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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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抬首望去,只見一只威猛的灰色蒼鷹,自半空俯沖而下,盤旋幾圈,最終落在南雋的手臂上。蒼鷹腦袋一歪,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幾下,似在打量這些服飾華麗、晃住了它眼睛的異族人。 南雋一臉寵溺的撫摸著蒼鷹的翅膀,奚落道:“阿蒙,幾日不見,你又肥了。” 蒼鷹似是聽懂了一般,抖著羽毛打走那只手,眼珠子不滿的翻了翻,撲起雙翅飛到了長林苑的門墻上。 “這是在下豢養(yǎng)的蒼鷹,讓諸位見笑了。王子、公主還有……國師,這邊請。” 南雋斂袖一笑,便帶著幾位司禮官去前面引路。 誰知,那原本病懨懨的公主,乍見到阿蒙,突然用力掙脫侍女的攙扶,奔至苑門下,目光熾烈的仰首盯著蹲在墻上打盹的阿蒙,驚聲道:“大漠之王!你是大漠之王!” 滿身的寶石,因為夜照公主的興奮與激動,叮當作響。連夜照王子舒靖,都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meimei和那只蒼鷹,連連感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南雋一頭霧水,正想旁敲側擊幾句,一身寶石的夜照公主,已經熱情似火的朝他撲了過來,緊緊攥住他手臂,緊張的問:“你、你就是它的主人嗎?五年前,在大漠里馴服它的人,是你對嗎?” 夜照公主眼中的渴望與希冀,實在太過熾烈,南雋隱隱嗅到幾分微妙的危險氣息,趕緊不著痕跡的把衣袖從公主手中抽出來,退了兩步,以袖掩面:“公主誤會了,這只蒼鷹,我是替別人豢養(yǎng)的?!?/br> 公主頓時露出失望之色,愣了一會兒,眼中的光芒重新燃燒起來:“那它真正的主人在哪里?” 南雋心里咯噔一下,思量片刻,謹慎的答道:“兩年前,他留了封書信就走了,在下也很想找到他。” 公主聞言,兩眼一翻,直接向后栽倒下去。 “公主!公主!” 夜照使團登時亂作一團,南雋暗暗抹了把冷汗,越想越是替某人感到心驚。 季劍策馬一路狂奔回破虜營,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營盤里,空蕩蕩的不見一員大將,只有幾列巡邏的將士和站崗的士兵。 季劍本就心情不好,一把揪過來一個經過他身邊的小兵,劍眉一豎,怒問:“現(xiàn)在正是cao練的時間,為何不見營中大將?” 那士兵看主帥語氣不善,猶豫了半晌,才指著營盤后面一處空地,道:“將軍們都去后山那邊了?!?/br> 年輕的破虜營主帥微一皺眉,松開那士兵,驅馬朝營盤后面的山谷而去。 通往山谷的,是一條平緩的坡道,道兩側皆是斷壁。季劍沿著緩坡沒行多遠,便聽見底下的山谷里傳來陣陣哄笑聲和一股十分誘人的rou香。 季劍隱隱猜測到什么,臉色登時一變,等驅馬至谷口,果然見破虜營中有些級別的將領正三五一群,聚在一起喝酒吃rou。谷里零零碎碎架著十多口大鐵鍋,鍋下面,木柴熊熊的燃燒著,劈啪作響,不時竄起幾團火焰,映得那些將軍們個個滿面紅光、吃相猙獰。直徑足有兩米的大鐵鍋里,熱氣翻滾,咕嘟嘟冒著圓泡,濃郁誘人的rou香,就是從那鍋里飄出來的。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老將見季劍策馬停在谷口,赤膊一揮,喊道:“將軍來的真是時候,這熱騰騰的rou骨頭剛煮好,就等出鍋了?!?/br> 其他將領聞言,也紛紛開始跟著起哄。季劍雙目寒冷的驅馬過去,繞著火燒的最旺的一口鐵鍋轉了幾圈,忽然掌中銀光一閃,一槍挑翻了那口鐵鍋。 泛著白沫的rou湯,流了滿地,還飄著殘余的熱氣,季劍紅著眼吼道:“cao練時間,誰準你們在此地大吃大喝、聚眾喧鬧?!” 這些將領們見狀,本要塞進嘴里的rou骨頭,倏地停在嘴邊,有些尷尬的看向這個突然爆發(fā)的少年主帥。 季劍臉色愈寒,目中積壓的火氣,似一座火山,隨時可能噴出灼人的煙灰。他顫抖得握著手中銀槍,還想說些什么,不經意一低頭,卻陡然睜大眼睛,面如白紙。 被他打翻的那口鐵鍋下,rou湯漸漸滲入地面,煮的軟爛的rou骨滾落滿地??赡枪穷^的尺寸模樣,哪里是牛骨羊骨,分明是一根完整的小腿脛骨。 最后的心理防線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年少的主帥發(fā)瘋一般掄起長槍,毫無章法的挑翻、砸爛一口又一口鐵鍋,直到虎口被震得流出血線,都渾然不覺。 當年,威虎軍聲震九州,和破虜營令人聞風喪膽的戰(zhàn)斗力一起傳遍九州的,還有它殘暴噬虐的惡名。其中,用食俘虜之rou來慶戰(zhàn)功的方式,就曾被許多人詬病。 兩年前,年僅十七歲的東陽侯府孫侯爺、昔日烈云騎主帥被任命為破虜營主帥,營中戰(zhàn)功赫赫的老將自然不服。面對那群粗獷的軍中漢子,年少的白袍將軍,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三日三夜,一人一槍,連挑整個破虜營,從資歷最老的將軍,到無品無階的普通小兵,直至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知道,在這個崇尚力量的地方,想要征服對方,必有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僧斔吹阶约嚎空鞣牧α俊⑴α藘赡晗胍牡舻能娭新?,再次死灰復燃時,少年心志第一次備受打擊,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谷中一片狼藉,已淪為美味的殘肢斷骨混著粘稠的rou湯,流得滿地都是。年少的主帥發(fā)泄完畢、正雙目發(fā)紅的喘著粗氣,仿佛蓄勢待撲的猛虎。 所有將士都陷入了沉默,氣氛壓抑的厲害,仿佛雷雨之前的悶熱。這時,一聲尖細的嗓音劃破凝滯的空氣,遙遙傳來:“王上密旨到!” 整個下午,九辰都靠在湖邊曬太陽。 當楓林漸晚,遠山吞沒最后一抹夕陽時,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這一次,來的是穆寒。 “將軍,王上有旨意傳來?!?/br> 穆寒翻身下馬,恭敬的遞上一個黑色絹帛。 九辰眼皮動也不動,道:“老規(guī)矩,把甲字封口的絕密暗報檢出來,交給傳令的使者。” 穆寒喉頭動了動:“將軍,這次是密旨?!?/br> 九辰略一皺眉,這才肯睜開眼睛,果見那卷絹帛的封口處,蓋著巫王黑印。那黑印上涂著特制的磷粉,輕輕一撕,便竄起一團白焰,壓著封口的黑龍圖案也被燒焦。只有極為絕密的王令,才會使用這種處理方式。 九辰解開絹帛,取出里面的竹條,待掃了一眼,面上卻毫無喜色,一雙劍眉,反而擰的更緊。 穆寒滿是詢問,卻不好主動打聽。九辰把玩著竹條,輕牽嘴角:“后日,文時侯要押送一批破云弩回滄溟,王上命破虜營與死士營沿路護送,不得有失。” 穆寒心里明白,這是趟苦差事,破云弩事關重大,若出了差池,誰都擔待不起,便慨然請命:“屬下愿意一試?!?/br> 九辰雙目透出幾分犀利:“此行艱險,讓宗玄和你一起去。” “是,將軍?!?/br> 穆寒領命,見九辰依舊心事重重的捏著那封密旨,心中一動,問:“王上可還有其他旨意?” 九辰靠在樹上,又將那根竹條把玩了許久,才皺眉道:“王上命本帥和季將軍即刻隨傳令使回滄溟復命,詳細匯報此次戰(zhàn)事。” 在穆寒印象里,無論遇到多么棘手艱難的事,都沒見九辰露出過如此一籌莫展的神色,訝然之余,問:“將軍打算何時出發(fā)?” 九辰不答,反而上上下下打量起穆寒,忽道:“本帥想到了一個好主意?!?/br> 穆寒被他盯得發(fā)毛,有些忐忑的道:“末將愚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