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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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莞爾胃里一陣翻騰,就快要吐出來,簡玉珩的皮鞭很硬,磨得她的腰火辣辣的疼,莞爾硬著頭皮強迫自己把眼張開,此時的她是仰面朝上的,側(cè)過頭,莞爾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離地面不過三丈,這鞭子再晚幾秒,她就真的要摔個半殘廢出來了。 莞爾緩了緩神,手上腳上使勁,身子翻了過來,掙扎地就要往地上落腳,可簡玉珩并不這么想,手腕上一使勁兒,竟拖著鞭子將她拽了上來! 這混蛋!放她下去就好,非得要耍帥將她拉上去! 原本就快要吐出來的莞爾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落在臺子上就軟軟倒地,胃里一陣一陣地泛著酸水兒,容雪的眼淚已經(jīng)抹花了妝容,一邊抽泣著,一邊兒挪過來輕輕拍莞爾的后背,念夏和阿湛也沖過來,扶著莞爾的肩膀,小家伙嚇得不輕,鼻涕眼淚一股腦地往莞爾身上蹭,搞得莞爾胃里愈加地泛酸。 “簡少爺,多謝您出手相助,容雪感激不盡?!比菅┱酒鹕恚営耒穹朔碜?,一副溫雅卻冷淡的樣子,眉眼間有著拒人千里的漠色,簡玉珩嘴角扯了扯,很不滿意容雪的反應(yīng),袖子一拂,彎了腰將趴將在地的莞爾拉起來,他眼睛不看莞爾,只是盯著一旁的容雪,道:“這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救她是我分內(nèi)的事情,容雪姑娘不必謝我?!?/br> 少年的話捻著酸,莞爾和容雪都聽得出來,小阿湛卻收了鼻涕眼淚,樂開了花,他蹦起來拉了簡玉珩的袖子,上下左右地打量,“姐夫當(dāng)真是比神仙還瀟灑的人物,阿湛很喜歡你,阿姐也喜歡你?!?/br> “閉上嘴!”莞爾呵斥一聲,小孩子不懂事兒,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歡! 簡玉珩聽了這話來了興致,只見他眉峰一挑,嘴角上揚,挪腳過來將莞爾徹徹底底地攬在了懷里,耳鬢廝磨般囈語著:“怎么,難道阿姐,不喜歡夫君我嗎?” “阿姐當(dāng)然喜歡,阿姐喜歡極了姐夫送的風(fēng)箏,出門都還要帶著,我和阿夏使勁兒勸,她才放了下?!绷謶颜康囊粚ρ壑榈瘟锪锏剞D(zhuǎn)著,玉雪可愛的孩子不會說謊,底下一眾人都跟著樂了起來,剛在家門演了一出笛來琴往的求愛戲碼,這又上品花樓來大秀恩愛,真是令人羨慕的一對璧人。 “你喜歡那風(fēng)箏啊......”簡玉珩喃喃道,臉上掛了些許的愧疚,他這才看了看懷里驚魂未定的女孩,她的左頰上撲著胭脂,卻還是能看見紅紅的指印,自己這手下的,可真是重了。 提到風(fēng)箏,莞爾心里有氣,她站穩(wěn)了腳掙脫開簡玉珩的懷抱,一副好教養(yǎng)的模樣笑了笑,簡玉珩心里一緊,他仿佛知道,每次莞爾這樣笑,都是要使壞的前奏。 果不其然,莞爾攏了簡玉珩的袖子,調(diào)子故意壓低但還是能讓他人聽見,“夫君送我的風(fēng)箏,莞爾實在是喜歡的緊,猶記得上面還畫著精著身子的男人,莞爾看不懂,還未請問夫君這畫是什么寓意?” 一片哄笑傳來,簡玉珩好看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攏著的袖子也隨手顫抖,京城的風(fēng)月里傳著這樣一段不成文的規(guī)矩,若是有男子看上了姑娘,并且姑娘也對男子有意,這男子就要做個風(fēng)箏畫上幾筆對生活的寄托送給這位女子。 不過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負(fù)荊請罪而已,此時卻被莞爾惡趣味地亂描一通,簡玉珩就是有八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莞爾不怕丟人,可簡玉珩怕,尤其是此時此刻容雪就站在他跟前,莞爾一個眼神遞給了容雪,容雪馬上便了悟了莞爾的意思,她邁了小步,走到簡玉珩跟前,“公子既然已有了妻子,還做了那樣的畫,想必心已經(jīng)所屬良人,那以后便不要再送詩畫過來給容雪,免得夫人傷心?!?/br> 簡玉珩的槽牙再一次死死咬住,莞爾見他馬上又要變身松鼠,趕忙走過去安撫他,她趴在他耳邊小聲說:“咱們先出去,一會兒人越來越多,你的顏面便更加不保了?!?/br> 簡玉珩不動,像小孩子鬧了別扭一樣直挺挺地站著,莞爾回了回頭,眼見底下的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心里便越來越焦急,這要是讓爹爹聽到了風(fēng)聲殺過來,自己怎么也說不清楚的,單是帶小阿湛逛花樓就是死罪一條,更別說此時經(jīng)過這一鬧騰,品花樓的屋頂都被掀了個個來。 莞爾推簡玉珩的后背,想叫他和自己一起走,一會兒迎上父親便把罪名全推他頭上就好,莞爾見簡玉珩還是筆直地站著,竟頭腦一熱搬出了自己哄阿湛的那一套來,“阿珩乖,我們回去好不好。” “等一下!”簡玉珩從懷里掏出一柄折扇,白玉鑲的扇邊兒,黑墨提的字,上面是簡玉珩龍飛鳳舞的筆跡,是他早就準(zhǔn)備好的禮物,一直沒機會送出去,莞爾歪著頭看,這字跡和太夫人那茶壺上的如出一轍,每個字都寫的瀟灑,但就是認(rèn)不出。 簡家小少爺寫得一手好行書,底下有幾個懂字的人由衷地發(fā)出贊嘆,簡玉珩面露痛苦的神色,將扇子往前遞了遞,他從沒向誰低過頭,此時卻是一副低眉順目的姿態(tài),只是聲音依舊高亢,“容雪姑娘,請問你一句,這三年來在下對姑娘的傾慕之情,姑娘可曾放在過眼里?” 容雪愣了愣,貝齒輕扣朱唇,身子向后退了半步,簡玉珩遞扇子的手一抖,抬起頭,眼底是失望至極的顏色,畢竟簡玉珩是先前服侍過的太夫人的親孫子,莞爾瞧著心疼,過去拉了拉容雪的袖子,眼神里劃過一絲寬慰,示意她安撫安撫簡玉珩的心緒。 而容雪這邊卻會錯了意,以往莞爾總教育她要快刀斬情絲,不喜歡的人就不能耽誤他,于是容雪狠心開了口,斬釘截鐵地道出了這一句:“不曾放過?!?/br>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里之前問更新時間和頻率,這里統(tǒng)一回答下哦 本文每晚兩點鐘更新,每周至少六更(周一可能休息)暫時計劃是日更哦!! ☆、第11章 金風(fēng)逢玉露(一) 莞爾眼睛睜地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容雪,見她神色也添了慌張,顯然也是一副無措的樣子,便又沒了責(zé)怪她的心思,莞爾復(fù)又轉(zhuǎn)頭看著簡玉珩,他沒什么太大的動作,只是緩緩地展開了扇子,臉上似是結(jié)了霜,只見他兩只手指捻著扇葉,相錯用力,紙張瞬間撕裂迸發(fā)出清脆的錚鳴。 玉柄扇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莞爾看著顫心,小步上前拉了拉簡玉珩的袖子,容雪思慕自己家哥哥,簡玉珩也不是不知道,可他到底為何如此固執(zhí)呢? 莞爾歪著腦袋,看了看簡玉珩,見他依舊冷著臉,又悻悻地將頭低了下去。 他拱了拱手,拉住了莞爾的手腕,不顧莞爾驚訝的目光,道了一句得罪便下了臺子,莞爾踉蹌地跟著,一直跟著他出了品花樓,沿著京城漫無目的地向外走。 簡玉珩的手勁兒很大,莞爾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且簡玉珩腿長步子大,莞爾還必須得邁開大步跟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莞爾累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莞爾其實很想發(fā)作,她很想狠狠地踩他一腳讓他停下來,這個人除了容雪外,怕是從不懂得何為憐香惜玉,但見他異常冷漠的側(cè)臉,原本一雙驚艷絕倫的眸子掛上了哀傷又凄涼的眼神,莞爾心中又升起了幾分不忍,罷了,若是他這樣拉著自己能開心點,委屈自己就委屈自己吧...... 一直走到了城邊的河水旁,簡玉珩終于撒開了莞爾,莞爾剛要一屁股坐下休息,可抬眼間又惹得自己一陣心驚rou跳,只見簡玉珩他依舊苦苦板著一張臉,朝著湍急的水流一步接一步地走去,沒半點停留的意思。 “喂,你干嘛!”莞爾驚呼一聲,呆立在了原地。 這小子這么看不開嗎!不過是被女人拒了,難不成還要跳河......莞爾難以置信地望著簡玉珩的背影,只覺得此時的他十分地蕭條,恍然之間這背影和那年他在簡家時的重合,她領(lǐng)著他往宅子深處走,他擺手,說認(rèn)得路不用她帶,于是莞爾便退到邊兒上,看著他自己一個人向前走,過她身旁時,袖子裹挾清風(fēng),帶來了一陣濃郁的花香味兒,是她最喜歡的伴月香。 “簡玉珩你到底要干什么!”莞爾試探性地吼他,簡玉珩卻充耳不聞,他直直地朝前走,撿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抱在懷里,表情像受了傷的小獸,找不到人來安慰,莞爾認(rèn)得這表情,這是每次小少爺和太夫人撒嬌未果后裝可憐的樣子。 他眉頭皺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出來,完了......這是要來真的了,雖說這臭松鼠脾氣不好了點兒,嘴巴毒了點兒,但總的來說還是很可愛的,尤其是那腮幫子鼓起來的時候,莞爾見過他小些的時候,古靈精怪的,任誰看了都討喜。 莞爾再淡定不下去,左右這人是她還沒成親的夫君,這要是投了河,自己后半輩子不是守活寡嗎!況且她在簡家當(dāng)差,太夫人待她也算慈厚,她的親孫子尋死,自己于情于理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 想到這兒,莞爾邁開大步?jīng)_過去,一把抱住了簡玉珩的腰,身子往后紹,兩條腿往前蹬,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男人的腰不像女人,莞爾能感受到他腰上緊致的肌理,以及前腹硬朗的觸感,和話本子里寫的一樣。 嗯,這才叫做男人。 “你做什么!”簡玉珩緊緊皺著眉,他一把將石頭扔進(jìn)了河里,偏過頭瞪著林莞爾,莞爾手死死地抓著還沒放開,頭埋在他后腰里,悶聲悶氣地說著:“我怕你死了,爹爹又要罵我?!?/br> “死?”簡玉珩汗了一把,他從小生了悶氣都要來這河邊扔石頭,不過回想了一下他的陣仗,倒真有幾分投河的慷慨,估計是嚇著了這傻丫頭,這丫頭嘴上雖然厲害,心里頭倒是善良,他往后退了幾步,離開了河邊,掰開莞爾環(huán)在他腰上的一雙手臂,貓著腰黑著臉對她說:“這下放心了吧!” 他身上的香料很好聞,莞爾意猶未盡地站直了腰,這臭松鼠也并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關(guān)鍵時候還是有點人性的,還知道抽一鞭子救她一命,莞爾咋舌,甜甜地笑了笑道:“放心了,剛剛多謝公子出手相助了,咱們的債就一筆勾銷?!?/br> 好嘛!人前一口一個夫君喚的甜,現(xiàn)在沒人了管自己叫上公子了還,簡玉珩心里不快,他總覺得,自己被這女人玩弄了,可以他的自尊,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什么債?”簡玉珩眼睛睨起來,俯下身子湊到莞爾耳邊,輕輕念道:“你是我的夫人,我們的債,永遠(yuǎn)勾不銷?!?/br> 笑容凝固在了莞爾的臉上,明明剛才還一臉苦情的簡玉珩,現(xiàn)在竟然像個沒事人兒似的調(diào)笑她,她眼睛瞟了瞟,復(fù)又仔細(xì)地望他的臉,到底還是在他的眼底尋到了一絲很是隱晦的苦澀。 換成是誰,喜歡了三年的姑娘說她心里不曾有他,也難免要傷情一陣,可讓莞爾沒想到的是,簡玉珩這類型的紈绔公子,竟然也是長情的種兒。 這邊兒的簡玉珩見莞爾對自己的挑撥沒反應(yīng),心里覺得無趣,便撩著兩條大長腿,坐在河邊兒直晃悠,邊晃便腹誹著,這丫頭哪里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倒像哪個山溝里的女山賊,簡玉珩正著臉兒,眼睛卻斜了斜盯緊莞爾,可不能叫她跑了一會兒還要帶她回去見見太夫人。 太夫人年紀(jì)大,可要教育著她端莊些,不然嚇到了老人家就不好了。 簡玉珩倒是多慮了,莞爾剛剛被簡玉珩拉著走的急,沒記住來的路,跑肯定是跑不回去了,這一下子退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只能跟著簡玉珩坐下來,鞋襪脫了,將雙腳浸在水里,剛剛走的快,一雙腳累的發(fā)麻,這涼水一沖,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幾分。 簡玉珩撿了一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儼然又恢復(fù)了一副吊了郎當(dāng)?shù)募w绔子弟樣,他晃了晃身子,見莞爾學(xué)著他脫了鞋襪,便側(cè)身朝莞爾說:“你的腳臭不臭,一會兒把一河的魚蝦都熏倒了,河邊的老百姓可就沒東西過活了?!?/br> “沒事兒,左右你的腳香,咱們這一香一臭就互相抵了,魚蝦聞不見,就不過來了,誤不了百姓的收成?!痹S是沒想到莞爾接話接的這樣快,簡玉珩眼睛睨的更狠了,他再一次上下打量莞爾,小丫頭頭發(fā)已經(jīng)凌亂,原本慘白的面色添了點血色,羊脂般白嫩的皮膚透了幾分紅,看起來像高結(jié)在樹上的蘋果,十分地誘人心神。 簡玉珩心神凝了凝,掉過頭去,盯著河里的魚蝦。 一陣清爽的風(fēng)吹過,吹開了簡玉珩額邊兒的碎發(fā),一道暗黑色的印子露了出來,兩年過去了印子已經(jīng)變得很淡,但依舊能感受出來當(dāng)時那傷口是多么的深。 莞爾咽了咽吐沫,她很想問問簡玉珩還記不記得那年的孩子,又怕簡玉珩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怒之下直接把她扔進(jìn)河里喂魚,她的雙手揉搓著衣襟,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你頭上的傷怎么弄的?” “你和容雪怎么認(rèn)識的?”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同時開了口,雙眸對視又迅速地逃開,莞爾低了低頭說了一句:“我先說吧。” 莞爾真的很會講故事,話到她嘴頭上就像是生了花兒,整個人的氣質(zhì)瞧上去也變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看著簡玉珩有些驚訝的目光,莞爾只是笑,這多年的話本子縱然不是白看的,她給簡玉珩講事情的經(jīng)過,起因發(fā)展結(jié)果無縫粘合,通篇行云流水,不亞于京郊酒樓里頭那些個說書的先生。 簡玉珩原本只是懨懨地聽,聽著聽著竟來了興致,聽到說不通的地方還要質(zhì)問莞爾幾句,均被莞爾一套圓滑的說辭搪塞回去,終于到了容雪思慕林子夙的地方,簡玉珩大手一拍,徹底叫停了莞爾。 “好了,后面不必說了,怕是容雪不久就是你的嫂子了。”簡玉珩說這話時并沒有多大的傷懷,像是在敘述一個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故事,莞爾皺眉道:“那你就不再爭取爭取了?林子...我家哥哥他似乎對容雪并無嫁娶之意?!?/br> “那我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娶!”簡玉珩眼底劃過戾色,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撩人的雙眸中下一秒又載滿了溫柔,他把身子湊過來,可憐巴巴地望著莞爾道:“這天底下哪有妻子盼著夫君爭取別的女子一說,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 “自然沒有?!陛笭栐捊拥目欤営耒衲沁呍掃€沒說完就吃了癟,差點一個跟頭翻進(jìn)河溝子里,從小和兄弟姐妹玩在一起,他從來就沒在嘴皮子上吃過虧,他還記得當(dāng)時阿姐憤怒地指著他道,“臭阿珩,總有一天會有人治你?!?/br> 難不成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莞爾見簡玉珩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趕緊將話題轉(zhuǎn)開,她食指捅了捅簡玉珩道:“該你了,我可是把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可也得真誠點,我是會讀心術(shù)的,你若是撒謊,我一眼便看出來?!?/br> 簡玉珩撇了撇嘴,他頭上的傷不是什么能拿出來炫耀的事情,自然就不愿意講,他咕嚕了一聲,回道:“那你說,我思慕容雪,是真的還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你看她拒絕你時你那心碎的模樣。”莞爾吐了吐舌頭,任何一個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的吧。 簡玉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雙手撐地仰著身子,頭微微往莞爾的肩頭上靠,道:“那如果我說我現(xiàn)在思慕于你,你猜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第12章 金風(fēng)逢玉露(二) 莞爾一怔,她平日里自負(fù)最擅察言觀色,可事兒一下到自己頭上了她卻看不透徹了,按道理來說這一定是假的,但是此時此刻,莞爾看簡玉珩的眼神里竟載了三分真誠,莞爾臉有些發(fā)燙,心跳也陡然加了拍兒,但因著面兒,嘴上咂摸了下,還是一套官方的說辭,“假的,你若是思慕于我,何故要使那么大勁兒打我?!?/br> 他聳聳肩,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饒是小丫頭心里千萬紛飛思緒,但她這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她僅是盯著他,看他要如何解釋昨兒下的重手。 簡玉珩也明白她的意思,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打那一巴掌,也不是因為容雪,只是當(dāng)時淳王在邊兒上,那小丫頭不知道,一股腦將他的風(fēng)流事都抖摟出來,豈不是要讓自己顏面掃地? 看來得找個機會補償一下,簡玉珩稍稍思量,抬手撫上莞爾的左臉,緩緩地按壓她微腫的臉頰,小丫頭身子飛快地一抖,沒避開,但看她表情懨懨的,顯然也是沒領(lǐng)情。 許是被自己打怕了,剛剛他一抬手,嚇得她瞳睫都在打顫悠。他有點小小的愧疚,這小丫頭也就是嘴巴厲害些,但樣子嬌嬌軟軟的,就是性子再胡鬧,到底還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還是最小的,肯定少不了嬌養(yǎng),自己這一下子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就算rou皮兒上不疼,怕也是駁了人家的面子,況且這紅紅的一片,免不了火辣辣的疼。 簡玉珩聳著眼兒,當(dāng)真是有點心疼了,他膩著一副嗓音輕聲道:“我給你揉揉,當(dāng)賠罪了好不好?” 莞爾挑眉,“那像你這樣論的話,我每天早上給你一巴掌,晚上給你揉揉賠個禮道個歉,就當(dāng)啥事兒沒發(fā)生過唄。這不跟打一巴掌給個棗一樣,糊弄傻子呢?” 莞爾一頭說,一頭撥開簡玉珩的爪子,她插著腰,逮著簡玉珩理論起來,小丫頭眼睛亮堂思路清,聽得簡玉珩一愣一愣的,接不上話。 簡玉珩徹底認(rèn)輸,他自認(rèn)說不過莞爾,也不愿在這河邊和一個丫頭理論,于是把鞋襪穿好,撐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臉朝下伸出手對莞爾說道,“夫人,跟我回簡家去嗎?” 莞爾說不去,“阿湛和念夏肯定嚇壞了,爹爹會罵他們,我得趕緊回去替他倆扛著。” 簡玉珩笑,彎著腰繼續(xù)調(diào)笑莞爾,“你說這話害不害臊,明明就是你害得人家,還你替他們扛著?!?/br> “我怎么害別人了?還不是因為你,你那個廂房不倒,我這個能倒了去?”莞爾想起這個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她就不信,小阿湛的一腳,能把這尊大佛的廂房踢倒,若不是他自己私底下有動作,哪里會在品花樓鬧出這樣一出好戲。 “是是是,都是因為我,好了吧。”見騙不過莞爾,簡玉珩換了策略,前襟一撩單膝扣地,高挺的身子離莞爾不過半寸許,他左右挪挪,賊精賊精地支起耳朵,聽到小丫頭突然爆發(fā)出來的心跳,才心滿意足地眨了眨眼睛,到底是個姑娘,再厲害不也得拜在他的美色下嘛,簡玉珩眉飛色舞地想著,完全忽視掉莞爾嫌棄的眼神。 他顯然是心情好,把地上散落的鞋襪撿起來,端著莞爾泡的快要起皮兒的腳,涼軟的指尖劃過莞爾的腳背,激的莞爾挺直了后腰。 簡玉珩粗糙地幫莞爾把鞋穿上,然后手心一拱,抄著莞爾的胳肢窩將她端了起來,他毫不顧忌她的反應(yīng),只是自顧自地緩緩道:“今兒你左右要和我回去一趟的,就是拖也得把你拖過去,祖母念叨你念叨的緊,怕你再不去,她要親自去林家拜訪你了。 太夫人……原本還在掙扎的莞爾突然沒了動作,此時此刻,她那日漸堅硬的心房,剎那間侵入了一線柔軟的東西。 自己從記事兒起就在太夫人院子里當(dāng)差,后因著伶俐提到了外屋值夜,早上也總要伺候太夫人起床用膳,那是個慈祥的老人家,吃不完的糕點會分給當(dāng)班的吃,莞爾受過她的恩惠,現(xiàn)下有這個機會,自然是要去盡盡孝的。 可這簡玉珩一副料定了她不愿去的樣子很招打,莞爾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強她就強,你犟她更犟,絕不是能輕易示軟服輸?shù)闹鲀?,她一邊被簡玉珩拽著,一邊使勁兒把腳往土里插,就是要和他繃著勁兒。 莞爾側(cè)過臉,看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里不禁樂開了花兒,他那個牙呀,只肖稍稍一錯,便完全沒了京城第一美少男的韻味,儼然就是一只塞滿松子兒的臭松鼠。 可就在莞爾樂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簡玉珩暗中往胳膊上韻了勁兒,頭一低,箍住莞爾的大腿就給她扛了起來,莞爾這下慌了神,忙驚叫著拍簡玉珩的肩膀,叫他放自己下來。 她的小腹抵在簡玉珩的肩膀上,驚慌之下還不忘吸了吸肚子,最近胃口真的好,肚子上一層一層的rou,要是被他感覺到了,當(dāng)真是要被他笑話的。 莞爾看不到簡玉珩的臉,但那清澈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了過來,“放你下來你就乖乖跟著我回去,不然也只能委屈你這么跟我回簡家了?!?/br> 卑鄙!他的臉皮怎的一瞬間厚起來了?要是這么走大街上,明兒酒樓里可就不愁沒下酒菜了,京城里成百上千的人盯著呢,他又是話本子里的伴月公子,她可不想跟著他出名。 莞爾嘆氣,軟軟地趴在了簡玉珩的肩頭上,做出了一副極度妥協(xié)的樣子,嘴里忙不迭地討好著:“不委屈不委屈,我乖乖跟您回去就好了。” 簡玉珩挑眉,胳膊一揚將莞爾放了下來,莞爾雙腳沾地兒,下意識地就朝外跑,哪料簡玉珩也不是吃素的主兒,一把將她手腕攥住,像拖陀螺似的將她拉了回來,莞爾淡黃色的裙擺搖曳,帶著滿滿花香的風(fēng),那氣味兒一下子頂進(jìn)了簡玉珩的鼻腔,是少女特有的清爽,他很是受用,“從現(xiàn)在起你老實點,否則本公子立馬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