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時(shí)不時(shí)便揍個(gè)鼻青臉腫?！本鞍驳壑S刺道。

    “誰說的誰說的？沒有的事?！?/br>
    “也不知道是誰，一路從城里哭到城外，臉都哭腫了，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秦鳳儀堅(jiān)決否認(rèn)。

    二皇子母子之事，不是件能往外說的事。要是說關(guān)美人不該裝病吧，就關(guān)美人這軟弱性子，說她一句，真得嚇?biāo)浪?。也不好說平皇后，人家平皇后什么都沒干啊，又不是平皇后讓關(guān)美人裝病的。

    饒是景安帝九五之尊，如今也只好不去鳳儀宮，改去裴貴妃那里了。

    平皇后簡直是摸不著頭腦的就失了寵。

    原本，大皇子給景安帝生了個(gè)不得了的皇孫，景安帝近些天一直宿在鳳儀宮，與平皇后好的仿若初婚。這完全不知因何而起，景安帝就不往鳳儀宮去了。就是初一十五這兩日，也沒往鳳儀宮去。平皇后這下子可坐不住了，平皇后與母親哭訴，“若是我哪里不好，也得有個(gè)緣故？無緣無故的就如此，叫我一肚子的委屈也不知往何處訴去?！?/br>
    平郡王妃問，“是不是你哪里不合陛下的心意了？”

    “前一天還好好兒的，問了我不少永哥兒的事，也不曉得如何就這般了？”平皇后說著，眼淚都下來了。夫妻這些年，關(guān)鍵是，倆人感情一直不錯(cuò)，突然間，丈夫移情別戀了，不自政治利益上講，就是夫妻情分，這叫誰能受得住呢。

    平郡王妃悄聲道，“有沒有問一問陛下身邊的近人?！?/br>
    “他們也不曉得?！?/br>
    “那馬公公呢？”

    “那老東西，憑誰也甭想從他嘴里問出什么來?！?/br>
    平郡王妃一時(shí)也沒法子了，安慰了女兒半日，道，“這你也別急，我回去尋你父親拿個(gè)主意?！?/br>
    平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

    平郡王妃當(dāng)天晚上與丈夫說了這事，平郡王濃眉微擰，“絕不會(huì)沒有緣故，陛下何曾這樣發(fā)作過皇后?！?/br>
    便是只有夫妻二人，平郡王妃聲音都?jí)旱脴O低道，“打聽都打聽不出來。”

    “陛下御前之事，不好私自窺視?！逼娇ね鯁?，“多久了？”

    “一個(gè)多月了呢。”

    平郡王閉目想了想，道，“陛下把秦探花派給了二皇子，近來，二皇子母子那里可有什么事沒？”

    平郡王妃道，“這個(gè)我倒是不曉得，要不，明兒我進(jìn)宮問一問娘娘。”

    “先不要進(jìn)宮?！逼娇ね醯?，“明天讓阿嵐去找秦探花打聽打聽?！?/br>
    平郡王妃道，“二皇子母子素不受寵，難不成，是因著他母子，陛下發(fā)作娘娘？”

    “這話何其糊涂，就是不受寵，關(guān)美人不打緊，二皇子那也是陛下親生骨rou?！逼娇ね醯溃艾F(xiàn)在諸皇子都長大了，當(dāng)差的當(dāng)差，成親的成親，就是看著皇子的面子，待皇子生母也要和氣些才是?！?/br>
    平郡王妃道，“你放心吧，娘娘也不是刻薄人，何況，關(guān)娘娘是自小就跟著娘娘的，她們姐妹一般?！?/br>
    平郡王道，“讓阿嵐打聽一二再說吧?！?/br>
    平嵐與秦鳳儀一向能說得上話，平嵐親自來打聽，秦鳳儀挺想跟平家人念叨一二的，可他在御前當(dāng)差，想著平嵐都來找他打聽了，可見是宮里啥都沒打聽出來。

    這事就不好說了。何況，他與大皇子一向有過節(jié)，平皇后又是平嵐親姑媽，疏不間親，也不好跟人家侄兒說人家姑媽的不是。秦鳳儀想了想，道，“不是我沒義氣，我?guī)煾刚f了，御前的事，半句不能往外說。就是我?guī)煾竵韱枺規(guī)煾敢步形也荒苷f的?！?/br>
    平嵐一聽，就知道必是有什么事的，他也知宮中規(guī)矩，忙道，“鳳儀，我并沒有私窺御前的意思。只是想請(qǐng)你指點(diǎn)一二?！?/br>
    秦鳳儀思量半晌，道，“阿嵐，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好就叫你回去。這么說吧，合不合適的，你聽一聽?！?/br>
    “鳳儀請(qǐng)講?！?/br>
    秦鳳儀琢磨了一番，方開口道，“像先時(shí)大公主與柳家的親事，陛下自是好心，覺著，降公主于侯府，天大恩典，柳家必然對(duì)公主恭敬以待。但后來，柳家認(rèn)為，當(dāng)年德妃娘娘是柳家的侍女，公主固然尊貴，也不過是柳家侍婢之女。聽說，前幾年柳伯夫人還時(shí)不時(shí)就要與公主說一說當(dāng)年對(duì)德妃娘娘如何的大恩大德?！?/br>
    秦鳳儀雖然個(gè)性奇特，但他能在御前盛寵不衰，就必然有自己的本事。他是個(gè)極會(huì)說話的人，他這話一說，平嵐當(dāng)下就愧的了不得。平嵐欲辯，“平家可萬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br>
    “我知道。我也只是一說，阿嵐你一聽便罷了。”

    平嵐坐也坐不住，略說幾句，心驚rou跳的辭了秦鳳儀而去。

    第205章 生隙

    秦鳳儀這話，雖則只是淡淡風(fēng)句, 卻是驚心動(dòng)魄、如降驚雷??！

    平嵐回家私下與祖父說了, 平郡王輕聲道, “瞧見沒，這就是秦探花的本事。大殿下非要與他交惡，如今可不是吃了虧。”

    平嵐道, “鳳儀這話，真是厲害?！?/br>
    “朝廷里多少人, 都盼著在御前露頭，這些人, 沒一個(gè)是無能之輩, 卻是叫秦探花能占了先。非但占了先, 人家還牢牢的占穩(wěn)了?！逼娇ね醯? “先時(shí)我就看他不錯(cuò), 沒想到, 他厲害到這般地步?！?/br>
    平嵐道，“難就難在, 大殿下與鳳儀關(guān)系一般，想叫鳳儀替皇后說話, 怕是不易?！?/br>
    平郡王道，“太遲了，先時(shí)太后千秋宴兩人已是撕破臉, 秦探花要是個(gè)會(huì)輕易低頭的, 當(dāng)初根本不會(huì)與大殿下沖突?！?/br>
    祖孫倆一時(shí)也沒有什么好法子, 其實(shí)，秦鳳儀肯提醒平嵐，這真是給了平嵐天大面子。要不是與平嵐關(guān)系不錯(cuò)，而且，平嵐救過秦鳳儀的性命，這樣的皇后在馬公公那里都打聽不出來的事，秦鳳儀如何肯隱諱提醒呢。

    人家能隱諱的說一句，是人家的情分。

    平嵐特意上門，李鏡還問丈夫平嵐來有什么事呢。

    秦鳳儀道，“不能跟你說?！?/br>
    李鏡道，“我可是什么事都與你說的?！?/br>
    秦鳳儀想了想，“等睡覺時(shí)再說?！?/br>
    李鏡便知是機(jī)密要事了。

    李鏡與秦鳳儀商量道，“攬?jiān)屡c瓊花的親事定在了六月，瓊花總得備幾樣婚嫁物什，他們成親的屋子，攬?jiān)录乙咽穷A(yù)備好了。瓊花娘家也不在這里，我想著，就讓她從府里出嫁。她服侍你一場，而且，我嫁過來這一年，多虧她幫襯，我給她預(yù)備了十臺(tái)嫁妝，她這些年的東西，也全都叫她帶走。這是單子，你瞧瞧。”李鏡一向有條理，什么都是擬出單子來的。

    秦鳳儀接過看了，見上頭衣料子、首飾、箱柜什么都是全的，秦鳳儀笑道，“這就很好。從我的壓歲箱子里挑一對(duì)大金元寶給瓊花jiejie壓箱底，算是我的意思。你介時(shí)再問一問咱娘，她定也有添妝?！庇终f，“瓊花jiejie不容易，咱們得多照顧著她些。”

    “你放心吧?！崩铉R把單子交給小方收著。

    秦鳳儀還很一碗水端平的道，“介時(shí)，小圓小方出嫁，都按此例?！?/br>
    把倆丫環(huán)喜的了不得。

    秦鳳儀是晚上睡覺了才跟媳婦說了平嵐過來的事，“皇后娘娘近些天在宮里不大好過，他過來找我打聽?！?/br>
    “這事兒稀奇，你是正經(jīng)朝中大臣，后宮的事如何能知道？”

    “我跟你說了吧，不是為別個(gè)事?！鼻伉P儀低聲道，“是因著二殿下的事?！?/br>
    “二殿下怎么了？”

    “你看看二殿下都長成什么樣兒了，不論干什么都是看皇后母子的臉色。這事當(dāng)然不好怪皇后，皇后雖是嫡母，可二殿下也有生母。只是，他略與我走得近些，我請(qǐng)他參加你的生辰宴，關(guān)娘娘就裝病絆住二殿下的腳，沒叫他來。難不成，二殿下母子與咱家不睦？陛下又不傻，我尋思著，是陛下冷落皇后了?！鼻伉P儀與媳婦道。

    “陛下怎么知道關(guān)娘娘裝病的事，關(guān)娘娘一向不得寵，二皇子也不是個(gè)會(huì)冒頭的?！?/br>
    “我跟陛下說的。”秦鳳儀完全沒有半點(diǎn)告狀不好的意思，秦鳳儀嘆道，“你不曉得，二殿下當(dāng)真是個(gè)實(shí)誠人，我初時(shí)也沒多想，拿藥材給他，他覺著對(duì)不住我，都哭了。我這才知道關(guān)娘娘裝病的事，二殿下與我說了好些話，哎，他這人，軟弱是軟弱了些，心里到底是個(gè)明白的?！?/br>
    “要是不明白，就知道凡事跟著大殿下走呢?！崩铉R道，“你素來愛發(fā)個(gè)善心，可我得提醒你一句，二殿下跟大殿下可是二十年了，跟你才多少功夫，你別叫人哄了去才好?！?/br>
    “放心吧。我也只是奉陛下之命輔助二殿下，二殿下的性情，只要大事明白，小事就算了。說到底，以后江山還是大殿下的，我知道他不敢得罪大殿下。只是，堂堂皇子，也不能忒窩囊了，這叫人看著不像。”秦鳳儀摟著媳婦軟乎乎暖乎乎的身子，道，“陛下在一日，我在朝中一日。哪一日，大殿下坐江山了，咱們就辭官回老家?！?/br>
    李鏡什么都不說，只道，“我聽你的。”

    秦鳳儀看媳婦如此溫順，還趁機(jī)跟媳婦提意見，“你以后可得對(duì)我溫柔些，陛下總是笑話我被你打的事?！?/br>
    “唉喲，陛下怎么知道??？”

    “這誰曉得，他還知道我哭到城外找岳父做主的事呢，有事沒事就拿出來笑話我?！?/br>
    李鏡忙安慰丈夫，“你放心吧，咱倆下半輩子也不能再吵架的?！?/br>
    秦鳳儀點(diǎn)頭，“我也這樣想。”媳婦武力值太高，打也打不過啊。

    秦鳳儀真是提點(diǎn)了平家，平家不知怎么商量的，眼下是再無捷徑可走的，只得是平郡王妃進(jìn)宮與皇后說，讓皇后善待二皇子母子。

    平皇后真是冤死了，“我何曾刻薄過他們母子，什么東西但凡我這里有的，何曾少過他們母子的？”

    平郡王妃安撫皇后閨女，“娘娘，你是個(gè)爽俐性子，直來直去慣了的，但以后，得多留心了。關(guān)娘娘的確是陪娘娘嫁進(jìn)宮來的，可如今，她也是皇子之母了。二殿下，這是陛下的骨rou。別個(gè)不說，有一事，你父親早就說不妥了，我先時(shí)也與娘娘提過?！?/br>
    “母親說的是何事？”

    “兄弟間，便是要好?？啥首拥舱f話，皆是以‘大哥如何如何’開頭，這就不大好?！逼娇ね蹂?，“天下父母心，就是我自己的兒女，我也是希望他們雖然要聽取兄弟的意見，但也要各有各的主見才行?！?/br>
    “我不是沒有說過二皇子，可他又不改，我有什么法子？何況，現(xiàn)在二皇子已經(jīng)不這樣兒了?！逼交屎筝p哼一聲，道，“母親不曉得，二皇子但凡再說‘大哥如何’，秦探花就嗓子不舒服，咳來咳去的。二皇子如今已不這樣說了?！闭f到這個(gè)，平皇后就一肚子的火。這個(gè)姓秦的，簡直是八字與她鳳儀宮不合。先時(shí)尋她兒子的不是，害她兒子被陛下訓(xùn)斥，如今二皇子也跟姓秦的好得什么似的。就李鏡的生辰宴，你秦家什么出身哪，你家媳婦的生辰宴，就要皇子參加，好大個(gè)臉！

    平郡王妃看閨女臉上不痛快，心下暗嘆一聲，勸閨女道，“這不是很好嗎？娘娘說過的事，二皇子沒能改了。結(jié)果，秦探花幫著二皇子改了。娘娘該謝秦探花才是?！?/br>
    平皇后深吸一口氣，“是，這事我是該謝秦探花。母親不曉得，因著秦探花在御前得意，母親不知道他多大的譜，就他媳婦一個(gè)二十歲的生辰，皇子就請(qǐng)了兩個(gè)去。就是父親過壽，也不過是大郎二郎過去。他一個(gè)七品小官兒，內(nèi)眷生辰，便有這樣的派頭，也算京都一景兒了！”

    平郡王妃道，“這個(gè)我知道，秦探花還請(qǐng)阿嵐過去了哪。阿嵐回來也與我們說了，三皇子六皇子去了，二皇子在宮里侍疾未去，是不是？”話到這里，平郡王妃可算是稍有些明白癥結(jié)在哪里了。她就說嘛，二皇子唯唯諾諾也是頭一天了，如何陛下突然就惱了。平郡王妃可不是秦鳳儀這實(shí)心腸的，一聽二皇子在宮里侍疾，平郡王妃就知是什么緣由了。

    平郡王妃想著，秦探花為人聰明，定是瞧出二皇子是故意不去的。話說，平郡王妃委實(shí)高估了秦鳳儀，秦鳳儀根本沒看出來關(guān)美人是裝病，主要是，二皇子太老實(shí)，被秦鳳儀感動(dòng)，然后，啥都與秦鳳儀說了。而且，人家二皇子不是故意不去，是二皇子的娘絆住了二皇子的腳。

    但平郡王妃有一點(diǎn)沒想錯(cuò)，那就是，怕就是因此事得罪了秦鳳儀，秦鳳儀在御前說了什么。

    一想到閨女失寵皆因秦鳳儀而來，而自家孫子還特意去秦家打聽，想來現(xiàn)下秦鳳儀都笑歪了嘴吧！平郡王妃一想到此番，心下便是一陣氣惱。

    只是，此時(shí)斷不好再閨女面前露出來，不然，閨女這性子，斷然要惱上加惱的。平郡王妃定一定神，繼續(xù)問閨女，“關(guān)娘娘身子不舒服么？”

    平皇后道，“那天她舊疾犯了?！?/br>
    平郡王妃輕聲道，“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歡秦探花。他這人，性子是有些驕縱了。小戶人家出來的，我聽說秦探花的父親就是個(gè)鹽商，頭一回去景川侯府，嚇得都不會(huì)走路了，抬腿就是同手同腳，張嘴說不出個(gè)俐落話來。這樣的出身，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有的。可現(xiàn)在，他在御前得意，陛下喜歡他，我們又何必去得罪他呢。既然陛下讓他跟著二殿下，這是陛下的意思，二殿下能不與他親近么。這事，怪不得二殿下。”

    “我也沒有怪二皇子?！逼交屎蟮溃拔覍?shí)話說，我待二皇子自然是比不上大郎，可這些年，凡是大郎有的，自也有他的一份的。我真是沒虧待過他們母子。”

    “如今朝中小人多，娘娘心下無愧，架不住小人讒言。關(guān)娘娘與二皇子都是老實(shí)人，又一向與娘娘大殿下親厚，二殿下這性子，略改些也好。說真的，有時(shí)二殿下一說‘大哥如何如何’，我心里，既欣慰他們兄弟和睦，到底也不免擔(dān)憂。如今面兒上改一改，心下仍舊和睦，那才好哪，倒省得叫人多嘴。何況，二殿下終是要過繼給愉親王府的。記得一個(gè)‘好’字，就沒有大差子?！逼娇ね蹂值?，“還有秦探花，我知道娘娘不喜歡他。可陛下喜歡他，就當(dāng)看著陛下的面子吧。陛下身邊的人，只要陛下喜歡，咱們一句不是都不要說。況秦探花待二殿下很有些實(shí)心意，他既如此，娘娘該賞他才是。何苦要結(jié)怨于他？”

    平皇后捶捶胸口，她簡直一想到秦鳳儀就胸悶，都快落下病根了，平皇后咬牙道，“我真不知道是哪輩子與這姓秦的有冤孽，他本是景川之婿，阿鏡也算是咱家的外甥女?？煽幢闈M朝上下，沒有他們夫妻再叫人寒心的了?！崩铉R進(jìn)宮從不登鳳儀宮的門兒，都是直奔裴貴妃那里，鬧得平皇后在宮里很是沒面子！

    平郡王妃勸道，“就是一家子，也有不和睦的兄弟呢。娘娘把心放在陛下身上，放在大殿下身上，放在小皇孫身上，只要陛下、殿下、小皇孫都好，娘娘還有什么不好的呢？”

    平皇后壓下一口氣，“母親說的是。”

    也就平皇后，有這樣顯赫的娘家，就是一時(shí)失了帝心，也有娘家?guī)退蚵犗?。平皇后做了二十年的皇后，也不是個(gè)笨的。既是知道問題出在二皇子母子這里，無非就是待二皇子母子更和氣周全些罷了。就是秦鳳儀那里，平皇后與景安帝說了，“我聽說，秦探花跟著二殿下，當(dāng)差很是勤謹(jǐn)。我看二殿下的性子也越發(fā)的好了，正有內(nèi)務(wù)府供上的鮮荔枝，這東西，在京也是難得的。不如賞秦探花一碟子，還有大公主那里，她往年都愛這一口?！?/br>
    景安帝自然說好，“皇后看著辦吧?！?/br>
    見皇后知道改一改這性子，景安帝也不是什么鐵石心腸，畢竟多年夫妻，便又往皇后宮里去了，夫妻倆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先說了一番小皇孫逗人的事兒，把景安帝哄得高興了，平皇后才說起二皇子的事，道，“小時(shí)候不覺著，二郎膽子小些，總是大郎帶著他玩兒。小時(shí)候倆人跑著玩兒，在園子里跌個(gè)跤，都是喊大哥。大郎呢，做兄長的，我從小就教他，好生照顧弟弟們。小時(shí)候不覺什么，待孩子們大了，我也發(fā)愁二郎這性子，凡事都要找兄長拿主意。小時(shí)候無妨，可他這成親了，在外頭，這也是頂門立戶的爺們兒了?？傔@樣，不是個(gè)法子。我有心給他拗一拗，可這孩子本就老實(shí)，我就狠不下這個(gè)心來。我看，陛下自把秦探花給了他，二郎這性子大有改變。我雖不喜秦探花，二郎卻是我兒子，他能與二郎有益，我心里也是謝他的?！?/br>
    景安帝笑，“鳳儀那孩子，你不了解他，待你了解他，就知他是個(gè)實(shí)心人了?！?/br>
    “我只看他做的事，倘他能于二郎有益，以后我還賞他?！逼交屎笥謩裾煞?，“二郎性子軟，又是剛當(dāng)差，就是有秦探花幫著，陛下也多指點(diǎn)他才好?！?/br>
    這話景安帝自然聽得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