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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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辛甲的原因,辛甲本就是個民重君輕的良才,大概是言談說教,導致殷受開竅了罷。 若真是如此,甘棠倒真是后悔將辛甲送給他了。 殷受本有手腕魄力,原本便極難對付,倘若再補齊了短板,那殷商亡不亡國,還真的要另說。 畢竟眼下他才二十歲,距離亡國還有四十年,四十年雖說不長,但倘若做得好,足夠一個國家翻覆興衰的了。 如此她這是做了一回活雷鋒,自搬石頭自砸腳了。 下首姬旦眼里亦有深思凝重之色,只怕和她是一樣的考量。 甘棠擱下手里的文書,心說此番酒曲一事由殷受作為殷商的使臣前來竹邑交涉,介時殷受打的什么主意,一看便知。 第64章 難道你不是么? 甘棠自回了竹邑便一直忙于政務。 她地位超然,統(tǒng)領手底下的聯(lián)邦小國比商王還占許多優(yōu)勢, 再加上年、竹、土、鳴四方對她忠心耿耿, 再加上是大難過后新生的政權(quán),不但子民們?nèi)呵楦邼q, 連官員貴族們熱忱了許多,少敢在這檔口上給甘棠添堵的。 年、竹、土、鳴四方的兵權(quán)原本便握在甘棠手里, 如今如數(shù)歸入南大營, 四方諸侯不敢多言, 恭敬順服,甘棠沒費什么力氣。 新進的六方中亙、金兩方是東土伯興兵強占來的, 戰(zhàn)敗國軍將全軍覆沒, 不存在兵權(quán)上繳的情形, 余下新得的四方,甘棠下詔讓其上繳, 服便也罷,不服,打到服為止。 自此棠地境內(nèi), 任何人不得再私自豢養(yǎng)私兵, 大門大戶看家護院護衛(wèi)人數(shù)不得超過五百人,若有違令者, 以謀逆罪論處。 甘棠此舉比之崩天裂地也不逞多讓,詔令一下甘源便急忙忙跑來說項, 一起來的還有東土伯和鳴侯。 甘源草草行了禮,稟報道, “還請圣女三思,此舉定要惹天下諸侯眾怒,詔令一出,只怕再無諸侯方國肯歸附于我們了?!?/br> 東土伯亦行禮道,“大業(yè)方始,請圣女三思后行。” 鳴侯附議,“我等追隨圣女多年,自是明了圣女的用意,可天下人不知,望而怯步,于邦交實在不利?!?/br> 甘棠抬手制止了,“此事我意已決,不必多言。”并非甘棠聽不進意見,實在國體一事事關(guān)重大,初初定國之時若在這件事上妥協(xié)讓步,重復的便是殷商和西周的老路,在眼下生產(chǎn)力嚴重欠發(fā)展的背景條件下,君主集權(quán)的好處很多。 她手里足夠的兵權(quán)、武器、名聲、糧食,能夠保障這一項政治制度的貫徹實施,倘若還退回先前大國統(tǒng)治小國的聯(lián)邦狀態(tài),是真的沒腦子了。 如此朝綱官員制度也有相應的調(diào)整,甘棠示意女奚將她擬定好的官職體系拿上來,“都拿回去看看,有不妥的地方和上書詢問討論,盡快商議下來?!?/br> 甘源還欲再勸,其余三人也是面露遲疑,甘棠見他們?nèi)缗R大敵,心里搖頭,“你們都是我心腹之人,肯將兵權(quán)交到我手里,這么做的好處是眼睛看得到的,以后你們便明白了,至于其它諸侯,眼下不臣服于我,亦沒什么關(guān)礙,事情總得一步步來,一口氣吞太多,吃了也得噎著自己?!?/br> 想實施這樣的制度并不容易,她勝在手底地盤小實力強好控制,換了殷商,想君主集權(quán),那是天方夜譚,殷受從小奢望到現(xiàn)在,依然無能為力,殷商朝臣與諸侯皆不受其控制,亡國,是必然的事。 東土伯躊躇道,“可這詔令一下,便再無諸侯肯臣投誠了。” 甘棠搖頭,“話不是這么說,再者我要諸侯投誠做什么,我只要子民?!彼魢幻駨?,手里又有精兵鐵騎,壓根不用擔心這些。 甘棠態(tài)度堅定,東土伯與鳴侯安了心,便也不再勸說,拿著拓好的新政令,回去研讀了。 甘源看了看甘棠,嘆了口氣道,“棠梨你現(xiàn)在才政務上,越發(fā)有主意了。” 甘棠一笑,“這種事,態(tài)度不強硬做不了,萬事開頭難,以后便順暢了?!?/br> 甘源搖搖頭,囑咐道,“此番殷受前來竹邑,棠梨你一定小心,莫要上了他的套,尤其是子嗣一事上,不得不防?!?/br> 甘棠頷首,甘源便下去了。 天氣轉(zhuǎn)涼,臨近冰雪天,庭堂上依然忙得熱火朝天,為的是手底下的十城能挨過這個冰雪天。 除了來年的糧種以外,國庫里的糧食一批批運往各處,眼下多出六方多出來足足二十萬人眾,賑災用的救濟糧便超出了她的預算,她儲存十年的糧食,夠用,卻也不是這么花的。 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了尹佚,甘棠大致說了個原則,“竹、年、鳴、土四城之人按戶按籍沒人每日領糧,數(shù)量各項不一,族里有參軍、以及參軍立有軍功的,務農(nóng)且有繳貢記錄、族中有人參與水渠工事、各處工坊服役的,按軍功等級以及服役年限領救濟糧,至于四城之外的亙、金等六城,先賑濟愿意上繳兵權(quán)且服從調(diào)令的兩方,其余便壓后一些,有余糧再說?!?/br> “具體事項尹佚你擬定個細則章程報上來,去罷?!?/br> 冰雪紛飛,不過三日的工夫,地上便厚厚的埋起了一層,這是建邦立國后的第一個冬天,甘棠并未垂坐朝堂,一月里有半月倒是奔波在外,待殷受到的這一日,酒曲等四方之人已押送回大商邑,他也拿到了當初約定好的五萬石糧食,忙完政務他便急匆匆進了宮,想見一見她,以解相思之苦。 眼下兩人未解除婚約,殷受自然還是住在宮里,見平七守在宮門外,便問道,“連你也不清楚她去何處了么?” 平七搖頭,回稟道,“自下雪之后,主上都是帶著幾個輕騎微服出行,去哪兒什么時候走的其余人一概不知,半月前出去,至今未歸,只每日有信報送來?!?/br> 這是防著貪腐之人從中壞事盈利,殷受未言語,甘棠對子民是真的好,只這冰雪天大半時日都在路上,不知要受多少罪。 這宮殿就是原先的圣女府,只另在旁邊劈出了十幾間房舍,有供處理政務用的,有栽種草藥育苗的,還有些各式各樣的工坊,許是甘棠用來研究器物用的,宮室里頭陳設還不如他父王一個妾室住得華貴,簡樸之極。 有一十七八歲的少年端著銅盆自寢宮里出來,少年氣質(zhì)溫潤,面貌清秀,一行一步間皆是清貴之氣,腰間斜跨著一根玉笛,一身白衣風流俊逸,目光卻清湛純凈,近前時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殷受看得目光一緊,一語不發(fā),示意平七下去,吩咐后頭跟著的唐澤道,“你去問問,這是誰?”這與馥虞有三分相似的氣度,讓他不多想都難。 殷受周身都是寒意,只這宮里這般貌美俊逸的少年不止一個,來來回回好幾個,面貌上各有千秋,但或是溫潤如玉,或是純凈活潑,身上都有一兩分純粹,是甘棠會喜歡的類別。 且cao持著她的起居用度,殷受被氣得血液逆行,叫了平七進來問,“這些都是什么人,緣何不用宮娥婢女。” 平七不管朝堂政事,那日又見他二人關(guān)系親密,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便如實稟告道,“安國侯說宮娥婢女心志不堅,易受賊人蠱惑,為免再生綠丫之流,這些都是身家清白可靠之人,精挑細選出來伺候主上的?!?/br> 安國侯說的是甘源,那老頭自小便和他不對付,自是找盡機會給他添堵,他不關(guān)心這些,只想知道甘棠是否當真…… 那日她風情萬種,對旁的男子是否也如此…… 她心里本就沒有他,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是否貞潔,在這些事上自然是無所顧忌…… 殷受如得了當頭一棒,心里怒氣難堪悶痛一層疊過一層,沖得他胸腔里氣血翻涌,呼吸困難,正巧見一少年捧著她的衣服出來,唇邊都是舒悅的笑,拔了劍便想殺了這人,被唐澤攔住了。 唐澤對二人之間的事知道的多一些,急匆匆進來見自家主上周身都是弒殺暴虐的氣息,一看對面與當年的馥虞極其相似的少年人,便猜到了一二,慌忙攔住了,“主上切莫沖動?!?/br> 涼風習習,吹起的雪花透進脖頸衣領間,殷受腦袋一清,按捺下心中暴躁翻滾的殺意,深吸了口氣大步進了寢宮,在里頭未找到一絲男子留宿的痕跡也未能讓他心里好受些,她若是同這些男子上了床,他也不要那江山天下了,他殺了她,再與她死在一處,便再也不需受這樣的侮辱,受這樣萬蟻啄心之痛了。 他現(xiàn)在倒希望這當真是甘源給他下的套了,若甘棠與這些人沒關(guān)系,他冒然把人殺了,以甘棠的脾性,必定對他厭惡之極,兩人結(jié)下深仇大恨,自此便再無可能。 殷受在案幾前坐下來,手無意識握著她贈與的短劍把玩,朝跟進來的唐澤問,“都查到了什么?!碑斈暝谥褚卮撕脦啄辏裣碌木€雖是被甘棠清理了一批,但竹方的一些官員身旁,還留了些細枝末節(jié),要查些東西不費勁。 唐澤低聲回道,“這些男子都是陸陸續(xù)續(xù)進宮的,總共有四個,三個是安國侯族親……” 殷受聽完,冷笑了一聲,末了又替甘棠擔心起來,但愿甘源只是想給甘棠找個伴,而不是像他父王一樣,謀求子嗣。 殷受心里堵得郁結(jié),沐浴后換了一身衣衫,躺在她的床榻上,翻來覆去想他以后該如何,要如何才能將甘棠鎖在手心,不讓旁的男子碰,不給旁的男子碰她,讓她獨屬他一個。 被褥上帶著淡淡的香氣,似是她身上清洌洌如新雪的味道,可有其它男子亦在上頭躺過,與她相擁而眠密不可分…… 殷受心里焦躁不安,飯食不下,手掌天下是他自小的抱負,他有足夠的耐心來實現(xiàn)這件事,卻從沒像這一刻這般焦急強烈過,眼下他雖有實力,卻絕不夠壓制她,但她若敢背叛他同旁的男子上床榻,他必領兵踏平四方,與她同歸于盡。 等待的過程十分煎熬,直至夜半三更,殷受才聽見些動靜,外頭唐澤稟報說圣女回來了。 銀裝素裹冰天雪地將黑夜襯托得明亮可見,甘棠神色疲乏風袍上都是雪花,衣衫鞋襪濕透,殷受想說的話便也吐不出一個字,大步上前握了她的手,冰涼如雪,沒捂熱便直接打橫把人抱了起來,徑直往浴室去了。 甘棠半途便知曉殷受到了竹邑,知他定要見她,恰巧想看看他的新路數(shù),便也沒刻意躲著不見,她自亙方回來,奔波十幾日,疲憊不堪,眼下也懶得跟他爭執(zhí),只問道,“事情都辦妥了么?” 殷受手臂緊了緊,把她整個人都捂進懷里,只覺抱著一塊冰,透心涼,卻還是越收越緊,想直接將她藏進骨髓里,“你便是想收攏余下幾方的人心勢力,也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凍成這樣還夜里趕路?!?/br> 甘棠掀著眼皮看了他一眼,只想說他這人內(nèi)心戲?qū)嵲趶碗s,一面要掛心她冷不冷餓不餓受了多少苦,心疼想念愛慕濃烈深厚,一面還有空隙生氣憤怒傷心失望,真是喜怒哀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了。 因著殷受住著,浴池里倒也常備了熱水,甘棠沐浴過,凍僵的身體才好一些,回來便見殷受已經(jīng)躺在床榻上了,整個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頭,甘棠蹙眉問,“你干什么。” 殷受心頭一緊,心里咳咳了一聲,拉開被子示意她上來,“天氣冷,棠梨你上來,我給你暖好被褥了。” 這臉皮得有城墻那么厚了。 甘棠走上前,見他在她的注視下紅了耳根,開口直言道,“你走罷,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便是你丟下江山來竹邑做個王后,我也要考慮一二的?!?/br> 甘棠一開口就能將殷受氣得吐血,只他這些年在她這吃的閉門羹多了,練就了一顆耐摔銅鑄的心,這時候更不會從他床榻上下來了,想起白日見過的那些少年,心里哽著的氣又上來了,問出口連呼吸都屏住了,手握緊成拳,盯著甘棠眼里冒出火光來,“你看不上我,是喜歡那些不男不女的少年人么?你碰過他們沒有……” 碰不碰又如何。 甘棠懶得管他,夜風透過縫隙吹近來,吹得她鼻尖發(fā)癢,打了個噴嚏。 殷受心里的怒氣一噎,往里側(cè)挪出半邊床榻來,伸手將人拉上了床榻,用被子把人裹緊了,接著問,“我問你,你碰過他們沒有?!?/br> 被褥里暖洋洋的溫度讓人身上的毛孔都舒展開來,甘棠往被褥里縮了縮,整個人常常舒了口氣,舒舒服服躺好了,懶洋洋回道,“碰沒碰,你不是已經(jīng)查過了么?” 唐澤是查過,可他不聽她親口說,心便一直被火燒著,沒著落,“你我還是夫妻,哪怕是名義上,棠梨你當初說一生一是一雙人,你自己要打破自己的愿望,做一個沉浸美色的荒yin昏君么?” 他說得語重心長,甘棠是真給他逗樂了,“你還教育起別人了?”且教別人不要做沉迷美色的荒yin昏君,真是荒唐了。 殷受難得看她笑顏,便有些挪不開眼,“我沒治病,也沒碰旁的女子?!?/br> 甘棠看了他一眼,伸手給他把了脈,翻了個身打算睡了,“你愛治不治,我不欠你什么。” 殷受見她不屑一顧,心里悶痛,“那些都是甘源特意送進來的,比照著馥虞培養(yǎng)的,你不會看不出來,他圖謀的是子嗣?!?/br> 甘棠聽得心生煩躁,溫暖帶來的好心情散了個一干二凈,翻身看著殷受,冷聲問,“難道你不是么?” 第65章 一旦自己開了竅 殷受看著咫尺間釵飾全無的甘棠,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像是懷里揣著個稀世珍寶, 光是見一見都欣喜若狂,至于被不被他的棱角磕傷, 暫且還在他的承受范圍之類,便也不在意了。 她面如寒霜, 顯然是動了真怒, 殷受把她按回去, 給她蓋好被子,回道, “試問天下哪個男子不希望心愛的女人給他生下子嗣, 我自然希望你能有一個我們共同的寶寶, 只是不喜歡,我們便不生罷?!?/br> 甘棠躺著閉上了眼睛, 不打算和他瞎扯了。 她窩在被褥里,昏黃的光暈下精致的眉目顯得格外好看,殷受伸手碰了碰她的頭發(fā), 見還半干著, 便低聲問,“棠梨, 你不想生孩子不生便罷了,我讓旁的女子給我生一個, 你不會不要我罷。” 甘棠嗤笑了一聲,沒說話。 殷受看她反應, 有些哭笑不得,“不讓碰其它女子,又不肯生寶寶,棠梨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不可能,你別白費力氣?!绷晳T是一件可怕的事,兩人與世隔絕的共處了兩個月,她對他的氣息很適應不說,他這么聒噪,她竟然也有困意了。 甘棠翻了個身,背對著殷受,擺明了不想多說話。 她一轉(zhuǎn)身裹走了一大半被褥,殷受也不介意,躺下自背后擁住她,見她頭發(fā)還濕著沒干,不欲她現(xiàn)在便睡,便擁著她閑聊,“棠梨,你為什么這么排斥子嗣的事。” 因為甘源先前給她選夫君,選的都是真心喜歡她的人,比如付名和陶邗,雖說有利益摻雜在里頭,但只是錦上添花,現(xiàn)在選的這些人,四個里頭有三個是甘家的宗族子弟,有一人還未出三服,五服之內(nèi)是為親,雖說她和甘源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這樣多少讓她不舒服,也不適應。 她不關(guān)心內(nèi)務,甘源大概也不想壞了父女之情,沒明著塞人,但送進宮來貼身伺候,又都□□成和馥虞同一款,實在提起來就讓她心情煩躁。 甘棠沒什么生兒育女的念頭,一來她這幾年身體糟蹋得厲害,上次重病未愈又在汾河水里飄了大半夜,體冷畏寒,便是她醫(yī)術(shù)高超,這種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復的,倘若有了子嗣,又是這樣的時代,只怕九死一生,當真生了,十之八,九也去了半條命。 二來就算她地位尊崇,這里依然還是一個男尊女卑宗法禮教的時代,孩子的父家可謂天上掉餡餅,來日便坐擁江山,由此引發(fā)的斗爭可想而知,只怕比殷商九王之亂還要糟心,畢竟誰都有機會,只要拼命鉆營。 甘源cao這些心,是打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 可這孩子她不想生,她對生兒育女也沒有興趣,她還年輕,以后小心些,死之前來一場選賢任能,禪位明君,以后說不定能名留青史了。 甘棠想著樂了一聲,便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了,閉了閉眼真打算睡了。 殷受見她窩在自己懷里沒反對,緊了緊手臂,笑了一聲道,“棠梨,你不反對我靠近你了?!?/br> 殷受就是只喜鵲,嘰嘰喳喳總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讓人說不出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