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基哥:好好好,給你給你。] 咳咳咳,本來是計劃寫成孫飛亮……不知不覺寫成了孫飛亮 金剛 【……】 不,我需要證實一下! 其實是因為最近補完了《天空之城》,對幾個機器人出場的畫面沉迷得無法自拔。 在無腦循環(huán)了《時間の城》后擼出了這一章…… 沒想到吧!我雖然讓你們別買這章,可是我! 送紅包呀!本章不限量,送到完結為止←_← [然后解釋一下,紅包這種東西是留言送的,所以木有留言的讀者大大當然就……拿不到了] 【感謝】 無名權兵衛(wèi)扔了1個地雷 第三五章 聞芊自小要強, 活了十幾年, 大部分時候都是充當著給人“出頭”的角色,自以為天下的高山, 就沒有她聞姑娘翻不過去的。然而時至今日, 才隱隱約約體會到站在別人后背的陰影下是什么感覺。 那是一種,好似地動山搖, 蒼穹崩塌, 也能無所畏懼的安心與坦然。 當楊晉站在她面前時,聞芊頭一次生出依賴感,這情愫一閃即滅, 甚至于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就悄無聲息地沉寂下來。 一幫呈口舌之快的百姓乍然看到錦衣衛(wèi), 似才想起周圍還有官府的人, 瞬間安分了不少,可礙于臉面,不得不應上兩句:“怎、怎么交代……” 楊晉偏頭沖著身后遞了個眼色, 一個錦衣衛(wèi)小旗忙會意小跑上來,將懷中一個小卷軸打開。 “此人名叫劉培,廣陵城里甜水巷中的混混,成日不務正業(yè), 偶爾也做點干當人的活計。前幾年因偷竊入獄,被放出來后又因□□婦人再次被捕。”說到此處,便有意無意地看了羅知府一眼,“他在官府中大概有些人脈, 上一年醉酒將賣酒的老漢打成重傷不治而亡,算是三進宮,然而也關了不到一個月就放了出來。” 羅知府的臉色當即不太好看,賠著笑支支吾吾地對楊晉解釋。 他沒搭理,只看著一腔憤慨的人們,淡淡道:“這便是你們口中的‘良民’?” 許是出于理虧,無人應聲。 楊晉斜眼朝尸首的位置瞥了瞥,緊接著不著痕跡的環(huán)顧四周,踢開腳下的一根殘箭,“我倒是未曾聽說,野人埋陷阱的手法能有這般嫻熟?!?/br> “他和官府有交情也好,沒有交情也好,是不是以權謀私暫且不論。這種人在這個地方,夜深人靜里,只怕干的也不會是什么好事?!?/br> 聞芊一言不發(fā)地抬頭看他。 楊晉人前人后有兩幅面孔,熟識了之后尤為明顯。 比方說當下。 他可以不茍言笑,整張臉都是冷峻的,目光含著鋒芒與銳利。 被“惡名昭彰”的錦衣衛(wèi)盯得背脊發(fā)毛,在場的平頭老百姓都不敢和他視線交匯,楊晉也是很會做人,打了一巴掌后,開始給甜棗了。 “既然錦衣衛(wèi)插手,鬧鬼之事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屆時任你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至于放火燒山,我勸你們還是別想了,依照大齊律,人為縱火是要重判,若不想去遼東充軍,就莫要自找麻煩?!?/br> 他的話點到為止,羅知府倒會順坡下驢,“都聽見了么?聽見了還不散了!在這兒聚著趕集呢?!” 在捕快的驅趕下,圍觀的百姓很快陸續(xù)離開,原地里只剩尚在勘驗現(xiàn)場的官差,楊晉囑咐完下屬,回頭對聞芊簡短道:“你隨我過來?!?/br> 她哦了聲,難得聽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一路走到林子的偏僻處,離人群遠了,楊晉這才轉過身看她,語氣里聽不出情緒:“聞芊,不打算說點什么嗎?” 她立馬按江湖規(guī)矩一抱拳,笑容明艷:“多謝楊大人替我解圍,恩情沒齒難忘?!?/br> 他連眼睛也沒眨,對此很是淡然:“沒了?” 聞芊佯作聽不懂,上前去抱起他胳膊,眸中帶上媚色,“有啊,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楊晉垂下眼簾,就那么靜靜看了她許久,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點什么,最后還是輕輕一嘆,帶著半點不像是準備與她說笑的語氣,開口道: “我都替你背了一條人命,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么?” 她身形一僵,笑容凝在唇邊,抱著他胳膊的手漸漸松開,眉目間終于有了些許尷尬的意味。 聞芊低頭捻著青絲,“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他無奈:“我哪里都看出來了?!?/br> “一開始在錦衣衛(wèi)衙門聽到譚師兄提山鬼時你的神色就不對,后來到了槐樹林,見你那么大反應,我才敢真的確定……” 聽到此處,聞芊才皺著眉頭笑瞪他:“好哇,原來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騙你?” 楊晉笑了笑,“就你那點把戲,我早說了,你是斗不過錦衣衛(wèi)的?!?/br> “所以我假裝被蛇咬,你也知曉的?”她說完便哼了聲,“害我白白傷一回,又喝那么苦的藥,在旁看戲很有趣是吧?你們這些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br> 他半是無奈半是好笑:“我那時也不知你會下這樣的狠手……回頭想想你做都做了,我若再說穿,你只怕會更氣?!?/br> 好像以自己的性子,確實是會有這樣的后果,聞芊受了他的照拂底氣不足,只好老實地在旁當悶葫蘆。 話題在不覺中被帶出了老遠,楊晉并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說笑過后仍換回先前那幅認真的臉孔,問道: “所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聞芊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在短暫的沉默后,她睜開美目,牽起楊晉的手,仿佛下了什么決定一般,朝他點點頭:“來?!?/br> 初冬的山林有種說不出的蕭條,從天幕到大地,世間萬物似乎都在寒風里瑟瑟發(fā)抖,哪怕四周的常青樹依然蒼翠茂盛,行走在其中還是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冷清。 楊晉被聞芊帶著往林子深處而行,繞過山神廟,跨過溪水,不承想這片槐林有這樣深,像是走不到盡頭。 聞芊在他前面閑庭信步,腳下的雜草越來越高,忽然,聽到她口中傳出雀鳥的啾啼聲,清亮通透,被風送出數(shù)里,像是從一棵樹傳到另一棵樹,整座大山都在給她傳信。 她就這么一路走,一路吹,沒有等太久,前方細微的腳步逐漸靠近,和那時在山神廟附近聽到的很相似。 楊晉抬起頭。 幽暗的樹林中,一抹漆黑高大的身影漸漸浮現(xiàn),并隨著他的步子愈發(fā)清晰。 那確乎是一個人。 身形魁梧健碩,年輕硬朗的臉頰上有淺淺的胡渣,除了比一般人高出許多外,并無別的異樣。 人在十丈外時,聞芊便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待那小山似的身軀從層層疊疊的樹影中掙脫出來,她才清楚的看見了那些堪稱可怖的傷痕。 原本洗得甚是干凈的青布衫被箭刃劃得破破爛爛,一節(jié)帶傷的小臂露在空氣中,半條褲子染滿了鮮血…… 那一刻,她心中像是針扎一樣,說不出的疼。 楊晉正在打量對面的男子,握在他指尖的手卻突然抽開,仿佛隨意的一甩便把他落在原地。 視線里,聞芊朝著對面跑過去,很著急的樣子。他看在眼中,手指微微縮了縮,最后不甚至在地隱于袖下。 那人在聞芊奔來時身形一頓,繼而不自覺往后退了幾步,保持著距離,抬手沖她擺了擺。 “沒關系,我不嫌你臟?!彼崧暤溃白屛铱纯春貌缓??傷得重嗎?怎么傷的?” 她不由分說地拉住了他的手,那人顯得很無措,但又意外的溫順,單膝跪在地上,任憑她查看。 腿上的傷勢深可見骨,血凝成一團,將布料與皮rou緊緊相連,聞芊不敢動作太大,怕弄疼他,簡單瞧過傷口后,她抬眼:“怎么傷了不去處理,反而在林子里晃蕩呢?是藥材不夠用了嗎?” 他搖搖頭,手指一伸指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隨后又擺了擺。 “你聽到動靜了?”聞芊明白過來,安慰道,“外面的事已經不要緊了,放心,不會有人進來的?!?/br> 她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起身,“走吧,咱們先去療傷。” 那人頷了頷首,卻在同時遲疑著朝楊晉那邊望了一眼,眸中并不戒備,只是單純的不解。 聞芊順著他的目光轉頭,在看見對面的人時綻出一抹輕松寫意的笑:“他沒關系的,他是我朋友?!?/br> 聞言,那人便沖楊晉友好的點點頭,隨即轉身往前走。 楊晉正猶豫之際,聞芊已然不在意地催促道:“來啊?!?/br> 也不知他那絲突然生出的踟躕不前是從何而來,片刻后楊晉還是舉步跟了上去。 在槐樹林的盡頭,一間木屋貼著北面的高山而建,屋前兩側有方方正正的幾畝菜地,這時節(jié)種著茄子和小白菜,放眼望去郁郁蔥蔥。 幾只雀鳥撲騰著在檐角上落下,也不怕人,反而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前方的來客。 房門比尋常屋子的要大上些許,聞芊沒有進去,只對那個大塊頭道:“小朗,你先去打水洗洗,換身干凈衣裳,我這里有話要和客人說?!?/br> 她這番言語輕飄飄的,卻在只言片語間劃出了一道rou眼不可見的高墻,是楊晉即便身在樂坊也難以感受到的客氣,甚至有些陌生。 那人默不作聲地點頭,又再朝他頷首,這才轉身進屋。 等門關上,聞芊方略帶歉然地勾起嘴角:“讓楊大人見笑了?!?/br> “他叫朗許,是個啞巴?!?/br> 她這一句話,將楊晉心中的混亂打散了不少,自入錦衣衛(wèi)以來,他一向對周遭事物觀察入微,若在平時不會沒有察覺朗許異于常人的沉默和肢體動作,然而適才一路上心不在焉,此刻叫聞芊如此一提,反而有些吃驚。 她就近撿了張石凳坐下,嗓音近乎平和:“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當年隨三娘來廣陵的,還有人是誰么?” 楊晉撩袍在她身邊落座,聞芊那雙眼睛不偏不倚正好望向他,“我當日說他已死,其實不對……” 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已平復了心緒,接著她的話道:“他就是?” 聞芊習慣性地支著肘托腮,“樓硯、我、朗許,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住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里。我也記不清那個村子到底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只記得村外有片林子——和這里很像。” 她眸子轉過來,輕輕一笑:“朗許其實并不是我們村中的人,他是我撿來的?!?/br> “我五歲時在林子里遇到他,那會兒他就已經生得高大,和成年男子的身材差不多,只是一張臉還帶著稚氣,聽說也才九歲上下。 “當時他穿得像個乞丐,衣袖褲腿全短了一半,拔了我好不容易養(yǎng)成的水蘿卜縮在樹底下吃,我氣得火冒三丈,心想哪兒來的野人敢動姑奶奶的東西,便把他蒙頭揍了一頓?!?/br> 楊晉忍不住苦笑:她這脾氣,看樣子是打小養(yǎng)成的。 “你就不害怕,他高你那么多?” 聞芊歪頭笑了笑:“打之前沒多想,打的時候的確猶豫了一下,但他不還手,我也就肆無忌憚了?!?/br> “后來我打累了,坐在旁邊休息,他爬起來一邊小心翼翼的望著我,一邊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xù)啃蘿卜,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皮糙rou厚,自己揍那幾下完全是給他撓癢癢,干脆和他攀談起來?!?/br> 她說話時是一副娓娓道來的口氣,不緊不慢。 “朗許那個時候還能說話,他不是天生的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