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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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br> 巫王的語氣已緩了許多。 九辰依言起身,垂眸道:“兒臣想回軍中,特來向父王辭行?!?/br> 巫王覷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營中兩員大將尚在獄中,左相府又牽涉謀逆之事,這當(dāng)真是你的真心話?” 九辰雙眸毫無波瀾,道:“兒臣相信,清者自清。父王是明君,處事公正,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定不會(huì)冤枉忠良。” 巫王看他神色乖順,毫無往昔的倔強(qiáng)之色,蒼白的雙頰上,還透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一時(shí)間,也不知牽動(dòng)了什么心事,嘆道:“夜照使團(tuán)還在等孤的回復(fù),你對那位舒薇公主,可有情意?” 九辰輕輕搖頭:“兒臣還想在軍中多歷練幾年,再考慮這些事。更何況,巫國國法也有規(guī)定,世子不可娶外族女子為正妃?!?/br> 見巫王沉默不語,九辰忽然仰起頭,輕輕一笑,眸中隱有水澤:“兒臣自小頑劣,經(jīng)常不知分寸,忤逆父王。兒臣知道,父王心中很厭惡兒臣,也從未信任過兒臣,只是迫于母后和風(fēng)國的威勢,才不得不立兒臣為世子。但兒臣心底,從未想過對父王不敬。兒臣這次過來向父王辭行,只是想告訴父王,如果父王實(shí)在不放心兒臣,兒臣愿意交出世子之位,永遠(yuǎn)留在軍中,再不回滄溟?!?/br> “如果,父王也不放心兒臣留在軍中,兒臣愿意放下一切,當(dāng)一個(gè)安分守己的庶民――” “住口!” 巫王沒料到他會(huì)說出這樣的話,忽然有些慌了心神,厲聲斥道:“你以為,世子之位是一個(gè)玩物嗎?!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九辰低下頭,緊抿起嘴角,臉色煞白。 這模樣看起來甚是委屈。巫王不由擰眉,有些郁悶起來,自己剛才的話,難道說得很重么? 這時(shí),晏嬰在外面躬身稟道:“王上,膳房來報(bào),午膳已備好了,可要讓他們直接送來垂文殿?” 巫王嗯了一聲,卻吩咐:“讓他們多加雙碗筷?!?/br> 晏嬰會(huì)意,瞇眼笑道:“老奴遵命。” 午膳的菜式較多,按慣例是五葷五素,司膳房依舊貼心的準(zhǔn)備了巫王每餐必食的白粥。 九辰臉色雖然蒼白,精神卻好像好了很多,照例先給巫王盛了白粥,又把各式菜肴都嘗了一口,確定沒問題之后,才各樣都往巫王用的小碟里夾了點(diǎn)。 這嘗菜之事,本是內(nèi)侍干的活兒,他做的如此輕車熟路,倒令巫王有些意外。 以往,和巫王一同用膳時(shí),九辰都很沉默,整頓飯下來也吃不了幾口。這一次,他卻轉(zhuǎn)了性子一般,也不管葷素咸淡,每樣菜都吃得狼吞虎咽,連白粥都喝了好幾碗。偶爾與巫王目光相撞,也只是乖巧的笑笑,然后繼續(xù)大口扒著碗里的飯。 這情景,倒讓巫王想起巫子玉每次來他殿里吃飯的情景,像個(gè)幾天沒吃飯的小餓死鬼一樣,一點(diǎn)都不像個(g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侯爺。 如此想著,巫王的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無奈而又寵溺的笑意。 九辰握筷子的手頓了頓,只一瞬,愈加賣力的吞著碗里的飯菜。 這頓飯巫王吃得心情甚好,晏嬰看在眼里,也覺得很是欣慰。 用完午膳,九辰還主動(dòng)攬了晏嬰的活兒,親自到偏殿沏好了解膩消食的山楂茶,端到御案上。 巫王隨手端起茶抿了一口,忽覺今日這茶的味道異常發(fā)酸。他擰了擰眉,正要讓內(nèi)侍重新沏茶,等一抬頭,看見御案前的黑袍少年,正黑眸灼灼的望著他,面色乖巧,滿懷期待,忽然愣住。 他只能重新拿起那盞酸茶,淡定的抿了一口。 九辰嘴角一揚(yáng),果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只不過,那笑意最深處,卻是無人看得見的孤寂和冰冷。 這茶的味道雖然酸了些,消食的效果,卻是不錯(cuò)。巫王批著奏簡,不時(shí)抿上幾口,不到一刻,一盞茶就見了底。 九辰始終乖巧的侍立在旁邊,等茶空了,立刻道:“兒臣去給父王換一盞新的。” 說完,也不等巫王反應(yīng),便端起那個(gè)空茶碗出殿了。 殿外,暖陽融融,寒風(fēng)拂面,說不出的舒服。 九辰快步走到一個(gè)無人的隱蔽處,再也壓制不住胃里的難受,扶著樹嘔吐起來,直到將午膳時(shí)吃得那些東西全部吐得干干凈凈,才稍微緩解一些。他靠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鮮空氣,試圖徹底驅(qū)散胃里的不適感。 第125章 晏嬰一直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直到九辰吐完了,靠在樹上休息,他才走過去遞上一塊絲絹,雙目泛著淚花,悲痛難抑:“殿下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九辰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輕輕笑道:“以前,我的那些驕傲和自尊告訴我,有些東西注定不是我的,我不必,也不屑強(qiáng)求。如今看來,有些東西不強(qiáng)求,我就永遠(yuǎn)無法變得真正強(qiáng)大。偽裝出來的驕傲,終究是偽裝而已。即使是微薄的憐憫,我也應(yīng)該甘之如飴,不是么?” 他接過絲帕,認(rèn)真的擦掉嘴角殘留的酸水,和面上冒出的虛汗,才睜開眼睛,偏過頭問晏嬰:“聽說,今日早朝定下了主審南府一案的官員?” 晏嬰點(diǎn)頭,嘆道:“不錯(cuò),王上欽點(diǎn)了文時(shí)侯主審此案。” “是他?”九辰冷冷挑起嘴角:“另外兩名陪審是誰?” 晏嬰望著他慘白如紙的俊臉,雖有不忍,也只能如實(shí)道:“是司刑官朱轅和子彥公子。” 九辰自嘲的笑了笑,道:“商王叔以死來成全父王的霸業(yè),楚國那位九州公主是父王此生至愛。而我的母后,即使日日和父王同床共枕,他們也只是相互猜忌的離心之人、這世間最可悲的夫妻。如今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我注定不可能得到他的器重與寵愛,我要是再不主動(dòng)一些,只怕連他的一絲憐憫都得不到了。” 晏嬰心中蒼涼不已,那個(gè)曾經(jīng)驕傲張揚(yáng)的少年,到底去了哪里?真的再也回不來了么? 他咽下滿腔苦澀與酸楚,仿佛下定某種決心般,對著面前的少年,恭施一禮:“老奴沒別的本事,就對這宮里的事,記得清楚。殿下若有需要,只管吩咐老奴便是?!?/br> 九辰挑起嘴角,笑得冰冷:“眼下,我最需要知道的,就是父王的喜好?!?/br> 芷蕪苑 巫后突然來訪,云妃帶著合宮宮人迎到苑中,伏拜在地,恭敬行過大禮:“臣妾拜見王后。愿王后鳳體安康,福壽綿長?!?/br> “大家都是姐妹,何須如此大禮?” 巫后爽快的笑著,連忙親自扶起云妃。她親昵的挽起云妃的手,進(jìn)屋后,一起在主位上坐了,修長的護(hù)指輕輕撫摸著狐裘袖口處的軟毛,唇邊抿出一絲端靜的笑:“本宮今日過來,是想問meimei借兩個(gè)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