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是?!?/br> 說有公務(wù),還不是做假,入夏之后,就是布政司大人過來的第一場夏收,馬虎不得,兩人好像全然沒見過許銘恩一般,細(xì)致商量起來。 聽著時不時傳來的悠美琴音,王桂枝見過了通達(dá)物流(原賈家家學(xué)的辦事處)駐山西大管事,王賈商隊的主事,另有博味樓最高主廚馮刀,先后確定了業(yè)務(wù)發(fā)展及多種貨源情況及下旬菜單定價等。 她站起來遠(yuǎn)眺綠樹,身側(cè)坐著的彩云筆仍未停,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記錄完畢,也跟著站起來搖搖脖子,“太太,我看您得再找兩個書記官?!?/br> “不是今天她們母親過生日嘛,不然也不用你一個人辛苦?!蓖豕鹬κ种鸽S著樂聲節(jié)奏輕輕敲著,真是動聽。 彩霞仍梳著雙丫髻,拿了杯白菊枸杞茶給王桂枝,“大小姐的琴音越發(fā)飄逸超凡了,一聽就讓人著迷?!?/br> “她自己喜歡嘛,現(xiàn)在連花都不怎么繡了,要不是你們偶爾請她出一些花樣子,我看她那些才弄回來沒多久的顏料都要放干!”王桂枝假意批評著,“上回手都被弦割破了,還不肯罷手。” “太太就別明貶暗褒了。”彩瑩嘻嘻笑著,“這里的事兒都完了,我們到四藝樓去細(xì)聽仙音吧。” 王桂枝點頭,“那走吧。”正事處理完了,就應(yīng)該下班,陪陪孩子們~ 去四藝樓正好經(jīng)過幼學(xué),除了寶玉美玉圓圓之外,還有十幾個山西本地百年望族的五歲以下幼童,都在一處嘻笑玩鬧著。這還是賈政極力推脫,說屋子就這么大,呆不了更多人。 王桂枝看著寶玉抱著圓圓,跟美玉坐在翹翹板上玩的正開心呢,其它的孩子們有在沙坑的,有坐在小秋千上的,還有小媳婦兒帶著玩老鷹抓小雞的,這不就是個幼兒園…… 看到太太過來,幼學(xué)管事劉瑩小跑過來跟她請安,王桂枝便隨口問著,“今年的點心是什么?沒什么事吧?!?/br> “回太太的話,今天博味樓送過來的是龍眼rou包,大家都吃的很香。沒什么大事,就是墨家的小公子送過來的時候,非要拉著自己的一個小弟弟一起進(jìn)來,哭鬧不休的,當(dāng)時引得好幾個小小姐都要跟著哭了,小的沒辦法,就……”劉瑩知道這里本來是太太給自己孩子準(zhǔn)備下教養(yǎng)地方,可沒想到某次醉酒,珠大爺不小心松了口答應(yīng)下兩家也送過來,原是兩個,后來就變成了四個,跟著老爺那里抗不過,又多了十個,個個都家世不凡,她們過來侍候,看似輕閑,卻要時刻提著小心,而且小孩子時常不講道理,人家人雖小氣勢卻足,不好管教。 王桂枝想了下,“你直接跟墨家跟來的人說,再有下次,連墨家小公子一起拒之門外。就說是我說的,最好一個都別來,還總想著往里面塞人,我這里是學(xué)校??!”上回美玉都跟她說了,有個什么姓祁的小孩子,還打了她呢。把她給氣得,雖說寶玉拍著他的小胸脯說自己馬上就打回來了,可她還是有點不樂意。她的孩子怎么能讓別人欺負(fù)了呢,就不能好好玩嗎?別人家的孩子,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閑心去管他們是不是不懂事還是有什么別的緣故! 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自己養(yǎng)?。「陕锼偷剿@里來,生怕他們出了什么事,天天盡是瞎cao心! 就跟四藝樓一樣,她明明是給元春準(zhǔn)備的樂師,怎么就變成了琴棋書畫四館了呢,雖然看到元春有了一起學(xué)習(xí)的同伴,總算是有了閨蜜是不錯,可她還不想當(dāng)幼兒園的園長呢! 看著那些小蘿卜頭們蹦蹦跳跳是挺可愛,王桂枝干脆轉(zhuǎn)身去往四藝樓,路過幾間不是在聽先生講解詩經(jīng),就是跟著先生配色,還有一幫子嘻嘻哈哈繡著玩的小姑娘們,她怎么覺得自己好像辦了個女子學(xué)校似的? 才出幼兒園,又進(jìn)修女院? 王桂枝打開折扇想搖散自己心上那點浮躁,教育是民生之基,責(zé)任重大,她只為了讓孩子方便才弄出來的地方,可眼下此種情況…… 又走了兩步,就聽到有人在問元春,“聽說你的祖母年年都辦大壽是真的嗎?” “真的跟博味樓上的宴席一樣嗎?” “要擺上上百桌,你們賈家就那么多的人嗎?” 元春溫柔一笑,“因為我祖母是如今輩份最大的,所以除了國喪之外,賈家上下確實要為她過壽?!碑吘蛊渌说膲垩缍疾荒茉俅筠k了。 “博味樓的宴席是精選過的,畢竟眾口難調(diào),我家老太太喜歡的,你們家的老太太可不定喜歡呢?!边@肯定是才吃過博味樓壽宴的。 “哪里有那么多,是他們夸張了的?!本退阌?,也不告訴你們,娘總說像這些事不需要張揚。 聽她一一回答,小姑娘們又有了別的問題,吱吱喳喳說著話。 王桂枝聽了一會兒,看她閨女完全處之怡然,游刃有余,也不想打擾她為人處事交際,便又上了一樓,進(jìn)了她的私人靜室。這里屋內(nèi)全部鋪就芙蓉簟,只有幾個蒲團,正面墻中掛了一幅觀音像,左右兩側(cè)玉凈瓶,中間一個雕龍香爐,再有一串紫玉佛珠,別無它物。 “我要在里面誦經(jīng)歇息,你們就在外頭守著吧。” “是?!?/br> 把門一拉上,王桂枝干脆脫下鞋子,直接躺倒在上面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個滾!不是她玩兒,而這是瑜伽姿式的一種,叫全身按摩式~跟著來個拜太陽式跟下犬式,全身的筋都拉開了,再拿起這難得的紫水晶佛珠,來個放松冥想。 來到山西,沒辦法天天走萬步,有時候坐得久了,一腦袋的事兒,頭暈眼花的,跟著幼學(xué)四藝樓弄出來后,讓孩子們都興致勃勃各有玩樂,李紈有了身孕,她便設(shè)置了自己的私人空間。 樓下大座鐘聲一響,樓主鳴鼓,宣告今日所有的課程結(jié)束,各位小姐們都由自家人接回家,元春走到過道,看到彩鳳跟彩瑩正對著繡室今日留下來未完的作品小聲評價著,便知道母親辦完了正事,在靜室念佛呢,母親別的地方好像變了,這點愛好倒是一點兒都沒變,也不想打擾母親靜修之心,便拿起自己準(zhǔn)備繡給母親的扇墜繼續(xù)完成它。 金陵姑蘇 “老爺,咱們?nèi)ド轿?,合適嗎?” 甄夫人封氏一邊收拾著行李,還是有些不安,“不若我們?nèi)ネ侗嘉腋赣H吧,他離得還近些,總會照顧我們的?!?/br> 甄士隱搖頭笑道,“夫人不必?fù)?dān)心,我們跟著賈家從金陵京城,再到山西的商隊一路去,保證安全無事,這幾年他們都說天氣不成,收成不好??缮轿髟谛薮髮W(xué)院,我愿一試,若是不夠資才,幼學(xué)也可啊。再說有珠大爺照顧,那些田土經(jīng)營,你我都不擅長,何必去勞煩岳父。”好險他們當(dāng)初不在家,葫蘆廟居然發(fā)生炸供失火一事,因主家不在,甄家奴仆們發(fā)現(xiàn)的早,只燒毀了靠近的一面墻跟接著的幾間下人屋舍,主間倒還好。 嬌杏過來稟告道,“老爺,賈公子來找您?!?/br> “噢,哪位賈公子?。俊辈皇钦f曹cao曹cao就到吧,不是應(yīng)該在山西嗎?也許是賈家的其它族人。 “他說他叫賈雨村?!?/br> 封氏一聽這個名字就道,“不見!就說我們要搬家了,事多紛忙,家中無處落腳?!?/br> 嬌杏聽罷就轉(zhuǎn)身去告訴門子。 甄士隱奇怪,“夫人怎么突有此語?難道你認(rèn)識這賈雨村不曾。” “呸,我才不要認(rèn)識他,這樣的小人,你少跟他打交道!”封氏可記得王夫人說過的話呢,再說了,他來能有什么事,還不是為了請老爺資助或者提攜他入京。今年收成不好,這屋子又被燒了些去,老爺覺得這地方不好,想遷去山西,那么遠(yuǎn)的地方,怎么能不多準(zhǔn)備點錢呢! 作者有話要說: 賈雨村:…… 大家出來換氣啦~ 第115章 薛蟠 沒料想居然被吃了閉門羹的賈雨村非常失望, 甄士隱這里可以說是他最后的指望,其它有些人不是好容易說動了愿意借銀,卻是高利, 他雖然對自己有信心,可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定高中呢?若不然, 只還有讓他改姓的獨女絕戶之門! 賈雨村背手長嘆,走過兩條街市, 正好看到霍啟托著位老婦人走在前面, 身后跟著一隊舞獅隊伍翻騰喧鬧著往一處走著,不等他上前去問,就有兩個婦人言說些事。 “聽說當(dāng)初花了五兩銀子,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真讓賈家尋親處給找到啦!可真不容易啊,整整失散了三四十年呢。” “可難得的喜事啊,怪不得要請獅隊去感謝呢?!?/br> “我京里是沒什么親戚,不然聽說那里托物寄信可方便了?!?/br> “人家如今改名兒了, 不叫尋親辦事處, 叫通達(dá)物流?!?/br> “四通八達(dá)?物流是何意???” “物件流轉(zhuǎn)吧?當(dāng)初換招牌的時候辦了一場大堂會, 人家還在上頭念, 就是人太多沒聽仔細(xì), 不過如今除了金陵、京城、山西也開設(shè)了, 據(jù)說跟山西的晉商們聯(lián)絡(luò)在一起,要在全國各地都設(shè)立分點呢。真希望他們早點辦到四川去,我那妹子跟她男人就去了四川, 到時候我吃鹽就方便了?!?/br> “嘖嘖,你還想占這個便宜?哪里就少了那么一點鹽錢!” “話可不是這樣說,你知道什么,賈府的二太太知道吧,她就喜歡四川天然鹽泉出來的鹽?!?/br> “人家可是官太太,你怎么跟她比!唉,聽說她長的可是貌若天仙,巴蜀山水出美女,說不定真是因為吃那里雪鹽的關(guān)系……要是真找到你meimei,到時候分我一點吧……” “我聽說二太太還喜歡吃土芋?!逼渲幸晃宦曇舾×诵澳莻€東西飽腹,還纖身呢?!?/br> “真的嗎?也是,二太太身嬌rou貴又不動彈,天天大魚大rou吃著,肯定怕胖?!?/br> “這個東西咱們這里也有,就是賈家的祭田里就有產(chǎn)出,每回都是大船大船往京城啊山西送呢。” “貴不,咱們也買點嘗嘗?” “這個一會兒再說,走,咱們跟著去看看熱鬧先?!?/br> 賈雨村眼里閃過一些陰霾,當(dāng)初他去到賈家家學(xué),遇到了一位老者,還以為他會看在自己是同性,許是祖上仍是同宗的份上,捎帶照顧,結(jié)果卻…… 看著人家如今越過越興盛,越發(fā)覺得一股郁氣纏繞于胸中,不得散去。 “六叔公!” 賈蕓恭敬得朝著賈代儒行禮,當(dāng)初他們這房本就沒落了,在廊下住著,前任皇帝還在世的時候,族長集寧榮兩府之力回金陵置辦祭田,辦家學(xué),他們也就跟著一道回來??上Ц赣H今年過世,看不到他在學(xué)中得到佳評了。 賈代儒拈須點頭,從旁邊書童手中托舉的紅色口袋交給他,“以后也要如此好生讀書,知道嗎?” “蕓兒明白!”賈蕓雙手接過,父親去世有族里照顧不曾有什么開銷,可母親不愿意再嫁,他們這家里也無男丁可去耕作,還好他用心念書,在半年考評中拿到了上等,憑此紅封,可以在族中二太太的雜坊集里簽名填花按月領(lǐng)一斤油、二十斤米面、筆墨紙扎一套,月例二兩。他來家學(xué)念書供應(yīng)早飯點心,盡可吃飽,家里的開銷少,這樣母親再做些針線,娘母倆儉省些,就可不動積蓄,憑著族中分發(fā)的東西,每年還能存下些錢。等到他以后考上秀才,家學(xué)還會補貼繼續(xù)讓他攻讀,他一定用心學(xué)習(xí),為母親掙誥命,為家族添榮光! 將這半期的前十名紅封都發(fā)放完畢之后,賈代儒又點出八個出來道,“你們以后就不用來了。” 那八人在眾人面前羞愧難當(dāng),卻不敢求饒,這半年一次考試,說不用來的,就是連續(xù)三次都考評極差,絕不可恕的。 其實有一位正是薛蟠,他卻滿不在乎,由著眾人打量,姨父這家學(xué)管的也太嚴(yán)了,學(xué)的又那么深,別說課程上,就是下課之時也無人嬉戲,無聊透頂,他早就不想來了! “祖宗自有恩德浸潤,你們的前輩父族長輩們?yōu)榱四銈円彩穷I(lǐng)頭努力,好容易賺下錢來,每日里供餐供飯,請師派紙,就為得是讓你們自己能夠修身立世,讀書進(jìn)學(xué),就算無法榮得龍榜當(dāng)官入仕,總能夠充盈頭腦。可就是這樣還不努力,我們賈家家學(xué)不收這樣的人!” 賈代儒狠狠白了其中五個姓賈的,真是給賈門丟臉! 頭回恩科,賈家家學(xué)好容易有幾個考上了秀才的,可最后也止步于舉子,他只盼著能在有生之年,見著賈門有一位進(jìn)士! 薛蟠坐在馬車?yán)?,看著離家門越來越近,這心卻打起鼓來,上回他在母親面前說的是自己成績不差,先生喜歡著呢,讓母親高興得給自己親手做了好幾道點心,就連meimei也為他鼓掌叫好呢。 可這時候竟被趕出了門,他可怎么支應(yīng)過去呢。沒等薛蟠想出主意來就到了,小廝抱了他下車,他猶猶豫豫得往屋里走,就有丫頭看見他就笑道,“小爺您下學(xué)啦,太太正做了你愛吃的鵝掌鴨信等著您呢?!?/br> 薛太太王子炅聽見傳報,放下手里給京里哥哥準(zhǔn)備的壽禮單子,笑吟吟道,“那猴兒回來了,學(xué)了這大半日,肯定餓了,你們把桌擺起來吧,把寶丫頭也叫過來一起用。” “是,太太。” 一見薛蟠鉆進(jìn)來,她便一把抱住他,“我的兒,今日可學(xué)了什么?前不久我聽說你們考試了?考成怎么樣?” 見母親溫柔,薛蟠便梗著脖子道,“我以后都不去賈家家學(xué)了?!?/br> “你說什么?為什么?”王子炅秀眉微擰,她想著學(xué)里雖然是賈家家學(xué),卻也有王家史家的孩子,難道是受了誰的欺負(fù)不成?賈家的她倒是不擔(dān)心,畢竟誰不知道賈家家學(xué)也算是她jiejie的夫君賈政一力促成的呢,總歸會看在她的面子上照拂,要不然蟠兒也不會能進(jìn)去念書。 本來賈家家學(xué)在金陵也不算最出名,可上回竟有好幾個能進(jìn)京赴考的,還有人考到舉子,再加上姐夫又在山西要修大學(xué)院,以整座山捐書藏館附學(xué),便傳得賈家的家學(xué)特別出彩。 薛蟠咬了下唇,“我就是不想去了,母親,我就在家里念書。像以前一樣!”他想拉住母親的衣袖撒撒嬌。 王子炅卻是拂袖站起了身,她感覺到了不對勁,以蟠兒的個性,要是他受了委屈,怎么可能不馬上吵嚷起來,她板起臉看著薛蟠道,“你給我老實說,為什么不去家學(xué)了!” “……我,我不喜歡?!?/br> “你,你說的這是什么屁話,上了一年半的學(xué),你突然就跟我說你不喜歡了?”王子炅站起身朝外面叫了一句,“跟著蟠兒的進(jìn)來?!?/br> 薛平在門口咚得一聲就跪了下來。 “干什么?還不滾進(jìn)來?!蓖踝雨脸獾?,薛平無法只得蹭了進(jìn)來,見了主母低頭就拜,不敢抬頭。 見他這個樣子,王子炅便知不妙,她重重冷哼一聲,“你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薛平只得回道,“回太太的話,少爺在賈家家學(xué)里,三回考評均為末等,讓管家學(xué)的六祖爺攆,攆出學(xué)里,說日后不許再去了?!?/br> “什么!”王子炅的手不禁捂住胸口癱坐回椅子上,過了一響,她雙手在桌上亂拍著,“我的天吶,我的兒子居然騙我!十月懷胎,百般辛苦折騰了三天兩宿,居然生出了這么個騙母欺母的不孝子!” 薛蟠一聽這話重了,跪在母親面前泣語著,“母親!母親您別哭了,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騙您……”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你,你三次的考評都在末等!”王子炅怎么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兒子真的就那般愚笨嗎?連考三次都在所有人之下? 薛蟠一聽這話,雙肩垮得更低,“他們賈家的人,六歲就可入家學(xué),八歲的時候四書都念完了,還有考中童生的……先生教的,我都沒聽懂……” 王子炅一聽更是泣淚,“那你,那你怎么不早說呢!都怪我,怪我對你過于溺愛,竟白耽誤了你。” 她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薛家又只這一根獨苗,老爺辛苦奔波在外,少了父親的教養(yǎng),竟把兒子害成這樣!人家賈家普通子弟都是六歲入學(xué),而她要不是jiejie送來節(jié)禮隨口一問,只怕都還由著請來的夫人教些聲蒙音律,就這樣那時候她總想著蟠兒年齡小,冬日寒夏季炎,三天打魚五天曬網(wǎng)的。害得蟠兒快十歲了,還比不過同齡年小之輩,居然被賈家賈學(xué)給攆了出來! “不念書也沒什么,我們薛家又不圖那點米面銀子。每月不過二兩銀子,掉在地上我都不會撿!”薛蟠沒覺得那獎勵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紅封嘛,他身上隨便一件什么東西,都比那個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