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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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喂吧。”范雪瑤滿意點頭。 朱氏便坐到榻邊的杌子上,微微側(cè)著身子不敢正面對著范雪瑤,俯下身,將乳送到小皇子嘴邊。 許是她胎里養(yǎng)的好,兒子出生后就很少生病,連新生兒常見的腹瀉都很少發(fā)生。身體健康,胃口就好,半睜著眼睛咕嘰咕嘰一個勁的咽奶。 須臾,小皇子松開了嘴。 朱氏見喂好奶了,便將衣襟攏好,很自然地起身退了出去。 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看明白了,范昭儀很看重小皇子,而且很不喜歡她們這些乳娘除了喂奶照料的分內(nèi)職責外過多的親近小皇子,除非是不方便的時候,不然她都堅持自己照料撫養(yǎng)小皇子。 而她們能做的,也就是喂個奶,再來就是清洗小皇子的尿布這類的瑣碎事。 不過這樣也好,朱氏心想,只喂奶洗尿布也不是件壞事,多做多錯,少做少錯嘛。既然是昭儀的意思,那她照著做就是對的。慎重小心些,總比擅作主張被攆出去的好。 想起先前那總瞅著殿里人不在,伺機親近小皇子的孫氏,朱氏雖然有些心有戚戚,可心底又有些看不上孫氏。她心里知道孫氏絕不是為了什么冠冕堂皇的感情驅(qū)使才去親近小皇子,而是為了利益,為了富貴。 小皇子是現(xiàn)在宮里唯一的皇子,生母又是個得寵的,日后的榮華數(shù)都數(shù)不盡,孫氏會想著攀上小皇子,日后好憑著著奶水的情誼給自家?guī)ヒ粓龈毁F,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只是昭儀明顯就不是個能容的下這種心思的人在的,孫氏看不清現(xiàn)實就是她的蠢了。 還是她想的明白,朱氏暗忖道,其實只要不搶著出風頭,爭臉面,昭儀對她們其實挺好的,只要她們不在照料小皇子上出岔子,不打不罵,輕易不說半句重話的。伺候人的能服侍這樣一個主子,已經(jīng)是天賜的福氣了。 況且,她們這位置上要做的事也不多,每月還有二兩的銀子拿著,每月都有綢緞薪米等月料。主子又和善,到哪兒去再找比這還好的事兒干? 等小皇子漸漸大了,帶著這些年里積攢的銀子放出宮去,跟家人團聚,到時候子女承歡膝下,看著兒子娶妻生子,含飴弄孫的,多歡樂。 何苦為了那看不見又摸不著的榮華富貴,丟了手心里攥著的福氣呢?這手里攥著的才是真正的好啊。別的再好,再誘人,那都是虛的,假的。 范雪瑤嘴角含笑,輕輕撫摸著兒子小小軟軟的脊背。 楚小旭趴在娘親的胸前,享受著充滿愛意的撫摸,終于慢慢打了個奶嗝。“嗝?!?/br> 范雪瑤眼兒彎彎地笑起來。 每次看到他打嗝,她都覺得很可愛,很好笑。 楚楠在門口看了一會了,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幅模樣,卻還是覺得很有意思,單看范雪瑤,誰能想到她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明明身段兒苗條腰肢纖細,臉兒嫩生生的。嬌小秀美的活象二月初含苞待放一朵豆蔻花,卻抱著襁褓小兒一副母愛柔情,不禁叫人既覺得有趣,又心里暖暖的。 這是他的美人,她懷里的是他的兒子。 男兒一生所追求的,只這一幕便占了一半。 楚楠默默看了一會兒,見范雪瑤直接同兒子玩兒了起來,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這里,頓時覺得不甘心了。 慢慢走了過來,手指試探性地碰了碰兒子幼嫩的臉頰。觸感十分的好,又綿軟又有彈性,他不禁多戳了兩下。 楚楠閑暇時也會騎射打獵,手指粗,也糙,還有繭子,力道控制的不如女子輕柔。一戳,小皇子黑珍珠似的眼睛就瞬間涌出一泡淚,哇的哭了起來。 “好好的,你為什么逗他?” 范雪瑤忙把他手拿開,站起身抱著兒子在房里晃圈兒,童聲童氣地哄?!芭杜?,不哭不哭,爹爹壞是不是?欺負我們寶寶是不是?我們不理他哦。” 楚楠頓時傻了眼。 咳了一下,佯裝正經(jīng)地模樣道:“瑤娘,是不是該用膳了?” 范雪瑤聞言下意識看了看天色,奇怪道:“這天兒還沒黑呢,官家覺著餓了?” 楚楠頓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梆I了。” 范雪瑤這會兒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頓時有些失笑,不過面上還裝出沒發(fā)覺他不甘寂寞的樣子,還真的讓宮人去傳膳。 楚楠正忐忑著,見狀悄悄松了口氣。他剛才也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了,頓時覺得臊得慌。他一個大男兒跟自己的兒子吃醋像個什么話。幸好瑤娘沒發(fā)覺,不然他真是沒臉見人了。 膳房里早就在準備晚膳了,這會兒一傳膳,那邊就以為官家是餓的緊了,也不敢耽擱,怕餓著官家,商量了一下便不等全部膳食做好了,直接將已經(jīng)準備好的送了過來,先對付著。后面的做好了再立即送過來就行了。 雖然準備了一半,也很客觀。畢竟現(xiàn)在范雪瑤是昭儀了,嬪位只在四妃下,膳食份例很豐盛。 送過來的除了幾樣咸豉,砌香咸酸外,大菜有豉汁蒸鵝掌,翡翠豆腐,臘味合蒸,還有一盤炸鵪鶉給楚楠下酒吃。 菜都是很好吃的,尤其是那炸鵪鶉,外脆里嫩、香酥可口,連骨頭都是酥酥脆脆的,咯吱咯吱咬碎了吞下去。且鵪鶉rou能“樸五臟,益中續(xù)氣,實筋骨,耐寒暑,消結(jié)熱”,食補的效果也非常好。 這邊吃著,那頭小皇子也鬧起了餓,乳娘并宮女兒們忙抱進東梢間喂奶去了。 因為是在她的殿里,楚楠比較放松,又沒人盯著,便不怎么謹守禮儀,咯吱咬著炸的紅亮的鵪鶉腿兒,吃的滿額的汗,一邊又搛了一只,專撕了腿子吃。范雪瑤見他吃的香,笑不自禁,拿著絞干的手巾兒給他擦了汗,又執(zhí)起酒壺往他面前的酒杯里添了些酒。 膳房又陸續(xù)送來烤羊rou,龍井蝦仁,荷塘小炒,杏鮑菇蛋湯等。都是范雪瑤這里的做法,跟宮里的路子不同,楚楠原還不覺著餓,吃起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就著流香露不多時便吃的臉泛酡色,有些醉意了。 范雪瑤知道楚楠酒量不大好,尤其喝酒上臉,不敢叫他多喝,便放緩了添酒的速度,只一味自己吃,偶爾給他盛碗湯,沖沖胃里的酒氣。 范雪瑤胃口不大,揀著炸鵪鶉香噴噴的吃了一只,又吃了一塊烤羊rou,喝了一碗杏鮑菇蛋湯便飽了。放下筷子,又拿起公筷給楚楠布菜。 從前都是分食制,想在餐桌上聯(lián)絡(luò)感情也難。可她這兒自從內(nèi)膳房提拔起來,楚楠來她這兒都是吃她膳房里做的菜,后來嫌麻煩,也因為菜的數(shù)目有限,分走了她的她就只剩寥寥幾盞能吃了,于是后來索性就湊在一起吃大桌菜了。 楚楠還沒吃飽,范雪瑤不時替換著夾些菜給他,務(wù)必既讓他吃痛快了,又統(tǒng)統(tǒng)吃了遍。 吃了足有半個多時辰,總算是撩下了筷子。小紅小金便捧著金盆兒及巾帕漱盂一系列器具過來,兩人刷了牙漱了口,又擦了臉洗了手。照舊出去散步消食。 這會兒外頭已經(jīng)是星辰遍布了,滿幕的星子閃閃爍爍。夏日的夜空極亮,極低。哪怕這里不是高百尺的危樓,也叫人感覺手可摘星辰。 夜來香的香氣在影影綽綽的夜晚中,悄然飄溢。 許是醉了,楚楠不知怎么地心里不大想回去,他就想和范雪瑤在院子里處會子,獨處會子。 不過想歸想,他卻沒有說出口。他太難說出口,太兒女情長了。 他正暗自可惜嘆息著,忽然聽到身旁瑤娘說道:“妾看這夜色著實迷人,不如我們在院子里設(shè)了竹榻,賞賞夜景?” 楚楠頓覺驚喜,立即點頭道:“也好,這夜色的確幽靜迷人,瑤娘的提議很好?!泵嫔蠀s還作出一副是順著她意的樣子,端的是風度翩翩。誰能想到他心里其實歡喜的很?還在想著果然我與瑤娘心有靈犀一點通。也就是范雪瑤了。 她忍不住想,難道皇帝都是這樣的?愛裝的很。明明心里喜歡的都恨不得跳小人兒舞了,偏偏要裝出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累不累呀。若不是她有讀心術(shù),誰能想到他云淡風輕的模樣下,藏的其實是一副兒女情長的心? 她可是知道那些妃嬪們心里,楚楠都是英姿矜貴,貴氣天成的偉岸形象,是不容褻瀆,不可觸犯的。 若不是有她,依照楚楠這么愛裝,這么習慣克制隱忍的人,恐怕終其一生都很難在哪個女子面前表露出兩分真實內(nèi)心。有多落寞,有多孤寂?范雪瑤不禁有些感觸。 楚楠的裝,不是兩面三刀的偽君子,而是習慣表現(xiàn)出好的那面,是隱忍,是自控。他有意收斂起自我,不讓自己做出有違太子,天子的威儀的事,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模板。這讓范雪瑤有些憐惜他。 “怎么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范雪瑤正望著自己,楚楠在她看來時立即望了過去。 那雙不是很幽黑的眼睛,此時宛若天上的星辰,閃出無限的和煦光輝。他唇角含笑,本就剛毅英朗的面部線條顯得更加柔和,額前幾縷發(fā)絲被晚風吹散,淡化了那與生俱來高人一等的貴氣,顯出了幾分輕松愜意來。 第六十四章 積沙成塔 范雪瑤看的一怔,下意識揚起柔美動人的溫暖笑容,漂亮的桃花眼兒一彎:“覺得官家似乎越來越俊朗了,不知道這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楚楠一愣,沒想到她竟然膽大的調(diào)戲自己,不禁啞然失笑。 這邊濃情蜜意,那邊宮女們忙著布置,幾個宮女兒合力將竹榻抬了出來,又搬了冰鑒出來,再擺屏風,案幾,漱盂兒,燃驅(qū)蟲的香,好一頓忙活后,來請楚楠和范雪瑤道:“已經(jīng)布置妥當了,請陛下和昭儀娘子移步?!?/br> 于是兩人相攜著脫了鞋子,上了竹榻,躺下,以天為被,眼簾中便是漫天的星辰,一彎秀氣的月牙。 宮女們站在冰鑒后打著扇子,把冷風往竹榻那兒扇,使得兩人在這炎熱的夏日夜晚也覺得涼爽舒適。 “皇后找你過去說了百日宴的事了?”楚楠捏著范雪瑤的手問她。 “嗯,上午時讓人過來傳了話,當時妾便去了,娘娘便說問妾百日宴要怎么辦。妾德薄能鮮,哪兒能插手這等正事,……又恐被人誤會別有用心,便當即堅拒了。不然落到旁人眼中,哪會想到是娘娘寬厚呢……只當是妾膽大妄為,仗著得官家?guī)追謱檺?,便妄行僭越之事?!狈堆┈幝赜挠恼f道。 楚楠面上的笑意微微的收斂了去,他睜著眼看了范雪瑤一會,見她微微抿著唇,雖然依然帶著柔和的笑意,可眉眼間卻流露出惶惶之態(tài),怯生生的,不禁伸手把她給攬進懷里,捏了捏她軟rourou的耳垂,柔聲道:“你是小皇子的生母,愛子是母親的天性,過問一聲也是情理之中,誰又能說什么?百日宴的事皇后問你一聲,也是看我看重你,別想太多。” 楚楠口中柔聲的安撫著,心里卻想的更多。 他原本是想將百日宴熱鬧的辦一下的,畢竟宮里已經(jīng)有些年沒見過喜訊了,他也想要兒子,大辦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讓他猶豫的事這百日宴該怎么辦,以前的百日宴都是由皇后主辦,可他想著瑤娘辛苦誕下皇兒,體恤她的艱辛,難免就想給她添些榮耀。就想讓瑤娘跟皇后一起辦百日宴。妃嬪么,榮耀除了位份,無非就是在這些上頭。 所以前兩日他便跟皇后提了提。當然,他雖然愛重瑤娘,也不會因為這兒就不敬重皇后了,跟皇后提這事,也是想看看皇后的意思。如果她看重這些面子,這事自然便也作罷了,往后他在別處給瑤娘做臉也成。 可皇后聽了他的話,卻態(tài)度尋常,還說瑤娘誕育皇子太辛勞了,理應(yīng)如此。他原以為皇后會叫瑤娘過去商談,事情也就這么順利辦成了。他今兒來披香殿,正是想看瑤娘知道這事后歡喜的模樣,哪曾想到竟然會夭折了? 一開始范雪瑤說的話,楚楠以為她是自謙過度了,可聽到后面,他才漸漸覺著不對。若是皇后說了是他的意思,瑤娘絕不會這么謹慎小心,只有皇后沒有說,瑤娘才會擔心皇后質(zhì)疑她有爭寵之心,所以才會敬謝不敏。 看到范雪瑤那怯生生的憂慮模樣,楚楠不禁心疼又憐惜。也是他做事習慣周道謹慎,所以才先去試探皇后的意愿,見她態(tài)度平和就當事情辦妥了。哪曾想正是因為這樣才平白無故叫瑤娘受了一驚,他應(yīng)當先跟瑤娘說了,讓她安了心再去與皇后說的。 雖然范雪瑤漸漸平復(fù)了憂慮后怕的心情,楚楠心里卻沒放松下來。翌日回了鴻寧殿,他便讓李懷仁去打探昨日皇后與范雪瑤商談百日宴的經(jīng)過。李懷仁驅(qū)使了幾個徒弟去打聽,小徒弟們都是耳目廣的主兒,椒房殿作為皇后宮殿,里面自然少不了他們的耳目,不多時他得知了全部經(jīng)過,整理好了言辭便進殿跟楚楠回稟了。 楚楠聽著李懷仁的匯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沒想到皇后當著他的面一派賢惠溫良,可轉(zhuǎn)過臉對著瑤娘又是另一番模樣。 明明讓瑤娘與她一起cao辦百日宴是他的意思,皇后卻提也不提,這般瑤娘難免會以為是皇后的意思,自然心中惶恐。且皇后當時的話語與其說是在詢問瑤娘要如何辦百日宴,不如說是在試探瑤娘。 楚楠眼眸微微一深?,幠镒赃M宮以來,安分守己,深居簡出,往來的也只那寥寥幾人,不過是低位妃嬪為爭寵而有意攀附利用罷了。之所以惹人忌憚,無非是他看重她些罷了。 瑤娘如此守禮知分寸,全副身心皆用在了侍奉他,孝敬娘娘上,對皇后更是恭敬有加,從不曾有恃寵而驕之心。這次是他想讓瑤娘一起cao辦百日宴,不關(guān)瑤娘的事,結(jié)果皇后竟還處處提防瑤娘? 他原以為皇后雖然出身不顯,才能也不大出色,這些年掌管后宮,雖沒什么功績但也沒犯過什么大錯。只那一次,誤了萬氏的子嗣,但那是萬氏不遜在前,她為了維護身為太子妃的威嚴,事出有因。 何況之后,她也落了胎??梢娦闹惺腔炭趾蠡诘?。他便以為她德行品性是好的。因此他即便不喜愛皇后,也對她特存幾分敬重。今日他方才知道,皇后也并非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是真的公正,寬容的。 他因為娶了她做正妃,讓她在那幾年里跟著他擔驚受怕,心里過意不去。因此就算中宮無子,她又過失導(dǎo)致萬氏小產(chǎn),他也從不曾因此責怪她,甚至還怕她心里不安,常常安撫她。 他以為自己與皇后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是有份夫妻默契在的。 以為皇后明白,他欣賞的是她的賢良。就算她沒有好的出身,沒有出眾的才華,沒有美麗的外貌,甚至沒有子嗣。只要她做好皇后的本分,就不會動搖她的后位。 先前萬婕妤等人雖及不上瑤娘,也是很出眾的美人。他若是那種只在乎外表的人,她的日子豈會這么好過?早在萬氏小產(chǎn)時,她的太子妃就不保了。 那時候,他幾乎被廢。是所有擁護他的大臣們極力反對,才艱難保住他的太子之位的。在最艱難的時候,并非沒有心腹勸他放棄她的。只是一個太子妃,人人皆知她“無德”。何必為了她冒著被廢的風險? 他卻硬撐著先帝的咄咄相逼,也將她保住了。 這件事,還不夠皇后知道他的性情嗎? 他如此愛重瑤娘,若真有心寵妾滅妻,瑤娘豈會只是區(qū)區(qū)昭儀?早便位及貴妃了。 想到皇后面上是那樣的端莊、賢良,內(nèi)心卻是這么看待他的。楚楠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原來,皇后并不懂他。 范雪瑤含笑剪斷繡線,打了個結(jié)。繡架上珍珠白的素羅面上,已然以一針一線遍繡滿羅的玉蘭、海棠與牡丹花的花枝、花苞兒,最終繡成了玉堂富貴的花樣兒。淡雅的素羅變得富麗精美,只等著縫紉成漂亮華貴的刺繡羅裙。 看,雖然是微不足道的微塵粒沙,可只要一點一滴地堅持不懈積聚下去,最終也能成塔呢。 到了小皇子的百日宴那天,這日天剛亮,范雪瑤就起來了,滿殿宮女里外忙碌著。 宮女們站成一排,手上皆提拉著一件上衣或者裙子,或錦緞或綾羅,或刺繡或織錦,琳瑯滿目,富麗堂皇。 范雪瑤抱著兒子坐在榻上,一件件看過來,逢著合心意的就食指凌空一點,那人便會意站到一旁。掠過去的便去拿了新的來再供選擇,如此一番下來,足湊齊了六七套衣裙,又齊齊拿著站成一列,照著方才的過程一色兒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