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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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早知道簡遠他伯伯是大元帥,顧云開心如死灰的想道:我還掙扎個什么勁兒, 干脆妥協(xié)不就成了。 那位都已經(jīng)是爬到食物鏈頂端的巨頭了, 顧云開就是頭再鐵也鐵不過大元帥啊。 顧云開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將已經(jīng)開了的那瓶紅酒端過來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比賽直播似乎已經(jīng)開始了,鋼琴的樂聲飄蕩在房間里。溫靜安就眼睜睜的看著顧云開從三分之一倒到了半杯, 又從半杯滿到了近乎整杯, 然后仰頭舉杯, 一口氣灌了進去。 “好了, 別喝了。”溫靜安按住他的手, 婉言勸道,“我知道你心里頭不好受,可也別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逼鋵崪仂o安的神經(jīng)也多多少少有些緊張, 別看在別人眼里他們都是什么收入很高的明星,但是事實上對于大元帥那種級別的對手,說冷藏就冷藏,說消失就消失,半點都不帶含糊的。 他是向來知道顧云開脾氣的,禮貌親切,可是底線很高,驕傲自尊的很,圈子里的那些潛規(guī)則一點兒都不肯沾,好不容易含辛茹苦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沒想到動真情的時候倒被男朋友坑了一把,大概心里很不好受。 想想要是以后暴露了,外界會怎么說顧云開,溫靜安的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 溫靜安向來心思細膩,通常在任何感情里都是付出較多的那個,這也讓他較為關(guān)心照顧每個人,因此粗神經(jīng)的夏普當(dāng)時提起簡遠時不以為然,可他卻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問題——顧云開知不知道簡遠的身份,又知道到什么地步。 假如換個人也許會歡天喜地,可顧云開拒絕了喬繁辰自己發(fā)展,加上那名導(dǎo)演的下場跟他平日表現(xiàn)出來的性情,溫靜安不難察覺到友人的心思。 明明那么處心積慮的避開這些人,寧愿吃更多的苦孤身走到這一步……卻很有可能會被喜歡的人頃刻間毀于一旦。有時候這些事并非是愛情足不足夠的問題,而是現(xiàn)實永遠壓倒理想,對方可以自如的在這段感情里安然抽身離去,可是顧云開得到的卻跟他失去的不成正比。 假如顧云開跟那個人在一起只是為了名利,而對方也只不過是為了一時痛快,而顧云開如他所想那樣得到相應(yīng)的機會跟地位,大家各得其所,之后就算分手也是好聚好散,不會鬧得太難看,指不定和和氣氣,平平安安。 在身份差距懸殊巨大的情況下,談錢不談情,對誰都好。 而眼下溫靜安最為擔(dān)心的倒不是別的,是顧云開很明顯動了真情,可這段感情卻未必能有始有終。 門當(dāng)戶對四個字聽來雖然俗不可耐,但并非沒有道理。 底線其實遠沒有溫靜安想得那么高的顧云開深思熟慮的事實上是另外一件事,他很清楚簡遠對自己的感情,因此也并不像溫靜安那么忐忑不安。大家都已是成年人,大元帥既然已經(jīng)爬到這個高位,顯然也不會是個不通情理的人,而且按照他的能力,自己跟簡遠談戀愛的事就算能在媒體面前遮掩住,在他眼里大概也是無所遁形。 那天的媒體照片,拍電影時的平靜無波……看來都是那位勇者伯伯出手壓制住了。 這些行動都足以說明,就算這位大人并不太看好他們倆,顯然也不至于過分嫌棄,在處理的態(tài)度甚至方式上,多多少少還是偏向于讓小兩口順順利利的過下去。不過也如同溫靜安所顧慮的那些事一樣,顧云開也想到了元帥的態(tài)度是否是因為覺得他們并不長久才顯得如此溫和。 護著侄子隨便玩玩的對象,未必是真正想保護顧云開,很有可能只是不想讓簡遠沾上污名,覺得沒必要讓對方在這段關(guān)系里感覺到不高興??梢谴笤獛浺庾R到簡遠想跟顧云開一輩子在一起,也許態(tài)度就會轉(zhuǎn)變得非常快。 老實說,除非顧云開重新投胎一輩子,改換個身份從政,還要得到各種機遇跟運氣,官場沉浮,才有可能在五十歲之后跟大元帥叫板,否則就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不管顧云開爬得再高,哪怕是爬到翁樓的地位上,對上大元帥也只能被動,沒有任何還手能力。 早知如此,那還奮斗個什么勁兒,又有什么好遮掩的,要想尊嚴(yán)不受挫,除非跟簡遠隱婚一輩子! 顧云開揉了揉頭,要是早點知道,那就跟尊嚴(yán)乃至事業(yè)心完全沒半點關(guān)系了,他們談地下戀情的主要原因就全在簡遠的伯伯頭上了。只不過……見微而知著,簡遠生性如此,足見他在父輩心中有相當(dāng)重要的地位,現(xiàn)在唯一不清楚的事,就是大元帥到底是怎么看簡遠的,是覺得他是個純潔無辜的小天使,亦或者清清楚楚的明白簡遠的性格? 老實說,顧云開現(xiàn)在對簡遠已經(jīng)產(chǎn)生一點不信任感了,作為勇者的伯伯都已經(jīng)是這種級別的難纏對象,那么神仙教母一樣的mama跟立場模糊的爸爸……又是什么樣的存在…… 要是這是什么galgame,顧云開簡直立馬要關(guān)掉存檔去投訴游戲開發(fā)公司的不合理安排了。 哪有人剛練級到半路,只是想公開表個白就從天而降等級跟任何屬性方面還都是???不說還得是靠劇情殺或者修改器才能過去的必死無疑的這類終極大boss的! 一點都不符合正常的游戲流程! 這根本不是公開表白,這叫公開處刑! 在摸不清大元帥的態(tài)度之前,顧云開實在拿捏不好該怎么處理這件事,而簡遠快要開始比賽了,他也不能臨時打電話擾亂簡遠。希望簡遠比賽失敗從而沒辦法對著全世界告白是一回事,可是這次帕格尼大賽不光只是告白的事情這么簡單,還是簡遠音樂上的一個證明。 如果是因為能力失敗,那顧云開能泰然自若的安慰他,可要是這件事是由于顧云開擾亂簡遠的思緒從而導(dǎo)致他失敗,那么這對簡遠為了這場比賽花費的心思就不太公平了。 舉個例子來講,顧云開如果出演一部對他很重要的話劇作品,自己能力不足也就罷了,要是男朋友突然為了個人喜好而跟他大吵一架,導(dǎo)致表演失利,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擰斷”這位前男友的脖子。 以己度人。 顧云開心知肚明簡遠絕不會因為這種事對他生氣,可他絕不能容許自己因為感情用事耽誤對方的前程。這事兒不是只言片語能解釋清楚的,沒必要讓簡遠因為他伯伯而導(dǎo)致比賽跟感情雙重受挫,他壓根沒做錯任何事,說到底只不過是因為顧云開沒本事沒底牌所產(chǎn)生的擔(dān)憂而已。 “云開,你男朋友出來了!” 客廳傳來兩個人大呼小叫的聲音,夏普是壓根不在乎,亨利是完全不認(rèn)識,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亨利捏著塊牛rou干正稀罕:“這個娃娃臉就是云開他男朋友?他成年了沒有,今年多少歲啊。”他頓了頓,扯著喉嚨喊道,“云開,你要是被抓了我們可不會去保釋你的!” 其實視頻上已經(jīng)顯示出音樂家本身的名字跟年齡了,亨利當(dāng)然只是調(diào)侃調(diào)侃,他是土倫索人,身形天生就長得比較大塊兒,這會兒看著簡遠臉嫩,因而才開這么個玩笑。 “你小心夏普被抓吧?!鳖櫾崎_沒好氣道。 “關(guān)我什么事?!闭诳刑O果的夏普一臉震驚。 這事兒當(dāng)然不關(guān)夏普的事,這家伙雖然性情古靈精怪,但是為人倒是很老實,生活也比較檢點,不像隔三差五就被爆出各種花邊新聞的那些天王巨星。假如要去保釋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嘴巴太賤跟人家起糾紛,在路上被人打了。 電視機里頭的簡遠穿得相當(dāng)衣冠楚楚,神色沉著冷靜,他微微掀開了燕尾服端正坐下,模樣陌生的讓顧云開幾乎想不起這個人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小男友,反倒是更接近在那次衣香鬢影的酒會里人影幢幢當(dāng)中那位風(fēng)度翩翩的男士。 不知道為什么,冥冥之中他忽然轉(zhuǎn)過了頭來,一雙黝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著鏡頭,然后忽然莞爾一笑。 像是被人一手肘搗到了心窩處一樣,顧云開呼吸都不由得為之一窒,軟肋繃緊了弦,仿佛被另一雙手牢牢握住了。 他在看我。 顧云開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目光。 接下來簡遠彈奏的那首曲子大概是很有名的,起碼作為他們之間唯一一個音樂人的溫靜安立刻就聽入迷了,而顧云開對這個倒沒有什么想法,這些參賽選用的曲子絕大多數(shù)都是權(quán)威乃至大師的曲子,顧云開對音樂沒有太強的鑒賞能力,覺得還不如簡遠為他作曲的那幾首。 倒是溫靜安很是贊嘆,感慨簡遠不愧是小簡先生的兒子,聽得顧云開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不過就算是音樂神童,也難免要有提攜長大的師者,簡遠固然努力,但如今他的成就,家庭影響跟簡聞的教導(dǎo)也是不可或缺。顧云開心里念叨了兩句,倒是沒有對溫靜安提出什么不滿,現(xiàn)在簡遠還沒有自己的事業(yè),也沒有自己的名聲,旁人難免是會這么說的,更何況溫靜安不過是無心之言,沒必要小題大做沖他強調(diào)發(fā)火。 可就是很生氣。 亨利到冰箱里拿了盒抹茶冰激凌——這大概是顧見月留下來的,被凍的臉都皺巴巴的,他哆哆嗦嗦的含混說道:“看著也就那樣,沒想到彈鋼琴的時候還挺帥氣的,云開,你眼光不錯啊,下手夠快的,他這個顏值這個技巧,等帕格尼結(jié)束了就火了。” 溫靜安下意識看了下沒什么反應(yīng)的顧云開,生怕亨利這句話惹到他,不動聲色的撞了下亨利的胳膊,淡淡道:“快吃你的吧,等會化掉了,怎么這么多話,這么冰都堵不上你的嘴嗎?你一個演員還看得懂人家音樂家怎么給你炫技了?” “還不準(zhǔn)我裝一下怎么的。”亨利不情不愿的嘀嘀咕咕著抱怨了兩聲,還是安安靜靜的閉了嘴。 夏普嗤笑了聲,倒是沒說話,只是擠著溫靜安道:“來個懂行的,你玩音樂,跟我說說唄,這么多人里頭誰的希望最大?” 溫靜安搖了搖頭道:“這個不太好說,畢竟不是我的圈子,沒法說幾位大師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過就現(xiàn)在表現(xiàn)來看太過安穩(wěn)了,他的綜合實力勝過前面的選手,可是沒希望得到冠軍,贏面其實不是很大,還得聽聽待會兒的那首《銀河曲》是怎么樣的才能下結(jié)論。” 《銀河曲》其實是有一位聯(lián)邦的大師即興創(chuàng)作的曲子,那時他剛剛陷入熱戀,權(quán)貴正好要看一出戲劇,邀請他來作曲,原先被命名為作品37號,后來因為大師的妻子認(rèn)為聽見曲子后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銀河之中,因此又名《銀河曲》,是一首享譽全球的名曲。 這首曲子總共分為三個樂章,全曲時長23分鐘,彈奏整首曲子的時候需要投入演奏者深厚的感情——其實每首曲子都是如此,不過由于這首曲子的特殊性,經(jīng)常被誤傳成沒有真正領(lǐng)悟到愛情美妙的音樂家是不配演奏這首曲子的。 在這樣的比賽情況下曲子絕不容出錯,因此充沛的感情,良好的體力,包括精神狀態(tài)都要非常完美才能夠?qū)⑺葑喑鰜怼?/br> 彈奏《銀河曲》的時候,簡遠宛如變了一個人,像是這個比賽的會場是什么教室似的,而他正在認(rèn)真的教導(dǎo)另一個人彈奏著這首曲子。音樂家在想要表達一部作品的時候,往往肢體動作偶爾也是有的,這并沒有影響曲子,所以作為評審的幾位大師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很快所有人就不能泰然處之的坐著了,那些音符像是一朵朵玫瑰,或是一支支丘比特用盡全力射穿人類胸膛的長箭,就這么肆無忌憚的在會場里迸濺了開來。那無邊無際的愛意像是將全場都淹沒了,音樂與文字有相同的感染力,幾乎無人能逃脫場地中心那名音樂家的羅網(wǎng),繆斯仿佛正親吻著他的額頭,隨著他的音樂一起共舞。 誰還能在這樣的演奏下分心,人們沉醉其中,幾乎無人驚擾。 就連不在現(xiàn)場的亨利跟夏普都無聲無息的安靜了下來,亨利甚至咬著指甲無聲的喃喃了一句“愛麗莎”,溫靜安則安靜無聲的欣賞著,唯有顧云開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又或者是無可救藥的沉淪下去。 簡遠是大軸,倒數(shù)第二個壓軸的是位穿藍色長禮服的美艷女士,對方小小給他鼓了鼓掌,眼見接下來就要評分了,顧云開既不想看簡遠成功,又不想看簡遠失敗,索性隨便找了個借口躲到了走廊上給顧見月打了個電話。 那頭的顧見月大概正跟郝英待在一起,兩個人也在看帕格尼鋼琴大賽——說得也是,古典音樂圈子雖然較為高冷,但是這種大型比賽還是很受關(guān)注的,尤其是他們?nèi)?nèi)人,多得是人想附庸風(fēng)雅,這種高雅活動關(guān)注度自然不低。 更別提這對顧見月而言,這等于是自家嫂子的比賽現(xiàn)場。 顧云開扶著自己的胳膊,倒也很直接,無比冷靜的開門見山道:“見月,我跟你說個事兒,我把大元帥他侄子睡了,如果帕格尼大賽他贏了,他就對著全世界對我當(dāng)場告白;如果他輸了,那當(dāng)我剛剛什么都沒說,你就聽那句大元帥就行了?!?/br> 猛然聽到這種爆炸性消息的顧見月差點罵娘。 她的腦海里立刻補出了顧云開腳踩兩條船而且倆情敵還撞到了同個會場除了男人還要為個冠軍拼死拼活的修羅場,然后那根神經(jīng)又迅速核對上了身份資料,轉(zhuǎn)向了正常的思路:“等等,贏了就告白……你是說嫂子他是大元帥的侄子???!” “沒錯?!鳖櫾崎_也冷靜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剛剛口不擇言的說法到底有多令人誤解,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家親meimei的反應(yīng)能力點了個贊,然后重復(fù)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簡遠他是大元帥的侄子?!?/br> 顧見月頓時爆了句臟話,幾乎瘋了般的怒吼道:“那你他媽的現(xiàn)在才告訴我?!這他媽是全球直播??!你以為我是什么,我是蜘蛛還是螃蟹,有十幾只手嗎?!” 斟酌了下該不該討好大舅子,又想起大舅子當(dāng)初來“勸和”時候的兇殘德性,郝英還是決定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弱氣的說了句:“見月,別對你哥說臟話。” “閉嘴!”顧見月怒氣沖沖的沖他吼道,郝英立刻溫順的閉上了嘴巴。 相比較郝英而言,顧云開倒是對顧見月的憤怒情緒全盤接受,平靜無比的說道:“我也不想‘他媽的現(xiàn)在才告訴你’,問題是我‘他媽的也是現(xiàn)在剛剛知道的’。”他已經(jīng)盡量文明且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顧見月直接掛斷了電話,怒氣沖沖的同時還不忘撿起自己的大衣往工作室沖,招呼了一聲郝英:“別他媽繼續(xù)看了,我要工作了?!彼椭^在軟件上迅速將人聚集起來,好在她放假不代表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放假——可對手是大元帥??!老實說顧見月對接下來的事一點頭緒都沒有。 拿起車鑰匙的郝英跟在后頭的很是疑惑不解:“阿月,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難道是《燈如晝》把女裝照發(fā)得早了點?公關(guān)跟媒體沒做好現(xiàn)在糊了?” 兩個人一塊兒坐進了車?yán)?,顧見月憤憤不平的扯過安全帶咬牙切齒道:“要真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就好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哥他睡了大元帥的侄子,而人家為了不被始亂終棄,很快就要在全球直播的鏡頭上公開跟我哥的關(guān)系了。” 郝英猛然抽了口冷氣,險些一腳剎車踩下去,聲音都顫顫巍巍的:“阿月,你沒開玩笑吧?” “我現(xiàn)在沒哭都不錯了,哪有心情跟你開玩笑?!鳖櫼娫碌哪槼恋萌缤伒?。 郝英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給顧云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大舅子就是大舅子,一出手當(dāng)真是非同凡響,堪稱吾輩楷模。尼瑪大元帥的侄子你都敢知難而上?!還讓你睡成功了…… 不過這事兒也讓郝英意識到接下來的嚴(yán)重性,雖然他也想不出這事兒顧見月該怎么管——說實話,他們之間的差距如同云泥,這件事發(fā)生之后有任何情況,都不是顧見月一個人能夠左右,全要看那位老人家的心思 不過郝英還是盡到了一個作為未婚夫的責(zé)任,他在這個差不多可以算是末日的時刻陪伴在了顧見月身邊。 兩個人剛走進工作室沒多久,幾名助理跟文員都散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掛在墻壁上的大屏幕顯示出了簡遠沉靜溫柔的笑臉,這讓他看起來年輕得不可思議,簡直像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就好像每個人會在校園的樹蔭下看到得那個叫人怦然心動的男孩。 “其實我沒有什么想說得,很榮幸能得到這個獎杯?!焙嗊h微微笑道,“長篇大論我也就不說了,大家大概都聽厭了。” 觀眾席乃至評審們都有些忍俊不禁。 “這么久一路走來,非常感謝你,云開,是你喚醒了我的音樂,我愛你?!?/br> 年輕的音樂家無波無瀾的說道,凝視鏡頭的目光卻柔軟的像是落入石頭的水潭,惹得人心尖子陣陣發(fā)顫,他挺直了脊背不緊不慢的走下了臺子。 第111章 清醒 盡管顧云開早就對即將到來的會面有所準(zhǔn)備,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這場見面會來得這么快。 距離簡遠在全球直播的鏡頭前告白剛剛過去三個小時, 選手們還沒徹底采訪完畢, 網(wǎng)絡(luò)上有了些紛爭可還沒到大爆的話題。 送走幾位友人之后, 顧云開在門口看見了客氣邀請他的任淵,起初他愣了愣, 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了然來。事實上他想過很多種跟簡遠的伯伯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會是自己身邊的人, 不過想想也是, 這又不是什么科幻小說, 還能寄生個蟲子或者在肌膚下藏著竊聽器,倒也再沒有比安排任淵這么個保鏢更合理正常的事了。 這個點不可能是顧見月的安排, 而顧云開也沒有讓任淵上樓, 那么任淵為什么人而來自然呼之欲出了。 顧云開不動聲色的關(guān)上了門, 平靜的好像只是有人請他去吃一頓下午茶一樣:“大概幾點能回來?還趕得上吃晚飯嗎?” 任淵仍舊是有點冷酷的模樣, 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喜歡在空閑時間打連連看跟泡泡龍的特工,他對顧云開的態(tài)度倒是沒什么改變, 以前是什么樣, 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一板一眼的說道:“遲了會留飯, 夜宵之前大概能回來。” 比起正常人都應(yīng)當(dāng)會有發(fā)現(xiàn)自己被欺騙跟被監(jiān)視之后的憤怒, 顧云開這一刻倒是頗為冷靜,比起毫無意義的生氣,他更為在意的反倒是任淵這個存在背后所帶來的含義。任淵來任職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遠在他與簡遠交往之前,那就意味著他跟簡遠的交際情況,對方就算不是了若指掌,也知道大概的流程。 真是個多事之秋。 顧云開低頭進了車子,任淵倒是知道自己這位“老板”向來不是什么多話的人,倒也不會傻到開口問他怎么知道,因此車子里的氣氛一時間倒有些沉默寂靜。顧云開臉色凝重看著窗外的光影,壓根沒有一點底氣,這可不是隨便說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可以過去的時候。 天真浪漫無憂無慮的童年早就離他遠去了,顧云開也不至于傻到真以為人們真的個個平等了,哪怕是上輩子,他也只不過是個走得比較靠前的商人,像大元帥這種等級的對手可完全沒打過招呼——他倒是得有足夠的資本跟人家打招呼。 這次根本不是一場硬仗,是完完全全的碾壓。 商場不算簡單,可也沒有那么難,說到底就是你需要的東西我有,兩相交易,即便在價格上談不攏,最終也是會互相妥協(xié),彼此之間都有各自的底線在,無非是試探對方心里的底線在哪里。明星也是如此,公司需要賺錢,導(dǎo)演需要演員,演員需要作品跟名氣——環(huán)環(huán)相扣,也是彼此成全的事。 可簡默對他毫無所求。 顧云開沒有一丁點兒談判的底牌,朱麗葉跟羅密歐的愛情故事說來悲慘,然而現(xiàn)實當(dāng)中悲慘的事情比比皆是。不過他倒也不至于完全沒有信心,還沒有正面交鋒過,誰知道那一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得。 既然對方現(xiàn)在還沒有打算把他捆進什么麻袋里丟進大海,那證明還有談判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