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寫得非常之辛苦的一章,內(nèi)容尚需要精修,雖然短,但是包含了我的血淚…… 總而言之一句話 吵架這東西真不是人寫的啊啊啊啊,超級難寫啊啊啊。 第三九章 一晚上風(fēng)聲疏狂, 噩夢連連, 好像有無數(shù)個楊晉在輪番踹她的門,場面很是可怖, 且一幕接著一幕, 沒完沒了。 好容易睡醒了,總以為已經(jīng)躺了三天三夜, 趴在床頭去看更漏, 竟也不過辰時而已。 做了整夜的夢,再加上受驚不小,聞芊疲憊得四肢無力, 骨頭縫里都泛著酸水,她眼底下兩圈青黑, 草草拿脂粉遮住, 才拖著雙腿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響。 偏不巧,走廊盡頭也有人將門打開,許是出于本能, 聞芊抬起頭,不經(jīng)意與那人對了個正著,眉眼俊逸的青年,眸中帶著分明的倦意, 乍然望向她時好似沒反應(yīng)過來,目光有些怔怔的。 仿佛觸電一般,聞芊忙匆匆別過臉,暗自朝著地上齜牙。 到這會兒了才知道他們兩人的房間是相對的。 經(jīng)歷了昨晚的“沖動亂性”, 她實在是不想和楊晉同行,便刻意放慢了腳步,等他先下了樓,自己方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樓下,早食已經(jīng)擺好,游月一行不知幾時和這幫錦衣衛(wèi)攀上了交情,將桌子拼成一張,正其樂融融地坐在一塊用飯,眼見她下來,揚起筷子便招呼道:“師姐,就等你啦,快來吃飯!” 十來個人圍桌而坐,當(dāng)中何其扎眼的空了一個椅子,兩邊的人自不知他倆剛吵完一架,很貼心且理所當(dāng)然地給她留了個緊挨著楊晉的位置。 “咱們這行哪有你們想得那么好混?!笔┌俅ㄉらT大,猶在侃侃而談,“干的都是體力活兒,逮人、審人,從北往南來回跑,光是這樣還不夠,連審人都有講究的?!?/br> 清晨人少,滿客棧就他們一行,因此他才敢肆無忌憚。 “什么講究?”菱歌捧碗好奇的問。 一見有人搭理,他更來了勁兒,“單拿廷杖來說吧,上頭下旨要打多少大板,你可不能掄棍子就干,有的人打得,打死算完,有的人打不得,只能意思意思兩下,還有那些平日里有仇的,正好能借此機會出口惡氣。碗口大的棍子,要做到一棍下去,表皮無傷,筋骨寸斷……難吧?所以眼下啊,最吃香的還是那幫東廠的閹人,簡直一勞永逸?!?/br> 聞芊不便開口,一聲不吭的坐下。 饒是四周不算擁擠,靠得這么近,手肘卻也若有似無地擦到了。 楊晉坐在那兒沒事人似的埋頭吃飯,她看在眼中,立時生了不悅,手端起碗,毫無胃口地拿筷子在米飯里戳了一陣。 最后,將筷子往上一擱,放回桌上,賭氣道: “我不吃了?!?/br> 周遭吃得正歡的眾人皆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紛紛停了動作看她。 楊晉嚼著嘴里的菜,目光有意無意斜過去,半晌似也覺得味同嚼蠟,面無表情地在她面前把碗擱了,“哐當(dāng)”一聲響,很有點旗鼓相當(dāng)?shù)囊馑肌?/br> 這情形,哪怕再遲鈍的人也多少發(fā)現(xiàn)出其中的微妙來。 原在嘻嘻哈哈的眾人當(dāng)即住了聲,各自捧著碗安分地扒飯。 施百川小心翼翼地咽下一口粥,試探性地小聲問道:“哥,你也不吃啦?” 他沒說話。 聞芊悄悄橫了楊晉一眼,覺得這人居然模仿自己好不要臉! 她把碗端起,張口叫朗許:“小朗!” “和我換位置,我不要坐這兒?!?/br> 朗許正扒了口飯,聞言自無二話,順從地起身來讓她。 中間隔了人,還是個身形龐大的人,登時就像是隔了一座大山,讓聞芊瞬間覺得好多了,也有了心思肯喝兩幾勺粥。 四周繃成一根弦的氣氛到此才有所緩和,見她開始用飯,楊晉在心中暗嘆,重新提起筷子。 飯桌上被這一段暗潮洶涌的經(jīng)過卷得鴉雀無聲,一時沒人再開口插科打諢,只聽到碗勺相撞的脆響,文靜得像是大戶人家的“食不言寢不語”。 聞芊心不在焉地吃了兩根咸蘿卜,旁邊的游月大概是此前聽施百川說了些什么,忽然湊過來:“師姐,咱們這是要去徐州落腳???” 她低低嗯了聲。 “可上京不應(yīng)該走鳳陽府那條道更快么?怎么繞了遠路?” 一直以來她只想著隨錦衣衛(wèi)總能進京,倒沒留意過路程的問題。 聞芊被她問住,轉(zhuǎn)過頭本欲去找楊晉,但轉(zhuǎn)念想到他估摸著又不會搭理自己,只好在桌下踢了踢對面的施百川。 后者沖她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聞芊顰眉努努嘴,讓他去問楊晉。 施百川無奈了好一會兒,鑒于腳實在是被她踹得退無可退,他只能哼哼兩聲,“……哥,聞姑娘問你,咱們?yōu)槭裁慈バ熘莶蝗P陽?!?/br> 楊晉連頭也沒抬,“走徐州那條道主要是為了去濟南,臨行前接到趙大哥的書信,楊千戶現(xiàn)在人在濟南,我必須過去一趟,返京倒是不急。” 說完,似是想起什么,他面對著施百川:“皇后娘娘大壽是什么時候的事?樂師要在多久前進宮?” 施百川一頭霧水,正打算說不知道,回頭才意識到他是在問聞芊,心下更郁悶了,不情不愿地又把話朝對面重復(fù)了一遍。 聞芊想了想:“皇后壽辰是在明年三月,但樂師正月底就得入京,來得及嗎?” 儼然被當(dāng)成信使的施百川白眼直翻,眼見楊晉半天沒反應(yīng),只能道:“哥,聞姑娘問你來得及嗎?” “來不及?!彼戎?,“趁早改道吧?!?/br> 他很盡職地轉(zhuǎn)頭:“聞姑娘,我哥讓你趕緊走?!?/br> 雖知曉楊晉是故意這么說,聞芊還是忍不住咬咬牙,固執(zhí)地哼了聲,“我偏不改道?!?/br> 就猜到她會如此回答,楊晉也不意外,繼續(xù)吃他的飯,然而剛把筷子伸出去,斜里有人先他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面前盤中所有的包子全數(shù)夾到了朗許碗里。 “……” 視線里的包子快疊成了山,朗許簡直不知要如何下筷,側(cè)頭去看聞芊,她不在意地給他盛了碗粥,笑容燦爛,“你每天趕車多辛苦,吃得飽點才有力氣呀。” 朗許忙伸手比劃道:“我已經(jīng)吃飽了,你問問楊大人餓不餓?” 聞芊想也沒想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說這點不夠?。俊毖粤T就將楊晉手邊的麻醬燒餅給他端過來。 朗許:“……” 見他還想比劃,聞芊卻把他抬起來的手摁下去,施施然起身,“好了,你慢慢吃,我消消食?!?/br> 頂多也就喝了一碗清湯寡水的米粥,實在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消食的必要。 看著手邊空空如也的餐盤,楊晉默了片刻后,也終究嘆出聲,無奈地撂筷,“你們慢用?!?/br> 隨著這兩個人的相繼離席,幾乎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松了口氣。 施百川目送他倆從相反方向走遠,瞧見朗許眼中的茫然,伸手過去在他肩頭拍了拍,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他們倆吵架是這樣的,習(xí)慣了就好?!?/br> * 聞芊有個不錯的優(yōu)點,就是無論臉皮撕得有多破,在正事上她都不會感情用事。 所以,哪怕和楊晉都快鬧到天上去了,該上路還是得上路。 坐在馬車中,四壁搖搖晃晃,從偶爾掀起的簾子能看到車外蒼茫的天空,入冬了,又向著北,江南的溫柔如水只能在記憶里勾畫。 因為起得早,又被這車子晃得昏昏欲睡,菱歌和游月坐得東倒西歪,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隨時能睡過去。 一連住了兩三天的驛站,今天應(yīng)該是可以尋個鎮(zhèn)子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正這么想著,車子忽的一頓停了下來。等了片刻也不見動作,聞芊打起簾子看出去—— 青山掩映的二十道灣間,一條河阻了去路。 南邊山多水多,有河并不奇怪,只是那河上架著的木橋卻被前幾日下雨而暴漲的急流沖垮,現(xiàn)下正攔了道在修繕。 橋邊的小酒肆里站著個年輕的老板娘,比聞芊大不了幾歲,身段婀娜,體態(tài)風(fēng)sao,大冷天還拿把團扇輕搖,乍一看去,很有些姿色。 施百川問她橋還要修幾日,她卻蓮步一轉(zhuǎn)走到楊晉跟前,倒也是個會挑模樣的。 “前天斷的,昨天才來人攔路,怕是要修個十天半月了?!?/br> 言罷身子往他胳膊上一靠,勾著梅花妝的鳳眼細長的一條,瞇起來嫵媚地笑道:“怎么樣,幾位小哥要不要在我這兒住下?東西什么都有,價錢好說?!?/br> 同樣是女人,脂粉味卻大不相同,胭脂這種東西,若不精心調(diào)制會帶著礦石的氣息……其實并不好聞。 聞芊素來在脂粉上很下功夫,哪怕是尋常的頭油也要讓人從千里迢迢的京城帶來,因此她身上的味道從不違和,甚至有些渾然天成。 而現(xiàn)下乍然和這山野間的女子如此親密接觸,楊晉自然而然有些不太習(xí)慣。 “這附近可有別的路?” 馬車內(nèi)。 發(fā)現(xiàn)聞芊在車窗邊看得認真,游月忍不住湊過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幅欲拒還迎的畫面,風(fēng)情萬種的賣酒老板半倚半靠地挨在楊晉身邊,兩人聊得甚是投機,她手指還時不時在他臉上撩幾下,好似恨不能把“勾引”兩個字插在腦門兒上。 不知是不是多想了,聞芊總感覺楊晉很有些享受其中,甚至不經(jīng)意閃過來的目光里還帶了不少輕蔑。 好了不起的樣子。 她裝作不在意地忿忿把簾子丟下,偏在這時,前去詢問的小廝折返回來,仰頭巴巴兒地叫聞姑娘。 聞芊只好又掀了上去。 “楊大人那邊說,因為漲水?dāng)鄻虻木壒?,咱們可能要繞道。” 她輕飄飄地應(yīng)了一聲,“那就繞吧?!?/br> 說著,招呼朗許繼續(xù)趕路。 過不了河,一群人沿著河岸而行,在傍晚來臨前抵達了最近的一個小鎮(zhèn)。 比起沿途那些雞零狗碎的水馬驛,鎮(zhèn)上的客棧簡直溫馨可愛,久違的叫賣聲惹得人心頭蠢蠢欲動。 游月放下包袱便拉著朗許準備去街上逛逛,因為身形高大,他走出店門時不得不勾著頭,引得路人頻頻回顧。 施百川正開門叫小二打熱水,就看到楊晉穿戴整齊似乎準備外出。 “哥,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