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孟臻這一被打斷,說法還沒想好,倒是魏長青先問道:“下半年你們就研三了,想好讀博還是工作了嗎?” 雖然魏長青正式帶研究生是在去年,兩個學(xué)生卻已經(jīng)馬上要進(jìn)入研三了,因為之前帶這兩人的其實是魏長青的同事,但去年該同事離職,才把學(xué)生轉(zhuǎn)到他手里。 孟臻將切好的辣椒蔥段推進(jìn)一個碗里,分好界線各占一半,懶洋洋道:“想好了,工作?!?/br> 魏長青不說話了。 收的這兩個學(xué)生中,魏長青還算比較看好孟臻,他要是想讀博,魏長青可以幫他推薦導(dǎo)師,要出國他一樣可以給他提供幫助,可以幫他少走不少彎路。 但孟臻于學(xué)術(shù)一道,明顯沒有沉下來的心性。 當(dāng)年樂教授幫魏長青,魏長青時常會想在自己的學(xué)生身上回報回來,但總也找不到機(jī)會。難免覺得遺憾。 湯好了,魏長青沒動,指揮孟臻:“辣椒不要放多了,撒點蔥,出鍋。” 孟臻:“好嘞?!?/br> 他湊到魏長青這邊拿碗,魏長青避了避,手機(jī)上的界面卻沒來得及退出去。孟臻一眼瞥到,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這不是……” 他剛說一半就被人打斷了,一個戴眼鏡的女人笑著走進(jìn)來:“哇,好香,三哥你煲湯了?” 魏長青卻沒理她,看向孟臻:“怎么了?” 孟臻先喊了一聲喻老師,才對魏長青道:“待會跟你說。” 孟臻把湯盛好,笑道:“喻老師你來得真巧,我們剛要吃午飯呢,你吃了嗎,一起吃啊?”孟臻倒是沒有誤會魏長青和喻藝的關(guān)系,畢竟他又不瞎,完全能從倆人工作時的狀態(tài)看出來,喻藝對魏長青有好感,魏長青卻只是把喻藝當(dāng)同事。 喻藝站在門口,瞥一眼魏長青,察覺到自己的到來并不受歡迎,不免悻悻道:“不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來這就是想問問你魏哥什么時候回京城?!?/br> 魏長青收了手機(jī):“去外面?!?/br> 說去外面,還真是去外面,喻藝跟著魏長青走到門口,難過道:“三哥,你就這么不歡迎我,我一來你就送我走。” 對樂止苦以外的人的情緒,魏長青的感知沒那么敏銳,聞言淡淡道:“不是,今天有事不便留你?!?/br> 等喻藝出了門,他又道:“我下午的飛機(jī),你有什么要我?guī)У膯???/br> 喻藝恨恨道:“我自己也回去,沒什么讓你帶的?!?/br> 魏長青點點頭:“嗯?!笨粗?/br> 喻藝委屈得眼眶都紅了,轉(zhuǎn)身走出院子,只是剛打開鐵門,一只狗迎面撲過來,她“啊”地尖叫一聲,慌不擇路又跑回來。 那只小狗也興沖沖追進(jìn)來,跑到喻藝身邊,把人嚇得夠嗆,下一刻發(fā)現(xiàn)魏長青,瞬間轉(zhuǎn)移目標(biāo),呼哧呼哧吐著舌頭歡脫地奔了過來。 魏長青看到蛋蛋先是一愣,隨后笑起來,蹲下身,等它過來了摸摸它腦袋,最后索性又抱起來。 “蛋蛋,你亂跑什么?” 蛋蛋身上還有牽引繩,應(yīng)該是主人不小心脫手了,小家伙便趁機(jī)作一只脫韁的野狗到處亂跑。 喻藝驚魂未定地看著這邊,剛要問你認(rèn)識這狗嗎,就聽一個少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蛋蛋!” 魏長青已經(jīng)一眼看到來人,摸著蛋蛋的腦袋,沒動,只問道:“你牽它出來玩?” 少年正是梁修,過來玩,本來在小區(qū)門口的攤販那買冰糕,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讓小家伙跑了。 “魏老師?”梁修有點意外在這見到魏長青,更意外蛋蛋好像和魏長青很熟悉親密的樣子。 “你先進(jìn)來吧,”魏長青捋著狗頭往屋里走,“怎么大中午帶狗出門?” 梁修莫名其妙地跟上去,不是很懂魏長青為什么這么自來熟,他看一眼喻藝,也沒管她,現(xiàn)在蛋蛋成了狗質(zhì),他不得不將信將疑地上前一探究竟。 他本來覺得魏老師好像和樂止苦有點曖昧,這下更加確定倆人關(guān)系并不簡單。 魏長青把蛋蛋的繩子取下來,又去廚房找了只碗,拆了一盒酸奶兌了水,放在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蛋蛋面前。 小家伙渴得狠了,埋頭苦舔,一被摸,就伸舌頭親密地舔舔魏長青修長的手指。 孟臻和李墨墨見魏長青出門又帶了一狗一少年回來困惑不已,跟過來問:“魏哥,哪來的狗啊?” 魏長青:“你們師母的?!?/br> 孟臻李墨墨梁修:“?。?!”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劇情與文案不太相符。我之前寫文案的時候還沒寫大綱,寫大綱的時候又沒看文案,結(jié)果現(xiàn)在好像有些怪怪的……但是一時想不到好的文案替換了,只能先這樣了,文案苦手掩面哭泣.jpg 第22章 午飯已經(jīng)做好很久,湯都浮油了。魏長青讓李墨墨孟臻他們先吃,介于梁修雖然沒吃但是不愿意留下來吃還不愿意和他多聊的榆木行為,只能把他送出門。只是蛋蛋好像很舍不得魏長青,徘徊在他腳邊不愿意離開。 梁修只好上前把狗抱起來:“走了蛋蛋?!?/br> 回去的路上,梁修摸摸蛋蛋狗頭:“你知道魏老師和我姐什么關(guān)系嗎?” 蛋蛋:“汪汪汪!” 梁修:“就知道你不知道,要你何用!” 梁修這次是幫樂止苦從樂家搬東西過來的,順便在這邊玩玩,倒沒想到有如此大的收獲,上次梁浩源還私下里問他樂止苦有沒有談戀愛。 畢竟他姐看起來好像有點清心寡欲,倒不是說長得清心寡欲,而是她那種對什么都不上心的生活態(tài)度讓人覺得她大概對談戀愛沒什么興趣。 回去后樂止苦沒有問他為什么買個冰糕花這么長時間,只讓他再等會就可以吃飯了。 梁修總覺得他姐知道他干嘛去了。 讓蛋蛋一只狗在屋里撒歡,梁修想了想還是跟進(jìn)廚房。 “姐,你知道我在下面遇到誰了嗎?” “有話直說,沒心情猜?!睒分箍嗝鏌o表情地煎魚。 果然,梁修心想。 “我遇到魏老師了,你是不是在和他談戀愛,他剛剛跟他的學(xué)生說,你是他學(xué)生的師母?!?/br> 樂止苦:“……” “是嗎?”梁修又問。 樂止苦繃著臉:“不是,我跟他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 那就是以前有關(guān)系。梁修道:“那你以前和他談過?” 樂止苦:“嗯,別問那么多?!?/br> 她有些疲于應(yīng)付,不覺間展露了一絲脆弱。 梁修忙閉了嘴,看一眼樂止苦,過了會削了只蘋果,用刀切了,一塊一塊喂給她。 樂止苦對弟弟這拙劣的討好方式覺得又好笑又暖心,最后踮腳摸摸他腦袋:“出去,礙事。” 她笑了,梁修略略放心,聽話地出去了。 、 到七月中旬樂止苦編輯開始催稿,《海鷗下》還差最后一卷,畫完起碼還得要半個月。 她已經(jīng)努力在趕,但編輯看起來想要順著網(wǎng)線爬過來了。 除了催稿,這次編輯還帶給樂止苦兩個消息,京城拾光書店開業(yè)活動,請了幾個當(dāng)紅作家、漫畫家開簽售會。樂止苦便在邀請之列。另外最重要的是,天涯路終于和影視方談攏價格,這次樂止苦過去剛好可以把合同簽了。 《海鷗》的影視化版權(quán)費出得很高,天涯路和影視方的拉鋸戰(zhàn)持續(xù)了兩個多星期,終于敲定一個雙方都滿意的數(shù)字。 編輯讓樂止苦在簽完合同后親自知會粉絲《海鷗》影視化的消息,還把樂聲微博帳號密碼發(fā)了過來,十分貼心。 樂止苦小發(fā)一筆財,心情不錯,將蛋蛋交給文韻,便帶著弟弟上京去了。 、 魏長青比原計劃晚了半個多月才回京城,魏老爺子脾氣上來了,每天和魏長青說話都是吹胡子瞪眼的。 每每魏長青問:“下棋嗎?” 魏老爺子:“不下!” “胡爺爺?shù)牟≡趺礃恿???/br> “不知道,別來問我?!?/br> “……” 魏長青好笑,只覺老爺子是越老越小,也不和他較真。 魏長青回來的第三天,老爺子總算肯認(rèn)認(rèn)真真和他說話,原來凌晨四點十三分,胡老爺子去了。 那天早上老爺子早早起床,沒去晨練,在沙發(fā)邊坐了許久沒吭聲。 魏長青接到魏明電話后就起了床,本想去老爺子房里看看,卻見房門虛掩,寂靜中樓下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魏長青在樓梯上站了好一會,凝視著老爺子有些佝僂的背,直到眼眶微微發(fā)酸才收回視線,從樓梯上下去。 上次他回來時胡老爺子還是生龍活虎的,聽說也只是因為胃不舒服才住的院,眨眼這才多久,竟然就這么去了。 魏長青坐到沙發(fā)上時,還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樂教授去世時的情況。 樂教授也不是因為什么大病,只是肺結(jié)核,而且當(dāng)時還治好了,結(jié)果白天說自己前一晚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小時候,當(dāng)天晚上就去世了。走得還算安詳,沒什么痛苦。樂止苦打電話通知他這個消息時,還很冷靜地道:“還好爺爺走得安穩(wěn)?!?/br> “走了,又走一個,”魏老爺子不無滄桑地在魏長青身邊嘆息,“這樣窩窩囊囊地等死,還不如當(dāng)初死在戰(zhàn)場上,也算死得其所?!?/br> 魏長青不以為然:“如今又不是死得其所了?征戰(zhàn)沙場的戰(zhàn)士付出血的代價,就合該馬革裹尸,連一點清福都不能享?” 魏老爺子有點生氣:“你懂什么?” 魏長青知道他心情不好,沒繼續(xù)和他頂嘴。 魏老爺子自己冷靜下來,道:“致電胡……不,我自己走一趟?!?/br> 、 樂止苦前兩天都帶著弟弟在京城游玩,結(jié)果因為安排出現(xiàn)了一點偏差,第一天逛了故宮,第二天就去了長城,下來后就徹底走不動了,于是不得不在酒店窩了兩天。 其實梁修很好,倒下的只有樂止苦,她很過意不去,買了一堆零食回來賠罪。 “對不起啊弟弟?!?/br> 梁修很好說話:“沒事,我也不愛出去玩?!?/br> 要真不愛出去玩,還能一畢業(yè)就跑西藏去。 樂止苦笑笑道:“你當(dāng)時怎么也不攔著我,我說去長城就去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