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樂止苦一臉冷漠,卻聽魏長青笑著嗯了一聲,又扭頭看她,含情脈脈。 樂止苦掉一地雞皮疙瘩,撇開頭。 服務(wù)員領(lǐng)著兩人一狗上了二樓,幫忙開了烤爐,隨即又送上串好的食材和佐料,甚至還貼心地送來拌好的狗糧。 蛋蛋吃得很開心,扭著小屁股圍著狗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尾巴甩得要上天。 樂止苦坐在桌前托腮,看得好笑。 魏長青洗過手,將rou放到烤爐上,翻轉(zhuǎn)撒料動作十分熟練,樂止苦有些意外:“你常來?” 以前他們也就來過三次,每次都是吃的店家自制烤rou,因為自己弄的不好吃。 魏長青“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二樓露臺只有他們這一桌,推拉門拉上,誰也看不見里面,往外看,倒是可以看到琴城自成一派的風(fēng)味小巷,巷子里點著燈,前后鐵門一關(guān),這里面便空無一人,只有燈光幽靜而綿遠(yuǎn),像穿越了時空,帶來那個古遠(yuǎn)紛繁年代的清香。而入侵的游人為這個世界帶來的熱鬧與喧囂則被驅(qū)逐遠(yuǎn)去。 魏長青烤好一串牛rou遞給樂止苦,又為她開了一罐啤酒。 樂止苦咬了口rou,豎了豎大拇指,接過啤酒灌了一口:“讓我喝酒?。俊?/br> 魏長青微微一笑:“喝一點?!?/br> 樂止苦發(fā)出不屑地一聲嗤笑。 魏長青將她垂落到嘴邊的頭發(fā)撥到耳后,眼里始終是溫柔縱容的笑意,濃了,甚至是寵溺。 樂止苦止不住地心臟狂跳,心里暗罵一聲,若無其事地扭開頭,卻不知泛紅的耳根早已暴露了她。 魏長青突然就明白了這些天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也許樂止苦不是真的不想見他,她只是在別扭而已,她放不下過去,找不到和他相處的正確方式,還沒有安全感。 她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了。她心里的掙扎與矛盾全都rou眼可見。 他只是需要多一點耐心,她總會再回到他身邊的。 第21章 樂止苦吃了個八分飽便作罷,對魏長青說:“送我回去吧?!?/br> 她也不管魏長青吃飽沒吃飽,但魏長青顯然也不在意,她說要回去便依她。 路上遇到超市,樂止苦讓魏長青停車,去超市買了低筋面粉、奶油。 魏長青也沒問她要做什么,全程安靜地做苦力。 到了小區(qū),魏長青幫忙把東西拎上樓,卻并不進(jìn)去:“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br> 樂止苦撐著門框看他,笑了笑:“上次被我嚇到了?” 魏長青略微尷尬。 樂止苦伸手拽住他衣袖,輕聲道:“進(jìn)來?!?/br> 她說完,轉(zhuǎn)身往廚房走:“幫我把面粉和油都拎過來?!?/br> 魏長青猶豫一瞬,還是進(jìn)去了。 樂止苦從冰箱里取出放了幾天的雞蛋,放到鼻子邊嗅了嗅,道:“還沒壞,不過肯定不新鮮了?!彼睦镉盅a(bǔ)上一句,大不了待會全讓他一個人吃。 魏長青將東西放下,問她:“你要做什么?” 樂止苦揮揮手:“去客廳等著,待會你就知道了?!?/br> 魏長青隱約猜到她要做什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沒說什么,聽話地去了客廳。 將蛋白蛋黃分離,加糖到蛋白里再打至發(fā)泡……這一套流程她早已駕輕就熟,將蛋糕糊放入烤箱,設(shè)置時間,預(yù)熱和正式烘烤花了一個小時,等最后出爐,蛋糕已經(jīng)成形,沒有開裂,色澤也剛好。 將裝戚風(fēng)的模具浸到冷水里放涼,差不多了再取出來脫模,切開,中間加入奶油,又切了冰箱里的蘋果和獼猴桃。 魏長青坐在客廳看電視,竟然沉著氣一直沒來看一眼。 樂止苦瞟了一眼那邊,又繼續(xù)手上的工作。 用奶油將蛋糕蓋好,因為家里沒有轉(zhuǎn)盤,樂止苦只好用刀面將奶油抹平,用刀尖畫出一個圖案,再用準(zhǔn)備好的巧克力甘納許勾線,奶油填充。周圍擺上水果。最后用巧克力甘納許在蛋糕上寫了生日快樂。 這男人今年二十九了吧,馬上要奔三的老男人了。 樂止苦想著想著把自己逗樂了。 找了個大了不少的紙盒子將蛋糕隨便一遮,樂止苦小心翼翼端著去了客廳。 “關(guān)燈關(guān)電視?!?/br> 魏長青看似平靜,心里其實早已翻江倒海,忙去關(guān)了燈和電視。 樂止苦去電視柜里找到了一個去精品店里淘來的燭臺,從身上摸出打火機(jī)點燃放到桌上,又對魏長青道:“把紙盒子揭開。” 魏長青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也不故作淡定了,笑起來眉目疏朗,只是看到蛋糕上的圖案后愣了一瞬。 “蛋?” 那是一個長著五官的蛋,躺在蘋果獼猴桃的水果的海洋里,做出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 樂止苦心里憋笑,臉上卻很淡定:“對啊,蛋,怎么,不喜歡啊?” 魏長青忙搖搖頭:“喜歡?!敝皇莿偮犝f蛋蛋的名字取自王八蛋,這個蛋便不免讓他心中惴惴。 樂止苦:“喜歡那就吹蠟燭許愿吃蛋糕?!?/br> 魏長青略帶期待地看她:“不唱生日歌嗎?” 樂止苦:“唱什么唱,我五音不全,也沒你那么厚臉皮。” 魏長青大概也想起自己給樂止苦唱生日歌的場景了,面上都是不自在,低頭頓了頓,將蠟燭吹了。 “有刀嗎?” “不用刀,”樂止苦從蛋糕一側(cè)抽出只勺子,“你一個人吃就行了,我又不吃?!?/br> 蛋糕足有五寸,魏長青面帶為難:“一個人可能吃不完。” 樂止苦:“哦,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魏長青接過勺子,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知道樂止苦堵著氣,雖是在給他慶生,更像是在發(fā)泄心里的郁氣。 他認(rèn)命地坐下來,想了想,掏出手機(jī)拍了一張照,開始吃蛋糕。 樂止苦沒管他,開了燈拎著一個勁想往桌上蹦的蛋蛋回了房間。 樂止苦洗了個澡出來魏長青還沒吃完,而且沒吃完也不吃了,還將蛋糕收進(jìn)了那個紙盒子里。 樂止苦擦著頭發(fā),皮笑rou不笑地問:“怎么不吃,不好吃嗎?” 魏長青在沙發(fā)正襟危坐:“回去再吃,吃飽了?!?/br> 樂止苦卻不依不饒:“我看你是覺得不好吃吧?!?/br> 魏長青忙道:“不是,很好吃,比我以前吃過的蛋糕都好吃,只是晚上吃過烤rou,實在吃不下了。” 樂止苦冷著臉,將毛巾扔到沙發(fā)上,理了理頭發(fā):“你不用找借口,我知道你不喜歡吃,沒關(guān)系,我拿去扔了吧?!?/br> 說著她真的上前去拎紙盒。 魏長青忙伸手?jǐn)r住她,無可奈何地道:“等等,我把它吃完。扔了太浪費了?!?/br> 樂止苦無動于衷:“那不是為難你自己嗎?” 魏長青放開她的手,拿起勺子:“不為難?!?/br> 他將蛋糕端出來,真的又開始一口一口的吃。 樂止苦抱臂看了會,微微一笑:“你知道為什么我要學(xué)做西點嗎?” 魏長青看她,以眼神詢問。 樂止苦:“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甜食,我就是想惡心你。” 魏長青手微微一頓,隨即低頭,繼續(xù)吃著蛋糕。 樂止苦:“但是還沒惡心到你,先把我自己惡心透了,在倫敦的時候,我一天要做三次甜點,三餐都是在吃這些甜到膩的玩意,吃到最后聞到味就想吐,可我還是在吃,吃不下就逼自己,像個神經(jīng)病?!?/br> “止苦……”魏長青將勺子放下,站起來,話沒說完卻被打斷。 樂止苦:“你坐著?!?/br> 魏長青只好又坐下。 樂止苦心里泛酸,眼眶微熱,轉(zhuǎn)身用手扇風(fēng),卻更覺得一身躁意。 魏長青要拿勺子接著吃,她走上前,將蛋糕一把掃到地上:“你走吧?!?/br> 她再也不看魏長青,轉(zhuǎn)身回臥室。 魏長青難得無措,在客廳里站了好一會,最后將地上收拾干凈。 房間里很安靜,魏長青走到門口,再回頭,卻覺得如果這次走了,大概和樂止苦之間就是真的再也不見了。 想起她說起自己在倫敦學(xué)做點心的語氣,心臟便被一只手緊緊攥住,擠得血rou模糊。他頭一次再不是懊悔而是痛恨地想,他為什么要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經(jīng)歷這些,在倫敦時她有多恨他,吃著讓她犯惡心的點心的時候她有多恨他,他難以想象。 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嚴(yán)重的問題,值得他們這樣白白錯過幾年時光,再重逢要落到這樣尷尬的境地? 可是陡然讓他再去找她,他卻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能有什么辦法,讓她開心一點,讓她再次接受他? 、 因為課題實驗重做,高溫假也隨之延期,結(jié)題報告終于新鮮出爐那天,李墨墨和孟臻也要回去了。 走的時候,倆人來跟魏長青告別,魏長青便順便留倆人吃午飯。 李墨墨看起來乖巧伶俐,好像應(yīng)該是個賢惠勤勞的女生,實際上五指不沾陽春水,對家務(wù)事一竅不通。在廚房待了一會盡幫倒忙后就被魏長青趕出去了,倒是孟臻還能幫點忙。 孟臻刀工不錯,幫著切辣椒蔥段。魏長青在一旁看著湯。 “真香魏哥,咱師母可真幸福?!?/br> 魏長青拿著手機(jī)不知道在看什么,有些出神,片刻才緩緩道:“她也會?!?/br> 臥槽!孟臻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套出信息來了。 他想問師母人呢,是上次喝醉了來別墅喊你王八蛋的那個美人嗎?但這么大不敬的話他當(dāng)然不敢說出口,剛想換個委婉又禮貌的說法,就聽門鈴響了。 倆人都沒動,因為知道李墨墨會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