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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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天目露憐憫:“你若不信,只管瞧瞧,今夜他體內(nèi)的夭黛之毒會不會復發(fā)。” 巫后雖不愿輕易露出自己的軟肋,可心底卻無由的惴惴難安,只吩咐徐暮看緊離恨天,莫讓外人接觸到他,就匆匆離開了。 晏嬰回來時,只見一個朱袍內(nèi)侍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垂文殿緊閉的殿門前,不住的貓著腰往門縫里看,時而拊掌嘆息幾聲,卻是司膳房的掌事巴公公。 晏嬰悄悄走到他身后,冷不丁道:“老巴,這午膳時辰都過了,你不去給王上及各宮娘娘準備午后茶點,貓在這兒做什么?莫非,你也要推舉個大將出來領兵?” 巴公公嚇了一跳,見是晏嬰,才驚魂甫定的道:“晏總管您就別打趣老奴了,老奴都快愁死了。兩撥送膳的,剛進去就被王上給趕了出來,王上從昨晚上開始就沒吃東西,萬一出點什么事兒,誰擔待的起?!?/br> 晏嬰嘆了口氣,料想巫王是在發(fā)愁劍北的戰(zhàn)事,便悄悄擺擺手,讓巴公公讓開條道:“你先回去侯著,等王上有胃口了,我派個人知會你一聲?!?/br> 巴公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扯住晏嬰袖袍,感激道:“天可憐見!老奴就知道,只有晏總管,最了解王上的脾性與喜好。今日膳房還有三車糕點等著老奴清點,實在抽不開身,等改日老奴請總管喝家鄉(xiāng)新送來的陳年梨花釀?!?/br> 晏嬰奇道:“這既不逢年也不過節(jié),做這么多糕點送誰呢?” “還不是給那夜照使團的?!碧崞鸫耸?,巴公公便覺苦不堪言:“那夜照公主也不知從哪兒聽說世子殿下最喜歡吃甜膩膩的糕點,昨個兒,特地派人跑到膳房來,問老奴殿下到底喜歡哪些口味和花樣。老奴就依著上次給軍中賞賜那回的份例說了,那夜照使臣一聽,就讓老奴把那些糕點都再做一遍,送到長林苑去,說是他們公主要仔細鉆研,親手做給殿下吃。這宮中尚簡,老奴不敢擅自做主,今早特意委婉的給王上提起這事兒,誰知,王上聽了之后連眉頭都沒皺,就命司膳房照數(shù)準備一份,裝成車給公主送過去?!?/br> 巴公公忽然捂著嘴巴笑了,小聲道:“王上還囑咐老奴,一定要告訴夜照公主,這是世子殿下吩咐送過去的。你說咱們王上,是不是著急殿下的婚事了?” 晏嬰眉心一跳,沒好氣的罵道:“狗雜碎,竟敢嚼王上的舌根子,趕緊滾!” 巴公公嘿嘿兩聲,做了個揖,便急急趕回司膳房了。 晏嬰不禁納悶兒,這緊要關頭,巫王不會無緣無故讓巴公公傳這么一句話,婚事倒不大可能,莫非,是另有什么深意? 收起思緒,晏嬰小心翼翼推開殿門,輕步進去,還沒走兩步,只聽耳邊“砰”得一聲,兩份奏簡從御案后飛了出來,散亂的摔落在地。巫王面色陰沉的坐在御案后,雙目幾欲噴火:“一個靠祖上蔭澤得來的從三品衛(wèi)騎將軍,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竟也妄想一步登天,統(tǒng)帥三軍,他們真以為孤已經(jīng)昏聵至此了么?!” 看這情形,恐怕是又有朝臣在推舉自己的親信為將了。晏嬰躬身走過去,跪著撿起來那兩份奏簡,遞給掌管書記的小內(nèi)侍,自己卻繞到御案后,輕輕的替巫王揉捏起肩膀。 巫王臉色稍緩,閉目凝神片刻,又從案上撿起另一份要緊的奏簡。晏嬰悄悄掃了一眼,署名是戶部那位老令史,內(nèi)容大致是時間緊急,今年幾塊重要的產(chǎn)糧區(qū)的皆經(jīng)歷過一場嚴重的蝗災,官府余糧不多,征糧這幾日,百姓怨言載道云云,總歸結論就是一句話: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湊不齊數(shù)萬大軍的糧草。 巫王剛泄下的火氣,騰地又竄了起來,狠狠摔下那份奏簡,便面色陰沉欲滴的靠到椅背上,擰眉深思。 過了會兒,巫王忽然道:“今夜,你親自去趟長林苑,問問夜照公主的生辰八字,讓司禮看看,跟世子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 晏嬰聽得心驚rou跳,巫王的意思,是同意了九辰和夜照公主的婚事么?這顯然并非巫王本意,又偏偏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晏嬰細思之下,頓覺手足冰冷。 夜照物產(chǎn)豐富,富甲九州,又地處風、楚、巫三國交界處,若能拉攏夜照,和夜照達成盟約,這糧草問題,便迎刃而解了。想通了這一點,晏嬰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巫王非要去明華臺逼九辰領兵。 見晏嬰久久不應,巫王不悅道:“怎么?你對此事有意見?” 晏嬰悚然回過神,嚇得跪地告罪,末了,卻面有悲戚得道:“老奴正有件要緊事,向王上稟報?!彼刂乜牧藗€頭,也不等巫王吩咐,便將文時侯私入詔獄刑訊九辰的事情講了出來。 巫王驚怒至極,立刻召來徐暮喝問此事。徐暮早料到此事會露餡,只咬定是文時侯盜取了巫后鳳令,并用巧言騙過他,他一時疏忽大意,才放了文時侯進去。之后,他怕巫王責難,連累無辜的王后,才沒敢回稟此事。 這話說得漏洞百出,巫王豈會輕信,大怒之下,直接暫免去徐暮禁衛(wèi)統(tǒng)領之職,押入詔獄待審。 這一日,劍北又接連傳來三封急報。 巫王便焦頭爛額的坐在垂文殿,滴水未進,滴米未沾。暮色將至時,一身金袍的男子緩緩從暗處步出,金色面具下,看不清神色。 殿中內(nèi)侍都已被暴怒的君王趕出去,即使是輕微的衣料摩挲聲,也顯得異常突兀。金袍男子走到御案前,長跪于地,目光顫動,鄭重道:“屬下參商,懇求王上答應殿下所請,以文時侯之血祭旗,助三軍收復劍北失地?!?/br> 巫王艱難的從案后抬起頭,雙目布滿血絲,聲音黯?。骸肮乱沿撃懔级?,如何再能虧待玉兒?” 王使目露沉痛,哽咽道:“這些年,王上對玉兒的寵溺,屬下都看在眼里。子玉身為王族子弟,又承襲侯爵,空受百姓供養(yǎng)二十余載,如今國家危難,他理應盡綿薄之力。別說以血祭旗,就是以命祭旗,亦是他分內(nèi)之事?!?/br> “這段時間,玉兒也做了許多錯事,若非王上有意護著,只怕――” 他有些說不下去,只深深叩首,語調(diào)鏗鏘:“求王上以國事為重,讓巫氏男兒的血性,繼續(xù)延續(xù)下去?!?/br> 巫王踉蹌起身,雙足虛軟的走下御案,望著伏跪在他腳下的金袍男子,墨眸溢出水澤。仿佛又回到了當日,他敬之愛之的兄長,一身黑甲,遙遙策馬而來,在他五步之外翻身落下,如最卑微的士兵,恭敬的伏跪在他腳邊:“屬下參商,見過王上。” 他的王兄,甘愿犧牲一切,來成就他的王道。這份深恩,他無以為報,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子玉。 巫王深深閉目,心痛到幾近窒息。他仰頭站了許久,直到一道淚痕順著眼角留下,他才有勇氣睜開眼,撩衣跪落,正對著王使,深深一拜:“參商,孤替巫國百姓,謝謝你?!?/br> 他唰的抽出青龍劍,在掌間劃出一道血痕,目光決絕:“今日,孤以血立誓,日后無論發(fā)生何事,孤都會護子玉周全。” 154.第 154 章 入夜,子彥體內(nèi)的夭黛之毒果然又復發(fā)了,面皮青脹,連吐了兩大口黑血,看著倒比之前更嚴重了。 云妃急得魂不守舍,忙喚來一名小內(nèi)侍:“你快去明華臺看看,那位離俠還在不在?”離恨天和巫王在明華臺大打出手,云妃也聽說了。 小內(nèi)侍支吾半晌,卻道:“只怕已經(jīng)不在了?!痹棋鬄轶@訝:“你怎么知道?” “奴才聽說,那位離俠,他、他今日午后硬闖章臺宮,傷了不少守衛(wèi)和宮人,還劫持了王后娘娘?!蹦侨赵棋碗x恨天兄妹相認,這芷蕪苑的宮人們瞧得一清二楚,因而說起此事,這內(nèi)侍也十分難為情。 這無異于晴天霹靂,云妃難以置信道:“這不可能,哥哥他怎會……那你可打聽到,他現(xiàn)在怎么樣,可有被抓起來?” 小內(nèi)侍搖搖頭:“章臺宮的宮人去垂文殿傳信時,王上正忙著劍北戰(zhàn)事,根本無暇理會此事,聽說,最后是禁衛(wèi)統(tǒng)領徐暮將軍帶人把王后救出來的。至于那位離俠,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br> 云妃抓住了重點,急道:“那你快去把徐暮找來,他肯定知道內(nèi)情?!毙?nèi)侍愈加為難:“聽說,剛剛徐暮將軍被王上下令關入詔獄了。” 這邊正說著,外間忽然有內(nèi)侍傳報:“王后娘娘到?!?/br> 巫后是帶著景衡一起來的,也沒理會云妃,便吩咐景衡:“快去給子彥公子診脈。” 景衡領命,邊拎著藥箱往內(nèi)室去了。巫后這才施施然在主位上坐下,鳳目微挑,冷冷道:“云妃,你可知罪?” 云妃微一變色:“王后這是何意?” “你倒慣會裝得無辜。”巫后溢出絲冷笑:“他先是借著解毒的名義,下藥毒害子彥,后又潛入明華臺,意圖謀害世子,幸而王上趕過去,及時阻止了他??山袢瘴绾?,他又攜劍闖入章臺宮,揚言要取本宮性命,說是替云國報仇。本宮一直很奇怪,這離恨天無緣無故,怎會知道子彥中毒的消息,如今看來,只怕是你們兄妹串通起來,要禍害巫國罷?” 云妃雖性情柔弱,可也無法忍受旁人這么往她身上潑臟水,這擺明是要借機鏟除她這座芷蕪苑,好徹底斷了子彥前路。她穩(wěn)了穩(wěn)氣息,竭力保持從容:“王后這么說,可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