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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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沉大大小小是個官員,見識多一些,立刻便領(lǐng)著人把春村圍了起來,甘棠住處屯了一些備用藥材,先將就能用著,如今想走也走不了了,除非她能把這些人全部丟在這里。 共沉和崇明知道是癘疾后都面色凝重,建議燒村,一村三十戶人家,半數(shù)以上都染了病,這村落靠山,許是不聽甘棠詔令,吃了被水淹死的鳥禽和死尸,喝了被污染過的水,病染病,傳得非???。 “這病易染,乘著眼下未雨,一把火燒干凈,干凈利落,也免得帶害其它村落?!?/br> 燒村…… 甘棠抬手制止了還要說話的崇明,深吸了口氣道,“這病我能治,眼下只是藥材不夠,但只要堅持幾日便可,我先制一些抑制病菌擴散的藥物,待潮水退后,總會痊愈的。” 崇明上前一步還欲待說,甘棠打斷道,“你是崇國世子,不能出事,你與共沉先回去?!?/br> 崇明見甘棠執(zhí)迷不悟硬要如此,眉頭大蹙,“你是我大殷圣巫女,又是阿受的妻子,你更不能有事,該以大局為重才是,何以這般固執(zhí),非得要管這幾百人的性命,且你也管不住他們!先前那男子亦是,傷了你,口里污言穢語,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你當(dāng)把人一劍殺死便可,豈能優(yōu)柔寡斷。” “況且若治不好,于圣女名聲有損,這件事該速斷速決,早日斬了這些亂麻才是上策,否則時間日久人心惶惶,起了民變暴/亂,形勢便要不可收拾了。” 甘棠近來十分厭煩幾人類似這樣那樣的勸告,也不想看見崇明共沉失望的目光,只重復(fù)道,“我能治?!?/br> 這不是優(yōu)不優(yōu)柔,寡不寡斷的事,重點是她能治。 她是身處高位,但為個簡單方便的辦法,就要生殺予奪,棄這些受難的子民于不顧,那她所做所為都是為了什么。 她遇山開路,逢水搭橋,最初的目的都是為了要讓子民過上好日子,要改變這個原本殘酷冷血的世道,倘若當(dāng)真燒了這一村,那便違背了她的初心,是不是她在這樣的位置上待得久了,也跟這里的人一樣,變得不拿人命當(dāng)一回事了? 今日因為怕麻煩便燒死這一村子的人,它日是否一聲領(lǐng)下,伏尸百萬,要人性命也如同切菜這般簡單了。 這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時代,卻也是個很容易被同化的染缸,畢竟犯罪無成本,殺人屠村,甚至談不上犯罪不犯罪的問題,生殺予奪,全在她一念之間。 她因為看不慣這樣一個冷血野蠻的時代,才費盡心思要掌權(quán),要改變,今日位高權(quán)重,卻也變成了這個時代中她看不慣的一份子,做著她曾經(jīng)難以接受的事,那就太諷刺了。 這是她的底線,她若當(dāng)真只能止步于此,便當(dāng)真止步于此罷。 甘棠腦子很清醒,并不理會身邊人的勸誡,帶著幾個愿意追隨她的醫(yī)師打算出城前往春村。 崇明無奈,又不肯走,便每日帶著士兵護著甘棠出出進進,擋著要上前與她分說的子民,這種時候,別說是圣女,大概是上帝親自來了,也不見得有人聽令。 教醫(yī)師們制藥,消毒,給病患們看病,分發(fā)災(zāi)糧,甘棠每日忙進忙出,勢必要做好這件事,只走起來卻是寸步難行。 圍城和禁令讓城鎮(zhèn)里的子民惶恐不安,聽不進解釋和詔令,每日都有人想潛逃出去,甚至成群結(jié)隊地吵吵嚷嚷著要出城,沸反盈天。 家里有生病的隱瞞不報,偷偷使用病死的家畜家禽,暗地里偷偷祭祀祖先神明,好的食物不拿來充饑,全都燒給神明,乞求避禍。 得了疫病的也不肯安分待著,逮著機會便要做妖,跟個行走的病菌一般,逃到哪里,禍害到哪里。 十幾日過去竟有人膽敢往甘棠身上扔石塊,被崇明亂箭射死這才消停些。 甘棠每日都有喝藥,沒染上癘疾,只過度疲勞發(fā)熱風(fēng)寒,連續(xù)幾日好不清楚也無暇顧及,成日忙著消毒、清理病原、制藥、帶著人上山采藥,應(yīng)對各種各樣的突發(fā)事件上。 徹底爆發(fā)是因為暴雨過后的一場滑坡,沒什么傷亡,卻很有些聲勢,讓這群被死亡籠罩著的難民們徹底暴[動了,竟是想所有的災(zāi)禍和罪過都加諸在了她頭上,這樣的念頭大概在他們心里積壓很久了,迫于敬畏和她手底的騎兵,憋著不敢發(fā)作,山坡滑落之后,便徹底爆發(fā)出來了。 甘棠本是欲帶著醫(yī)師上山采藥,生生給堵在了半途,數(shù)萬子民倒從未有過的團結(jié)一致,將她堵在了一方高臺前,要她開宗祭祀,給山神雨神謝罪! 連祭臺都給她搭好了,上下加起來又?jǐn)?shù)萬人,密密麻麻眾志成城,許多手里還拿著農(nóng)具木棍繩索,沒敢立刻上前,但目的不言而喻。 甘棠看得心里可笑,耕種農(nóng)桑,抵御外敵時也沒見他們這么眾志成城的,額頭被不知誰扔上來的石塊砸破了頭,疼得她直想抽氣。 水丁大怒,張弓拉箭便把人射死了,“膽敢冒犯圣女者,殺無赦!” 水丁這一舉動似是爆竹丟在了炭火堆里,人群里瞬間炸開了鍋,萬人吵嚷?lián)頂D,都說要將妖女獻(xiàn)祭給山神,以平息山神之怒。 甘棠立在墻桓下的臺階上下不去,不遠(yuǎn)處是她常去的小山,她本是打算上去采藥的。 “鄉(xiāng)親們!我們一起上!將妖女獻(xiàn)給山神,平了山神的怒火,就不會死了!大雨也能停了!” “獻(xiàn)祭山神!獻(xiàn)祭山神!” 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著沖上前,崇明沖到甘棠身邊,替她擋了下面扔上來的雜物,又急又怒,“走罷,棠梨,一群愚民刁眾,死不足惜!” 下頭的喊聲震徹天際,崇明的聲音被壓在里面,一點聲響都沒起。 甘棠目光自下首那一張張憤怒癲狂的面容上閃過,盡量平心靜氣開口道,“大家都聽我說。” 下頭的人只顧著宣泄,扔上來的石頭越來越多,甘棠摸了下出血的額頭,怒極反笑,瞧了眼不遠(yuǎn)處千米高的小山,樹林間依稀能看見自己建的茅草屋,今日本要上山,平七還特意讓人翻新過。 甘棠目光深暗,朝崇明吩咐道,“崇明,你帶著人上山,去我常住的屋舍,掀了上頭的布蓋,屋子里堆滿干草,布置好后回來稟報于我,不要留人在山上,全部回撤于半途,看我箭令行事,我一發(fā)箭,你便往草屋放箭,直至燒起來為止。” 崇明雖不知甘棠要做什么,但看她神色肅穆,立在這一身狼藉卻不見絲毫狼狽,從容沉靜,莫名讓他也跟著安心了許多,應(yīng)了聲是,吩咐兩個人上前來護著她,當(dāng)即便領(lǐng)命去了。 甘棠拿了把弓箭,一步步緩緩踏上獻(xiàn)祭的高臺,下首的千人萬人以為得了逞,歡呼聲越高,以為她和當(dāng)年以身獻(xiàn)祭的商湯一樣,要以身獻(xiàn)祭天神,立刻狂熱得亂叫,復(fù)又喊起了圣女萬歲的口號。 “圣女萬歲!” “圣女慈悲!” 甘棠握著長弓走到了最高處。 這祭臺建得好,足足有兩丈又余,兩側(cè)擺滿了火盆,甘棠把玩著手里的長弓,瞧著下面一張張絕談不上好看的嘴臉,心里說不失望是假的,有這中氣十足的力氣,有這等閑心,卻不肯好好疏通水道,也不肯好好囤積蓄水,偏偏要來做這樣的事。 崇明在下頭打手勢說草都鋪好了。 甘棠張弓,引了火,箭上包了快油皮,遇火便著,這小山包她原本便想炸平取土開道,先前一應(yīng)都準(zhǔn)備好,只缺了個閑暇時機,提前炸了也無妨,只可惜里頭多余出來的那兩噸火[藥,畢竟要制這么大量的黑火[藥,且密封裝罐,很是廢了些心力。 火[藥都堆放在山肚子的山洞里,密封的有鐵罐,也有陶罐,引線就在茅屋里頭,鋪上干草,一點即著。 長弓被拉至最滿,火箭破空而去,甘棠連射三箭,熊熊大火燃燒起來,下頭喧鬧的子民們回身望去,回頭見甘棠好生站著,憤怒不減,當(dāng)先一人大喊著想沖上來,“妖女去死罷!” 這人話音未落,巨大的砰響聲震得腳下的大地都跟著顫動起來,猶如開天破地一般,地動山搖,巨大的砰砰聲震耳欲聾,灰塵彌漫,山崩地裂。 些許受不住的,被震得七竅流血不住往甘棠這邊逃竄,背后煙氣彌漫,飛沙走石,山崩土解,前后不過一刻鐘的工夫,這山去了半截,崩于人前了。 自始至終甘棠未說過一句話,只站在高處看著下首的人群,或是連滾帶爬,或是手軟腿軟連逃跑都不能,或是痛哭哭喊不住求饒,萬般丑態(tài)。 崇明被震得耳鳴目眩,心里駭然腿腳發(fā)軟,腦子渾渾噩噩控制不住重重跪倒在地上,握著長弓的手不住發(fā)抖,亦如身旁拜倒求饒的士兵,想開口求天神息怒。 崇明緩緩抬頭,看向那高臺上一襲白衣面色無波的女子,竟不敢多看,心中敬服畏懼,生不出一點旁的心思了。 甘棠一抬手,下首的民眾們?nèi)珞@弓之鳥一般,唉唉嚎哭一聲,瑟瑟縮縮不住發(fā)抖,跪地匍匐,不住磕頭求饒道,“圣女饒罪,求圣女饒罪!我等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冒犯圣女,求圣女息怒?!?/br> “求圣女息怒……” “求神明息怒……” 甘棠往前一步,崇明看她走得閑庭信步,卻仿佛從萬千鮮血里走出來,心里亦壓不住跟著發(fā)顫發(fā)抖,生怕她再一怒,便要毀天滅地。 人如螻蟻。 好些人竟是當(dāng)場暈眩過去,昏迷不醒,可能是自己嚇自己罷。 其余見她不言語,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瑟縮發(fā)抖,不敢再出一絲聲,只聽得后面遠(yuǎn)遠(yuǎn)傳來巨石滾落的聲音,后頭騰起來的烏云和火光,越發(fā)顯得這里的死寂和安靜了。 甘棠看著實在覺得荒唐可笑,靜聲道,“現(xiàn)在肯聽我說話了么?”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以暴制暴,但有時非如此寸步難行,她也不想跟他們費口舌,解釋是白費力氣,和他們講自然規(guī)律,無疑是對牛彈琴。 下頭嚶嚶喏喏連哭都不敢大聲,只瞧得見匍匐在地不住磕頭的脊背,甘棠一笑,開口道,“現(xiàn)在,病了的候在左邊,沒病的站在右邊,按各自的村落族群排好,立刻,馬上?!?/br> 第53章 我先過去看看她 上帝降臨什么災(zāi)害,子民們不敢枉議, 也不管怪天, 怪地,每每都只能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卜卦祭祀著, 以祈求上帝息怒,天神息怒, 惠澤恩賜。 這一場天崩地裂成了所見者的噩夢, 她說的話變得格外有效, 人自動分列成十余列跪好了,連那些因太過恐慌不省人事不知死活的人, 也被人自主抬到一邊, 不敢礙了圣巫女的眼。 下頭靜悄悄的只聽得見小雨的淅淅瀝瀝聲, 甘棠靜聲道,“我先前吩咐什么, 就做什么,一切依照詔令行事,各人該去什么什么地方, 該做什么, 現(xiàn)在立馬去辦,我言盡于此, 望好自為之?!?/br> 甘棠平聲靜氣,手里握著長弓, 云淡風(fēng)輕,下首跪著的人匍匐著顫聲應(yīng)是, 有幾人跪著前行了兩步,朝她不住磕頭,口里請?zhí)焐耩埶?,請圣女饒恕,自行了斷了?/br> 許是方才朝她扔過石塊的。 鮮血染紅了石階,被雨水沖刷開,暈紅了一大片,甘棠神色淡淡,朝后頭的醫(yī)師招手道,“去看看,活著便治好,死了拖走,火化掩埋罷。” “都散了?!?/br> 甘棠吩咐完,不見有人起身離去,哂笑了一聲,徑自下了高臺,先回住處了,她原本便風(fēng)寒未愈,再加上方才鬧了這么一出,淋雨受了涼,身體很不舒服,上山采藥定是不成了,得立馬煎藥服下才行。 “恭送圣女……” 人群撥開兩邊,無人敢抬頭直視,甘棠路過崇明和共沉身邊,見他們一并跪著,開口道,“走罷。” 共沉應(yīng)了聲是,起身時腿軟趔趄,被旁邊崇明扶住了,兩人對視一眼,皆瞧見懼意和后怕,再看身后隨行的衛(wèi)兵,個個皆是面色木然,又畏又懼,這一場天崩地裂的懲罰,大概成了這數(shù)萬所見者的噩夢了。 他們愿意奉上一切,只求圣巫女息怒。 甘棠很快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一樣了。 首先這些人針對她的情緒像是被洪水洗刷了一遍,變得單一無比,完全感受不到惡意,大概是不敢對她有惡意了。 所有人對圣巫女的敬畏和敬服,讓這個城鎮(zhèn)變得井井有條,做起事來事半功倍,甘棠看了眼已自動往土舍去的患者,心里倒真笑了一笑,不曾想她還有能垂拱而治的一天。 付名親自帶著藥材和醫(yī)師,趕來的及時,甘棠一回府便見到了人。 付名年二十,如今已然是名滿天下的大醫(yī)師,甘棠接過平七遞來的巾帕,擦了擦臉上的水汽,溫聲問,“怎么親自過來了?!?/br> 付名眼里都是溫溫潤潤的笑意,指了指她的頭發(fā)道,“我已經(jīng)吩咐醫(yī)師照著您的方子制藥去了,您還是先沐浴更衣過,免得加重了病情?!?/br> 他話說得關(guān)切隨意,心里的善意不多不少一如既往,甘棠心里倒是愣了一愣,畢竟像平七他們,回來后無形間對她都拘束了不少,崇明原來對她態(tài)度隨和自然,亦臣下亦朋友,方才也徹底變成了敬畏,言行舉止間不敢逾越半步了。 付名雖恪守禮儀,但待她的情緒,和先前沒什么分別,完完全全一個心思存粹的少年人。 甘棠讓平七安頓他,“付名你趕路勞累,先好好歇息?!?/br> 付名搖頭,指了指她的額頭手臂,“您先清洗干凈,我先給你處理傷口,流血了?!?/br> 甘棠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弊运磉叧隽司G丫那件事后,她便不愛用婢女了,此次出行,凡事皆是親力親為,這點小傷,還難不倒她。 付名就笑起來,“棠梨我只是醫(yī)者,醫(yī)者無男女之別,自您同儲君成親之后,我便只當(dāng)棠梨為師友恩人了,我問心無愧,便是儲君來了,也是這般道理?!?/br> 他這人何時相處起來都讓人覺得輕松,如今誰見了她腰也要多低兩分,說話甕聲甕氣生怕她動怒發(fā)脾氣,只怕也難有個醫(yī)師敢來擺動她腦袋的,甘棠便點頭應(yīng)了,“你稍坐。” 像澇災(zāi)瘟疫這樣的群體性事件,有時候難的不是技術(shù),而是這樣那樣人心不一的原因,拖后腿和壞事的永遠(yuǎn)是自己人,有了先前那么一出,親眼見過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里是不敢動什么歪心思的,她說往東,絕不會有人想往西,再加上糧草和藥材及時到位,已沒什么需要費心的了。 殷受領(lǐng)著一千騎兵,快到名川時便聽見了轟鳴聲,大地的震顫讓馬受了驚,遠(yuǎn)處山林間騰起來的煙塵有如遮天蔽日,他心里驚駭凝重,是因為前面十里外就是名川,甘棠在那里。 身旁的士兵早已下了馬跪地磕拜,大抵是以為神明降罪,天罰了。 倘若當(dāng)真是天罰,甘棠的處境可想而知,他日前已接到崇明的來信,明川起了澇災(zāi)癘疾,如今再有這么大動靜,實在是雪上加霜了。 甘棠請付名幫忙上了藥,醫(yī)藥這一塊讓付名統(tǒng)領(lǐng)著沒問題,崇明管著其它政務(wù),她手上無事,又加之癘疾的事有了進展,子民們自發(fā)阻止了小隊隨崇明疏通河道,排水蓄池,建造新房舍,她肩上卸了重?fù)?dān),精神放松下來,專心養(yǎng)病了。 殷受還未至圣女府,先遇上的崇明,知道了那天罰之事,天罰無錯,但這‘天’,無疑是甘棠了。 殷受看見了四分五裂的山,涼氣自腳底竄進心里,涼得發(fā)寒,他道該感謝甘棠先前當(dāng)真無翻殷自立的心,否則哪里來他殷商王室的容身之處,殷受目光暗沉,勒馬轉(zhuǎn)身,朝崇明問,“可只她如何做到的?”甘棠從不信鬼神,弄出這么大動靜,靠的是她自己。 崇明搖頭,不欲在此事上多言,只道,“萬幸是友非敵,阿受你能與她成親,是我大殷之福?!?/br> 崇明眼里含著不經(jīng)意的敬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