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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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朗無奈地嘆氣,微微蹙眉,“你別跟著瞎胡鬧?!?/br> “……”敖立抱著手,靜靜看他,仿佛赫朗不成全他,他便不肯跟他進寺里。 赫朗來靜心寺乃是有事而來,自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耽擱了,便松口同意與他去求個勞什子姻緣繩,然后又求了一張紅紙。 敖立將細細的紅繩綁在腕上,然后不假思索地在紅紙上書寫了幾個字,赫朗稍稍偷看了一眼,心頭微顫,心想這魔頭看起來冷面冷心,寫起情話來竟是如此直白。 “快些吧,天色要晚了?!焙绽饰⑽⒋叽俚?。 敖立滿意地點頭,不費吹灰之力地將紅紙拋到了枝頭,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天真地以為在這里許下了心愿,就是一定會實現(xiàn)的。 赫朗抿了抿嘴,也不好告訴他,這些東西只是一個美好的期許,其實是算不得數(shù)的。 拉著心滿意足的魔王離開之后,山上的氣度驟降,山風(fēng)送爽,將姻緣樹上的紅紙吹得嘩嘩作響,又一陣猛烈的風(fēng)刮過,無情地將其中一張紅紙刮下,不知散落到了何處。 這天,赫朗與他來到了一座香客成群的山上,即使這段時間見了不少人,但是敖立還是尚未習(xí)慣在如此多人的面前露面,于是便緊緊攥著赫朗的袖子不肯放手。 赫朗忍俊不禁,回握著他的手,潛下心,和他一步步地登上山頂。 赫朗猛地轉(zhuǎn)頭,只見幾股混著落葉的風(fēng)中,夾著一張紅紙,漸漸飄下了山,再也無處可尋。 “何事?”見赫朗轉(zhuǎn)頭,望著一處看了許久,敖立也轉(zhuǎn)頭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一無所有。 他方才還漲得滿心歡喜的心房,瞬間涌上失落。 他看不到遠處有什么,也看不透身旁之人的所想。 “無事,快些走吧。” 赫朗回過神,朝他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與他踏進寺門。 或許,這樣才是他們的結(jié)局。 不管如何乞求姻緣,許下心愿,都是無法更改命數(shù)中這情之一字的。 …… 靜心寺已有百年歷史,寺圍闊大,僧舍連云。 兩人一踏進內(nèi)里,便看到院內(nèi)風(fēng)動旌揚,松搖竹亂,別有一般清凈。 赫朗似乎早有準備,觀察了一會兒周遭,便輕車熟路地走向了一處幽徑,來到一間禪房前。 推開微微作響的陳舊木門,里面只盤腿坐著一位老態(tài)龍鐘的師傅。 赫朗拉著敖立再面前的蒲團上跪下,微微頷首,“智凈大師,在下慕名而來,有一事相求?!?/br> 他開門見山,便表示了他們二人想要在寺內(nèi)住一段時間,學(xué)習(xí)些佛家經(jīng)文,達到凈心的目的。 赫朗字字句句說的隱晦,但是他早就與智凈大師說明過情況,此次前來,他的目的就是希望敖立在靜心寺內(nèi),能夠?qū)⒅苌淼臍⒙局畾馊肯磧?,將心結(jié)放下。 佛家人講究回頭是岸,如若能將這個世人口中的魔頭度化,智凈大師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他敲了敲木魚,掀起眼皮打量著兩人,以及他們始終緊握的雙手,微微嘆氣。 “老衲心知卓施主心善,但施主要是的確為身旁之人著想,首先最不該的,便是您的縱容……如今他的執(zhí)念已成,施主難辭其咎?!?/br> 兩人說的話在敖立耳中,都是不明不白,但是見赫朗瞬間低眉不語,甚至還收回了與他相握的手,敖立再怎么遲鈍,也大概能懂。 方才還平靜的內(nèi)心,因為面前這老和尚,又瞬間亂了起來,面色如同凝霜一般,冷眼以待:“你這禿驢,莫要亂說話?!?/br> 他的心微微慌亂,連連打量身旁之人,只希望他別因為面前這和尚的三言兩語便動搖。 “……不許無禮?!焙绽实偷烷_口,心情有些許失落。 智凈大師的話在他腦子里回蕩,那句“難辭其咎”始終盤亙在他心上。 智凈大師被罵了也不生氣,手中敲擊的動作快了些,不欲多言,便喚了兩個小沙彌,帶他們?nèi)m換衣,先在廂房住下,傍晚再去藏經(jīng)閣領(lǐng)些經(jīng)文回去自行鉆研。 赫朗感激地行了禮,緊緊牽著敖立的手出了門,生怕他一不細細看著這人,他便要亂來一般。 直到來到了廂房里,敖立才將他撲倒在木床上,嗓子沙啞地開口,“本座不喜歡這里?!?/br> 赫朗面有難色,只能勸他不要動怒。 “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過一過和尚清心寡欲的生活,不知道能不能將你身上的戾氣洗一洗?”赫朗喃喃自語,然后看向面前一臉不爽的男子。 敖立猶豫了一會兒,不想讓赫朗為難,也就開口,“同你在一起的話,什么都好。” 其實敖立除了脾氣有時候變幻無常,其余時候都還算是冷靜,要他看些經(jīng)文他也不會拒絕,只是赫朗問他是否從中有所領(lǐng)悟之時,他還是我行我素地搖頭,堅持道:“書上說的不對,本座才是對的?!?/br> 寺內(nèi)的一切齋飯,自然都是素食,敖立自己是不在乎,但是卻總要強迫赫朗吃rou,讓他又氣又無奈,“這寺內(nèi)哪里來的rou?你可千萬別在師傅面前提吃rou的事情,當(dāng)心人家將咱們趕走。” 敖立動了動嘴,最后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 見敖立越來越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赫朗也放下了心,感嘆這里無憂無慮又清凈的生活,的確會讓人變得純粹起來,忘卻人世間的憂愁與煩惱,只專注在眼前的這三餐,經(jīng)文,修習(xí)。 時間一長,寺內(nèi)也都認得了這對形影不離的男子,自然也是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曖昧關(guān)系。 和尚們大概也知道這人是來這里修習(xí)凈心,金盆洗手的,也就絲毫不吝嗇于他們的佛家教導(dǎo)。 別的敖立倒是能接受,只是在他們提到男子相好是違背陰陽等道理之時,立即又變了臉。 見敖立面有慍色之時,眾人更覺得問題嚴重,也得知了這是他的執(zhí)念,更是善心大發(fā),勸他放下執(zhí)念,以免他他日為此重歸魔道。 敖立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氣,只覺得這些人是與他作對,腦中一直回蕩著絮語,讓他頭腦欲裂,眼神也驟然降溫。 已經(jīng)藏匿了許久的魔氣此時又隱隱有了冒出的痕跡,一向久居深山的和尚們哪里見過這般架勢?不免紛紛后退,面帶驚恐。 他們的畏懼的神色是如此熟悉,敖立晃了晃腦袋,心中低落,果然只要他不再偽裝,恢復(fù)了自己的模樣,便總是會有人害怕于他的,這些人愿意相與的,只是他偽裝溫順的模樣。 敖立分分鐘要出手的模樣讓赫朗冷汗直冒,連連將他攔住,帶回廂房,生怕他真失手殺了這寺內(nèi)的和尚。 這人在寺內(nèi)待了如此之久,明明性情已經(jīng)溫順了許多,但是此時還是會如此容易便被激怒甚至出手,這該如何是好? 赫朗微微慍怒,也冷著臉看他,“你應(yīng)該也知道,男子這般……的確是難容于世,他們?nèi)绱诉@般,也是人之常情,你用得著大動肝火嗎?此行來靜心寺不易,為何又要重蹈覆轍呢?” 敖立板著臉,輕描淡寫留下一句,“我,恨他們?!?/br> 一切他都已經(jīng)無所謂,但是唯獨身邊這人是他這輩子不會放手的底線,但是他卻偏偏覺得,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故意來觸碰他的底線,這才是他狂躁的源頭。 作者有話要說: 耳朵求寵愛… ☆、擂臺(已替換) 面對再次扭曲的敖立, 赫朗微微挑眉,心下也有了考量,便不再勉強他,若無其事地問他,這靜心寺也待膩了,要不要換一處地方游玩。 敖立原以為要與面前這人少不了一番爭執(zhí),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話鋒一轉(zhuǎn), 無形中便將兩人之間剛凝結(jié)的冰霜擊碎了。 他心頭一松,疑惑地開口,“本座以為你會不悅?!?/br> 赫朗搖了搖手里的扇子, 搖曳之間帶出的陣陣爽風(fēng)似乎能將人所有的火氣都吹散。 “我不欲多言,只是莫要忘了,你的父親便是如此,懷著多年的仇恨, 所以最后方才……”赫朗的聲音適時地停止,未盡之言帶著沉重的哀傷, 敖立的心也是猛地一頓。 敖盛便是無法釋懷,才會懷著對世人的仇恨過了數(shù)年,讓它成為了執(zhí)念,最后大興魔教, 對妻兒淡薄,最后只能尋找到妻子的衣冠,無法再見兒子一面,便與她共同化為了一捧輕灰, 想必他也是抱憾而死。 思之至此,敖立也陷入了沉默,內(nèi)心的失落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心上,讓他難耐無比,又無處排解,最后一切化為郁氣,堵塞在胸口,只能無措地將眼前的人擁在懷中,像是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了這個人身上期望著這個人會向他施舍更多的關(guān)愛,將他救贖。 赫朗垂下眼睛,拍了拍他的頭頂,讓他自己好好冷靜。 過去的二十多年來敖立一直都是如此張揚跋扈,不顧及他人想法,想恨便恨,想殺便殺,但是這人出現(xiàn)之后,卻處處管束著他,告訴他這些都是不對的,他雖心有糾結(jié),卻也神奇地愿意聽他的話,他清楚地知道,這人不喜殺戮與暴力,如果他繼續(xù)這般為所欲為下去,這個人或許就不會再要他了。 看著敖立眉間的陰郁之氣逐漸散去,他的面色沉靜了幾分,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赫朗彎起嘴角,告訴他,“如若想讓世人愛你呢,就必須得先愛世人?!?/br> 敖立也不知道是仔細聽了沒,只是望向窗外,微微瞇起雙眼眺望,便說肚子餓了,要下山吃rou。 他才沒有那么善良,有那份閑工夫去愛世人,他想愛的,只是眼前這個人啊。他也不需要世人愛他,只需要這個人能愛他就萬分滿足了。 赫朗雖然詫異于敖立主動要下山,而且還說想去看繁華街道,去酒店之中享用美食,但也很快便接受了他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這證明著敖立的心防正在慢慢崩解,愿意屈下半□□子,去與這個世界交流,重歸于好。 要是昨天的他,必定不會想去他所認為的愚民又多又擁擠的地方,即使是出游,他也只想帶著赫朗去一些人煙稀少,環(huán)境清幽的山水之地,恨不得直接就待在山里,除了看風(fēng)景就不用再理會別人。 而真正愿意從高高在上的王位走下,來到人世間時,敖立除了不適應(yīng)之外,倒也覺得別有趣味。 簡陋又琳瑯滿目的路邊小攤,各種各樣的小門小鋪遍布街道,沿街吆喝叫賣的聲音,茶館里的說書人,酒樓里談天論地的食客,這種種一切,都化為了鮮明的記憶,讓敖立就此深深記住,不知道是不是有身旁之人所陪伴,所以這樣與他格格不入的生活,也讓他過得津津有味,頗有色彩。 繁華之地,人來人往,無數(shù)的信息就此傳播交流,而其中最讓百姓們期待又好奇的,便是武林盟的新一次盟主選拔。 由于老盟主年事已高,對管理武林中事,化解矛盾之事感到力不從心,便打算閉關(guān)修煉,就此隱退,將位置另外傳給武藝高強的賢才。 也正是因為老盟主的閉關(guān)修煉,所以這段時日,白道之中才被任伯中攪出了這么大的亂子。 武林盟主選拔一事傳的沸沸揚揚,無論吃飯的酒樓客棧之中,亦或是大街小巷上,都會有人好奇又心癢地聊上這么幾句,將這當(dāng)做茶余飯后的談資,再猜測一番新一任的盟主會是那位大俠,所以,近日流連于多人之地的赫朗和敖立當(dāng)然也不可能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此次選拔,采用的是最傳統(tǒng)的比武,因為任伯中一事,不少人對同道中人也有了防備,一時間無法推舉出真正服眾的賢才,只好通過此種方式,來比試出武藝最高強者。 赫朗略聽了別人的交談,也不知怎么想的,笑意盈盈地戳了戳敖立的肩頭,“如若你去參加比武的話,定能傲視群雄,一舉拔得頭籌,驚艷四座?!?/br> 如若敖立真的得了武林盟主這一位置,難道還不算功成名就?赫朗有了想法,帶著一分期待看向他。 敖立原本是對此毫無想法的,他從來對江湖之事沒有了解,所以對這個位置也是沒有過概念,就算有,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夠被他人所接納。 畢竟他此時還頂著個魔頭的身份,即使別人如何說他做了些好事,對他的稱呼也依舊是魔頭,這其中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改變的。 敖立搖搖頭,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勸他不要對自己抱有不該的期望。 但是赫朗卻揚了揚下巴,絲毫不減熱情,“不去一試,又怎會知道結(jié)果如何?” 他雖說已經(jīng)料想到了敖立如若當(dāng)真去參加比武,必定又會遭人嚼舌根,但是敖立的名聲本來就早已敗壞得不能再壞,這點辱罵對他來說也無關(guān)緊要,他們沒必要再有何擔(dān)心。 赫朗是對敖立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的,敖立平時出手,只動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功力,便能夠輕松自如地將教內(nèi)高手給隨意轟出去,如若他拼盡全力,怕是這武林之中難遇敵手。 只是敖立數(shù)十年來鮮少與外人對戰(zhàn),所以還無人真正清楚他的實力如何,外人也只是憑借著些添油加醋的事情憑空想象,魔教頭子的武功一定很強,卻從未知道他究竟強到了什么地步,甚至猜想他會啖人rou吸人血,來增強自己的功力等荒謬的說辭。 赫朗想讓敖立去試一試也不全為了武林盟主這位置,見這一路上,敖立的心情幾經(jīng)變化,赫朗便琢磨著讓他上擂臺撒撒氣也好,就當(dāng)讓他找個樂子,或許心情會放松些。 敖立疑惑地看了看再三提議的赫朗,最后似懂非懂地應(yīng)了下來,比武這事他從未干過,但在赫朗的循循善誘之下,他倒是覺得多了幾分樂趣,讓那些平日最愛指責(zé)他的人們看他不爽但是又干不掉他,貌似還是挺大快人心的。 即使決定了要去參加比武,但是兩人都沒有為此多做準備,依舊游樂人間,等待著時日到來。 因為敖立幾乎沒怎么出過山,所以即使他到了比武的候場席位坐下,還是無人認得他,只紛紛驚嘆這眼生之人的周生氣度,暗自猜想這人怕不是比武的,倒像是哪戶富貴人家的公子來湊熱鬧的,如此文雅沉靜的氣質(zhì)又怎么會是習(xí)武的粗人? 正巧,有幾位識得赫朗的俠客,見他與這般人物一道,便上前搭話,寒暄了幾句之后才好奇地望了望,拱手道:“這位氣宇軒昂的兄臺看著面生,不知是何方神圣?” 赫朗禮貌性地頷首,看了敖立一眼,見他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便神情自若地朝眼前幾人介紹道:“我身旁這位是混元教主,姓敖名立?!?/br> 原本還打算攀談的幾人大驚失色,以為赫朗在同他們說笑,面面相覷,再次將兩人打量一番,隱隱約約想起了前段時日道上傳的消息,說是卓舒朗和魔教勾結(jié)……? 赫朗像是不知道他們?yōu)楹温冻鲞@般神情,微微一笑,“或許幾位仁兄曾聽說過敖兄的威名?” 幾人汗如雨下,連連點頭,豈止是威名,那可是惡名了,只是礙于這魔頭在跟前,對他也不好露出多余的神色,紛紛面色復(fù)雜地說笑了幾句,然后退回席位上,再也不搭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