氣得直瞪眼,哥哥們都跑出去玩了,他剛要跟上去,就被他爹扯進了屋:“你放開我,我要出去玩!” “玩啥玩,找你媽去?!彼涡l(wèi)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袁弟來溝通,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最直接方式,叫扁頭去。當然,他也沒忘把吃的放下,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袁弟來已經(jīng)哭了有一頓飯時間了,院子里那么大的動靜她當然聽到了,結(jié)果盼啊盼啊,愣是沒人過來叫她吃飯。她一口氣堵在胸口,好懸沒把她憋出內(nèi)傷來,等終于聽到門口的動靜了,沒想到宋衛(wèi)民只是放下碗筷,就走了。 還好,還好她還有個扁頭。 “扁頭?。屝睦锟?,媽好難受??!”袁弟來一看到小兒子,立馬上前把他摟在懷里,眼淚更是噴涌而出,“媽現(xiàn)在只有你了,就只剩下你了啊!” 扁頭在袁弟來懷里奮力的掙扎,可他一個小孩子肯定能掙不脫大人的懷抱。再說了,袁弟來雖然身體不好,可她也是干了多年農(nóng)活的,尤其這會兒她是使出了全身的勁兒,一副非要把扁頭困死在她懷里的樣子。 “放開我,你倒是放開我?。∥铱煲荒憬o勒死了!”扁頭好生氣,剛剛飽餐一頓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了個一干二凈,“你到底要干啥???放開我!!” 終于,袁弟來松開了手,可她仍然沒有停止哭泣:“扁頭啊,媽現(xiàn)在就只剩下你了,你可千萬不能不要媽??!” 任憑她哭得肝腸寸斷,扁頭也只是氣呼呼的瞪著她。 跟臭蛋不一樣,扁頭年歲雖小,卻并不是黏人的性子。真要說的話,他的脾氣更類似于毛頭,淘氣包的性子,加上年歲小,更是貪吃貪玩的時候。又因為袁弟來打小就把他看得死緊,眼瞅著他都過了五周歲生日了,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個朋友。 “我要出去玩!出去玩出去玩!” “扁頭!”袁弟來大吼一聲,嚇得扁頭渾身一顫。 見孩子被嚇到了,袁弟來當下又心疼上來,好一陣“寶寶乖媽喜歡”的哄著,目光落到扁頭俏似宋衛(wèi)民的臉上,徒然間頓悟了。 “我咋那么傻,她張秀禾多聰明,哄著毛頭騙了喜寶又騙臭蛋,又哄強子出頭改了臭蛋的戶口……我真是太傻了!”袁弟來立馬抓住扁頭的胳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扁頭,聽媽的話,你去跟你爺說,你要喝麥乳精。記住了嗎?你要喝麥乳精,叫他買給你喝?!?/br> 扁頭一臉的迷茫,不過他本質(zhì)上還是個好孩子,既然他媽這么說了,他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哦,那我現(xiàn)在去嗎?” “你先跟我學(xué)一遍?!?/br> “就是跟爺說,我要喝麥乳精啊?!北忸^覺得這話太簡單了,還需要學(xué)嗎? 袁弟來終于了露出了笑臉來,摸了摸他的頭,送他到門邊:“去吧,跟你爺好好說?!边@次總行了吧?也是她傻,要是她能早看穿了張秀禾的手段,要啥啥沒有呢?好在,現(xiàn)在也不算晚。 是不算晚,而且袁弟來的運氣還不錯,這會兒碗筷啥的也都收拾好了,家里男女老少多半都出門溜達去了,就連一貫喜歡宅在家里的喜寶,都被趙紅英拉著去隔壁竄門子了。 整個老宋家,也就老宋頭還坐在堂屋門口,半瞇著眼睛抽著旱煙。 “爺!” “咋了?”老宋頭笑瞇瞇的瞅著扁頭,這是他小孫子呢,加上前頭的孩子們都大了,整個家里就只有扁頭這個小豆丁了,他身為爺爺當然會偏疼一些。 扁頭剛要開口說剛才袁弟來教給他的話,可就在話出口前,他突然改了主意。 麥乳精是啥?他沒吃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反而他嘴里還有剛才吃過的炒雞蛋的味道,當下他就開口道:“爺,我要吃雞蛋,炒雞蛋!每天都吃一個炒雞蛋,好不好?” “好好?!崩纤晤^連連點頭。 “爺你真好!”扁頭高興了,老宋頭見小孫子高興,他也樂呵?,F(xiàn)在家里條件好了,養(yǎng)了十好幾只母雞呢,每天光雞蛋就能撿至少十個,小孫子愛吃雞蛋,就叫他吃唄。 任務(wù)完成了,扁頭又蹦跳著回屋去了。他媽正等著他呢,見他高高興興的回來,忙問:“你爺咋說的?” “我爺說好好?!?/br> “那錢呢?”袁弟來清楚得記得,那麥乳精要五塊錢一罐,要是每個月能叫老宋頭買一罐麥乳精,那不等于臭蛋的錢給了自己一半呢? 正高興著呢,扁頭卻一臉懵逼的看了過來,袁弟來心里一緊:“你爺不是說好好嗎?那錢呢?錢呢?五塊錢呢?” “不知道!”扁頭直接不耐煩了,眼瞅著他媽又要抓他,一個閃身他就跑出了屋子,直奔院門而去,“我出去玩了!” 老宋頭以為是跟他說的,還應(yīng)了一句:“別亂跑,早點兒回來?!?/br> 可扁頭已經(jīng)跑出去了,而且剛跑出去沒多遠,就被個大孩子叫住了。 扁頭納悶的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好多的大哥哥,瞅著還算眼熟,應(yīng)該是隊上的,可因為他打小就被拘在他媽身邊,并不能準確的分辨誰是誰家的。 “小孩,我認識你,知道你叫扁頭,你是宋家老三的兒子,你媽叫袁弟來,對不對?” “對??!”扁頭見對方全說對了,好奇的問道,“你是誰?。磕阏χ赖??” “我是西面那頭,老袁家的袁家寶。你家毛頭和喜寶都是我同班同學(xué),我還是你表哥呢。”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老袁家的小胖墩。 別看袁家小胖墩在學(xué)校里人緣一般,可那是因為同齡人不喜歡跟小胖墩玩,嫌棄他跑不快腦子又轉(zhuǎn)得慢,加上老袁家在生產(chǎn)隊的名聲一貫不怎么好,因為他的玩伴少得可憐。更不幸的是,僅有的兩個玩伴全去念公社初中了,而他沒考上初中,他爹他奶想去找趙建設(shè)開個后門,結(jié)果被趙建設(shè)誤以為他們還沒死心,又想叫國家養(yǎng)孩子,連話都沒叫說完,直接把人轟出去了。 于是,袁家寶成了沒去處的苦孩子。 他上學(xué)也早,又因為是老袁家的金孫,不可能叫他這個年歲就下地干活,可既不能上工又不能上學(xué)的,不就是沒地兒可去了嗎?好在這孩子能自個兒給自個兒找樂子,東家竄個門,西家遛個彎兒,這一個月晃悠下來,愣是叫他發(fā)覺了新的樂趣,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美滋滋的。 又因為聽多了家里人對老宋家尤其是他五姑袁弟來的評價,一個沒忍住,他就過來打聽情況了。 “我問你個事兒啊,我爸說你媽是個傻的,真的呀?” 扁頭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想起了剛才的事兒,又因為難得有大孩子主動跟自己搭話,他高興的點頭:“對啊,我媽是挺傻的。”生怕對方不相信,他還添了句,“就剛才啊,她還跟我要錢,說啥‘錢呢?錢呢?五塊錢呢?’。你說她是不是傻?管誰要錢呢,我哪來的錢啊?” 袁家寶本來就是個沒事兒傻樂的小胖墩,瞅著這小表弟說話蠻逗的,干脆拉著他往家里走,邊走邊問:“還有啥?” “還有啊……對了,你知道啥是麥乳精不?她一直管我要麥乳精,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