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飯店老板為了讓飯店容納更多的顧客,把桌子與桌子的間隔安排的異常窄,只容單人通過。 “二老板無緣無故的,又發(fā)脾氣了,把經(jīng)理罵了個狗血淋頭,經(jīng)理又把火撒到了我們身上,簡直有病。” 姜姍聽到坐在左手邊的白領(lǐng)在抱怨,喝了口店家免費提供的白開水,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是大老板下葬的日子,他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還沒下葬?都死了那么天了。” “可不是嗎?這二老板和大老板的關(guān)系一直不一般,聽說是他遲遲不同意大老板下葬,昨天才敲定入葬在明鄉(xiāng)墓園?!?/br> “這大老板也真挺可憐的,就去跑了個步,好好的人就沒了?!?/br> 聽到這里,姜姍明白過來,鄰座的兩個姑娘談?wù)摰氖菑埫烙窈土旨颐鳌?/br> 她微微側(cè)頭,見到了坐在斜對面處的姑娘掛在胸口的工作牌上寫著如玉水會,徹底確定了下來。 “你聽到了嗎?”宗霄之看似在閉目養(yǎng)神,耳朵卻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他壓低聲音道,“我認(rèn)為我們該去明鄉(xiāng)墓園一趟,張美玉下葬,會有許多人來,沒準(zhǔn)其中就有殺害她的兇手?!?/br> “若是兇手在,你能辨認(rèn)出來嗎?” 宗霄之輕輕點頭,“自然能,那時張美玉肯定怨氣沖天,她會給我答案的?!?/br> “好的,等吃完飯我們就過去。” …… 姜姍和宗霄之在葬禮開始前半個小時,就進了墓園,選定了個不錯的位置,可以看到參加葬禮的所有人,又不會輕易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天空灰蒙蒙的,飄著小雨。 墓園靜謐地可怕,一排排整齊的墓碑,冷冰冰地注視著他倆。有烏鴉飛過,發(fā)出幾聲嚇人的怪叫聲。 “這塊墓地的風(fēng)水真不錯,不光死人在這里住的舒服,對亡者的家人也有好處……” 宗霄之并不覺得可怕,饒有興致地開始點評起這塊墓地來。 姜姍在身后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地回頭,除了冰冷的墓碑,空無一不。 許是她錯了,正當(dāng)她這樣安慰自己的時候,又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回更輕一點,頓覺毛骨悚然。 她戳了戳宗霄之的胳膊,用氣音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比如說?”宗霄之挑眉。 “就窸窸窣窣的那種?!?/br> “沒有聽到,”宗霄之聳了聳肩,又道,“這聲音倒像是僵尸會發(fā)出的,”他一頓,“這里挺適合養(yǎng)尸的,有僵尸也說不定。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吧,等林家明來了,我們再過來也來得及?!?/br> 聽宗霄之這么說,姜姍倒是放下了心,“不會有僵尸的,現(xiàn)代人基本都是用骨灰盒下葬的?!?/br> “咦,骨灰?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那不是挫骨揚灰嗎,好慘。 “聲音又出現(xiàn)了,”姜姍警惕道。 “我也聽到了。” “我們過去看看?!?/br> 倆人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地往上走去,在前面的一顆松樹邊上,看到了露出的黑衣一角。 姜姍和宗霄之對視一眼,樹背后有人,不知道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后面有什么目的,倆人正想走過去看看那人是誰。 “是我。”那人主動走了出來。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來人是鹿警官,穿了一件深色大衣,高領(lǐng)針織衫,溫暖妥帖的樣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姜姍和宗霄之不約而同地問道。 鹿警官被他們逼得從樹后面走了出來,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張美玉案件審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就過來看看。 “我和你們的目的大概差不多,”他頓了頓,“想看看案件在其他方面有沒有突破口?!?/br> “這么說,你覺得燕悠然不是兇手嘍?!苯獖檶λ幕卮鸷苁求@訝,她以為警察局的人都認(rèn)定了燕悠然是兇手。 鹿警官淡淡道,“說不好,我覺得現(xiàn)在手里掌握的證據(jù)不能百分百證明燕悠然就是兇手,想必顧恒都跟你說了我們掌握的線索,”他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有一點我感到特別奇怪,我們的確找到了兇器,但兇器上只有燕悠然一個指紋,其余地方干干凈凈的,倒像是刻意印上去的,”他又道,“我想到了上次燕悠然被入室盜竊了,他說兇手別有目的。仔細(xì)想想,或許是真正的兇手來取他的指紋,用來陷害他也說不定?!?/br>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鹿警官說道,”沒準(zhǔn)是我想多了,燕悠然就是兇手也說不定?!?/br> “你懷疑來參加葬禮的人中,誰像是兇手,”宗霄之淡淡道,“你總有個懷疑的人吧,是林家明嗎?” 宗霄之只知道個林家明,就隨口報了他的名字。 鹿仁非倒是沒有隱瞞,道,“被你看出來了,我是有一點懷疑林家明。張美玉剛剛在去年立了遺囑,宣布她死后一部分遺產(chǎn)捐贈出去,而遺產(chǎn)的大部分由林家明繼承。雖然張美玉出事的那晚,林家明說他去了朋友家,他朋友印證了他的話,但不排除做偽證的可能?!?/br> 他見姜姍對燕悠然如此有朋友情誼,就把自己所知的告訴她了,希望能給她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他有一種預(yù)感,姜姍或許能抓到真兇。 姜姍和宗霄之并不認(rèn)為林家明是兇手,但也證明不了,便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入聊下去。 姜姍掐了根松葉,手上留下了些許松香味道,“那天和你在一起的老錢也在調(diào)查林家明嗎?” 鹿仁非搖頭,“沒有,他還在審問燕悠然,畢竟燕悠然那邊算得上是證據(jù)確鑿了,只要燕悠然松口這案子就能定下來了?!?/br> “嗯,”姜姍道,“你這個位置選的比我和宗霄之的要好?!?/br> “我們可以一起躲在這里觀察,”鹿仁非瞧了眼底下的墓地,“他們在底下看不到這里的?!?/br> “好的?!?/br> ……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墓地陸續(xù)有人進來了。 姜姍自上往下看,見到了林家明,一身黑西裝,拿著骨灰盒,他背后站了一個女人,大概是張美玉的朋友,拿著她的遺像。 因著天下著小雨的緣故,下頭的人清一色的撐著一把黑傘,顯得很是肅穆。 “糟糕?!弊谙鲋D覺不好,這不利于他看清張美玉的鬼魂。 姜姍也意識到了問題,“只能仔細(xì)盯著了?!?/br> 下葬儀式冗長,人也是陸陸續(xù)續(xù)來的,宗霄之在眼瞼處續(xù)了好幾次血了。 他打定主意,等回去后一定要多吃點補血的食物。這次為了燕悠然,他犧牲大發(fā)了,一直在流血。 …… 儀式過去大半個小時了,宗霄之也盯了下面半個小時,眼睛酸澀。 他看到趴在林家明身上的張美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自己的葬禮,她忽的打了哈欠兒,然后頭靠在了林家明的肩上,閉著眼睛,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宗霄之情不自禁地,也跟著她打了個哈欠兒,張美玉大概是覺得她的葬禮太無聊了吧。 張美玉閉著眼睛趴在林家明的肩頭沒一會兒,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頭硬生生地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往后面看去,散發(fā)出的怨氣都快沖天了。 宗霄之隱隱有些懈怠的精神,立馬就振奮了起來,他仔細(xì)瞧了瞧張美玉散發(fā)出怨氣的對象,黑傘遮住了她大部□□子,讓他看不清她的容貌,他只能判斷出,對方是個女子,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優(yōu)雅的魅力。 他轉(zhuǎn)頭對看著一臉認(rèn)真的姜姍說道,“來了,正在往林家明的旁邊走去。”他形容道。 “我看到了?!?/br> “她是什么人?”鹿仁非聽這倆人話語中透漏出來的意思,來這里就是為了等這位女子。心中想著,難道這女子和案件有關(guān)聯(lián)。 當(dāng)那女子站到了林家明旁邊,和他說話時,終于把黑傘給撐直了,露出了她姣好的臉龐。 那女子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相貌平平,但給人一種舒適感,肩上搭著黑色披肩。 她身上有一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感覺,看樣子家里財產(chǎn)頗厚。 那女子此時一臉悲傷,正在和林家明說話。末了,還給了林家明一個擁抱,林家明對她的態(tài)度稍顯冷淡。 “咦!” 宗霄之驚呼了一聲,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瞧,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女子的肩上也趴著一只鬼魂,冷冰冰地注視著她,不斷地打她,咬她,那女子自然是沒有知覺的。 這女子殺過人! 宗霄之想不到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手上除了張美玉外,還有另一條人命。 鬼沒有人想象中那么強大,人和鬼畢竟是兩個世界的生物了。有時候他們連仇都報不了,只能跟在仇人身邊,看著仇人享受著人世間的美好,做著無用功反擊。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有什么異樣?” 姜姍和鹿仁非幾乎同時問道。 宗霄之看了眼姜姍,剛要開口把自己發(fā)現(xiàn)的告訴她,見到了同樣好奇地看著自己的鹿仁非,斟酌地說道,“這女子身上背負(fù)著一條人命,應(yīng)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他頓了頓,“而且,她與張美玉被殺案有關(guān)?!?/br> 他并不期待鹿仁非會相信他的話,之所以毫不隱瞞地對鹿仁非說,是希望能對鹿仁非有點啟發(fā),在其調(diào)查時,能照著這條路線查。 “你是說,她曾經(jīng)殺死過人?”鹿仁非顯得尤為震驚,“你是怎么知道的?” 宗霄之模糊地說道,“反正我看得出來?!?/br> 倒是沒有說他能見到鬼魂一事,他說了沒準(zhǔn)這鹿警官就把自己當(dāng)精神病了。 鹿仁非頓覺荒謬,怎么可能看人一眼,就能知道對方是否背負(fù)著人命呢,太可笑了。 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罪犯無處躲藏,犯罪率肯定會大大降低。 可惜,并沒有。 他想起了宗霄之在警察局的表現(xiàn),宗霄之和燕悠然一起說了些奇怪的話后,就把血涂在了眼瞼上,口中說著沒有鬼在燕悠然身上。 這分明是神棍做法,宗霄之的話,他半句不信。 鹿仁非瞧了聽到宗霄之的話后,明顯陷入深思的姜姍一眼,覺得她投鼠忌器了,也不知她是哪里找來的神棍。 他眉頭微皺,看了底下和林家明說話的女子,總覺得這女人面容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揉了揉太陽xue,忽的眉心一凝,他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了,她叫趙寒蕓,她的老公叫羅雅致,在十年前他的家被人搶劫,而他慘被殺害。老錢剛剛確定下來的連環(huán)殺人案中,羅雅致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鹿仁非想到了另一個方面,看樣子,這趙寒蕓和張美玉是認(rèn)識的,大概羅家和張美玉是有來往的,那么有沒有可能這兇手是兩家共同的朋友呢。往遠(yuǎn)了想,或許兇手和七年前的被害人也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