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李崇在門后對李莞喊了一聲,把李莞喊回了神,收斂情緒,拾階而上,父女倆進(jìn)門以后,門房才把大門給關(guān)上。 李崇對李莞手里的盒子很感興趣,委婉說道:“你跟崔賢侄關(guān)系還挺好的?!?/br> 李莞看來他一眼,沒說話,李崇不甘寂寞,又問道:“盒子里什么呀?” 說著,伸手就搶了過去,李莞一個沒注意,盒子就到了李崇手上,李崇沒跟她客氣,盒子到了他手里就立刻被打開了,將里面那根蝶翅金簪拿了出來,父女倆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簪子上,沉默無聲,氣氛一度很尷尬。 李崇干咳一聲,把簪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再遞向李莞,李莞沒好氣的接過盒子,忍不住對李崇翻了個白眼,讓他自己體會去。 李崇站在那里看著女兒轉(zhuǎn)向了回她自己院子的小路,發(fā)出一聲惆悵的嘆息,作為一個有女兒的老父親,雖然知道總有一天要面對吾家有女初長成,但真的面對時(shí),那滋味和心情真有點(diǎn)難以言喻。 ** 李莞難得在家里沒出門,李繡來找她玩兒的時(shí)候,就看見李莞就趴在梳妝臺前,盯著妝臺上的一只盒子發(fā)呆,走過去拍了拍李莞的后背,把李莞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 “看什么呢?”李繡問:“我聽祖母說你今兒難得沒出門,便過來瞧瞧你?!?/br> 李莞有些蔫兒,手肘撐著腦袋,悶悶不樂。李繡看她這樣,不禁又問: “我聽說,你和八叔昨天晚上在街上遇襲了?知道是些什么人嗎?” 李崇和李莞在街上遇襲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李繡今天過來看她,想必也是擔(dān)心她吧。 “不知道什么人,被帶到錦衣衛(wèi)去了。還沒問出結(jié)果呢?!?/br> 李繡倚靠在李莞的梳妝臺前,低頭把玩自己腰間的香袋,猶豫一會兒:“竟遇到錦衣衛(wèi)了。是……崔家二公子嗎?” 如今李莞聽到‘崔家二公子’就一陣緊繃,但又不能怪李繡,點(diǎn)頭稱是:“遇到了。” 目光瞥向妝臺前的盒子,李莞真后悔自己沒有當(dāng)機(jī)立斷,要是昨天晚上當(dāng)面就把盒子還給崔槐的話,就沒有她今天的煩心事了。 “崔二公子,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怎的都沒聽說他的消息了?” 李繡一般不怎么關(guān)注別人做了什么,也甚少八卦,現(xiàn)在她突然對崔槐產(chǎn)生興趣,如果是平時(shí)的李莞,一定能感覺出李繡的不對勁,然而現(xiàn)在李莞自己腦子里就裝了一堆事,對其他人的事情就沒那么敏感了。 考慮良久之后,李莞將妝臺上的盒子遞給李繡,李繡不解接過盒子問道:“這什么呀?” 李莞嘆息:“昨晚崔槐送我和我爹回來,給了我這個東西?!?/br> 李繡一聽是崔槐給的,眼前一亮,將盒子打開,把里面的蝶翅金簪拿了出來,頓時(shí)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了,但很快就掩蓋下去,把簪子放回了盒子里。 “他……怎會送你這個?” 女人送男人香囊荷包,男人送女人金簪玉鐲,這都是有特定說法的,沒誰會送給不相干的人。 “誰知道他呢。也沒個預(yù)兆,突然就給的,我爹還看見了?!崩钶赶肫鹱蛱焱砩侠畛缈匆姶藁苯o她送東西,也不知道腦子里怎么誤會了呢。 李繡臉上現(xiàn)出落寞之色,把盒子放回了李莞的梳妝臺上,語氣頗為苦澀的說道: “哦,那,那挺好呀。二公子有情有義,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人?!?/br> 李莞聽見李繡的話,一下子就急了。 “不是。他是不是好人,與我沒有關(guān)系呀。我只是把他當(dāng)做朋友,他人再好,我也不可能托付給他呀。都怪我昨天晚上猶豫了,要是當(dāng)面就把東西還給他就好了?!?/br> 李莞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她承認(rèn)崔槐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可是李莞跟他并不是一條道上的,對他更沒有超乎朋友的情義在,所以才會覺得苦惱。 李繡看著李莞,目光在李莞臉上認(rèn)真的表情和妝臺上的盒子上回轉(zhuǎn)了兩下目光,仿佛跟李莞確認(rèn)般問道: “菀姐兒,咱們是姐妹,我現(xiàn)在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的問你一件事,你也要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的回答我,好不好?” 李莞疑惑的看向李繡,揚(yáng)眉問:“你想問什么?” 李繡卻是不說,李莞明白她的意思,手掌舉在耳側(cè):“我發(fā)誓,我會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的回答你?!?/br> 發(fā)完誓,李莞便看著李繡,見李繡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為難,漸漸的變?yōu)閳?jiān)定,等到勇氣完全打開之后,目光便與李莞對上,語氣誠懇的問道: “你對崔二公子到底是什么想法。你是在猶豫該不該答應(yīng)他,還是已經(jīng)想清楚了答案?” 李莞從李繡眼中看出了些異樣的情愫,吶吶問道:“什么意思?” 李繡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道:“意思就是,你是在猶豫該不該答應(yīng)崔二公子的表白,還是已經(jīng)想清楚自己肯定不喜歡他?你跟我說一句掏心窩的真話,我只想聽你說真話?!?/br> 李繡的語氣十分嚴(yán)肅,嚴(yán)肅到讓李莞立刻就明白她最終的意思。沒有半點(diǎn)猶豫,對李繡說道: “我發(fā)誓,我對崔槐沒有任何想法。我不喜歡他,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所以是一定不會跟崔槐怎么著的?!?/br> 李莞說完之后,李繡盯著李莞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仿佛在確認(rèn)她說的是不是實(shí)話般,李莞心中無愧,自然敢一動不動站著讓李繡看。 “好,我知道了?!崩罾C觀察片刻之后,便作出結(jié)論。 李繡說完之后,又最后看了一眼李莞妝臺上的簪子盒子,叮囑兩句讓李莞好好休息,便離開了李莞的繡房。 李莞站在窗口,看著李繡離去的背影,只覺得事情越發(fā)復(fù)雜了。李繡分明就是對崔槐有情,如今她又知道崔槐對李莞有意,這團(tuán)亂局,究竟該如何處置才能誰都不傷害呢。 李莞拿起狀態(tài)上的首飾盒,當(dāng)務(wù)之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簪子還給崔槐,這東西她根本就不應(yīng)該收下!就因?yàn)橐粫r(shí)猶豫,不想傷了兩人間的顏面,就使情況陷入這般局面,如果繼續(xù)拖下去,還不知要怎么收場呢。 思前想后,李莞坐到書案后頭寫了一封信,寫完之后,讓銀杏把阿成喊進(jìn)來,將崔槐送給她的那只首飾盒子連同信件一起交給阿成,叮囑他去把這東西退還給崔槐,并把李莞的信交給他。 李莞在信中把兩人的關(guān)系說的很清楚,并且言明兩人絕無可能,她很感激崔槐三番兩次的幫忙,但這并不能成為讓她接受崔槐的原因。相信崔槐看到這封信之后,定會重新審視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至于繡姐兒那邊,暫時(shí)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第97章 李莞的信送出去之后, 一直在等著崔槐給回信,她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崔槐不可能看不懂, 可若是看懂了,又怎會不給一個回信來呢。 李莞擔(dān)心是不是門房收發(fā)信件不及時(shí),親自找了過來, 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 去找李繡,又被羅氏告知李繡出門了。 一直等到元宵佳節(jié)那天, 李莞也沒等到崔槐的回信,而李繡這幾天全都不見人影。 百花巷李家宴客,李莞等自然參加,席間姑娘們湊在一起說話, 說到吏部尚書府陳家上門提親李靈的事情,李莞有些驚訝:“這就來提親了?” 年前倒是聽寧氏說過那么一回, 說是陳家有意與李家結(jié)親, 陳家二少爺也是個讀書人, 去年中了舉人, 如今已經(jīng)在吏部掛了個閑職,有個當(dāng)吏部尚書的爹,這位二公子的前程自然是不用說了的。 李靈一心想嫁一個門第比自家高的人家, 從前看中宋家也是這個道理,如今竟被吏部尚書家的公子看中,還是很滿意的, 因此姑娘們在談?wù)撍臅r(shí)候,李靈也只是稍微制止了一下,然后便由著她們說了。 “靈姐兒如今要定親,也不知那宋家作何想?!?/br> 宋夫人趙氏曾經(jīng)在李家女眷去白馬寺上香的半路上攔住柳氏,為的就是想要把李靈聘做新婦,但柳氏和李靈當(dāng)面拒絕了趙氏,那趙氏可是咬牙切齒的走的,若是在李靈定親之際,整出點(diǎn)什么幺蛾子,那可就不好了。 “他們能怎么想,如今宋家不過是個空殼子,她也就是嘴上說說狠話,真讓她干點(diǎn)什么出來,她有那本事嗎?” 李靈如今對宋家那是相當(dāng)討厭的,本來他們宋家沒落了,自己知道就好,識趣的閃到一邊,別來糾纏,那大家見了面,李靈也會笑臉相對的,可偏偏那趙氏就是個牛皮糖,成天還擺出一副宋夫人的架勢,說話陰陽怪氣,還在背地里說了李靈的壞話,偏那些話又給傳到了李靈耳中,哪里還能跟宋家好言好語的說話呢。 “我從前竟不知道那個宋夫人居然是個陰險(xiǎn)小人,背地里說了我們李家多少壞話,好在現(xiàn)在她說話沒什么分量,大家聽了只當(dāng)是她的氣話,若是有人信了她的話,還指不定怎么編排我們呢?!?/br> 李靈氣憤的說道,想起宋夫人在外面說她和柳氏從前有多巴結(jié)她,那時(shí)候她根本就不把李靈和柳氏她們放在眼里云云,想起這些,李靈就忍不住生氣。這種口德,怪不得別家都好好的,偏她宋家落魄了。 “我也聽說了,宋家情況確實(shí)不太好的樣子。我母親身邊的婆子曾在外面看見宋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婆子拿了宋家的東西去當(dāng)鋪典當(dāng),還有那些個宋家的叔伯,已經(jīng)開始在外面借錢度日了?!崩钚郎畹盟飬鞘系恼?zhèn)鳎瑢Π素缘氖虑樘貏e感興趣。 “都開始典當(dāng)東西了嗎?不會吧。那宋家好歹也為官多年,怎會一點(diǎn)家底沒有?宋大人去西北才多長時(shí)間,他們就撐不下去了?家里那些老爺們兒都撐不起來一個家嗎?”眾人討論著宋家。 李莞在旁邊邊喝茶邊聽著,宋家那些老爺們兒要是能撐得起來家,她當(dāng)年也就不會那么累了。非但他們撐不起家,反而還自命清高的很,高不成低不就,還瞧不上總是跟金錢打交道的李莞,天生好逸惡勞,偏還講究面子和排場,自己兜里拿不出半毛錢,卻敢在外面置辦奢侈的東西,全都記賬,然后讓人家店里直接找到李莞這里,李莞也曾想過不替他們收場,卻反被宋策和趙氏責(zé)備,說她冷血無情云云。 如今宋家不過是在重蹈覆轍,但這一世可沒有李莞這個冤大頭替他們還賬了。 “宋家男丁也不少,可你們信嗎?家里竟沒一個男丁在外做事的,宋大人從前資助他們不少,讓他們好生念書,將來入仕幫襯,可至今宋家有幾個人考中秀才了?宋家所有的讀書靈氣,約莫都在宋大人和宋公子身上,其他人我看是沒有天分的。在家里讀了也是白讀,還不如出去找點(diǎn)事做,幫襯幫襯家里呢?!?/br> 三嫂子袁氏看問題還是很透徹的,邊跟大家閑聊,邊抓起一把花生剝著吃。 “典當(dāng)東西這事兒是真的嗎?我年前還瞧見宋夫人去訂新年首飾呢,要真捉襟見肘到典當(dāng)東西的話,她怎么還這般闊綽?”五嫂子是去年剛進(jìn)門的,年紀(jì)正輕,比李莞她們大不了幾歲。 三嫂子有心教她:“這世上有句話叫‘打腫臉充胖子’,有些人就這樣,寧愿家里吃糠咽菜,外面也要窮大方,就怕別人小瞧了她,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只要不過分都是人之常情,可就宋夫人那手筆,就不是好面子了,她那是虛榮。還在做著一晚就能翻身的夢?!?/br> 如果這里有酒,李莞真想跟三嫂子喝一杯,只覺得這尋常不怎么來往的堂嫂說話不是一般的睿智,完全把趙氏的心思給摸透了,趙氏可不就是這樣嘛。她總說自己有骨氣,從不向人低頭,不管怎樣的逆境之下,都能咬牙挺過來。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憑什么?從前她能挺過來,是因?yàn)槔钶冈谇‘?dāng)?shù)臅r(shí)機(jī)帶著巨額嫁妝嫁到了宋家,把快要坍臺的宋家拉扯了起來,那之后,宋家全都是李莞在打理,趙氏只要花心思想著怎么壓制李莞就好了,如今沒有了李莞,等她把宋家的東西都變賣的差不多了,那個時(shí)候,她還能說自己有骨氣,無論什么環(huán)境都能挺過來嗎? 所以說,宋家讓李莞痛苦了一輩子,臨死都沒有過安生日子,李莞重生回來,應(yīng)該對他們加以報(bào)復(fù)才是,但李莞真心覺得根本用不著她出手報(bào)復(fù),就憑宋家的底細(xì),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給作死。 李莞出手報(bào)復(fù),就算讓他們家破人亡,那也只是一時(shí)的,人死了還痛快,但最大的報(bào)復(fù)從來就不是殺死對方,而是讓他們窮困潦倒的活著,長命百歲,窮困潦倒的活著,才是最痛苦的吧。 聽完了宋家的八卦,李莞下午跟李青,李欣她們打了半天的葉子牌,姑娘們都在等著夜幕降臨之后,坐上花燈船去游康定河,康定河兩岸都已經(jīng)掛滿了花燈,每年元宵佳節(jié),便是這康定河兩岸的花燈最為熱鬧,不少人家都會在今天晚上租船或坐自家船出行游玩。 燕子巷的李家姑娘們還是第一次元宵佳節(jié)在京城坐花燈船游河,從前在大興府,元宵節(jié)最多也就是到鳳翔路上去看看花燈,所以對于今晚的坐花燈船游康定河還是相當(dāng)期待的。 李家租了一艘能容的下二十人的普通花燈船,從康定河頭上船,沿著兩邊河岸游覽一圈。 當(dāng)天晚上康定河上全都是各家的花燈船,有大的有小的,應(yīng)景兒似的全都裝飾的很漂亮,五顏六色的,有些規(guī)矩大的府邸,姑娘們一年之中能出門的日子也就是那么幾個,元宵佳節(jié)算是一個,所以河面上的花燈船上總能聽見姑娘們的談笑聲,也算是康定河上元宵節(jié)的一個特色。 李莞跟李欣站在船頭看兩岸景色,其他姑娘還躲在船艙里有些不好意思出來呢,兩岸人聲鼎沸,花燈明亮,漂亮的顏色照在人們喜氣洋洋的臉上,連正月寒夜都不怎么冷了。 李莞搓了搓手,目光將掛在兩岸竹竿上的花燈盡數(shù)掃遍,商家為了做水上生意,特意早早就在岸邊插了竹條,竹條上掛著各色漂亮燈籠,游湖的小姐們瞧見了喜歡,便讓船家靠岸過去買回來。 “那個好那個好,像是一條魚,五顏六色,真別致?!?/br> 李欣趴在欄桿上探著身子往前望,李莞怕她掉水里,在一旁緊緊拉著她,李欣讓船家靠到水上一處買燈的地方,讓岸上店家把她看中的那只魚燈遞給她,李欣接過之后,左看右看,很是喜歡,便讓丫鬟拿銀子來,正要付錢卻聽旁邊傳來一道驕矜的聲音: “那魚燈我們家小姐也要一個?!?/br> 李莞和李欣往旁邊那艘停過來的大船看去,那條船比李家的船要大些,船艙的窗戶都用紗簾封著,不讓人瞧見,說話的是立于船頭的一個小丫鬟,應(yīng)該是替自家小姐出來買花燈的。 岸上店家對她抱拳:“姑娘見諒,這魚燈只有一個,這位姑娘說要買了。要不您再瞧瞧別的?” 那丫鬟遞過來一眼,對李欣道:“姑娘,這魚燈我們家小姐喜歡的很,我出兩倍的價(jià)格給你,你把燈賣給我如何?” 李欣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當(dāng)即拒絕: “我又不缺你兩倍的燈錢用,你們再去別家看看不可以嗎?非要我手里這個做什么?” 那丫鬟眉頭一蹙,看來是個潑辣的,見李家坐的的是小船,縱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也大不到哪兒去,仗著有人撐腰,遂道: “我們家小姐就看中了你手里那個,你瞧不上兩倍的錢,那我出十倍,一百倍總行了吧?” 李欣被那丫鬟臉上‘一幫鄉(xiāng)下土包子’的嘲諷之色激怒了,把魚燈錢給了岸上店家,然后轉(zhuǎn)身站在船頭專心跟那丫鬟打官司,把手一伸,故意道: “顯得你們家有錢是嗎?那好啊,有本事出一萬倍,我這燈籠買了一兩銀子,讓你們家小姐拿一萬兩來買啊。” 第98章 那丫鬟許是在府里頗受器重, 出來之后態(tài)度依舊囂張: “你是誰家的,我好言好語問你買燈,你卻說這般戲耍我的話。” 李欣冷笑:“我戲耍你什么?燈是我買的, 無緣無故的,你憑什么一定要我賣給你呢?街上的花燈沒有八千也有一萬,你們盯著我手里的花燈做什么?” 李莞自然是要幫李欣說話的, 對那丫鬟道:“這位jiejie, 你回去與你家小姐說一說,前頭肯定還有一樣的花燈, 興許還有比這更好看的,何必為了一盞花燈在這兒置氣呢?!?/br> 李欣本來還想再跟那丫鬟辯駁兩句的,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擾了大家出行的雅興, 便沒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