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知道簡先生給文章做了批語，這個消息顯然是更是喜沖天降。羅蒙想都沒有想，毫不猶豫道：“當(dāng)然樂意，他們簡直是求之不得！”

    兩個孩子也積極地跟著在旁邊幫腔，大喊樂意。

    對方話盡于此，禮貌地告辭。

    羅蒙只敢略留一留，便殷勤地將他送下樓，然后被對方堅決婉辭才改作目送著對方離開視野。

    望著這位簡先生兄長的背影，羅蒙下意識冒出一個念頭：這人雖說是簡先生的兄長，但看行事和態(tài)度，卻和他先前腦子里那個保護欲過度的兄長形象有些不太符合。從組織提供的情報看，兩人的相貌、氣質(zhì)都頗有不同——莫非他們其實不是真正的兄弟？

    羅蒙摸著自己的下巴：如果沒有情報上的說明，他會以為這人是簡先生的管家也說不定——其實某些大家族中，某些旁支將自己的孩子送到興旺的主宗家培養(yǎng)，讓后成為主家孩子身邊得力助手的習(xí)慣也并不是沒有。

    心里這樣猜測著，羅蒙回到了樓上。他安撫了一下兩個孩子興奮的情緒，這才有時間拿起剛剛被對方送還回來的荷葉夾翻看，等他全部翻過一遍后，原本對此人的重視不由得添上一絲敬意：包括自己第一次拜訪帶去的所有的荷葉夾，兩個孩子的文章加起來也怕也有四五百篇文章。對方留下批語的有七八十篇，這比例雖然不算高，但讓他真正感動的是對方的評語寫得非常認真，并非是一兩句點評就完了，而是從多角度分析了文章的優(yōu)缺點，甚至還有改進的建議。

    孩子的問題算是有些進展，羅蒙心情好了不少。他的接頭人兼頂頭上級大約也知道他這一年多來在忙什么，因此也沒有派他給他很多任務(wù)。如今聽說他已經(jīng)有了頭緒，便通知他一項秘密任務(wù)——去接一個重要人物。

    羅蒙開得一手好車，無論是夜路，險路，雨天，雪天都能走——這跟他的天賦無關(guān)，只因為他用了大量心思去琢磨其中的門道。再加上他膽大心細，人情事故上也頗圓滑，偶爾遇到有人盤查甚至追緝，也總能夠甩開。所以組織上遇到這種重要任務(wù)接送，轉(zhuǎn)移的事情，多半都會想起他來。

    “造紙管理局正在通緝的一個異級，組織有意吸納他，這次幫助他轉(zhuǎn)移也是示好之意。”上級拍拍他的肩膀，“有他在安全倒不是問題，只是不能引起管理局的注意。人來了先安置在城東白樺里小區(qū)的那套房子里，門禁卡你先找衛(wèi)東要?！?/br>
    “我知道?！绷_蒙點頭。

    第163章 出事

    或許是為了減少信息外泄的環(huán)節(jié),羅蒙很少能拿到所接目標的資料和照片,通常只有一套接頭暗語。這次接的是一個英俊威猛的金發(fā)男子,這讓羅蒙頗有些頭疼——這相貌也是太惹眼了些，走到哪里都有人看幾眼,尤其是年輕女孩。這害得他不得不一直保持高度警惕，誰知道哪些關(guān)注的目光里有沒有管理局的探子。

    金發(fā)俊男話語很少,對于自己的這種引人注目似乎有些木知木覺。直到在羅蒙忍不住勸說他易容一下,他才以一種不以為然地口吻回答：“你不覺得反其道而行之是一種障眼法嗎？”

    如果通緝你的人不知道你長什么樣那確實可以說是一種障眼法,羅蒙心里呵呵一聲，如今您已經(jīng)在名單上了還做什么夢呢？對付這種自信心爆棚又不太合作或者搞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處境的服務(wù)對象,羅蒙態(tài)度也有些冷淡：“據(jù)我所知,您的照片正在管理局的通緝榜上掛著。您這張臉別說人,就是火車站，飛機場,甚至高檔一點的百貨商場的臉譜辨識器都能輕易認得出來。當(dāng)然，您是異級,或許被認出來也不覺得有人能對您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丛谖液么醴?wù)一場的份上，您是否夠屈尊改變一下您的相貌？”

    金發(fā)男子大概沒想到這個一直表現(xiàn)殷勤溫和的男子毫無征兆變了臉，不由得流露被冒犯了的慍色，但隨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慍意換成嘲諷：“既然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你又為什么要加入這個組織呢？安安分分做個普通司機豈不是跟更好？”

    羅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真的是紙人嗎？您覺得這世界上有那個地方容得一個普通的紙人過安穩(wěn)日子嗎？還是您認為那種受了剝削和欺壓也不能吭聲也不反抗的生活，也稱得上安、穩(wěn)？”

    金發(fā)男子冷笑著：“欲望都是無止境的。心里想要的少一些，自然會過得更幸福?！?/br>
    羅蒙覺得自己有些繃不住了：“那您呢？既然如此，您為什么會被通緝呢？”

    金發(fā)男子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那目光帶著明顯的輕蔑，仿佛在說：“我也是那些普通紙人配與之相提并論的？”

    此后羅蒙除了必要的交代外再沒有和金發(fā)男子說話。那金發(fā)男子大抵更不屑于與他這種小人物說話，仿佛多交談一句就是施舍了般。

    將人放在了白樺里，羅蒙就離開了。

    “黑爺，人已經(jīng)送到?！绷_蒙掛上藍牙，匯報任務(wù)完成情況。

    “路上還平安吧？”上級問。

    “恩?！?/br>
    “怎么聽你這語氣感覺不是很愉快？那人得罪你了？”熟悉羅蒙的上級半玩笑半認真的說。

    “談不上得罪我。只是從他表現(xiàn)出來的看，那已經(jīng)不僅僅是高階紙人的優(yōu)越感了，這樣的人，”羅蒙頓了頓，“組織也要爭??？”

    那邊沉默了幾秒，回答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只是答案你我心里都清楚?！?/br>
    羅蒙一打方向盤，小車漂移過彎。輪胎與地面激烈的摩擦，發(fā)出憤怒的抗議。

    事實有時候就是這么殘酷。原人歧視紙人雖然比比皆是，但是會受到輿論的譴責(zé)。但在原人內(nèi)部，歧視卻也并不少。特級以上的高階紙人對于普級紙人，就如同貴族對平民，高官對百姓，心理上有著一種生而高貴的優(yōu)越感，而這種現(xiàn)象在異級紙人身上則體現(xiàn)的更加明顯，部分異級甚至對特級紙人都顯得不屑一顧。

    而這種優(yōu)越感得到放縱和助漲后，慢慢就會演變成為一種漠視和麻木，使得高階紙人在面對普級紙人遭遇不幸的時候，顯得十分淡漠。他們中間的部分人甚至?xí)J為普級紙人是天生的殘次品，低劣種群，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等級。普級紙人就應(yīng)該生活在貧困和壓榨之中——這一點和原人中的某種主流思想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獨游”當(dāng)然不會對這種種族內(nèi)部的歧視公開宣傳，畢竟這樣不利于內(nèi)部團結(jié)。但是他們也并不排斥拉攏和接受有這種思想傾向的異級。很簡單，在任何任務(wù)和行動中，一個能力卓著的異級能夠抵得上一百個特級甚至一千個普級，在充滿著各種沖突和流血的紙人的獨立運動中，異級的作用是誰都無可否認的。因此，只要這個異級肯為“獨游”所用，“獨游”高層一般會對這種人的態(tài)度持一種放任或者說是模糊的默認——當(dāng)然，心照不宣的前提是這個異級不會太過高調(diào)的去宣傳自己的這種等級，“獨游”也不得不撕破臉皮來維護自己堅持的正義。

    “好吧?！绷_蒙不是看不清大局的人，只是遇到這種讓人生氣卻又不的不憋著的意識，難免想發(fā)泄一番。

    那邊聽見他說這個話，不由得笑起來：“這種人不值得我們?nèi)ビ嬢^。好了，今天你受委屈了，正好婷婷回家，我準備了不少好吃的，你要不要過來？”

    羅蒙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算了，我那也有兩個孩子等著我喂呢?！?/br>
    “那你別后悔。”黑爺佯裝生氣。

    羅蒙哈哈一笑，掛了電話。

    接人的豪華小轎車是組織提供的，羅蒙將車開到一家不起眼的洗車鋪，把要是扔給鋪子老板阿揚。

    “東子呢？”羅蒙問。

    阿揚看了看車，有些吊兒郎當(dāng)?shù)鼗卮穑骸氨桓]駙馬叫去訂酒席了，說是要給貴客接風(fēng)。我猜大概就是你接的那個。 ”

    “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巴結(jié)了，竇駙馬未免也太急了些。”羅蒙冷笑。

    “他下面是沒人有頭你這技術(shù)，不然接人這等‘好事’那輪的到咱們組?。俊卑P半諷刺地說。

    “別胡說，黑爺做人可是公平公正的，對我們也是沒話說?！绷_蒙趕緊打斷。

    阿揚無可反駁，努了下嘴：“我只是看不慣姓竇的那嘴臉。還有，黑爺還沒表態(tài)呢，姓竇的就一副名分已定的派頭，背著黑爺對我們指手畫腳。哼，別說他現(xiàn)在還沒把黑爺娶到手，就算是娶了，他也不過和頭是平級的，有什么資格指使我們。”

    “那也是人家的事情，我們插不上嘴。”羅蒙拍了拍他的肩膀，“車洗完了讓老八開回去。我要回家了?！?/br>
    回到宿舍已經(jīng)完全天雷時，羅蒙租的房子地遠人稀，路燈老舊破爛的也很多。好在他是個男人，仗著自己身強體壯還有點小身手，倒也敢趕趕夜路。但是如果是單身女性，這種時間外出往往就不是明智的選擇了。

    比如前面的小巷里明顯傳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叫罵，顯然預(yù)示著不好的事情正在上演。

    那個尖叫聲羅蒙偏偏還有點熟悉，他搖搖頭，隨手撿起一塊碎磚。

    不過等羅蒙趕到，發(fā)現(xiàn)這次英雄救美已經(jīng)完全用不著他了：地上倒著的兩個一看就是流里流氣的混混，而他五樓的鄰居正捂著額頭下傻兮兮地笑著，四樓的漂亮妹子聲詞懇切得問他傷得重不重。

    羅蒙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兩人猛見巷口有個人影神情猛然緊張了一下，見是羅蒙立刻就放松了。

    何迪見羅蒙拿著碎磚一副小喘氣的樣子，便懂他怕是聽見動靜過救人，有些感動道：“羅哥也是過來幫阿琴的吧?！比缓髮γ米娱_心地說，“看來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羅哥也在附近呢?！?/br>
    漂亮妹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羅哥當(dāng)然也是好人，不過剛剛救我的是你啊。”

    妹子明顯是情意綿綿，男方卻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羅蒙頓時覺得這畫面對他這個單身狗來說有些扎眼，于是在漂亮妹子的目光暗示下，很知進退地說：“那個……既然沒事，我先走了。你們也快點回家吧，晚上實在不安全?！?/br>
    回到家，兩個孩子都睡了，只給他留了一張交代今天學(xué)業(yè)進展情況外加晚安的小紙條在床頭。羅蒙拿起紙條看著笑了笑，自己泡了一碗面算是宵夜，唯一可惜的是，沒有火腿腸。

    這一夜羅蒙沒能睡安穩(wěn)，他做了一晚上噩夢：夢里一個金發(fā)男子猖狂地笑著，周圍火光四起，遍地黑紅，整個畫面宛若地獄。他自己則如同在觀看電影的觀眾，心驚膽戰(zhàn)地旁看著，想要喊，想要掙扎，身體卻怎么也動不了。

    直到他被一通急促的鈴聲吵醒，疲倦地看一眼掛鐘：凌晨三點。于是羅蒙接通電話的語氣不太好：“黑爺，您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嗎？”

    “別睡了！東子他們出事了，你帶幾個人趕緊過來！”

    第164章 只燒了一間

    “昨天凌晨一點左右,豐岳酒店的一間豪華包廂起火,在十分鐘內(nèi)燒死了七個人,只有一個重傷幸存，據(jù)說都是‘獨游’的人?！焙喴群喣酝暝绮?匯報道。

    簡墨皺了皺眉頭：“十分鐘？”

    “聽說尸體的碳化程度很高,可見事發(fā)時包廂瞬間溫度很高,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把人碳化了。但奇怪的是，這么高的溫度居然沒有波及到隔壁——基本可以肯定是控火類的異級所為。”簡要中肯地分析。

    “事發(fā)現(xiàn)在還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嗎？有沒有逃出來的人，或者目擊者？”

    “具體細節(jié)現(xiàn)在還不清楚，暫時還沒有更準確的消息傳出來?！?/br>
    莫非是有新的紙人獨立組織要進來了。簡墨暗想，東五十七區(qū)目前明面上應(yīng)該算是受造紙管理局控制，但紙人團體上“獨游”卻是一家獨大,無人敢掠其鋒。

    “也不一定是紙人方面,”簡要指指上面，笑了笑，“誰又能說不是管理局從中間搞得什么鬼呢？”

    簡墨聳聳肩，然后轉(zhuǎn)念想起什么：“下周就是中秋了,你們打算怎么過？”

    簡要也想起什么：“無邪說想吃你做的干煸藕絲、酸菜魚。萬千說要吃你做的梅菜扣rou、清蒸螃蟹。我想吃什么——還沒有想好?！?/br>
    “恩？”簡墨怔了一下，睜大了眼睛，“我只是問問你們打算在哪里過，都來這里過還是去別的地方。怎么就已經(jīng)點起菜了，還有我也不會做菜啊……去外面點大餐不行么？”無邪這是怎么了，明明簡要做菜最好吃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莫非是太久沒有見面了，所以故意想要為難自己一翻？

    簡要狡黠地一笑：“我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會做，但是你可以學(xué)啊。”

    在幾個孩子中，簡墨最見不得無邪受委屈，不知道是因為她是唯一的女兒而且還是最小，還是因為她的天賦能力本來如此。老二萬千性子桀驁，對簡墨和簡要的話都不怎么稀罕，唯獨不肯叫唯一的meimei失望。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無邪敢在簡墨面前撒嬌，卻不敢在簡要這個大哥面前放肆，大抵是剛剛誕生時被管教地過于嚴厲的原因。

    綜上所述，在簡家的家庭事務(wù)上，擁有最終話語權(quán)的人，是簡要。

    只是類似這種娛樂活動，只要不涉及少爺?shù)陌踩珕栴}，簡要也并不介意其他兩人對小妹的百依百順……畢竟有的時候，簡要想要順自己的心意，就看他怎么cao作了。比如這種逼著少爺下廚的事情，如果換成萬千或者他來提，少爺肯定想都不用想就一棒子打死了。但如果換成無邪開口，少爺多半打腫臉也得充一回胖子，這一點百試不爽。

    于是簡要在之前打電話給無邪商議中秋節(jié)的事項時，不小心地感嘆了一句“說起來，還從來沒有吃過少爺親手燒的菜啊……”

    第二天，羅蒙兩個孩子便看見他們的老師破天荒地翻起菜譜來。

    “老師開始研究做菜嗎？他打算寫個廚子么？”男孩孟燃悄聲說。因為沒有正式拜師，兩個孩子依舊喚簡墨“簡先生”，但私下卻用老師稱呼。

    “大概吧。老師平時哪看這些呢！”女孩韓玲玲回答，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問，“孟燃，你說老師會是造紙師嗎？他看這么多書，又這么會寫作，如果不是造紙師多么可惜啊?！边@個念頭藏在她頭頗有一段時間了。

    “這個我哪里知道？老師家里雖然書多，卻沒有一本講寫造的書，也沒有任何原文參考書。要說他是造紙師，我看也不一定。”孟燃年齡雖然不大，卻也明白文章寫得好不好，跟有沒有天賦實在是沒有必然的關(guān)系。

    韓玲玲突然眼睛一亮，再度壓低了聲音：“如果老師也沒有造紙?zhí)熨x的話，你覺得，老師有沒有可能也是……和我們一樣？”

    孟燃打了激靈，他向周圍看一眼，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可別胡說?！币娕⒁瘩g，他立刻掩住她的嘴，用幾乎是耳語的聲音道，“這可不是在羅叔叔家?！?/br>
    韓玲玲恍然醒悟，吐吐舌頭，目光又回到了自己手里的書上。

    k市第一醫(yī)院。

    羅蒙坐在醫(yī)院的長凳上，眼中紅絲已顯，眼神卻顯得堅定而冷靜。他保持著與平常一樣的沉靜寡言，沒有像其他趕來的同伴那樣激動，或發(fā)出種種質(zhì)問。

    “黑爺，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聽說竇組長只是請人吃飯，怎么會變成這樣？”

    “黑爺，是不是‘曙光’的人干的？他們一向為了目的不折手段，是不是他們打算跟我們爭五十七區(qū)了？”

    “會不會是原人搞的鬼？”

    “對啊，會不會是原人的某個組織搞的鬼？”

    “黑爺，你到是發(fā)句話??？兄弟們也好做事??！”

    “……”

    被叫做黑爺?shù)牟⒉皇莻€五大三粗的漢子，而是一個三十多歲容貌秀麗氣韻成熟的女子。外表看起來似乎是個弱質(zhì)女流，但她坐在那里端得穩(wěn)如泰山，不為外物所擾的神態(tài)，在周圍情緒激動的幾人眼中盡管顯得有些冷漠，卻不失為一顆頗為有效的定心丸。

    “好了?！焙跔敳桓卟坏偷囊宦曒p喝瞬間讓周遭都安靜了下來，“這里是醫(yī)院。竇組長還在里面，你們還想不想讓他好好休息？”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諸位都是我手下的組長，是我最得力的干將，若是你們都這么浮躁，我還能指望誰能幫我找出兇手，為三組的同志報仇？”

    待看見手下都恢復(fù)了平靜，女子才緩緩道：“醫(yī)院不方便說話，大家現(xiàn)在先各自安撫一下自己的組員，免得有人得了一星半點消息又胡亂猜測反而心里不安。一個小時后，老地方開會。羅蒙，你留下。你的組負責(zé)的片區(qū)離一醫(yī)院最近，就在這里照顧和保護竇組長，同時警戒周圍有否可疑人的出現(xiàn)……如果兇犯的目標不僅僅是殺我們幾個人的話，很可能還會再回來?！?/br>
    “是?！绷_蒙回答，“我會認真觀察的?！?/br>
    k市造紙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