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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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景比楊知文的性子要急的多,聽皇帝問,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開口道:“皇上,近日京城里興起了一個大越時報,引得京城人熱捧?!?/br> “不錯,這是朕御批的,怎么,邢閣老有意見?”崇正帝眼睛盯著邢景,聲音平靜的問。 邢景自然知道這是皇帝御批的,不然他何必費勁巴巴的需要來見皇帝,要不是經過了御封,隨便安個什么名頭,都能讓這大越時報關門大吉。 “皇上 ,周大人少年心性,得到了您的御封,不思如何為君分憂,反而玩物喪志,登的那些都是些什么才子佳人,京里大戶人家的私事,弄得京城人家紛紛怨聲載道,這成何體統(tǒng)?” 皇帝看著邢景,見他板著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心下厭煩,周頤當初提出辦這份大越時報之前就說過了要如何提高那個什么所謂的關注度,這些崇正帝事先就通過周頤知曉了,現(xiàn)在邢景再說這些當然不能對崇正帝造成影響。 “哦,那依邢閣老所言,該當如何?” “皇上,未免周侍讀仗著您的御筆為所欲為,臣建議皇上收回御筆,廢黜這大越時報?!毙暇皳渫ㄒ宦暪蛟诘厣?,語氣誠懇的對皇帝說道。 崇正皇帝聽了,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反而將目光看向了楊知文:“楊閣老,你呢,難道也是一樣的意見?” 楊知文忙跪下,“臣并沒有什么意見,臣只是擔心……” “擔心什么?”崇正帝盯著楊知文。 楊知文頓了一下才說道:“臣只是擔心,周侍讀借著這篇文章肆意擴大自己的名聲,到時候天下百姓知周頤,而不知皇上啊?!?/br> 若周頤在這里,定要對楊知文伸大拇指,嘖嘖,瞧瞧,瞧瞧,同樣都是上眼藥的,楊知文就不知道比邢景高明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崇正皇帝最好名,便直接從崇正皇帝的軟肋下口,當初邢景扳倒楊知文用的就是這一招,現(xiàn)在倒被他拿來活學活用了。 若是崇正皇帝沒有看過周頤的奏報,說不定還真的會心生猜疑,人都是容易先入為主的,周頤搶先將一切坦誠在崇正皇帝面前,崇正皇帝心里已經認定了周頤是一個有著赤子之心的人,再加上周頤奏報中的最后一句話,崇正皇帝便對楊邢二人生了嫌隙。 兩個好好的宰輔大臣,不思如何處理朝政,為百姓謀福祉,反而聯(lián)手去陷害一個才入官場的后輩,這心性何等下乘。 不過即便如此,崇正皇帝心里還是有了一些疑心,他倒不是疑心周頤的用心,而是覺得可能周頤在不自知的地方確實奪了他的風頭。 就在這時,張公公的悄悄站在了御書房門口。 崇正皇帝見到他,才想到他派張公公出去調查的事,便喚了張公公進來,讓張公公走近,“如何了?” 張公公見崇正帝并不想讓兩位閣老知曉,便悄聲湊近皇帝道:“奴婢出去打探了一番,京城里很多人都對元平府堤壩貪污的官員很是憤恨,贊揚周大人是好官,不過,百姓們還是稱贊您的最多,都說您是明君,心系百姓,又有識人之明,才能用周大人這樣的好官當欽差……” “哈哈哈哈……”崇正帝一聽便笑了,他原先還不認同周頤說的這大越時報的效果,現(xiàn)在看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而且楊知文說的天下人只知周頤不知皇帝的話語完全是危言聳聽 ,小人之心?。?! 楊知文和邢景正伏在地上,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惹得皇帝如此龍心大悅。 不過趁著皇帝心情好,他們的話才更好說。 崇正皇帝揮了揮手讓張公公下去,張公公便埋著頭弓著身子悄不溜聲的走了。 崇正皇帝現(xiàn)在心情好,再說楊知文和邢景好歹也是一朝閣老,便想著給他們一些面子,便帶著笑意道:“起來吧。” 楊知文和邢景二人起來,見崇正皇帝笑,于是就會錯了意,邢景還是先開口:“皇上,周侍讀在大越時報上登的那些蠱惑人心的文章,實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臣懇請皇上撤了御筆?!?/br> 楊知文這時候也沒了疑慮,恭聲道:“臣附議,周侍讀將朝政之事公然喧揚在大越時報上,民間沸沸揚揚,致使朝廷再無威嚴,如此下去,但凡是人,皆能對朝政指手畫腳,是在有失大統(tǒng)?!?/br> 崇正皇帝的臉色便從盛滿笑意眼見的變成布滿烏云。 “好,好,這就是朕選的閣老,你們不思為君分憂,倒是忙著為一個后輩攪盡心思的穿小鞋,好啊,真是好的很?。?!”崇正皇帝豁然站起來,將手里的奏折砰的一聲扔在地上。 “平日里你們勾心斗角,朕就當沒看見算了,沒想到,現(xiàn)在已經到了但凡是出個能人新人你們就要打壓的地步了,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不就是看周頤沒有為你們所用,便心生怨懟嗎?。∧銈兛纯?,這朝堂已經被你們禍害的成什么樣了,元平府貪污案,沒有一人敢出來接手,你們身為首輔次輔,還有何臉面?不但如此,你們還聯(lián)手將周頤推進這樁誰都不想接手的案子中,怎么樣,是不是想趁著這次周頤查案,一舉將他拿下??。?!” 楊知文和邢景噗通一聲伏在地上,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汗很快就打濕了后背。 第114章 牢獄對答 “臣萬死!??!” “萬死?每次嘴上都說著萬死,那你們倒是死一次給朕看看?。?!”崇正帝這些日子被內憂外患搞得心焦,現(xiàn)在邢景和楊知文正好撞在槍口上,崇正帝便一股腦的發(fā)xiele出來。 吼了這么一句,崇正帝倒是覺得有些神清氣爽了,但邢景和楊知文卻嚇個半死,皇帝連你去死一死的話都說出來了,怎能不讓他們肝膽俱裂…… “臣……” “臣……” 楊知文和邢景顫抖著。 崇正帝當然不可能讓首輔次輔一起去死,免他們一個月的職沒有什么,若是一次要了首輔次輔的命,那勢必會引起朝堂大震蕩。 崇正帝出了一口氣,見兩個人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樣子也可憐,畢竟是這么多年君君臣臣的走過來,他揮了揮手:“起來吧。” “是,臣謝主隆恩?!?/br> 楊知文和邢景起身,但頭埋得很低,根本就不敢抬起頭看崇正帝。 崇正帝語氣清冷道:“念在你們是老臣,為大越也算是鞠躬盡瘁,今天的事就再免你們一個月的職算了,但要記住,你們是朝廷的宰輔,是朕選出來的閣老,用你們是為了朝廷,為了天下黎民蒼生,有心思多放一些在朝政上,打壓新人,結黨營私給朕少做一些。下去吧?!?/br> 崇正帝沖著兩人揮揮手。 邢景和楊知文悄聲從御書房退出來。 出了御書房,兩人不約而同的擦了擦汗。 崇正帝帝王之術深不可測,脾氣喜怒不定,楊知文和邢景經過這么多年摸索,也不敢說完全摸透了崇正帝的脾氣。 而且崇正帝雖久不理朝政,但權利卻緊緊握在他手中,這也是楊知文和邢景雖身為宰輔,卻如此怕崇正帝的原因。 楊知文擦了汗,摸著胡子感概的說道:“邢老弟,你我斗了這么多年,沒想到在眼皮子底下來了一個后起之秀啊。咱們啊,老了?!?/br> “楊大人,容老夫說一聲,你得叫我首輔大人?!毙暇帮@然對自己的首輔稱謂非常在乎,冷著臉說了這么一句。 “哦,呵呵呵呵,好好好,首輔大人,這周頤如此難纏,我看還是盡早做打算的好。”楊知文笑呵呵的說了這一句。 邢景哼一聲,也不搭理楊知文的話,一甩袖子走了。 邢景大步走在前面,他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冷面直嘴,有什么說什么,不像楊知文裝的跟著老好人似的,對誰都樂呵呵的,但要以為邢景就真的是直腸子,沒有心眼,那就大錯特錯了,當初抓住機會,一舉將楊知文拉下首輔的位置,全都是邢景的一手安排。就像楊知文的老好人一樣,邢景的直嘴也是他的政治形象,就像現(xiàn)在的所為的明星cao人設似的。 邢景走出午門,進了轎子,邊摩擦著手指邊想到:楊老鬼,莫非以為他是傻子不成,現(xiàn)在明擺著皇上是護著周頤,難道楊老鬼挑撥幾句,他這時候還要上去找周頤的麻煩?那不是自己找死呢! 楊知文笑著出了午門,見邢景的轎子已經走了,摸了摸胡子,罷了,若邢景沖在前面找周頤的麻煩,那是最好不過,若是邢景不去做,他也不會在周頤圣眷正隆的時候去找不自在。就讓那小子再逍遙一陣吧,不過皇帝……可是個薄情又善忘的人啊,他能記著周頤到什么時候,誰又知道呢! 楊知文和邢景兩位閣老聯(lián)袂而來,想找周頤的晦氣,卻不曾想又被多免了一個月的職,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 一個五品芝麻官,讓首輔次輔接連吃癟,即便周頤人遠在元平府,朝廷上所有人這時候也不敢忽視他了。 而在元平府的周頤這時候正在和馬臼尹打機鋒。 周頤來了元平府三天,摻和到了賑災事宜三天,被王彥允問斥了一頓后,似乎終于想起來了正事,要開始查堤壩貪污案了。 大越朝在運河的省府設有漕運使司,統(tǒng)管運河之事,加固堤壩也是這漕運使司在負責,周頤想查這案子,自然略不過漕運使司陶嶠。 “陶嶠?周大人,您不說我也正想給您匯報,這陶嶠在朝廷派您來之前,就已經找到下官,將事情說的一清二楚,去年堤壩加固的十萬兩銀子,他拿了一大半,哎,這也是下官這個上官做得不到位,陶嶠始終是我治下,卻犯下這等人神共憤的大錯,都是下官監(jiān)管不力啊?!瘪R臼尹一臉的悔恨交加。 周頤笑瞇瞇的看著他表演,等他說完了才道:“馬大人身為一府首臺,自然是日理萬機,這陶嶠自己貪污,又關馬大人什么事呢,哎,我雖然理解馬大人,不過別人就不好說了,其實要我說實話,馬大人公務繁忙,下面的人在做什么,馬大人哪里有閑暇顧及呢。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陶嶠辜負馬大人的厚望罷了。” “周大人……下官,下官……”馬臼尹被周頤說的深受感動,眼圈都紅了,“大人您體恤下官,下官就算遭受再多的誤解也甘心了”說罷還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周頤遞給馬臼尹一杯茶:“馬大人,喝杯熱茶,平復一下心情,然后帶我去見見陶嶠吧?!?/br> “哎,好?!?/br> 陶嶠被關在元平府的大牢里。 他雖帶著鐐銬,披頭散發(fā),但身上沒有什么傷痕,又是單間,看樣子在牢里的日子還不錯,周頤笑著說了一句:“馬大人還真是體恤下屬?!?/br> 馬臼尹嘆一口氣:“這陶嶠也算是干臣,管元平府運河這么多年都沒出事,偏偏卻耐不住心中的貪欲,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好歹也在下官治下這么多年,下官能為他做的也就是這點兒了?!?/br> 周頤聽了,臉上的笑容驀然收?。骸榜R大人,這我就有話說了,這陶嶠貪了修堤壩的銀兩,致使決堤,你看看,他害死了多少人,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若是同情他,那元平府十萬亡魂又該如何安息?他們的冤屈又該如何申訴?” 馬臼尹被周頤突然的變臉搞得有些怔愣,回過神來后連忙說道:“是,是,是下官想差了,周大人教訓的是。” 周頤這時又彎了兩只眼睛,笑著道:“馬大人,剛才只是我開的一個頑笑,您不必當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陶嶠在您治下這么多年,若是他一犯了事,您就對他嚴刑拷打,那也未免太沒有人情味了些,相反馬大人這樣,倒是更讓我相信您不是那種犯了事就把下屬推出來頂缸的上官了,馬大人,您說我說的對不對???”最后一句話周頤說的非常輕。 但聽在馬臼尹的耳朵里,卻讓他心頭猛地一跳,心里警惕不已,面上笑著應和:“對,對,周大人說的都對。” 周頤笑一聲。 馬臼尹都快被周頤搞得神經衰弱了,恨不得直接吼一句:笑什么笑,你他娘的到底有什么話就直說好了! “馬大人,你自去忙你的事吧,陶嶠交給我就好?!敝茴U對著馬臼尹說道。 馬臼尹自然不好再留下來,離開的時候悄悄給了陶嶠一個眼神。 周頤只當沒有看見。 張志京和馮道倫這會兒跟在周頤身后,各自拿著一個本子,他們是打定了主意不開口,無論什么事情都讓周頤去做好了。 周頤讓獄頭搬了把椅子,施施然的坐下后,也不直接問案子的事情,而是看了一眼陶嶠的牢房,道:“陶嶠,本官看你住的還挺好的嘛,里面還有床,桌椅,甚至連筆墨書本都有,哎呀,這可是一個潛心做學問的好地方??磥眈R大人確實對你挺照顧的,你們之前的關系應該挺好的吧,你應該是馬大人的心腹吧,他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陶嶠四十歲左右,看著還有些儒雅,坐牢了都不忘看書,看來是個愛讀書的人。 他聞言譏誚的笑了笑:“欽差大人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好了,何必這么旁敲側擊,堤壩貪污案全系我一人所為,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br> “嗯,本官又沒說這堤壩貪污案和馬大人有什么關系,只是隨便問一問罷了,本官才入官場沒有多久,實在是對官員之間的關系好奇的緊,你不想說就算了吧。”周頤輕拍一下巴掌,笑瞇瞇的看著陶嶠,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陶嶠給了周頤一個冷笑,不再說話。 “好了,既然你不想拉閑話,那咱們就進入正題好了,我看供詞上說,你承認自己貪了五萬九千兩銀子?” “沒錯?!碧諐浯鸬?。 周頤點頭:“也就是說朝廷撥下的十萬兩修堤銀兩,最終只有四萬一千兩用在了河堤上?” “周大人學問還不錯。”陶嶠諷刺的說道。 周頤摸了摸下巴:“陶嶠,再怎么說你現(xiàn)在也是階下囚,你這樣的態(tài)度對我是不是有些不妥,畢竟我可是你的主審官,你就不怕把我惹怒了?” 陶嶠聞言,低笑幾聲;“陶某自知罪孽深重,左右也是一個死,還有什么好怕的,周大人若是想在我面前擺欽差的威風,那是找錯了地方?!?/br> “放肆,怎可對欽差大人如此說話!”馮道倫出聲對陶嶠喝道。 周頤對馮道倫擺了擺手,然后對著陶嶠帶著笑意說道:“那你可就錯了,得罪我和不得罪我差別可大了去了。比如,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承認了是貪污案的主謀,那就是說你一定是貪了銀子的,不過本官認為你只是被人推出來的炮灰,哦,你可能不懂什么是炮灰,就是棄卒保車。你就是那個被棄的小卒子,本官為了查出你幕后的人,動用酷刑,到時候我可以將你的妻兒爹娘拉到跟前來,讓她們看著你是如何在酷刑下掙扎,炮烙,剝皮,扒指甲,或者抽了鞭子之后在傷口上撒鹽水,也許你不喜歡這個 ,那咱們就來個甜蜜點兒,在傷口上滴蜂蜜,然后將螞蟻放在你身上,讓你親身感受自己身上的rou被螞蟻一口一口咀嚼的快感” 說到這里,周頤搖了搖頭,“當然,你可能覺得這樣還是不夠刺激,那咱們用蛇怎么樣,讓你全身爬滿蛇,那些滑不溜秋的東西圍繞在你身上窸窸窣窣的爬著……嗯,或許你也不怕蛇……” “別說了,別說了……” 周頤還要說下去,陶嶠臉色已經慘白,他額頭上開始滲出汗,大聲對周頤叫道。 “你看看,又對我不客氣了,你要是再對本官不客氣,本官可真要生氣了?!敝茴U收了笑臉,冷冷的盯著陶嶠說道。 剛剛周頤說這些的時候,張志京和馮道倫全程在后邊都張著嘴,他們壓根就不敢相信,如此的酷刑,周頤竟然能含笑輕描淡寫用戲謔的語氣書說出,一時間,背后都冒了冷汗。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陶嶠似乎被周頤嚇得不輕,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