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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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想得到,萬氏竟然會不肯忍,直接與她的侍女爭執(zhí)起來,她的侍女不肯相讓。推推搡搡的,萬氏肚子撞在了椅子扶手上,那才兩個月的孩子就這么小產(chǎn)了。 在那之后,她才知道她為何情緒異常,原來她也懷孕了。 正是因此,宮中,她為了保住自己孩子長子的身份而害了萬氏,否則一個侍女哪來的底氣和懷著身孕的太子侍妾推搡?這樣的說法,越傳越烈。 那時候,韋太后和楚楠的處境很艱難,先帝一直試圖廢后廢太子。出了這事,更是雪上加霜。以太子妃無德為由,多次在大臣面前斥罵楚楠,為廢太子做準(zhǔn)備。 她本就因為出身不高,在宮外沒有娘家支持,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出錯,見因為自己而給太子帶來大麻煩,她根本承受不了這么巨大的壓力。哪怕當(dāng)時官家和韋太后并沒有責(zé)備她,反而因為她懷著嫡出皇孫而很重視她,她依然徹夜難眠。白天時,還要裝出一副平常的樣子,唯恐被宮人看了笑話,威信全無。 艱難熬了幾個月,她產(chǎn)下了一個死胎,已經(jīng)成形了,是個男胎。 時至今日,官家依然膝下無子,許皇后總是心虛,當(dāng)初要是她沒有抱著惡意,故意叫萬氏出丑,萬氏就不會小產(chǎn),她也不會因此產(chǎn)下死胎。 結(jié)果她為了出一時之氣,卻接連葬送了官家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還是嫡出的皇子。還把自己艱難維持的名聲全給毀了,恐怕到現(xiàn)在,還是有人認(rèn)為她當(dāng)初是有意害萬氏的。她真是悔恨交加。 韋太后這兩年對子嗣的焦急,她看在眼里,卻不敢說上半句,就是因為心虛。怕好不容易淡去的舊事,又再次浮出水面。 所以現(xiàn)在,為了挽回從前的過錯,百日宴,她一定要好好cao辦!好向眾人證明當(dāng)初的事只是巧合。 太子的長子和皇帝的長子,重要性能一樣嗎? 昭儀所生的皇長子,對她的威脅性更大。可她沒有一點忌憚,甚至親自、安排、cao辦他的百日宴。 而那時萬氏只是個侍妾,就算生了個男孩,又有什么大不了,她有什么必要冒著風(fēng)險害她? 范雪瑤‘聽’到這些,這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經(jīng)過,更加肯定可以放心吧事情交給許皇后了。 事關(guān)官家和太后的信任,以及她自己的名譽,許皇后勢必事事求周全。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最急的甚至不會是她,而是許皇后。所以全權(quán)由許皇后負責(zé),她不僅不擔(dān)心,甚至還是放心的。 “你呀……怎么這般憊懶,從你進宮就這幅模樣,這會兒都做了小娘了,還是這般?!?/br> 許皇后狀似無奈地說道,其實內(nèi)心對范雪瑤的識相很是滿意。她雖然是叫范雪瑤來商量事兒,但其實沒打算真讓她插手百日宴的事務(wù)。雖然嬪妃有輔佐皇后的職務(wù),但宮務(wù)是她這個皇后最特殊的權(quán)利,她怎么會真的甘愿讓別的妃嬪插手? 叫范雪瑤來不過是為了顯示她的賢良淑德罷了。見范雪瑤婉拒,她當(dāng)然更加滿意了。 范雪瑤微笑道:“那娘娘當(dāng)是明白妾的,妾一貫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清閑自在最好。” 許皇后無奈地搖搖頭,隨后便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本宮也不勉強你,本宮辛苦一些也罷。只是旁的就算了,這酒席單子你是不是過過目?” “娘娘的意思是……?”范雪瑤不太明白,遲疑問道。 “本宮聽說你尤擅吃食一道,披香殿的內(nèi)膳房經(jīng)你調(diào)教,都練就了一手的好灶上活兒,既然是小皇子的百日宴,這膳食單子不如由你來定?” 許皇后試探著說起,因為單眼皮而顯得略顯狹窄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范雪瑤,不錯過她一絲表情。 第六十二章 燕居情趣 范雪瑤聽罷秀眉蹙起,急道:“娘娘快別說了,真是要羞死人了。妾只懂得吃,哪兒懂得什么席面的。妾殿里的內(nèi)膳房雖然灶上活計不錯,卻不過是些家常小菜,負責(zé)妾的膳食便算是頂了天兒了,哪兒上得了正經(jīng)宴席了?到時候叫旁人笑話了妾事小,累及娘娘的威名事大。請娘娘三思?!?/br> “這樣啊……”許皇后似是明白了,緩緩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見范雪瑤面色焦急,果真不像是因為生了小皇子而起了野心的模樣,心里才稍稍松了一些。便順著她的話道:“既然如此,那便依舊由司膳房承制吧,她們到底是在宮里多少年了的,雖沒有什么大功也絕無過,承制小皇子的百日宴也妥當(dāng)?!?/br> 范雪瑤自然是附和著點頭。 兩人又就著小皇子的日常起居,成長進度說了一會兒,又說了些寒暖,胭脂水粉等家常話兒,范雪瑤陪笑了好半晌,見快到晌午了,猜想許皇后要傳膳了,便起身告辭。 許皇后假意留了留,也沒堅持,隨后便讓女官送她離開。 畫屏在碧紗櫥里,拿著各色彩紗扎成的大花逗小皇子抓著玩兒,一直逗一個連坐都不會的孩子玩兒,其實挺無趣的。但是聽娘子說,這樣可以讓小皇子長的更好。她就堅持這么做了,還會像范雪瑤那樣,時不時地把紗花放低給小皇子抓到一下。 邊上只有春蝶、調(diào)兒,乳娘大多時候都是在各自的房里待著,喂奶時才傳她們。不喂奶時,一步也別想進殿里來。 現(xiàn)在娘子不在,還是春蝶、調(diào)兒她們用著放心。 范雪瑤回到殿內(nèi),膳房立即準(zhǔn)備在井里湃得涼涼的飲子、鮮果。 她一身首飾和脂粉,怕對兒子不好,回來后沒立即趕去看他。而是先回了寢室,把髻上的簪釵珠花一并卸了,換上一身家常衫裙,把臉上的脂粉洗得干干凈凈,才轉(zhuǎn)到碧紗櫥來。 “他怎么樣,可有哭鬧?”嘴里問著,伸手摸兒子的小手小腳,殿里擺著冰,她怕冷著兒子。 外面熱辣辣的,小皇子卻穿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小腳丫上還套著素色絲絹縫的軟襪兒,做的比較寬松,穿起來既舒服又保暖。 畫屏笑道:“可乖了,拿紗花逗他,他就伸手抓著玩兒,沒哭過一聲?!?/br> 范雪瑤憐愛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問春蝶和調(diào)兒:“可曾便溺?換尿布時可有冷著小皇子,有仔細給小皇子洗浴嗎?喂過奶了嗎?” 侍女回答:“方氏來喂了一回奶,不曾嗆奶。喂好奶,就叫她回廂房去了。小皇子吃過奶沒多久溺了一回,立即換下臟污的尿布,有用溫?zé)岬乃逑矗粮伤艙Q上干凈尿布的。費時不過一盞茶的時辰,并不曾冷著小皇子。” 范雪瑤聽完,微微點了點頭,確定她們沒有撒謊隱瞞,便讓她們退下去了。 等兩人走了,畫屏輕聲詢問:“中宮突然傳娘子過去,是為的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不過是借著百日宴,來試探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思罷了。” 范雪瑤微微一笑,素娥捧來的一碗漉梨漿,她接了喝下半碗:“太甜了些,梨漿本就很甜,不需要再加蜂蜜的?!?/br> 素娥道:“奴婢知會膳房去?!本统鋈チ恕?/br> 畫屏繼續(xù)和她說:“雖然小皇子是長子是件極好的事,可畢竟是有些打眼。尤其娘子圣眷正隆。中宮那里,想必……是有些坐不住了吧?!?/br> “她只是試探我有沒有與她對立的心思,倒是一心想cao辦好百日宴的,這不必擔(dān)心。”范雪瑤沖她招了招手,畫屏湊近,范雪瑤小聲將許皇后與萬氏的事說與她。 聞言,畫屏有些驚詫:“怪道中宮與萬婕妤之間古里古怪的,原來其中有這樣的事。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可以放下心了?!?/br> “是啊,”范雪瑤笑容微深:“自從旭兒出世,皇后便每日遣人來問詢起居飲食,比太后宮里來的還殷勤??峙麓藭r她想旭兒好好的心,不亞于我們呢?!?/br> 畫屏笑道:“宮里原先就兩個公主,如今好不容易有小皇子出世,官家和太后娘娘都這樣重視,她自然急著做慈母。咱們回的那些話,也不知道她聽不聽得懂。這孩子多久吃一次奶,便溺一次,吐奶什么的,不養(yǎng)過一次孩子,還真不知道怎樣才是正常的呢?!?/br> “想必應(yīng)該是不懂的,每次只有宮人來問那一套話,問完,看過一眼就走。從沒有皇后的回復(fù)?!狈堆┈帗u了搖頭,既然想做出慈母的姿態(tài)來,好歹表現(xiàn)的好一點。這么程序化,一看就是走個過場罷了。指仗別人眼瞎,看不出來你是在故作姿態(tài)? 兩人說話的聲音徐徐的,低低的,落在小皇子的耳中,就仿佛催眠曲一樣,等她們說完話,低頭看時,他已經(jīng)閉著眼睛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見兒子正睡著,范雪瑤便叫人傳膳,趁著兒子睡著把午膳吃了。不然等兒子醒了,再鬧起來,那時飯也吃不好了。 因為天氣熱,傳的膳比較清爽,主食是冷淘面,用一只大碧碗盛上來的,一對琉璃淺稜碗,一只是拿來夾著面吃的,另一只里盛了蝦rou澆頭。 兩道脯臘,金山咸豉和云夢豝兒。臘rou燉鱔片,金絲玉兔、小酥rou、香煎鰣魚。另外還有四道羹湯。 正欲開吃,忽然外面春桃趕來說官家來了。 范雪瑤起身迎出去,不一會兒,兩人攜手回來后殿。 看到東次間里擺著桌兒,桌上布著許多肴饌,室內(nèi)都是誘人的香氣。楚楠笑著道:“我就知道你這里有好吃的,誰知來的這么巧,正趕上你要用膳的時候。” 范雪瑤笑瞇瞇地說:“正巧旭兒他睡下來,就用的早一些。這次做的幾樣新菜,膳房才學(xué)了做出來的,不知道做得怎么樣?!?/br> 一聽這話,楚楠就明白了:“你又教她們做新菜了?她們跟著你,倒比在司膳房還要學(xué)到更多。隔三差五就有新菜,你怎么就這么通食這一道?” “因為我愛看你吃到喜歡吃的菜,那種愉悅滿足的樣子呀。”范雪瑤含著笑,踮著腳,在他耳邊輕聲說。 楚楠耳根一紅,臉上發(fā)熱,心想怎么感覺這么怪怪的。自己好像個害羞的小娘子一樣了。 范雪瑤撩了一回,適可而止,拉著楚楠落座。 羹湯里有一樣竹蓀鴿蛋,是用山珍中之上品的竹蓀,加高湯煮鴿蛋。營養(yǎng)不營養(yǎng)倒在其次,味道卻是頗為質(zhì)嫩爽口,湯清味鮮,看著也很清新別致。 兩人都很愛吃,范雪瑤先給兩人各盛了一碗,湯水的東西先吃,能增加飽腹感,飯菜就能少吃一點了。畢竟都是整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容易營養(yǎng)過剩。 金山咸豉是拿羊rou塊、豬油和豆豉加些香料炒干了便于保存的咸菜,炒出來就如同一粒粒金子般堆成山的形狀,因此名叫金山咸豉。咸豉不光吃起來很香,也很下飯。就算沒有別的菜,光這一道咸豉就能佐著吃完一大碗飯了。 兩人伴著金山咸豉和臘rou燉鱔片,吃了一碗冷淘面,其他的菜也各嘗了兩口,也就飽了。 放下筷子,范雪瑤沒問楚楠的意見,對畫屏道:“小酥rou炸的過火了些,外頭的酥殼太硬,吃起來不夠酥,里面的rou也老了。臘rou燉鱔片沒有將臘rou里的油煸出來,吃起來有點膩。香煎鰣魚倒是不錯,挺嫩的。若是再適量撒些胡椒粉應(yīng)當(dāng)會更好吃些?!?/br> 畫屏逐一記下,回頭還要傳話給膳房,督促她們及時增進手藝,好能更好地服侍昭儀娘子。 “官家,你覺得還有哪里該改進的?”說完了,范雪瑤轉(zhuǎn)頭問楚楠。 楚楠面帶笑意,搖搖頭:“你說的,正是我想的?!?/br> 這一句是實話實說,可一個說的,一個聽得,都覺得有點兒甜。像是情話似的。 范雪瑤甜蜜蜜地沖他笑了笑,漱過口,嫌這東次間里全是飯菜香氣,兩人移步到書房內(nèi),找些事兒打發(fā)時間。 范雪瑤身上穿著件白紗衫子,里面掩著豆綠繡白蘭的抹胸,煙紫色紗裙,云髻挽的蓬蓬的,儀態(tài)慵懶,還帶著一股自然天真之氣,一派女子燕居的隨性模樣。 楚楠越看,越覺得愛在心頭。 隨即可惜韶華易逝,比起進宮時,瑤娘成長了許多。雖然比起少女的稚嫩,此時更加姝麗。但是鮮花肆意盛開時是美,含苞待放也是一種美。很想將瑤娘現(xiàn)在的這份美麗長久保存。以后還能回顧舊日的時光,豈不是一樁情趣? 興致一來,便立即讓人另置一書案,鋪絹,調(diào)色,要把瑤娘畫下來。 范雪瑤見勢,便自己在書房里轉(zhuǎn)了一圈,試了幾個姿勢,本想在案前做出一副看書、寫字的樣子,可是楚楠卻道:“這就不是那個意了,可以更隨性一些。” 隨性? 范雪瑤想了想,叫畫屏取來一柄牙柄團扇,手松松地持著,側(cè)身斜靠在窗前,看外面冬天時,楚楠為她布置的景致。如今翠竹、火棘、梅樹已經(jīng)移種在土里了,深深扎住根。窗外,清脆的竹葉,沙沙輕響。茂盛,清幽。 秀眉舒展,明眸含笑,嘴角輕揚,懶懶地倚著窗,微風(fēng)拂過,散落在鬢邊的一縷烏發(fā)微微飄了飄。秾麗而娟秀,情態(tài)嬌媚,散發(fā)著一種,他感覺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感受到的很舒服愜意的,閑適意味。 楚楠認(rèn)真地看著,一點一點,落筆,將范雪瑤這幅美態(tài)畫在絹上。 珠珠在旁邊,看到官家望著娘子的眼里滿是沉迷,偷偷地笑了。 第六十三章 裝樣子 玩了一會兒,由于睡得早起的也早,兩人有些犯困,便到寢室里小憩。 不知睡了多久,范雪瑤醒來,合著眼睛慢慢養(yǎng)神。隱約聽見咿咿呀呀的聲音,原來是兒子醒了。聽聲音已經(jīng)不在碧紗櫥了,想必是見她和楚楠在睡,怕吵著他們,就把他抱去東邊了。 范雪瑤眼一睜,楚楠還在睡著,她輕輕起身,披了件紗褙子就往東梢間走去。 楚小旭在榻上哭的小臉通紅,調(diào)兒、散花圍著他哄。 范雪瑤上去把他抱起來,心里才踏實了起來。也不知怎么地,大概是頭一回當(dāng)娘親。她總舍不得兒子,就是偶爾離開一會兒也念念不舍的,總心里頭惦記著,不放心。 這么大的孩子也記得母親的氣味了,原本還扯著嗓子嚎哭呢,到了范雪瑤懷里就只剩抽噎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好像在問她剛才去哪兒了一樣。 她心一下子軟成了水,憐愛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旭兒餓了吧,很快就能喝奶了哦??扇ソ腥槟飦砹??”后面一句是問侍女的。 調(diào)兒道:“已經(jīng)打發(fā)菱香去叫朱氏了?!?/br> 正說著,菱香就與朱氏過來了,朱氏正要見禮,范雪瑤道:“不必多禮,過來喂小皇子吧?!?/br> 朱氏趕緊上前,將衣襟解開,為了方便哺乳,里面是沒有穿抱腹的,直接袒露出來。 范雪瑤看了一眼,問她:“有清洗過嗎?” “菱香姑姑來叫了,奴婢就立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