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的心動時刻、熵哥和小葵的真實職業(yè)(39
顏柊瞇了瞇眼:“賀蘭先生,別嚇人了,你如果想睡我,早就睡了,如果說秦先生有特異能力,你也有特異能力不是么?精神控制?讓別人絕對服從你的意愿?就算你沒有什么奇怪的異能,現(xiàn)在在這里,你要強jian我我也反抗不了,所以,你對我的身體不感興趣吧,你是想要我,什么別的東西呢?” “你說的有道理。” 賀蘭拓捏了捏手,從風(fēng)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像是薄荷糖的東西,“顏小姐,我想要你看看秦先生的初戀,我想要看你痛苦的樣子,不不僅僅是痛苦那么簡單,你會露出什么表情呢?光是想想,就讓我很期待,人類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你們復(fù)雜的感情啊?!?/br> 顏柊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賀蘭拓白玉般的長指從鐵盒里取出芯片狀態(tài)的東西:“那是什么?我能拒絕么?我并不想看秦熵的初戀……囚禁我就算了還要先喂我一口狗糧?真殘忍?!?/br> “你不能?!?/br> 賀蘭拓大步逼近她面前,長手一撈,像拎兔子一樣,一下子拎住顏柊的后脖子,劃開她白嫩的皮膚,把手里的芯片猛地插進去。 顏柊兩眼一黑,跌進面前賀蘭拓寬闊的懷抱中,頭暈?zāi)垦V?,下意識地抱住他,深深地吸氣。 緩過氣來時,她睜開眼睛,她的面前是一間中學(xué)的教室,窗簾和課桌無一不是她熟悉的模樣,午后的陽光灑滿每個角落。 下課時分,黑板上還板書著數(shù)學(xué)公式,同學(xué)們熙熙攘攘地走動。 一個黑發(fā)小男孩坐在第一排的角落位置,握著自動鉛筆認真地低頭寫作業(yè),仿佛與周圍的世界隔絕。 顏柊向他走近了幾步,他有一頭烏黑的、天然卷的亂發(fā),就像是早上剛睡醒忘了梳頭,睫毛濃密挺翹,大眼睛黑白分明,雖然他的皮膚白得像牛奶,但顏柊還是一眼認出了他——這是秦熵,好像……十歲出頭的秦熵。 “喂,小學(xué)生!” 幾個流里流氣的男生這時走上來,圍住了他,其中為首的高壯驚人,惡狠狠踢了一腳秦熵的桌子,“昨天讓你倒的垃圾為什么還在那?嗯?” “新來的轉(zhuǎn)校生不懂規(guī)矩,東哥,應(yīng)該好好教訓(xùn)下!”旁邊的黃毛吹著嘴里的泡泡糖。 這些人看上去都是高中生了,只有秦熵,雖然體格并不瘦弱,但那稚嫩的模樣的確最多剛剛小學(xué)畢業(yè)。 他抬頭掃視了這群霸凌他的男生一眼,面無表情,不作聲。 “小學(xué)生,聽不懂人話么?嗯?” “小學(xué)生就應(yīng)該滾回小學(xué),干什么轉(zhuǎn)到我們高中來?是數(shù)學(xué)天才嗎?給我看看你寫的作業(yè)?!” 有一只粗肥的大手要搶秦熵的作業(yè),秦熵終于慌了,連忙摁住作業(yè)本,開口誠懇道:“我不是小學(xué)生,我今年十五歲了,我只是發(fā)育遲緩……” “哈哈,你們聽到了嗎?轉(zhuǎn)校生說他發(fā)育遲緩?!?/br> 幾個男生笑得抽搐,惡言惡語:“十五歲?那你長jiba毛了嗎?掏出來我們看看?!?/br> 一個胖子似乎對秦熵的jiba毛很有興趣,上前就激動地扯他褲子,旁邊沒人阻攔,只有紛紛歡呼起哄,看熱鬧不嫌事大。 “干什么?你們——!” 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介入這場霸凌戲,下一秒,那個要脫秦熵褲子的胖子就被出現(xiàn)的女孩拎著衣領(lǐng)狠狠地甩到了一邊,哐當撞在旁邊的桌子上,一堆課本傾塌下來。 周圍的躁動的學(xué)生一瞬間安靜,全都盯著那個女孩不敢出聲,仿佛對她很是忌憚。 女孩瞪了他們一眼:“快給秦同學(xué)道歉,該誰值日丟垃圾誰去丟,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同學(xué),我就報告到教導(dǎo)主任那里,看看給你們什么記過處分!” 幾個頑皮的男生交換了一下眼神,認慫地點頭:“是,對不起。” “對不起,秦同學(xué)。” 慌腳忙手地把地上的課本撿起來,幾個男生悻悻然逃出了教室。 “你沒事吧?” 女孩把被搶走的課本還給秦熵,對他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以后他們再敢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會幫你——” “嗯,謝謝了?!?/br> 秦熵冷淡地打斷她,低頭繼續(xù)寫作業(yè),似乎對她毫無興趣,就像剛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女孩有些怔愣,忍不住出神地觀察這個奇怪的孤僻轉(zhuǎn)校生:“秦同學(xué),你……學(xué)習(xí)感覺困難么?” “不困難?!?/br> “可是你的題做錯了好多?!?/br> 秦熵頭也不抬地冷冷道:“不關(guān)你的事?!?/br> 那冷傲的眼神仿佛在嘲弄她——切,你以為自己是校園警察么?真是愛管閑事。 女孩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唇,還想說什么,突然,教室門外有人揮手招呼她:“小葵!快出來打球!” “來了!” 女孩有點不甘心地瞥了秦熵一眼,然后終于向教室外的小伙伴們跑過去,一蹦一跳,像一只開心的小白兔。 作為旁觀者的顏柊,一直站在秦熵的書桌旁,如同在看浸入式的立體電影,靜靜地望著女孩的背影,睜大了眼睛。 ——那個女孩,是她自己。 是高中時代的顏柊。 這是她高中時代的教室,周圍一張張,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她甚至穿過窗玻璃,看到了跟自己手拉手有說有笑的白栩。 被密封的記憶,突然打開,她想起來了…… 高二那年,班上來了個轉(zhuǎn)校生,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說是跳級的天才少年吧,各科的成績卻都一般般,性格孤僻冷漠,除了會去體育館跟人打球之外,不跟任何人交朋友,在教室里總是一個人默默寫作業(yè)或者玩手機,每天的衣服都是深藍色或者黑色的套頭衫,低調(diào)得如同一團教室角落的陰影。 為什么之前……這段記憶……缺失了呢…… 為什么,她念高二的時候,秦熵會比她小這么多? 還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顏柊擠了擠眼睛,腦海里一片混亂,喝醉酒似的斷片,顯然,賀蘭拓讓她看到的記憶并不完整,再一睜眼時,她站在一片像是貧民窟棚戶區(qū)的荒原上。 橙黃色的夕陽光輝下,一片片廢墟被堆疊成戰(zhàn)壕,槍響聲此起彼伏,鋼筋混凝土的斷崖上攀附著血紅的薔薇花。 看起來仍然只有十一二歲的秦熵,穿著一身深灰色特種兵模樣的作戰(zhàn)服,跟幾個戰(zhàn)友窩在戰(zhàn)壕里,肩頭扛著顏柊不認識是什么種類的黑色槍支,熟練地架槍,瞇眼在標準鏡里掃視敵情,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邊還游刃有余地跟旁邊的戰(zhàn)友聊天。 “熵哥,轉(zhuǎn)學(xué)到高中做臥底怎么樣呀?”一個看起來比秦熵高一個頭的大個子壯漢問他。 “無聊極了?!?/br> “有沒有漂亮小meimei追求你呀?”他右手邊的大叔非常八卦的樣子。 “哥眼里只有學(xué)習(xí),哪里看得到什么小meimei?!?/br> 秦熵嘴里的狗尾巴草晃動,松弛地談話間,扣動扳機對準三點鐘鐵絲網(wǎng)的方向一陣猛烈掃射,子彈殼啪啪啪地 疜壹傽綪椡гòЦЯòǔщǔ,ΙΝ觀看從他的肩頭彈落,巨大的后座力下,他稚嫩的身體居然幾乎紋絲不動,這保證了他的槍口不會偏移,每一次都正中目標。 “嘖,熵哥不在乎小meimei的,他家里有個綁定的美嬌娘?!?/br> “真的嗎?熵哥?給我看看照片吧?” 遠方傳來滾雷般的轟炸聲,視線可見有煙霧四起的爆炸,滅世般的恐怖,這些趴在壕溝里的特種兵卻習(xí)以為常,依舊一邊堅守自己的方向標準,一邊談笑風(fēng)生。 直到越來越多的手榴彈丟過來,前方的哨崗有人對他們比手勢:撤退,撤退! 他們迅速收起槍,訓(xùn)練有素地沿著塑料棚后面的路線撤退,嘴里飛快議論著什么戰(zhàn)況,顏柊靠的近卻聽不清楚,她懷疑這些人說的話涉及什么機密,被給她打開記憶的賀蘭拓處理過,所以模糊消音掉了。 “轟”得一聲,秦熵的撤退路線上,作為遮蔽物的土堆似乎被敵軍發(fā)現(xiàn)炸開。 巨大的爆炸聲中,泥土迸裂四射,秦熵被炸得倒在地上,骨碌碌迅速翻了幾個身,試圖躲在一顆樹后面反擊。 他靈活地閃避,依然有子彈射在他身側(cè),其中一枚甚至射中了他架槍的肩膀。 一瞬間,他疼得擰眉,痛苦地捂住肩膀,步槍從手里松落,再也拿不穩(wěn),劇烈地喘息著,發(fā)紅的眼睛瞪向前方,眼睜睜看著敵人靠近,然后眸光迅速移動,像是在緊張卻冷靜地思考對策。 密集的子彈聲傳來,他滾進旁邊草叢,瞇了瞇眼,掏出腰上的手槍,正要有下一步行動,突然間,一個人影猛撲過來,抱著他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滾到了山坡下面。 嗖的一聲,原本可能會射中秦熵的一發(fā)子彈,貼著那個人的腦門射了過去。 秦熵睜大眼睛,胸膛劇烈起伏,還沒看清壓在自己身上救了自己的隊友是誰,就被拉著弓起腰一陣狂奔,清冽干脆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去那邊,你盯著左邊,快!左手還能用么?” “能?!?/br> 秦熵清楚地回答,同時一轉(zhuǎn)頭,看清了身邊少女的臉,不禁脫口而出,“是你……” 來不及多說,一陣倉皇的遁走和反擊之后,顏柊拉著他跑進安全的地道,終于拉下帽子,在昏暗的光線中對他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對啊,是我,轉(zhuǎn)校生,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們是同袍啊。” “你……” 旁邊還有別的戰(zhàn)友,秦熵打量著一身作戰(zhàn)服上滴血未濺的顏柊,英姿颯颯手握雙槍,對比自己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明顯覺得很丟臉,抽回被她緊拽著的手臂,傲嬌地哼了一聲,“你剛才救我干什么,我自己能應(yīng)付!” “我看你年紀小,要保護小孩子嘛,哎,隊長現(xiàn)在有那么缺人?居然讓小學(xué)生也上戰(zhàn)場了?!這算不算雇傭童工?” “我才不是小學(xué)生!” 秦熵脫下外衣,在疼痛中眉頭抽動,有些炸毛的跡象,“哥比你大一歲!cao!疼死了——誰把酒精棉遞給我!” “發(fā)育有這么遲緩?”顏柊幫他消毒,一邊忍不住手癢,摸了一把他頭上的呆毛,咯咯直笑。 “別碰我!”秦熵一臉氣鼓鼓,奪下她手里的鑷子,“給我,我自己來!” 旁邊的隊友一邊包扎傷口一邊笑著解釋:“聽說熵哥在太空站呆了幾年,所以生長停滯了,不知道基因突變沒有?!?/br> “小葵,你不要救他,他不會死的,他們那批從C30實驗室培養(yǎng)出的苗子,身體自愈能力跟我們差了100只蠑螈,被子彈射穿心臟都沒事,只要狗頭沒有笑掉就不會死?!?/br> “咦?你小時候在太空站么?”另一個青年興致勃勃地瞪大了眼睛,挨著秦熵坐過去,“快講講那里是什么生活,太空艙里允許吃薯片么?薯片會不會飄來飄去?掉渣了怎么清理?” “你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薯片?” “我怎么聽說熵哥是在冰倉里冷凍了五年出來的?”另一個人插嘴。 秦熵哼了一聲,單手利落地拆開醫(yī)療包:“我豈止冷凍了五年,我冷凍了五十年,知道我為什么數(shù)學(xué)成績差了吧?我是你們爺爺輩的人了,我們當年的數(shù)學(xué)哪有這么難啊……” 他抬眸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了大家一眼,視線掠過顏柊時,顏柊卻也正在看他。 顏柊側(cè)過身,對他展顏一笑,攤開手心:“切,早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我就不冒險保護你了,喏,熵哥哥,吃薄荷糖么?含著糖取子彈,就不會那么痛了。” “……” 望著少女的笑顏,秦熵眸光一動,一時竟然忘了怎么說話,好像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什么樂器,被鏘然撥動了第一聲清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