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荔枝

    平郡王妃回家后自然與丈夫說了自己的推測(cè)，推測(cè)就是秦鳳儀在御前說了皇后娘娘的不是, 才令皇后娘娘失了寵。

    平郡王一臉淡定, “若不是因此, 我何必讓阿嵐去找秦探花打聽?！?/br>
    平郡王妃一驚，“王爺何不早告訴我?！?/br>
    “告不告訴你也沒什么差別。秦探花請(qǐng)二皇子過去吃酒，不過是覺著與二皇子相處得不錯(cuò)。三皇子六皇子也去了, 阿嵐也去了，他請(qǐng)的光明正大, 偏生關(guān)娘娘就犯了舊疾。為什么關(guān)娘娘會(huì)犯舊疾，娘娘沒同你說？”平郡王道。

    平郡王妃倒也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 道, “難道就因這么點(diǎn)小事, 他就要在御前說娘娘的不是？”

    平郡王反問, “什么叫小事？這叫小事？”

    平郡王要是那一意偏袒自家人的性子, 也坐不到今天的位子了, 平郡王道，“二皇子身邊的差使是陛下親自賞的。秦探花正是年輕氣盛的時(shí)候, 我與你說，他不是朝中那些滑不溜手的老泥鰍們, 這是個(gè)做事的人。當(dāng)初為著閱兵的事，他就能與正二品大將軍翻臉，也要把事做成。陛下讓他跟在二皇子身邊, 圣心如此, 他沒有推托, 勢(shì)必就要把事做好。請(qǐng)二皇子吃酒怎么了？三皇子六皇子也去了，這又不是什么正經(jīng)宴會(huì)，阿嵐也去了。何苦要攔二皇子，你攔了二皇子，秦探花難道就猜不透這其間的貓膩？他既知道，他是常伴御前的，尋個(gè)恰當(dāng)?shù)臋C(jī)會(huì)，他就說了，你能如何？”

    “你把事做在前頭，能怨人家尋機(jī)報(bào)復(fù)？”平郡王道，“他還肯提醒阿嵐一句，這就是他的人情。若真是結(jié)了死仇，誰會(huì)提醒你？大皇子與秦探花不睦，那不過是他們年輕人的意氣之爭(zhēng)。皇后娘娘何等身份地位，她是做長(zhǎng)輩的，她都出手了，難道叫人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平郡王想想就來氣，“一國之母，要有一國之母的氣度?！?/br>
    平郡王妃連忙道，“行了，我知道了?；屎蟛灰姷镁褪且靥交ㄈ绾?，這秦探花近來也的確是叫人寒心，你不曉得，還有他媳婦阿鏡，小時(shí)候在宮里，皇后如何照顧她的，都忘了。這會(huì)兒進(jìn)宮，只管去裴貴妃那里孝敬?！?/br>
    “不要說了?！逼娇ね醯哪槒氐壮亮讼聛恚爱?dāng)初若不是大皇子妃之爭(zhēng)，阿鏡阿釗不見得就與方閣老去江南。彼時(shí)覺著阿嵐與她也是一樁極好的親事，如今想來，她怕是不愿意這樁安排的。”

    “秦探花雖好，可不是我說，他能好得過阿嵐。她不樂意，也是她的損失。”

    “莫欺少年窮?！逼娇ね醯?，“他要是不好，方閣老這致仕的年紀(jì)，怎么會(huì)破例再收個(gè)關(guān)門弟子。阿嵐自是不差，便也不要小看別人。”把妻子這里教導(dǎo)了一通，平郡王還是交待平嵐，“你與秦探花都是年輕子弟，且彼此性情投緣，多來往才好?！?/br>
    平嵐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了宮里姑母的事，平郡王嘆道，“沉得住氣才好啊。”

    平嵐道，“依我說，姑母一國之母，不必與鳳儀較勁。就是贏了，打壓了鳳儀，也沒什么面子。好不好的，反是落了人眼，叫旁人得意?！?/br>
    “誰說不是。她這樣自己上陣，介時(shí)大皇子與秦探花那里，豈不是沒個(gè)可調(diào)和的人了?！逼娇ね跽f來都發(fā)愁，“秦探花原與咱家交情不錯(cuò)，倘皇后能低些姿勢(shì)，中間調(diào)和，令大皇子與他交好，御前正多一個(gè)助力。如今可好，都得罪光了?！?/br>
    平家祖孫為皇后母子發(fā)愁，秦鳳儀今天卻很是歡喜，先是得了宮里賞的荔枝。他正與二皇子在宗人府做事呢，宮里內(nèi)侍捧了一碟冰鎮(zhèn)的荔枝過去，說是皇后娘娘賞的。

    秦鳳儀這驚的，真怕皇后給他在荔枝里下毒，不過，這也就是想想，皇后只要還沒失心瘋，且辦不出這事來。秦鳳儀謝了賞，接了荔枝，打賞了送荔枝的內(nèi)侍，還與二皇子說呢，“皇后娘娘如何賞我這個(gè)？”

    二皇子道，“羅公公不是說，因著你差使當(dāng)?shù)暮?，輔助我有功？”

    秦鳳儀想著，怕是他提醒平嵐的事，平皇后知他情，謝他呢。秦鳳儀想著，自己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好人有好報(bào)啊。荔枝這東西，南夷多的很，只是，南夷州離京城路遠(yuǎn)，且荔枝易壞，故而，運(yùn)輸成本極高，以往就是在揚(yáng)州，這也貴的咋舌，秦鳳儀家鹽商出身，都只能是夏天嘗個(gè)味兒罷了。今到京城，更不是尋常物什。秦鳳儀道，“這東西可不得了，殿下，你也吃。”秦鳳儀先遞了給二皇子。

    二皇子笑著擺擺手，“今兒一早宮里就分了，我也有一份兒，與你這個(gè)差不離，我已是吃了的。這個(gè)東西難得，你送家去，叫你爹娘也嘗嘗才好?！?/br>
    秦鳳儀吸著口水道，“你不說，我都忘了?！边€是二皇子孝順啊。

    不過，送家之前，秦鳳儀先去孝敬了愉老親王一回，愉老親王也是有的，還比秦鳳儀這份兒大呢。愉老親王笑道，“你有這份心，我就高興。行了，看那一臉饞樣，怕你自己都不夠吃的?！?/br>
    秦鳳儀剝開一個(gè)荔枝，感慨道，“瞧瞧這雪白的果rou，這芬芳的香味兒，只聞這味兒就知道有多好吃了。”看他都要流口水了，愉老親王心說，這孩子饞得夠嗆啊。結(jié)果，就當(dāng)愉老親王以為秦鳳儀還不得趕緊把荔枝吃光的時(shí)候，秦鳳儀先遞到愉老親王嘴邊，愉老親王笑，“你的孝心我都知道，你吃吧?！?/br>
    “快吃，這是我給愉爺爺你親自剝的?！笨此@么心虔，愉老親王便笑著吃了。秦鳳儀自己也忍不住嘗了一個(gè)，秦鳳儀感慨道，“去歲急著春闈、入翰林念書，光顧得忙了，也沒吃得上這荔枝，今可叫我嘗著味兒了，嗯，這可是上等的妃子笑?！币幻娉赃€一面點(diǎn)頭。

    愉老親王笑，“你這嘴巴倒是靈光?！?/br>
    秦鳳儀極克制才吸吸口水，把荔枝扣起來，放到食盒里，愉老親王還問，“如何不吃了？”

    秦鳳儀道，“我爹我娘我媳婦，都還沒嘗過味兒呢。叫攬?jiān)滤图胰??！?/br>
    愉老親王心下暗道，真是說不準(zhǔn)什么人就有大福呢，想到秦鳳儀那結(jié)結(jié)巴巴、哆哩哆嗦、走路同手同腳的圓滾滾土財(cái)主爹，愉老親王都不曉得這秦老爺如何生出秦鳳儀這樣機(jī)伶漂亮又孝順的孩子的。

    秦鳳儀自己饞的要流口水，想到家中爹娘媳婦，還是只吃了一個(gè)，就命小廝把一碟子圓滾滾的冰鎮(zhèn)荔枝送回家去了。

    秦鳳儀心眼兒多，只吃一個(gè)，哪里能解饞啊。傍晚與二皇子進(jìn)宮陛見后，二皇子說完這一天的差使，看他爹沒什么指示，他就先告退了。秦鳳儀不走，他笑嘻嘻地瞧著陛下，一幅很歡喜的模樣。景安帝好笑，“什么事這么高興？”

    “陛下知不知道，皇后娘娘賞了我一碟子荔枝。”

    “知道?！?/br>
    見陛下也不問他荔枝味兒好不好？如果陛下問，他就要與陛下說，為了孝敬父母，就吃了一個(gè)，都沒嘗出味兒好不好來。那樣的話，陛下一向大方，估計(jì)立碼得再賞他一碟子。結(jié)果，陛下竟然不問。秦鳳儀只好繼續(xù)感慨道，“要不老話都說，好人有好報(bào)，我算是明白了?！?/br>
    景安帝笑問，“你做什么好事了？”

    秦鳳儀說事情，因他覺著自己的事情機(jī)密，向來是要清場(chǎng)的，只叫老馬一人旁聽。秦鳳儀就與景安帝說了，“阿嵐找我打聽，其實(shí)我哪里知道什么事，這些天我不是在跟著二殿下么，我想著，你們老夫老妻的，就是拌個(gè)嘴，沒幾天也就能和好的。但我想著，陛下待我這么好，夫妻失和，總歸不好。我就提醒了他二殿下的事，想著讓皇后娘娘我照顧二殿下母子些。今天皇后娘娘就賞了我荔枝，您說，是不是我做好事得好報(bào)啊?！?/br>
    景安帝笑，“原來是你這只小信鴿啊?！彼€說皇后怎么突然靈光了呢。

    “您跟前的事我可是一句話都沒往外說的，咱們的事，我連我媳婦都不說的。我是委婉的提醒的阿嵐，阿嵐這人不錯(cuò)，救過我兩次呢?！鼻伉P儀道，“他們家，我就喜歡老郡王和阿嵐?！?/br>
    “你這還挺挑啊?！?/br>
    “那是！”秦鳳儀道，“以前我也不喜歡二小舅子，但后來發(fā)現(xiàn)，他也有優(yōu)點(diǎn)，我才跟他好了?！?/br>
    秦鳳儀還一臉邀功的模樣，“陛下您說，我是不是辦了件好事？”做好事，總得有賞吧。陛下要問他想要什么賞，他就說，想要一碟子荔枝嘗嘗。

    結(jié)果，景安帝道，“皇后不是賞你了，還來朕這里邀功做甚？”

    “不是邀功。”秦鳳儀想著，陛下今天怎么這樣沒默契啊，他便繼續(xù)道，“其實(shí)，我做好事，并不想讓人報(bào)答，我只要人家知道我做了好事，我就很高興了。我這心里喜的，一整天都沒個(gè)人能說，我憋了一整天，才過來陛下這里，同陛下說一說哪。”

    景安帝笑問，“你與大皇子，這就算合好了吧？”

    “沒哪！”秦鳳儀道，“大皇子是大皇子，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br>
    “唉喲，你這分得可真清楚啊?！?/br>
    “那是！”

    秦鳳儀主動(dòng)討好，“陛下，我陪您下棋吧？”陪陛下下棋，以荔枝為賭注。

    “今天不想下？”

    “那您寫大字沒？給我開開眼界？”拍陛下馬屁，尋機(jī)弄倆荔枝吃。

    “沒寫?！?/br>
    “看陛下有點(diǎn)兒累了，我給陛下揉揉肩膀吧。”秦鳳儀過去給景安帝捏起肩來，景安帝其實(shí)從不要求朝臣做這些事，但秦鳳儀吧，一則年紀(jì)尚輕，二則，秦鳳儀天生有一股子愛與人親近的勁兒。他還給景安帝按過頭呢，也按得很舒服。而且，今天秦鳳儀頗有些自己的小算盤，服侍起來更是不惜氣力。

    看他這賣力的捏肩膀，景安帝終于覺出不對(duì)了，問，“你這是有什么事吧？”不然，這小子平常可沒這么好。

    “沒事沒事，我真心孝敬。”秦鳳儀簡(jiǎn)直是捏肩捶腿的，把景安帝服侍的渾身舒泰，原本心中的些許煩燥也不知不覺消散了去。景安帝真是喜歡秦鳳儀，不只是對(duì)年輕臣子的欣賞，還帶了些長(zhǎng)輩對(duì)晚輩的意思。

    秦鳳儀一通服侍，就到了晚膳，馬公公問晚膳擺在何處，景安帝一看秦鳳儀完全沒走的意思。而且，人家服侍他這半日，也不好就這么打發(fā)了孩子去。景安帝原想著到皇后宮里用晚膳的，如今便道，“擺進(jìn)來就是，叫他們添幾樣淮揚(yáng)菜?！?/br>
    馬公公笑，“老奴先時(shí)已吩咐了?！?/br>
    秦鳳儀笑嘻嘻地，“老馬你是個(gè)義氣人?！憋埡笏倳?huì)是荔枝了吧~

    馬公公一笑，轉(zhuǎn)頭傳膳去了。

    秦鳳儀在景安帝這里吃了頓晚飯，因是夏天，他獅子頭只吃了兩個(gè)，然后，膳后水果妃子笑，秦鳳儀兩眼放光的把自己跟前的一碟子全都吃完了。

    看他那一臉饜足的小模樣，景安帝哭笑不得，“合著是來朕這里吃荔枝了。不是今兒賞你了么？”

    秦鳳儀正色道，“我可是誠心服侍陛下的?！比缓笏耪f，“皇后娘娘賞的，我就吃了一個(gè)，剩下的都叫小廝帶回家去，給我爹娘還我媳婦嘗味兒去了?！?/br>
    景安帝并不愛這荔枝，道，“也就是離得遠(yuǎn)，人們方覺著珍貴，朕覺著，還不如瓜果梨桃的味兒呢?！卑炎约旱哪且环菀操p了秦鳳儀。

    秦鳳儀吧唧吧唧全吃完，這才起身告辭。

    景安帝看他一出門就蹦蹦跳跳的模樣，有心說，這剛吃飽，別蹦噠。可轉(zhuǎn)眼，秦鳳儀就沒影兒了，年輕人，走路也快。

    不過，自背影都能看出秦鳳儀多么高興了。

    景安帝與馬公公道，“我看，鳳儀倒不似屬牛的，更似屬豬的?！?/br>
    打趣一句，景安帝起身去了太后宮問安。

    第207章 又見荔枝

    秦鳳儀回家后, 竟看到家里還有半碟子荔枝, 不由問媳婦, “怎么還沒吃過？隔夜就要壞的?！?/br>
    李鏡道, “父親母親已是吃過了，每年宮里的荔枝都是有數(shù)的, 皇子們估計(jì)也就是這么一碟子, 這次皇后大方，怎么給你這許多？”

    秦鳳儀一面換衣裳一面把自己那套好人有好報(bào)的理論歡歡喜喜的同媳婦講了, 秦鳳儀道，“可見皇后娘娘知道我的好意了, 不然，她如何會(huì)給我荔枝啊。你快吃吧，我都吃兩碟子了, 這碟子就是送回家來給你和爹娘吃的。”

    李鏡驚道，“不是就賞了這一碟子么。”她問過攬?jiān)碌摹?/br>
    秦鳳儀嘿嘿笑，小聲與媳婦道, “我看這一碟子不過二十幾顆, 咱們一家子吃可不富余, 就叫攬?jiān)掳堰@一碟子送回家, 我傍晚陛見時(shí)去陛下那里吃的。你趕緊吃吧，這東西在京城稀罕，可別放壞了?！闭f著還給媳婦剝了一個(gè)。

    李鏡道, “你也吃。”

    “不行, 我吃太多了, 可是一個(gè)都吃不下了?！鼻伉P儀喂到媳婦嘴邊，李鏡笑著吃了。倆人吃完荔枝，晚上沒什么休閑活動(dòng)，沐浴后便早早睡了，李鏡還是提醒了自己的傻丈夫一聲，別以為皇后給碟子荔枝就是知你情了，說不得是做給陛下看和呢。

    秦鳳儀根本沒把皇后這樣的老娘們兒放眼里，道，“管她呢。一婦道人家，無甚要緊。我又不是跟她好，我是跟陛下好?！彼菹鲁燥埖娜?，管皇后做甚？

    秦鳳儀嘟囔一回，便與媳婦早早睡了。

    秦鳳儀當(dāng)天在陛下那里蹭了兩碟子荔枝，還想著第二天繼續(xù)蹭呢，結(jié)果，第二天就遇到了麻煩。景安帝似是心情不大好，又有程尚書求見，秦鳳儀想著，干脆甭想荔枝了，就欲同二皇子一道告退。景安帝心情不佳時(shí)，還挺喜歡看見秦鳳儀，覺著這小子會(huì)討自己開心，且二皇子也在宗人府這一二年了，景安帝便與他二人道，“你們現(xiàn)下都在宗人府，也聽一聽。”

    其實(shí)哪里有筆墨可服侍啊，秦鳳儀就站在一畔服侍罷了。程尚書來說的是宗室開銷漸大的事，程尚書道，“四體不勤，而享高爵厚祿，且如今宗室十萬之眾，每月開銷便多達(dá)五十萬白銀，長(zhǎng)此以往，怕是戶部都難支撐?！?/br>
    景安帝道，“祖宗家法如此，朕也無奈啊。”又問二兒子，“二郎，你有什么話要說不？”

    二皇子想了想，道，“兒子也覺著，開銷挺多的?？墒?，要是裁撤，宗室怕要不滿。兒子愚鈍，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二皇子能這般說話，已是大有長(zhǎng)進(jìn)。景安帝頜首表示滿意。

    秦鳳儀不必人問他就說了，“是啊，給人東西，人都高興。這往回要，就得罪人了。”秦鳳儀道，“不過，宗室難不成是白拿錢，不干活么？”

    景安帝道，“祖宗家法，宗室出身，五代內(nèi)皆有官爵傳承，有官爵的，自然自官爵祿出。便是普通宗室，一人每月亦有二兩銀子?！?/br>
    程尚書補(bǔ)充一句，“便是有官爵的，又有幾人能為朝廷效力，無非是情吃俸銀罷了。要依臣的意思，這些只有官爵而無實(shí)差不辦事的，俸祿裁撤一半！”

    秦鳳儀想著，唉喲，我程叔叔平日里瞧著和氣，這說話可真硬啊。

    “程卿莫急嘛?！本鞍驳鄣馈?/br>
    程尚書且然為此事悶氣久矣，故而，御前說話也不是很好聽，他道，“臣怎能不急，此次太后千秋，諸藩王來京，又是成百上千的官爵位要放出去，戶部銀錢本就吃緊。陛下，不是臣刻薄，實(shí)在是倘不為后人計(jì)，以后朝廷只發(fā)宗室的俸銀怕都要入不敷出了?！?/br>
    秦鳳儀跟著勸程尚書，“尚書大人莫急，陛下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肯定能想出好法子的?！?/br>
    景安帝聽這話都想翻白眼了，道，“朕沒法子，你這天下第三聰明的人給朕想個(gè)法子吧?！?/br>
    “我關(guān)鍵是不知道宗室是怎么樣的，而且，這干拿錢不用干活的事，我也沒見過呀?！鼻伉P儀一攤手，表示自己的無奈。

    程尚書道，“這有什么沒見過的，就是不干活，干拿錢。要是會(huì)投胎，還有官兒做?！?/br>
    秦鳳儀大為詫異，“還有這等好事？我看幾位皇子到了年歲都要做點(diǎn)事的啊。”

    程尚書道，“可不就有這等好事么?！?/br>
    秦鳳儀程尚書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說相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