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周衛(wèi)紅身上到?jīng)]別的什么傷,她也是命大,如果沒那籮筐把她絆摔倒,這會兒可能命都沒了。 趙老太把張拐子爺孫倆都留了下來,讓他們今晚就在穆家吃飯,今兒穆初夏拿回來的雞被趙老太處理了一下,和土豆一起燜了一大鍋,把土豆燜得泛出了黃汁。又把那條蛇弄成了蛇羹,雖然主食只是玉米面混野菜做得饃饃,但這菜色用來招待客人,仍舊很豐富,不顯寒酸。 上了飯桌,穆初夏扒了兩口飯就放了碗,焉焉地趴在了飯桌上,總感覺身體有點不大對勁。 張梅上桌后就一直笑瞇瞇地很自豪地往閨女這邊瞧,聽老太太說今兒桌上這些rou,都是閨女進山弄的,她心里別提多高興,正想找個機會夸獎她幾句。 可正眼一瞧,就瞧見了閨女垂著小眉頭,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張梅疑惑的出聲問:"初夏你咋了,怎么不吃了?" 說完,夾了一塊黃燦燦的雞放到穆初夏的碗里。 穆初夏有氣無力的看向張梅:"媽,你吃吧,我吃不下。" 趙老太,初夏爸:"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兩人問完,都趕緊放下碗跑過來彎腰看他。 穆初夏垂著小眉頭:"喉嚨不舒服!" "哎喲,該不會淋了雨,感冒了吧!"趙老太伸手探了探穆初夏的小額頭,隨后又皺著老花眼:"沒發(fā)燒啊!" 穆初夏聽了趙老太的話,大眼睛瞬間睜得突大,腦袋上掛滿了一排黑線。 感冒,發(fā)燒…那是什么? 好吧,蠢魔至今還沒生過病,也沒見人生過病,唯二的兩次還都是骨頭問題,與感冒發(fā)燒不沾邊,對人類的一些生病專業(yè)用語還一無所知。 趙老太:"除了喉嚨,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穆初夏搖頭:"沒有!" 趙老太:"張梅,一會吃完飯你去煮個雞蛋給初夏包在喉嚨上,包個十來分鐘,看能好點不!要是還好不了,老頭子,你明兒上山給找點草藥回來給初夏吃!" 穆初夏聽到吃藥,心頭瞬間明悟,不就是說她生病了嗎? 她怎么可能生病… 她是魔,又不凡人,怎么會淋一場雨就病了?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她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在逐漸魔化的rou身,絕對不可能生病,應(yīng)該是別的什么原因?qū)е碌摹?/br> 不行,得找個清靜的地方檢查下身體。 也不知道喉嚨怎么了,好像被什么東西掐住,又似被卡住,不痛,但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自己好像沒亂吃什么東西啊? 怪了? …還沒亂吃東西,那剛才曬壩上吃的是啥! 張梅:"誒,好!"說完又低頭對穆初夏話:"初夏,你再吃點吧!" 穆初夏無精打采的搖頭:"不想吃。" 趙老太:"給她盛點飯菜放在鍋里溫著,晚點想吃了,再吃吧。" 一桌吃飯的袁向北伸長耳尖,默默聽他們談話。 袁向北這會兒整個人都很不好,現(xiàn)在他全完是在強撐,先前還只是筋脈疼,現(xiàn)在卻疼到了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這回雖然還是很痛,卻沒有一開始那么讓人難以忍受。 盡管如此,但他依舊很難受。 聽見趙老太說穆初夏感冒,袁道士突然一愣,想法瞬間與穆初夏同步。 怪物會生???扯談吧… 袁向北悄然垂下額頭,一雙黑瞳突然變色,深紫從他眼底劃過,隔著天際,眸光瞬息之間落到穆初夏的魔魂之上。 他開眼剎那,穆初夏整個人頓時一凜,幽黑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視袁向北,放在桌子下的小腳猛然朝前方踢,一腳踢到坐在她對面的袁向北小腿上! 袁向北完全沒想到穆初夏會突然襲擊,一時沒留意,冷不丁地被踢了個正著,痛的他倒抽了口氣。 不過盡管這樣,袁向北也沒抽回眼光,仍舊開著通天眼觀察著頭頂上那團鋪天蓋地的黑影,反正怪物都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本事,也沒必要再隱瞞,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等袁向北瞧清楚黑影喉嚨處的情況后,手腳一抖,一口飯卡在喉嚨,差點沒把他嗆得背氣。 "咳,咳…" 趙老太以為袁向北吃飯吃得太急,所以才被嗆到,馬上笑呵呵地笑他:"哎喲,別急,別急,今晚飯管夠,來來,快喝點湯,咽下去就好。" 老太太還以為袁向北是吃飯吃急了,所以才被嗆到! "姻婆,你不管我,你吃,你吃。"袁向北說完這話,目光就轉(zhuǎn)向穆初夏,抿著薄唇似笑非笑。 哈哈哈… 讓你亂吃東西,好了吧,被卡住了吧,活該… 袁向北心底狂笑,還以為這只怪物多厲害呢,結(jié)果特么就是個蠢貨,有膽兒吞怨靈,卻沒那本事消化,這下好了,看她怎么辦。 那怨靈現(xiàn)在就正好卡在她的喉骨處,不上不下,難怪她會叫喉嚨不舒服… 喉嚨里卡了這么大個東西能舒服才怪。 不過,袁向北從這事上得出了一個讓他震驚無比的消息。 怪物與rou身已經(jīng)完全融合,豈還融合的天衣無縫。 這可難辦了! 哪怕他有辦法收服怪物,也沒無法從中下手,靈魂與rou身完全融合,怪物被收,穆家這小丫頭怕是也沒辦法救回。 更何況他還沒那本事。 眼下看來也只能安撫,不能再動粗了。 得讓這只怪物安分守已點,起碼別把芭蕉村弄的不得安寧。 至于以后… 管不了以后了,還是先顧好眼前吧。 袁向北顧及不了身上的傷痛,瞬息間就理清了思路,準備改變戰(zhàn)術(shù),打算走懷柔路線! 穆初夏狠狠踢了腳袁向北后,就和長輩們打了聲招呼,跑回房間躺下,準備等夜深人靜時,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好吧,蠢魔全然沒把事兒往先前吞的那團‘陰氣’上想… 在穆初夏眼里,被自己吞掉的那團東西就是能量,且還是質(zhì)量很高級的能量! 沒見識不可怕,就怕沒常識。 做為一只吃這個世界垃圾食物的魔,連自己的食物都分不清楚,不得不說…笨。 穆初夏完全把以前在小堂哥那里科補的信息忘到了腦后,忘記了這個世界不只是有陰氣、還煞氣、晦氣! 自然還包括怨氣! 而剛才被她以能量吞掉的那一只,不只是單單的能量,人家還是一個怨靈,是有生命的好吧。 你把一個有生命的東西當成能量亂吃了,這會兒吃出事來,能怨誰。 雖然你是只魔,但是你的食譜上沒有人和鬼這一類東西?。?/br> 扯遠了… 穆初夏前腳剛回房,袁向北后腳就跟了過來。 袁向北跟過來不止為了那只被吞掉的怨靈,還有自己胸口的傷。 都過了這么久了,他胸口依舊痛疼無比,沒有一點舒緩的跡象。這傷太怪異,自己沒辦法治。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傷勢怕還得要穆初夏出手才能痊愈。 穆家人口多,房子不夠住。穆初夏沒有自己單獨的臥室,她和她哥住一間屋,不大的一間屋里放子兩張小床,中間用簾子隔了開。 袁向北從堂屋走過去,就見著穆初夏躺在床上。 臥室門沒關(guān),袁向北不敢大咧咧地進屋,他謹慎的站在門口,半晌后才道:"我知道你為什么喉嚨難受,我有辦法治療。" 穆初夏淡淡的甩了個白眼給他,抽回目光,伸出小手揉了揉頸部。 袁向北很緊張,手心華潤,冒著絲絲冷汗,畢竟是第一次正面與怪物談話,只知道盡量放軟態(tài)度,讓她相信他。 穆初夏身子一歪,解放自己魔的本性,勾起小嘴,鄙夷嗤笑:"就憑你,自不量力。你要有那本事兒,就不會站在這兒和我談了。有那功夫,不妨先把自己身上的傷處理好,然后再說。" 過了招,穆初夏對袁向北的能為有了初步了解,更加沒把他放在眼里。 袁向北被她的話勾得七竅生煙,什么叫自不量力了! 忍字頭上一把刀,我忍。 袁向北到底年幼,忍功沒練到家,他覺得再忍下去,肯定會憋出內(nèi)傷。 他黑沉著臉,凜若冰霜,隨后又噗嗤輕笑一聲,氣哼哼的嘲諷回去:"你是不是做人做久了,連自己是啥丑模樣兒都忘了,哼!還真把自己當人了,忘記了道士是專收妖的嗎!" 話一說出句,袁向北就后悔了,很擔心穆初夏會發(fā)怒。他悲哀地覺得憋出內(nèi)傷什么的其實也沒啥事,畢竟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內(nèi)傷在身了… 心塞的小道士,打,打不過,嘴巴厲害點,又怕把人惹毛了,弄出禍事… 話即出口,肯定是收不回來,袁向北劍眉輕輕一皺,正準備放軟點態(tài)度,讓穆初夏出出氣。 結(jié)果還不待他認錯表現(xiàn)呢,穆初夏就發(fā)飆了。 只不過…發(fā)飆的問題好像有點不對! "你說誰丑呢!"穆初夏頓時怒火中燒,帥不過三秒,先前高高在上嘲諷別人的魔,仿佛是個幻覺。她隨后瞥了他一眼,譏笑:"你是道士又怎么樣!你打得過我嗎?打不過我就閉嘴,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揍得你下不了床!" 什么丑,她明明很漂亮,在魔域,她可是公認的第一美人,不但魔魂高大威武,魔體也婀娜多嬌,前突后翹,不知迷倒了多少魔眾。 就是現(xiàn)在這個小身體,長得也是很可愛的,長大了肯定也是一個大美女。 臭道士,太沒眼光了。 魔殿公主沒抓注重點,腦袋瓜長歪了! 穆初夏的話,讓袁向北愣了一下,心底突然竄出無力,有點想笑,又有點想撫額長嘆。 歪的太快了,有點跟不上節(jié)奏! 太蠢了,智商壓榨什么的…好沒成就感! 真是只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邪物。 做了這么多年道士,頭一次發(fā)現(xiàn)性格如此清奇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