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醫(yī)院的天臺,是vip病人所休息的地方。 鄧依依和阮宥甜面對面坐著,說起來,這還是鄧依依第一次見阮宥甜,這個圈中炙手可熱的女明星,今日一見,果然是五官很精致,難怪依倫會看上她。 “依倫的眼光,果然獨到,阮小姐,你真美?!?/br> “鄧小姐過獎了?!?/br> 阮宥甜淺淺笑著說,只聽到鄧依依笑著說:“你還是像依倫那樣,叫我jiejie吧,依倫那孩子,從小其實也挺執(zhí)著的,一旦認定的事情,就非得去做,有時候,我倒覺得他和爸爸的性子,還挺像的,呵呵?!?/br> “就像你,我知道,你以后肯定會成為我們家一份子的?!?/br> 阮宥甜聽著,有些受寵若驚,她聽鄧依倫提及過,jiejie她溫婉可親,性格也是極好,果然是這樣。 “jiejie,我今天來,就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換取伯父的認同,我也知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就可以做到的,可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做到?!?/br> “傻丫頭,事在人為,我相信終有一天,爸爸會被你的誠意感動的?!?/br> 兩個女人,第一次見面,卻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圍繞著鄧依倫說的,包括他小時候缺失的父愛和母愛,導致他不敢輕易的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這些,阮宥甜都深刻感受到了。 原來,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那張笑臉的背后,究竟還藏著些什么? 她突然覺得,鄧依倫其實活的,一點兒都不輕松。 …….. 醫(yī)生說,鄧泰山本來三天最多一周便可以出院了,可他這一趟,卻躺了將近半個月,鄧依依每天都家里醫(yī)院來回折騰,著實勞累。 阮宥甜更是趁著兩部戲的空檔期,時不時溜去醫(yī)院,因為某一次的機緣巧合,她居然和鄧泰山下起了象棋,從小就練習象棋的她,更是饒有興致。 也不知道是因為象棋的緣故,還是她經(jīng)常來看鄧泰山的緣故,她總覺得,他似乎對自己,沒有剛開始那樣反感了,看她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這天,她剛剛走進病房,鄧泰山一見到她,就連忙揮著手招呼說:“小阮啊,快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我這盤殘棋想和你對一對?!?/br> 阮宥甜會心一笑,熟練的將手中的保溫壺放下,便坐在床頭的沙發(fā)上,看到眼前的那個殘局時,眉頭微微皺著,那可是十年前她爸爸和她解決的那一類殘局… “伯父,這個好解,你看,我的車,走這里。” 阮宥甜那纖細的手輕抬起車,幾乎沒有半分猶豫,便落在了黑方的倒數(shù)第二排,與將,相鄰,況且,與身后的炮,相互輝映,仿佛下一步就能將死。 “沒這么簡單,看,我走這?!?/br> 鄧泰山將黑馬拉回,恰好咬著阮宥甜的車,臉上,露著像小孩子得意一樣的表情,阮宥甜抿著嘴,繼續(xù)走著,這種難度的殘局,本難不到她,可她卻婉回的走了幾步,才漸漸露出殺機。 她今天是和鄧依倫一同前來的,來之前,鄧依倫本還想著讓他先進來,等關(guān)系緩和一些再讓她進來,可在她的堅持下,她自個先進來了。 后來來到的鄧依倫,其實在走廊上等了許久,也沒見爭吵的聲音,才安心的走進病房,而此刻,他嘴巴微張,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有些難以想象,糖糖和他的爸爸,什么時候關(guān)系如此好了? 恰好,他看到阮宥甜微抬的眸子,仿佛沖他調(diào)皮一笑,耳旁傳來他爸爸懊悔的聲音:“哎呀,我不該走這個,這要死了…” 鄧依倫:“.……..” 一直等這盤棋結(jié)束之后,鄧泰山才意猶未盡的點頭說:“小阮,以后你多來陪我下棋吧?!闭f完,鄧依倫的聲音插入:“爸,看起來你心情不錯?!?/br> 鄧泰山瞥了鄧依倫一眼,沒有好氣的說:“不知道的人,以為我鄧老頭都沒有兒子呢,每天就幾個女的進出房間,哼。” 那語氣,氣巴巴的可卻出乎鄧依倫的意料,畢竟,那語氣卻含著不少感情,那是鄧依倫期盼了許多許多年的東西。 在某一個瞬間,他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聽了。 “怎么會呢,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我以后肯定會抽空多來看看你老人家?!编囈纻愑行澣坏恼f著,倒是和鄧泰山聊起了公司的事情,居然,還聊得如此順利?.. … …… 兩父子,確實沒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的說說話了,這段時間鄧依依每天都給鄧泰山做思想工作,哪怕是阮宥甜,她在下棋的時候,更是時不時的滲透鄧依倫的難處,他的孝心,他這些年所做的努力。 顯然,作用還是挺大的,臨走前,鄧泰山不忘提醒說:“小阮,你下次來,我再給你下另外一個更難的殘局,你可要小心。” “伯父,你盡管放心,再難小阮也陪你下?!?/br> 鄧依倫在一旁,看得十分意外,他沒想到的是,像他爸爸這么難纏,這么一根筋,這么固執(zhí)的一個人,居然被象棋給收買了,還是心甘情愿的被收買了。 “糖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有種魔力,沒想到,這種魔力能征服老少?。?!” 鄧依倫眉飛色彩的說著,這些天困擾在他心里面的事情,似乎也沖淡了不少,他的爸爸,似乎很喜歡阮宥甜?.. “這種魔力,就是真心,我mama說過,沒有一個人能拒絕真心,唯有真心,方得始終?!?/br> 唯有真心,方得始終?..鄧依倫默念著。 “你當初說服我的爸爸,也是很不容易吧,我的爸爸也是極其固執(zhí)的人。” “呵呵,是嗎?比起我爸爸,容易多了?!?/br> “唔,看來還是別人家的爸爸好啊?!?/br> 兩個人相視一眼,樂呵呵的笑了。 這段時間,阮宥甜一有空就往醫(yī)院里鉆,終于還是被媒體拍下她的照片,甚至還有人將她在病房里的照片拍下來了,只是鄧泰山的臉,卻打上了馬賽克,標題卻夸張的寫著:當紅女星背后金主。 看到報道的時候,阮宥甜十分生氣,可卻隱隱有些擔心,鄧泰山一直對這個都很介意,現(xiàn)在居然在這個時候發(fā)生這種事情?.. 她立即打電話給謝穎蝶,讓她去解決這件事情。 可五分鐘后,謝穎蝶回電話了。 “甜甜,那個新聞,已經(jīng)被人高價撤下了,就連報道這則新聞的主編,也一同被革職了,我聽說,似乎是和鄧泰山有關(guān)系啊。” 謝穎蝶知道,阮宥甜最近都去探望鄧泰山,那照片里的那個金主,恰是他無疑。t o p 這么做,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他真的很介意這類新聞,不想讓這種新聞沾上身,二是,出于幫助她的角度?阮宥甜想了想,似乎后面的那種可能性太低了。 那么.. 她抽空拎著湯,像往常一樣走進了病房,鄧泰山正低頭看著平板,神情凝結(jié),似乎沒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這個氛圍,不太對勁.. “伯父?!比铄短疠p輕喚叫一聲,鄧泰山抬頭,看到她時,嘴角抹上笑容。 “來了?小阮來,看看這個棋局?!?/br> 阮宥甜心有些不解,便將要說的話,咽回肚子去,正凝思著眼前那盤棋,果然,那并不是簡單的棋局,看似勢均力敵,可卻了無破綻,看似平局。 … …….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的呢??!嘿,還是年輕人的腦袋好用啊?!?/br> 鄧泰山猛拍一下大腿,心情大好,絲毫沒有受任何事情影響,可阮宥甜看著他,沉思了片刻,徐徐說:“鄧伯父,今天早晨的事情,真的很抱歉,還是影響到你的休息了?!?/br> 鄧泰山挑眉,笑容淡去了些。 眼前那女孩的真誠,他是感受到了,他原本以為,他對這類新聞很厭惡,可畢竟他的地位,沒有媒體嫩個直面報道他的事情,打了個馬賽克是幾個意思? 他的生氣,并非因為他上新聞了,而是看到那標題居然這么寫小阮,看到的瞬間,他就聯(lián)系公關(guān)公司去解決這件事情了,果然,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那點事兒,壓根影響不了我,還沒有一盤象棋重要呢。” 阮宥甜擔心了這么久,在這一刻也嫣然一笑,這些天來的相處,她居然覺得鄧泰山一點兒都難相處,甚至,還特別有趣,活像個老頑童。 后來鄧依倫聽到阮宥甜的這番評價時,第一時間就是摸了摸她的額頭。 一臉不敢相信的眼神盯著她看,說:“糖糖,你可真是個神人,不過謝謝你,是你用獨特的方式將最大的阻礙都撫平了?!?/br> 鄧依倫始終沒有料到,在他世界觀里,最難纏的爸爸,居然被懂象棋的阮宥甜收買了,對于他們兩個的事情,他不僅沒吭聲,還時不時暗示鄧依倫。 早日完婚,以后就可以每天下象棋了… 對此鄧依倫不滿表示:“爸,你要真是這么喜歡下象棋,我可以請一個退役的象棋運動會陪你下棋,可糖糖是我的,你可別老占著她…” 聲音越來越小,可鄧泰山一聽,眼眉挑起。 “和自己的兒媳婦下棋,心態(tài)怎么會一樣的呢!我說你這小兔崽子,公司的事這么多,甜甜陪我下會棋又怎么了?!?/br> 聽到兩父子的對話,鄧依依和阮宥甜都笑起來了,鄧依依不得感嘆,這種日子,是她從來也不曾想象過的,她知道,那是爸爸借著阮宥甜的緣由,改變了自己。 也許是,也許不是。 可不管怎么說,此情此景,和睦融融,是她最喜歡看見的。 可突然,鄧依倫猛然起身,單膝跪于阮宥甜跟前,手哆嗦的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緞盒子,看上去.. 阮宥甜驚訝的看著眼前那人將盒子打開,看到身后兩人的笑容,直到一枚戒指,亮在她的面前,那溫柔如同汪洋的聲音,正悄無聲息的包裹著她。 “糖糖,你愿意,嫁給我嗎?” 那閃著光亮的眸子,像是天際邊上最耀眼的明珠,阮宥甜看的晃眼,一切來得這么突然,在這一刻,她愣住了。 她含淚,顫微且鄭重的點頭。 那枚帶有金屬質(zhì)感的冰涼,從指縫間傳入,如此的真實,鄧依倫起身,將阮宥甜用力的擁入懷中,用力的汲取著屬于她身上的香味。 這幸福,來的有多么不容易,兩個人都十分清楚。 “糖糖,謝謝你將余生,交給我,相信我,我會好好對你的。”鄧依倫那因激動而顫抖的嗓音,在阮宥甜的耳旁徐徐響起。 一滴淚水,滑落下來,滴至鄧依倫手上。 余光下,身后那鄧泰山,早已經(jīng)眼眶微紅,沒想到,他此生居然能見證他兒子的求婚,那也是他過去從未奢想的事情,真好… …… 轉(zhuǎn)眼三個月過去了,阮宥甜再次出現(xiàn)在公眾眼前,是在一次頒獎晚會上。 她作為黑馬,角逐最佳女主角,簡稱影后。 恰好,鄧依倫以贊助商的身份,也同樣出席了當天的頒獎晚會,他的出現(xiàn),也引起了現(xiàn)場的部分sao動,網(wǎng)絡上,更是掀起一陣狂潮,粉絲們都在為他的出現(xiàn)而感動,更多的卻是希望他重歸娛樂圈。 “這屆的最佳女主角,就是” 主持人的聲音,故意拉的冗長,賣足了關(guān)子,突然,話音一轉(zhuǎn)。 “阮宥甜?。」菜?!” 阮宥甜聽到結(jié)果時,下意識的朝著某個方向望去,同樣的,那雙沉著,露著驚喜的眸子,同樣凝視著她,這樣她十分安心。 她走上舞臺,接過獎杯的一刻,只覺得眼眶暖暖的,像有什么在涌動。 阮宥甜掃了全場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徐徐說:“今天,我在這里,要感謝很多人,感謝我的經(jīng)紀人 ,感謝我的公司,感謝我所有喜歡我,支持我的人,最后,我特別想在這里,感謝一個人,那個人…” 現(xiàn)場的歡呼聲,已經(jīng)蓋過阮宥甜那微微抽動的聲音了,因為,在舞臺的那一側(cè),一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手捧著一束玫瑰花,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上舞臺了。 正是許久不曾露面的鄧依倫。 阮宥甜見到他的瞬間,淚水徑直沖破了眼眶,滑落臉頰,她分明嘗到,甜甜的淚水,誰說淚水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