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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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看他心情不佳,開口道,“我們明日一早便啟程罷,政務(wù)我路上處理也是一樣的?!?/br> 甘棠穿好衣衫,叫了女奚進(jìn)來,通知臣子書房議事,妲己也叫去囑咐了。 看一看多一分希望也好。 事關(guān)重大,殷受也沒推拒,第二日天一亮便與甘棠一道啟程了,妲己是下一任的圣女,留在竹邑監(jiān)國,由竹侯、鳴侯、南宮適監(jiān)國輔政。 說是監(jiān)國,大事軍務(wù)還是送來甘棠這里,妲己只是占個名,甘棠給她留了一屋子的圖冊布帛和竹簡,除卻正常課業(yè)外,還有一部分是瓷器燒制法,里頭很詳細(xì)的講解了燒制各色瓷器的辦法,這是繼絲綢、航運(yùn)之后的第二個大項(xiàng)目,妲己學(xué)會后,可借此在臣子中間樹立威信,穩(wěn)固地位。 甘棠趕到的時候,商王時日無多,大概也就是三五日的工夫了,美酒、女色,還有cao勞的國事家務(wù),掏空了他高大強(qiáng)健的身體,此時已油盡燈枯。 甘棠要給他探脈,商王微微抬手拒絕了,“朕昨夜看見了先祖,便知朕的壽數(shù)到了……不必費(fèi)勁,你能來,朕心里高興……朕有話同你說……殷受你先出去?!?/br> 帝乙算得上一個稱職的君王,和帝辛一樣,殷商雖積弱,但他們都企圖挽救殷商衰敗的氣數(shù),恢復(fù)殷商中興。 只壯志未酬,英雄遲暮,任憑誰也敵不過歲月和疾病的摧殘,甘棠看得出他眼里的志向未盡的惆悵和遺憾,心中亦跟著發(fā)悶,握了握他的手,語氣鄭重,“我甘棠對天起誓,它日西伯昌若敢來犯殷商之地,定揮師西進(jìn),踏平西岐,與殷受一起,守護(hù)殷商的寸土寸山。” 商王起先是愕然,隨后眼里爆發(fā)出了燦烈的光,大笑了兩聲,喘息道,“知我者,圣女也?!?/br> 了解他的不是她,是殷受。 甘棠給他順著氣,心思復(fù)雜,她并不希望商王故去,因?yàn)樗闶且笫芪ㄒ坏挠H人了,并且殷受很看重親人,商王似是連抬一抬眼瞼都費(fèi)力,渾濁滿是血絲的眼里皆是復(fù)雜之色,嘴唇開合蠕動,甘棠心中一動,看出他是想說子嗣的事,心里陡然悶痛,點(diǎn)頭應(yīng)聲道,“子嗣的事父親也放心,我如何舍得阿受孤獨(dú)一生。” 殷受年二十九,至今無嗣,已是天下第一人,他為她守到今歲,她很高興,也很感動,但亦舍不得,舍不得將來他一人孤獨(dú)終老,畢竟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也是對她最好的人,且為她付出良多。 “你縱是說謊,這朕也心滿意足了……”商王眼睛里的光聚聚散散,幾不可覺的點(diǎn)點(diǎn)頭,嘆息道,“朕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當(dāng)初未爭過甘源,把你養(yǎng)在身邊。” 甘棠點(diǎn)頭,苦笑一聲,“我和父親如今的想法是一樣的。” “好孩子,能得你喚一聲父親,也算了卻了一樁心愿?!鄙掏跆Я颂Э蓁嗟氖?,示意道,“……讓殷受進(jìn)來,朕有話交代……” 甘棠嗯了一聲,將他發(fā)涼的手放回被褥里,出去外面候著。 臺階下跪了一地的臣子疾臣,商容等人都看著甘棠,見甘棠搖了頭,便知最后一點(diǎn)希望都沒有了。 殷受出來后雙目通紅,聲音發(fā)啞,“父王殯天了?!?/br> 宮里敲響了鐘聲,群臣哀嚎,甘棠立在臺階上,抬頭看了看暗沉壓抑的天色,不管有多少權(quán)勢財(cái)富,在疾病和死亡面前,誰也沒有特權(quán),無力反抗。 第83章 下次再過來陪你 喪葬在殷人眼里是頭等大事,最是隆重, 商王自不必說。 墓葬宗廟和王陵區(qū)相距不遠(yuǎn)是這個時代的習(xí)俗特色, 世世代代的商王都葬在離王宮不遠(yuǎn)的王城區(qū),各分支的貴族宗親們按照地位等級分葬在此處, 接受后世子孫的祭祀和供奉。 殷商講究宗法禮儀,且母憑子貴, 只有當(dāng)了王的王妣王婦, 才能與商王異xue同葬, 才有資格接受后世子孫的祭祀和拜服。 微子啟神色灰敗,在棺槨前痛哭不止, 哭聲悲愴, 有真情實(shí)意, 也有夙愿未成的不甘和憤懣,該是和旁邊同樣失魂落魄的中年女子不無關(guān)系。 在這時候的人看來, 能不能入宗廟,是頂天的大事,能不能厚葬和富葬, 也是頂天的大事, 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隨葬的禮器用精美的絲織品包裹著,分門別類地?cái)R在棺槨墓葬里, 玉、陶、骨器、石獸隊(duì)、玉雕、青銅人像、各類日常用具,上等稻米釀成的美酒, 刀劍斧刄等缺一不可,裝斂隨葬物品的馬車長達(dá)數(shù)公里, 更別說后頭跟著的奇珍異獸,白牛、白牡、白羊、白象、白豕、白鬣,白犬,一眼望去無窮無盡的。 后頭跟了數(shù)百人牲,其中一些可能也不是人牲。 奴隸,農(nóng)人,士兵,宮娥婢女,還有一些宮妃女人。 都是用來給商王殉葬祭祀的。 人牲祭祀的規(guī)格最高。 什么坑放什么人,都是由貞人占卜好的,是活埋,或是割頭切肢,還是火燒升天,全憑貞人做主,眼前都是血rou模糊的斷肢殘臂,鼻尖都是濃厚的血腥味和rou油燒焦的惡臭味,十幾二十年以后,她看到的這一場屠戮,比十年前血腥數(shù)十倍,她無法習(xí)慣,也習(xí)慣不了,四周站著的人神色悲愴麻木,有那么一瞬間,她是真的想揮師踏平殷商,踏平這一片讓人作惡的土地。 棠地絕不容許發(fā)生這樣的事。 甘棠盯著眼前這一幕,直直看著直到墓葬最后一道三尺臺被掩蓋在了地底下,待眾人隨著領(lǐng)頭的王侯子弟一道哀而哭踴,這才緩緩?fù)庾撸搅藢m門外,風(fēng)一吹裹過一陣陣的血腥氣,她胃里翻江倒海,喉嚨發(fā)酸,再忍不住,扶著旁邊的松木嘔吐得頭暈?zāi)垦?,腸胃和心臟拉扯著一道往外掙,無止無休。 遠(yuǎn)遠(yuǎn)候著的平七急忙奔近前來,“圣女您還好么?” 這殷商之地她沒有辦法,但在她的地盤上,絕不容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甘棠眼前發(fā)黑,聽聲朝平七伸了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巾帕,收拾干凈,扶著松木緩了好一會兒,眼前漸漸清明起來。 只待她看見平七面上的驚恐慌亂,低頭見手里的是巾帕上染了血跡,便覺得喉嚨有些發(fā)癢,唇齒間都是腥甜味。 血的味道。 不是喉嚨,也不是呼吸道,如此要不是就是肝臟有問題,要不就是胃炎胃潰瘍或者胃部腫瘤,具體是什么,不做胃鏡鬼知道呢,她也沒有透視眼。 吐得麻木,胃里面疼不疼沒什么知覺。 甘棠倒是想到了如何杜絕活人祭和鋪張浪費(fèi)厚葬這等風(fēng)俗的好辦法,只是時候沒到,只好暫且忍忍了。 棠地和殷商的子民都將她奉若神明,不說棠地,便是殷商的子民們,也多受她的恩惠照拂,她是棠地最尊崇的女帝,她的葬禮若一切從簡,不許后人祭祀,那誰的規(guī)格能越得過她去。 恨她的人大概不少,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是非功過,時間是最好的定論。 甘棠喘了一口氣,吩咐平七道,“收整軍隊(duì),隨時待命?!?/br> 平七見她語氣淡薄,神色如常,稍稍安定了些,忍不住勸道,“圣女還是注意些身體,今日天色已晚,您也需要同儲君告別,今日還是歇息一日,明日再啟程罷?!?/br> 殷人喜歡在午后舉行葬禮,折騰這么大半日,天色已經(jīng)晚了,甘棠雖不愿浪費(fèi)任何一分鐘,也不想在殷商這片土地上多留,但著急也無法,只好再待一晚上了。 平七退下后甘棠自己踱步回了儲君府,府里面摘掉了些鮮亮的顏色,掛起了白燈,仆人婢女們都穿起了白服,靜悄悄的一片,甘棠給自己開了個方子,讓平七去抓藥,自己去書房處理政務(wù)了。 崇竹渠通流后,管航運(yùn)的是另外的官員,尹佚調(diào)回了竹邑成了內(nèi)政官,此次隨甘棠一道來大商邑,一并住在儲君府里,大小事先過了他的眼,她省了很多心。 尹佚奉上來一封奏報,躬身回稟道,“去歲冥方冰雪天受災(zāi)嚴(yán)重,餓殍滿地,許是陶方的事傳了過去,冥方一位王親率五千士兵,囚禁了冥方的君長冥紋,奪得王位,并獻(xiàn)上了一封萬民投誠書,快馬加鞭送過來,說是愿意為圣女效犬馬之勞。” “不到兩月的時間,彭方、丹方都起了動亂,都是領(lǐng)民要投誠棠地的?!?/br> “總免不了有渾水摸魚的人。”甘棠吩咐道,“著令南宮適領(lǐng)一萬騎兵,剿滅叛軍,助冥紋收復(fù)失地,都查清楚,彭方和丹方,倘若君主無大過錯,照冥方一并處置,若是原君主誠心投誠,讓禮司正接手便是?!?/br> 總歸是偌大一盤土地,甘棠卻未被利益沖昏頭腦,一來背主之人品德上有大瑕疵,若當(dāng)真入朝為官,十之八[九會禍害一方。 二來既是等級森嚴(yán)的君主集[權(quán)國,背主叛亂這樣的風(fēng)氣不能助長。 三來貪圖眼前之利,只會敗了棠地在天下方國里的名聲,這般簡單粗暴的收了這三方,得不償失。 派兵平叛,是目前撥亂反正最好的辦法,雖然她心里很急,著急著把更多的土地納入囊中,把更多的子民護(hù)在羽翼之下。 尹佚一愣,隨后釋然,接過甘棠寫的詔令,調(diào)兵印信,朝甘棠深深一拜,“圣女英明?!?/br> 甘棠囑咐道,“此事干系重大,宜早不宜遲,我派一隊(duì)人馬護(hù)送先生回竹邑,即刻便啟程?!?/br> 尹佚領(lǐng)命,急匆匆退下了。 平七端了藥進(jìn)來,甘棠接過來喝了,雖說沒什么用,但聊勝于無罷。 外頭有仆人行禮,說儲君來了。 平七要退下,甘棠抬手壓了壓,低聲道,“今日的事不要外傳,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br> 平七面上有忐忑無措,嘴唇張了又張,終是沒吐出一個字來,低聲應(yīng)是,退下了。 喪葬之事繁瑣冗長,禮儀規(guī)制是所有事情中最繁復(fù)嚴(yán)苛的那一種,接下來新君登基告祭又是一番折騰,前后一兩月消停不下來。 殷受在甘棠面前坐下來,見她面色有些蒼白蠟黃,心中歉然,將她冰涼的手圈進(jìn)掌心,暖不熱,又拉到唇邊給她輕哈著氣,晨間他沒叫醒她,本就不愿她參加葬禮,豈料那群臣子自作主張,半途來請了她,她素來忌諱血腥氣,看不得那些場面,今日定然被嚇壞了。 他在墓葬里頭給父王含玉,出來聽唐澤說圣女方才來過,便知她定然被嚇得不輕,殷受低聲道,“是我不好。” 甘棠雙目發(fā)酸,倒不是因?yàn)楸粐樀模且驗(yàn)槠渌?,其它一些不可預(yù)測的不可抗力,但殷受這個人,至情至性,知道商王的壽數(shù)擔(dān)憂緊繃了好幾年,有關(guān)于她,她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甘棠搖頭,“我雖身為女帝,但帝乙也是我父親,一定程度的‘孝’還是要有的,場面上至少也要過得去,否則于我的名聲,于棠地的名聲不利,再者身為帝王,再血腥的場面都得好好看著,沒什么的?!笨吹们辶?,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殷受攬過她,不說話了。 甘棠記掛剩下的政務(wù),還有遠(yuǎn)在棠地的妲己,再溫暖的懷抱也沒時間眷念,窩了一會兒便開口道,“明日一早我便啟程回竹邑了,你在大商邑好好的,以后常常給我來信,阿受。” 殷受聽得一愣,摟著她手臂緊了緊,是真的想讓她陪在身邊,這一刻格外的想,想將她鎖在身邊,時時刻刻能陪著他,想瘋了,殷受悶聲道,“陪我到登基罷,棠梨?!?/br> 登基大典都得拍到一個月以后去,甘棠被他勒得骨頭都疼,卻一動不動任由他攬著,“棠地出事了,妲己年幼,怕鎮(zhèn)不住人,我得盡早回去。” 冥、彭、丹方□□獻(xiàn)城的事殷受亦收到了消息,只不是什么大事,他希望她留在這陪他,登基告祭之后,她與他一道祭拜先祖,她就是他的王后了,殷受攬住人不放,語氣里幾乎都帶上了些乞求了,聲音發(fā)啞,“棠梨,你陪我十五日,就十五日,好不好?!?/br> 別說十五日,哪怕一日,她都不想多待,這四城之地,倘若處理得當(dāng),也一并會納入棠地的版圖,或許還有更多,也是一個提升棠國威望的大好時機(jī),出不得一點(diǎn)差錯,地盤越大,在天下方國間威望越高,交到妲己手里時就越不容易起動亂,棠地的子民也越不會承受戰(zhàn)亂之苦。 甘棠搖頭,違心道,“下次再來陪你?!?/br> 殷受見她連這點(diǎn)時間都不肯給他,在他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時段,心中一時間竟起了股濃烈尖銳的恨,摻雜著失落憤怒和不甘,當(dāng)真想趁機(jī)將她扣押在大商邑,鎖在這儲君府中,折了她的羽翼,以后她的時間,她的精力,便全全屬于他了。 瘋狂的念頭如此誘人,沖擊得他心頭火熱。 殷受心里天人交戰(zhàn),卻最終敗下陣來,不是無力與棠地抗衡,是舍不得,亦下不了狠手,不想再重蹈覆轍,兩敗俱傷,與她徹底走到對立面。 殷受平喘了口氣,后背竟是出了一層汗?jié)?,啞聲道,“那我空閑了,去棠地看你?!?/br> 他以后登基為王,除非徹底做了昏君,否則只會忙得不可開交,甘棠心里發(fā)酸發(fā)澀,在他耳側(cè)親了親,又去吻他,這一別,也不知何時能見了。 殷受松了松手臂,在她臉上細(xì)細(xì)吻著,偏頭看了看外頭,月懸高空,涼風(fēng)習(xí)習(xí),低聲道,“我在府后院種了一大片的棠梨木,數(shù)幾十畝,還有一處摘星臺,比棠宮里的還高,正值人間四月,棠梨花開滿樹白,定然十分好看,我?guī)闳タ春貌缓??!?/br> 甘棠搖頭,“下次罷,夜里風(fēng)涼,我怕冷?!?/br> 殷受正欲開口,被甘棠堵住了唇,甘棠纏著他讓他沒了開口的空隙,便也沒察覺她有何異樣了。 甘棠出乎意料的睡著了,第二日天方明,平七便叩門說可以啟程了,甘棠穿戴整齊,殷受想送她一程,便一道上了馬。 甘棠御馬走出去一截,又勒馬停住,回頭看了看儲君府的方向,朝殷受道,“阿受,帶我去后院看看罷,看完我再走?!?/br> 第84章 讓儲君來陪著您 前頭一千多士兵整裝待發(fā),擱在以前甘棠不會糾結(jié)于這些瑣碎事, 但今日臨要走, 想回去看看的感覺特別的強(qiáng)烈,看一眼再走, 不留遺憾罷。 恰逢人間四月,棠梨花開, 一簇簇一團(tuán)團(tuán), 素錦似的一層層往天際鋪疊開, 帶著清晨的露水和陽光,微風(fēng)一過, 花瓣片片飄落, 千樹梨花千樹雪, 棠梨本不是什么好看的花木,但成山成海, 自摘星臺上俯瞰下去,已然是人間極美極美的盛景了。 甘棠扶著欄桿站著,看著, 這是她看過最美的景色了, 這也是她看過最喜歡的景色了,兩輩子加起來, 沒有之一。 殷受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見她沉浸其中, 心中亦歡愉,便想著在殷商與棠地交接的地方再置一座莊園, 再給她栽植一片棠梨木,只見她看著面前的景色無驚訝欣喜之色,心中空落,問道,“棠梨,你怎么了,不喜歡么?”大概是想起以前的甘府了,那時候的湖心小筑,甘玉為了讓她開心,也在湖水邊種了許多棠梨木,現(xiàn)在物是人非,想起甘源來,自然不會開心了。 殷受心生懊惱,把人攬進(jìn)懷里,低聲道,“不看了,不看了,我一會兒便把這里鏟平,以后再不種樹了。” 甘棠摟住他,笑起來眉開眼笑的,“干嘛要鏟了,這么漂亮的美景,仙境也不過如此了,我很喜歡,這是我見過最好最美的景色,以后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管它們?!比羲€有機(jī)會再來,她會來看的,不能來,她也會想念的,自靈魂上。 喜歡就好,林子種下許多年了,只等她一句喜歡,只等她一個笑顏。 殷受凝視著她的笑顏,心中酥酥麻麻的又開心又不舍,摟了摟她,低頭在她眼瞼上親了又親,眷戀不舍,她不在他身邊,再高興的事他也高興不起來,她在他身邊,他方覺得自己的心是完整的。 “我走啦,阿受你保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