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費無策端來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二人表面淡定,實則都緊張的不得了。 交杯在一起的時候,酒都被抖灑了小半杯。 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紅燭的緣故,此時二人的臉皆被鍍上了一層誘人的粉紅。 費無策終于鼓起了勇氣,伸手到她的腰間,去解她的腰帶。 薛明嵐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一下,“你當初為何一定要娶我?” 費無策手上不停,“你所說的當初是在費家老宅那次吧?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就見過你了,那年夏天郁江畔的驚鴻一瞥讓我永生難忘?!?/br> 薛明嵐的外衣很快便除去了,“我對你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原來那么早你就惦記我了。” “是?!辟M無策伸手去脫她的里衣,被薛明嵐給攔住了。 “我也來?!彼㈩澋睦w纖玉指伸到了他的腰間,他的腰帶系的很緊,薛明嵐心內慌亂,越是慌亂就越打不開。費無策握住了腰間無意中作亂的小手。 整個人湊到了她的眼前,鼻尖貼著鼻尖,低沉的、輕柔的、極度魅惑的聲音撩撥著她,眼里的愛火似乎要將她燃燒一般。 “娘子當初在小木屋里抓住我命\根時的勇氣哪里去了?” 薛明嵐的臉爆紅,“那時我是……” 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費無策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唇,把她緩緩的壓倒在床上,單手放下了火紅的床幔。 衣服一件件從床幔的縫隙間被扔了出來,小小的床榻今晚顯然沒有容納它們的位置。 “你不把先蠟燭吹滅嗎?”薛明嵐的聲音如甜蜜的絲線般,死死繞纏住了費無策的心。 他終于松開了她軟嫩的耳垂,輕聲在她耳邊吐氣道:“新婚的燭火是要燃到天亮的?!?/br> 未待她有所反應,他已急轉直下,轉換了陣地,全心感受她的香軟。 耳鬢廝磨了許久,費無策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耐心,再折磨下去,他恐怕就要爆開了。 他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深深的凝視著她的眼睛,面容不復冷峻,那是薛明嵐從未見過的費無策。 “忍耐一下,我會小心的。” “恩?!毖γ鲘剐叩臒o地自容,心中暗自嘀咕,他怎么這么多羞人的話? 突然,薛明嵐嬌呼了一聲。 費無策頓時渾身僵硬如石,他明明還未動真格,難道女子在那之前會提前感受到疼痛? “你壓住我頭發(fā)了,好痛?!?/br> 費無策腿一軟,險些崩潰。那點唯唯諾諾的憐香惜玉之心頓時消失了一半。 狠心一劍刺入敵營,美人這回才感受到什么是真疼了。 費無策也是個新手,見她疼的落淚了,不得不停下來安慰她。他知道她愛哭,可每次都是為別人,這還是頭一遭見她實打實的為自己而哭,所以也格外的令人疼惜。 這一晚,桃花鋪就的房間里,哭哭啼啼溫言軟語就沒斷過,幸好,雖然初始有些艱難,總算是成事了。 薛明嵐仿佛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是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雨驟風急,每當覺得好不容易稍微和緩些了,新一輪的風暴又毫不留情的將她吞噬。 直到在這驚心動魄的磨難中毫無保留的釋放,風浪才漸漸停歇…… 費無策注視著她梨花帶雨般的睡顏,忽而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全部。 薛明嵐夢里嘟囔著什么,拱了幾下,安眠在他的懷里。 費無策仔細聽她的夢話才終于聽清她說的是什么。 “騙子,你個臭騙子。” 薛明嵐是在一陣不太舒服的揉捏煩醒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某人就跟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大狗一樣,極度想吃rou又怕主人罰它,雖說小動作不斷,卻不敢真正上陣。 “娘子,你醒啦?” 費無策立即湊到了她的唇邊,薛明嵐困意朦朧,身上的疼痛還未消去,一個手掌正面呼了上去。 “不要~你不是要進宮去嗎?” “時間還很充足。娘子,你的減重計劃似乎失效了,不如就讓爹娘上次的誤會成真吧?我努力一下,生個屬于你和我的小東西出來,你說好不好?” 薛明嵐娥眉緊鎖,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你說我又胖了?” “沒有沒有?!辟M無策驚覺失言,趕緊不遺余力身體力行的證明她到底多有魅力。 很快就到了兩國勇士武力比試這一天,宮里提前布置好了隆重的擂臺,百官及其家眷坐在高臺上圍觀,宮外的百姓們也都對此議論紛紛翹首以盼。 安陽的位置在皇上身邊,遠遠的看見了薛明嵐,笑著朝她打招呼,她沒想到她真的會來,那莽夫千方百計的想見上薛jiejie一面,今天這種日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花招,她得好好看著他,別讓他鬧出笑話來才好。 寧長林也看到了薛明嵐,他只是微微笑著朝她點頭示意,眼神莫測。 這樣一場熱鬧是雙方都愿意看的,既可以豐富宮廷生活又能展示國威,何樂而不為呢? 大楚由秦少石將軍親自挑選了十位勇士對戰(zhàn),雙方約定點到即止,無論成敗均不會對和談造成任何影響。 比試開始,大楚這一方觀眾由開始的信心滿滿逐漸變的有些心焦難捱起來,比完第七場的時候,大楚才只贏了兩場,皇上的臉色也開始變的凝重起來。 最后三場,僅僅有一位勇士為大楚掙回了些面子,贏了一局,其余兩局皆以失敗告終。 秦少石作為主帥到了這個時候終于坐不住了,主動對上寧長林,抱拳求戰(zhàn)。 恰好,寧長林也有此意,“久聞秦將軍大名,今天難得一見,希望秦將軍切勿手下留情,你我都拿出真本事來,戰(zhàn)個痛快?!?/br> “自當如此,不知寧將軍想用何兵器?”秦少石也早就想見識下寧長林的本事了,剛剛手下又被其挫了銳氣,因此早就暗下決心,今日定要戰(zhàn)勝寧長林。 “前面十組皆用了兵器,你我不如空手對戰(zhàn)如何,咱們就比試比試拳腳如何?” “也好!雖是拳腳,但也無眼,到時候下手重了,還望不要見怪?!?/br> 皇上一聽這話,心中稍定,別人可能不知,他卻是知道的,秦少石近身拳腳功夫可比他使兵器還要出色,今日這寧長林恐怕要吃敗仗了。這么一想,他的心里總算是平衡了一些。 “秦將軍,閑話少敘,這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二人就激戰(zhàn)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被看臺上纏斗的二人吸引了過去,包括薛明嵐。 以她對寧長林的了解,她對他是有信心的,但秦少石顯然與他不相上下,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她的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他贏又希望他不贏,只是希望他千萬別受傷。 過了一百多招,雙方沒有在對方身上得到任何好處,秦少石不得不更加專注起來,重新審視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秦少石用的招式越發(fā)精妙,不給寧長林任何的喘息機會,而寧長林,似乎真的在耐力上稍遜他一籌,幾次險些被他打到。 終于,他腳下一個虛晃,還是沒能躲過秦少石的攻擊,一拳重重的擊打在他的胸口上。 寧長林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來,“寧某甘拜下風?!?/br> 說完這句話就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站起身來都有些艱難,秦少石把他給扶了起來,馬上有宮人們上前扶住了寧長林。 皇上下令趕緊找最好的御醫(yī)去看診,寧長林千萬不能有事。 薛明嵐早在他挨了那一拳的時刻就蹭的站起了身子,現(xiàn)在她眼看著他被人帶了下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吞下了滿腹的酸澀,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 忽然,她的一只手被人拉住了。 費無策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她的身旁,“等下我?guī)闳ヒ娝??!?/br> 薛明嵐既感動又詫異的看向他。 “別這么看著我,再看下去我可能會反悔。”費無策對自己媳婦溫言體貼,然而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一出苦rou計,寧長林必是算準了,不論比試真假,只要他受傷了,薛明嵐是絕對無法無動于衷的。而他費無策絕對不敢在這種時候逆了她的心從事。 很好,他算的還真準! 皇上大悅,今日上場的兩國所有勇士不管勝敗,一律重賞。一上午的cao勞他早就累了,囑咐大臣們自行參加宴飲,他則直接回后宮歇著去了。 費無策作為欽點的接待使團的官員,親自去探望寧長林的傷勢無可厚非。 到了寧長林的門前,宮女剛送太醫(yī)出來。 太醫(yī)把寧長林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這一拳傷的不輕,但他畢竟底子好,好生將養(yǎng)著,不用十天半個月也就好了,不必太過憂心。 薛明嵐終于有些松了口氣,“那現(xiàn)在進去探望他合適嗎?” “少說幾句話倒也無妨?!?/br> 太醫(yī)離開了,費無策并沒有讓宮女再進去。 而是轉向了薛明嵐,“娘子,你進去吧。他如此這般,無非就是想同你單獨說話?!?/br> 薛明嵐也想有個了斷,因此并未推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推門進去了。 寧長林捂著痛悶的胸口躺在床上,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竟然用了生平最不屑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薛明嵐不只是他心中的那抹月光,更是他的執(zhí)念! 那般輕易的失去她,叫他如何甘心? “咳咳!”血氣上涌,他忍不住咳了兩聲。 有人在床邊遞上了一方帕子,輕輕的為他擦拭著唇角。 抬眼望去,當真是心里想著的那個人。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br> “我一直肯見你?!?/br>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我要的是單獨和你在一起!” “長林哥你傷的怎么樣?” 寧長林不顧傷痛掙扎著坐起身來,一把拉過了她的雙手放在胸口,“嵐兒,你們不合適,費無策對你的真心比不上我十分之一,我不會欺你騙你,只要你愿意,我拼了一切也要帶你離開?!?/br> 寧長林咬牙切齒般說出這段話,眼里恨不能生出鉤子把薛明嵐的心給勾出來。 薛明嵐萬分心疼愧疚,但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她必須要直言相告。 “長林哥,起初是費無策對不起你,但現(xiàn)在,是我對不起你?!?/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愛上他了是嗎?告訴我!”寧長林異常激動。 “是!就是這樣的。長林哥你會找到一個愛你的好姑娘,若是你要恨,就恨我吧。”薛明嵐的眼淚幾度在眼眶里打轉,她愣是狠心沒讓它掉下來。 這個時候,對他狠心才是她能給的最后的溫柔。 “為什么?我們相識快二十載不敵半年時光,是因為你們日夜朝夕相對嗎?怪我一直以來太守禮了對嗎?嵐兒,叫我離開你,我真的離不開你……” 寧長林忽然把薛明嵐緊緊的摟進了懷里,喃喃的重復了最后一句話。 在他看不見的背后,薛明嵐的一滴淚終于忍不住淌了下來,這個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伴隨她走過無憂的少女時光,然而最終卻不屬于她,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有緣無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