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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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安看了也一縮眼,然后偏了偏頭,哼,字寫得好又怎樣,又不代表詩詞也做的好。 馬揚站在趙宇文旁邊,看了周頤的字也是一臉贊嘆:“這字當(dāng)真了得,已超我許多,趙兄,你對周頤了解嗎?” 他的話讓趙宇文苦笑一聲,想起自己在學(xué)子宴上意欲讓周頤出丑,沒想到反而讓他折服了自己的情景,嘆道:“我對他不是太了解,周頤整日笑臉迎人,但說實話,我對他看不透?!?/br> “哦……”馬揚若有所思的看著周頤。 這時候周頤已經(jīng)開始寫正文了,他每寫一句,就有人念一句。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br> 隨著上闕念完,剛剛還鬧鬧哄哄的二樓頓時寂靜無聲。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有人喃喃的咀嚼著這幾句詞,深深迷醉了。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好美的詞?。 瘪R揚輕喃這幾句詞,心下震驚,情不自已的感嘆。 黃安這時候眼里也滿是震驚,他緊緊盯著宣紙上的幾句詞,仿佛要看出洞來。 “快寫下闕,快寫……”有人見周頤頓住,忙著急的催促,對于愛詩詞的人來說,這詩簡直就是絕世美人,而只有上闋,就仿佛美人戴上了薄紗,讓人急不可耐的想把那層薄紗給扯下來,好一窺全貌,到底是怎樣的震撼人心。 周頤微微一笑,手腕翻動,繼續(xù)在宣紙上寫到:“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啊……”有人忍不住驚呼出來。 黃安直接看癡了:“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上闋寫景,下闕寫情,景寫的美輪美奐,情寫的醉人心脾,全詞的點睛之筆在最后一句,他們這些苦苦掙扎在科舉路上的人,是否也能尋得歸處? 周頤放下筆,趁眾人全在恍惚之時,帶著青竹飄然離去。 等到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周頤早就走了。 馬揚眼疾手快的拿過筆墨:“這詞由我代為周頤收藏?!?/br> “憑什么給你,我也要……”黃安也一把扯住宣紙的另一邊,睜大眼睛寸步不讓,但又擔(dān)心將紙扯壞了,兩人都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道。 但想要這首詞的可不止他們兩人,很快其他人也加入了爭搶當(dāng)中。 全場只有趙宇文靜立著喃喃自語:“可笑我還想和他一比高下,原來我們之間的差距已如螢火和日月之光輝?!?/br> 回去的路上,周頤沉著臉不說話,青竹走在后面小心翼翼,一直回到了屋子里,青竹才砰一下跪了下去,眼淚巴巴的說道:“少爺我錯了……” 周頤輕輕嗯了一聲,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面上看不出情緒,“哪兒錯了?” “我不該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胡說。”青竹將頭埋得低低的,沮喪的說道。 周頤嗯了一聲:“還不算太蠢,記住,在我面前說什么都沒關(guān)系,但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我知道了,少爺?!鼻嘀裎宋亲?。 周頤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嘆一聲,“起來吧,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巴。” “是,少爺,以后我一定不亂說了?!鼻嘀裾酒饋恚τ懞玫恼f道。 周頤捏了捏鼻子,頭疼啊,他現(xiàn)在算是了解到老師為什么每逢他開玩笑,都要揍他一頓,實在是怕他在外面也這么胡咧咧。 但青竹和他不同,周頤自然知道面對什么人說什么話,而青竹就未必了,今天這問題不大,旁人聽了也只不過是青竹為護(hù)主而自吹自擂,但以后呢,萬一他又分不清輕重場合的胡說,那不是坑他嗎!所以這個壞毛病一定要給青竹改過來。 第二日,周頤剛剛起床,青竹就興奮的說道:“少爺,你知道嗎,你昨晚坐的那首詞現(xiàn)在北苑府城都傳遍了,聽說昨晚醉香樓那些書生為了奪得你的墨寶,還差點打起來呢!” 周頤揉了揉額頭,麻煩又來了,心里打定主意,即便以后別人再怎么逼迫,也不能這么高調(diào)了。 青竹說的沒錯,周頤的一首青玉案。燈會徹底風(fēng)靡了北苑府城,那些書生念得是如癡如醉,就連沂水畔的姑娘們也將這首詞改了曲子,軟語輕調(diào)淺淺彈唱。 這幾日,尋他的人很多,都是邀請他卻參加這個詩會,那個文會的,把周頤弄得煩不勝煩。索性直接躲進(jìn)屋子里再也不出去。 毛老板是生意人,北苑府城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他都清楚,回來便向毛夫人感嘆:“不得了啊,咱家可真是住了個麒麟才子了!” “老爺,這是怎么說的?”毛夫人給毛老板倒了杯茶,問道。 “你不知道,今日我在外面,聽見好些人贊嘆一首詞,稱什么絕世好詞的,反正就是說這首詞寫的很好,你猜這首詞是誰寫的?” 毛夫人捂嘴一笑,“老爺既然說了咱們家住的那位周秀才,那這首詞自然是和他有關(guān)了!” 毛老板訕訕一笑,這根本就沒有輕吐秘密的暢快感嘛! “老爺,你說周秀才如此優(yōu)秀,他和咱們家圓兒……”毛夫人斟酌著說道。 毛老板一口茶吐出來:“你想什么呢,我們是小商之家,圓兒面貌也平庸,虧你也敢想!” “娶妻娶賢,圓兒自小就聽話懂事,怎么就不能想了?”毛夫人不樂意道。 毛老板好笑的搖頭,指著毛夫人道:“不說年歲相差的大,就說周秀才他自己,家里有錢,自己又前途遠(yuǎn)大,咱們的女兒你自己自然是看著十成十的好,但你拍拍胸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圓兒真配得上周秀才?” 他這么一說,毛夫人倒無話好說了,只不干道:“配不配的,也不一定,沒試過怎知道成不成?” “快給我打消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咱們好不容易和周秀才拉上了關(guān)系,你這么貿(mào)貿(mào)然去問,人家別又和我們疏遠(yuǎn)了!” 毛夫人只好應(yīng)答不再起心思。 周頤并不知道自己儼然已經(jīng)成了香餑餑,他這幾日躲在屋子里潛心看書,倒也自得其樂。 周頤的詞在南苑府城名聲大噪,受到所有人的追捧,但隨著發(fā)榜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這股追捧終于消停了下去,畢竟詞寫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最終還是要看能不能桂榜提名。 隨著揭榜時間來臨,青竹越來越焦躁,他一天在屋子里能轉(zhuǎn)個八百回,嘴里還不停的碎碎念,周頤仔細(xì)聽了一次,發(fā)現(xiàn)他念的竟然是:“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文曲星大仙,月老大神……求求你們保佑少爺一定要高中啊!” 幾乎是把他能想到的神仙都拜了一遍。 周頤哭笑不得:“你這么多菩薩都拜了,就不怕神仙怪你不誠心,是墻頭草?反而不給少爺我過了?” “呸呸呸……,少爺,不好說這些喪氣話的,你一定會高中的。”青竹說的煞有介事,還一定要周頤呸幾下,將喪氣話吐出去。 周頤失笑,但耐不住他的纏磨,還是照做了。 發(fā)榜的這一天,北苑府城凡是有學(xué)子住的客棧,廟宇,租房,空氣都格外焦灼。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仿佛火山爆發(fā)最后一刻的平靜,就連毛老板為了第一時間知道周頤是否上榜,這日也呆在家中。 鄉(xiāng)試是由官府率先報案,然后在下午張貼出榜單。 所以這一天,全城人的耳朵似乎都長了幾分,支楞著聽著官府報喜人的馬蹄或腳步聲,生怕錯過了一絲信息。 “噠噠噠……”約上午九點鐘左右,馬蹄聲終于踏響。 、 第73章 揭榜 一間客棧里,所有住宿的學(xué)子都坐到了大堂內(nèi),有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有的則緊緊捏著手直愣愣的看著客棧外面,還有人甚至直接焦躁不安的滿屋子轉(zhuǎn)了起來。 黃安和趙宇文也坐在中間,相比其他人的惶惶不安,他們倆倒是看著鎮(zhèn)定的很,看著其他人焦躁不耐的樣子,黃安嗤笑了一聲:“能中就能中,不能中就不能中,著急有什么用!” 他的話惹得客棧里其他人紛紛皺眉,但礙于對方的名聲,也沒和他辯駁。趙宇文對黃安搖了搖頭:“十年寒窗苦讀,緊張也正常,倒是黃兄,我看你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黃安搖了搖扇子:“這是當(dāng)然的,這次我的名次一定在前三!” 趙宇文抿了抿嘴,不說什么了,只向他舉了舉杯,示意喝茶,心道參考的學(xué)子上萬,焉知這里面有什么樣的猛人,連他都不能保證說一定高中前列,這黃安倒是好大的臉,看來以后要離這猖狂之徒遠(yuǎn)一些了。 北苑府城城北,馬府。 馬揚正仔細(xì)端詳周頤的那副詞,馬老爺和馬夫人卻在一邊走來走去,“爹,娘,你們坐下來吧,不用著急?!?/br> 馬夫人嘆一聲:“也不知道你這性子隨了誰,真是天塌下來來都不改色?!?/br> 馬老爺哼了一聲:“還能隨誰,那還不是隨了我,泰山崩而不改色,男人就該這樣?!?/br> 馬揚只含笑聽著,也不多話。 視線拉回福居巷,周頤坐在一邊喝茶,毛老板耐不住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此時已經(jīng)到了約九點半,距離開始報喜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刻鐘,但卻沒有聽到報喜人往這邊來的動靜。 “周秀才,你填寫住址的時候是填的這里吧?”毛老板想了一會兒cao心的問道。 周頤含笑答:“自然是的?!?/br> 毛老板嘴巴囁喏了幾下,想問那怎么還沒人來報喜呢,是不是落榜了?不過好在知道這話不好問出口,便又坐回去了,只是興趣好像少了許多。 青竹一早就等在了毛府門口,他腰間纏了一個大大的布袋,里面裝的全是銅板。他已經(jīng)想好了,待會兒報喜的人來了,一定要多多的給喜錢。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來,青竹心里焦急,不知不覺間就踮著腳伸長了脖子,一錯不錯的望著巷口,心想莫非是這些報喜的人找不到地方?還是這地方太偏了?青竹跺了跺腳! “噠噠噠……”馬蹄聲越來越近。 來了!青竹激動的渾身直哆嗦,少爺要中舉了?。?!心提到了嗓子眼,馬蹄聲到了福居巷,快速的向毛府跑近! “這里,這里……”青竹高興的伸出手揮舞。毛老板和毛夫人也在里面聽到了動靜,出來一看有官差騎馬而來,臉上也露了大大的笑容,雖然周頤和他們家除了生意上的往來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在他們家里住著,考上了舉人,這怎么也是一個莫大的榮耀呀。 官差離毛府越來越近,毛老板和毛夫人歡喜的上前和青竹站在一起,卻眼睜睜看著那馬上的官差看都未看一眼毛府,直接穿門而過。 “哎呀,這怎么過去了?”馬老板拍著大腿只嘆息。毛夫人安慰道:“報喜不還有一個時辰嗎,再等等就來了?!?/br> 青竹捏了捏拳頭,一臉堅定的說道:“沒錯,肯定是還沒到我家少爺哩!” 毛夫人和毛老板回了屋子,見周頤還是神色平淡的坐在那里,毛老板笑著說道:“周秀才不要著急,這城里這么多學(xué)子參考,報喜慢一些也正常。” 周頤點點頭,“勞煩毛老板和毛夫人擔(dān)心了,周頤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哎,沒有,沒有,我們也就跟著瞎擔(dān)心!”毛老板忙說道。 周頤笑笑,北苑府城是大省,鄉(xiāng)試給的定額是八十名,也就是說上萬名秀才參加考試,最終能成為舉人的也不過八十人。 能考過秀才的誰沒有兩把刷子,可以說這是一場學(xué)霸的競技場,而只有學(xué)霸中的學(xué)霸,才能從這上萬的學(xué)子中脫穎而出,成為這八十名幸運兒中的一個,擠上通往進(jìn)士的獨木橋。 “噠噠噠……”馬蹄聲又響起。 “來了嗎?”毛老板一臉欣喜的站起來,青竹也緊緊盯著那騎馬的官差。 “賀李福老爺高中崇正十八年鄉(xiāng)試第七十八名……”馬再一次從毛府踏了過去,而離毛府不遠(yuǎn)的一家行李的人家這時候卻徹底熱鬧了起來。 官差下馬,李府的門房高聲喊:“老爺中啦,老爺中舉人啦!”李府里面的人一擁而出,平時安靜的福居巷這會兒忽然涌出許多人,“李老爺中舉啦,李老爺中舉啦,恭喜恭喜啊……” 毛老板和毛夫人對看一眼,毛老板一臉唏噓的說道:“沒想到那李秀才都六十幾歲的人了,考了好多屆都未中,這次卻中了!” “老爺,我們是不是要去恭賀一番?!泵蛉私o毛老板打了個眼色。 毛老板說道:“自然是要去恭賀的,只是……”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周頤。 周頤輕笑:“毛老板毛夫人可自去,我這里沒什么事?!?/br> “哎,那好,那好?!泵习逭酒饋砗兔蛉俗吡恕扇穗x了毛府一段距離后,毛夫人捅了捅毛老板的胳膊:“你不是說那周秀才是什么麒麟兒嗎,怎么現(xiàn)在還沒等到報喜的人來?” 毛老板訕訕道:“這不是還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