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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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巫國東陽侯之孫,宜林左將軍之子,那位十三歲創(chuàng)立烈云騎,十五歲帶領(lǐng)烈云騎奇襲鬼谷,連合黑云騎大敗鬼方軍,聲震劍北的天之驕子,正劍眉緊蹙,臉色憤然的盯著帳內(nèi)地形圖。少年將軍捏拳許久,猛地沖出大帳,摸了匹快馬,便沒入雨夜,直奔北營而去,只惹得營內(nèi)一干副將面面相覷。 北營大帳外,一名黑衣少年背負羽箭,獨立雨中,正靜靜觀望遠處連綿燈火。數(shù)聲清唳鳴嘯劃過暗黑的夜幕,一只灰色蒼鷹盤旋而下,落在那個少年的臂上,撲了撲雙翅雨水,而后親昵的蹭了蹭少年的下顎。 黑衣少年撫著蒼鷹淋濕的羽翼,伸手取下蒼鷹腿上綁的竹管,輕聲道:“阿蒙,這一次,又帶回了什么好消息?” 蒼鷹仰首驕鳴,似是邀功,少年輕聲一笑,便回身入帳,取出竹管內(nèi)的竹片迅速掃了一遍,而后投入帳內(nèi)火盆燒掉。 一陣亂馬嘶鳴,便聽守夜的將士慌忙喊道:“少將軍,您不能進去!您等等……真的不能進去!”,嘈亂之中,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年已然沖入主帳,毫不客氣的在主位上坐下。 黑衣少年臂上蒼鷹振翅而起,沖到前面,狠狠啄了占領(lǐng)了主人地盤的闖入者幾口,方才驕傲的飛回主人臂上。被啄了雙臂的少年痛得呲牙咧嘴,狠狠瞪了那倨傲的蒼鷹幾眼,不滿道:“阿蒙,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當(dāng)初救你的人明明是我!阿辰究竟用什么收買了你,真不講義氣!” 后面跟來的幾個小兵一臉為難的望著這位不速之客,更一臉為難的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們的小將軍――九辰,東陽侯麾下驚才絕艷之名不亞于季小將軍的黑云騎主帥。 黑衣少年連驚訝之色都懶得露出,揮手示意守夜士兵退下,抱臂看著來人,慢悠悠道:“季少將軍真是好雅興,雨驟風(fēng)疾,天黑路滑,山道艱險,少將軍夜闖在下營帳,莫非,是黑云騎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您?” 季劍急得一跺腳:“阿辰,你就別繞彎子了!我且問你,有沒有接到王旨和爺爺?shù)拿芰睿俊?/br> 九辰點頭,笑吟吟道:“看少將軍的樣子,必然是接到了?!?/br> 季劍星目含怒,一拳砸到案上:“都這時候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若不是杜叔叔他們攔著,我定會一劍砍了那不長眼的東西!” “此刻,老侯爺心中煎熬,只怕苦過你百倍千倍?!?/br> 季劍聽了這話就來氣:“我們苦戰(zhàn)大半年,眼看便可奪下壁亭,一舉占據(jù)整個烏嶺,王上偏偏來了一道如此無理糊涂的密旨,實在欺人太甚!爺爺也是糊涂,如此形勢之下,便應(yīng)上書直言,鋪陳利弊,而不是用這么一道不明不白的密令就讓我們回去!” 九辰抱臂靠在帳口,道:“這道密旨來得突然,必有內(nèi)情,老侯爺恐怕也是察覺到這一點,才密令烈云騎與黑云騎撤回烏嶺。更何況,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侯爺向來耿直赤誠,聽從王命當(dāng)是臣子本分。” 他忽然一回頭,黑眸異常明亮:“不過,我依稀記得,兵家更常用的一句話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阿劍,你怎么看?” 他前半段說得一本正經(jīng),話鋒轉(zhuǎn)得太過突然,季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待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才既驚又喜的從椅子上跳起來:“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跟我想的一樣,剛剛竟還敢跟我裝糊涂!” 說完,季劍頓覺長長松了口氣,渾身也似有了使不完力氣,當(dāng)即精神奕奕的將手搭在九辰肩上,咬牙切齒道:“我就說嘛,上次風(fēng)國那個女人使計燒了我們糧草大營,烈云、黑云兩騎從未那般狼狽,這口氣,你怎么可能咽得下?” 九辰安靜的望著漫天雨幕,道:“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后之事,恕不奉陪?!?/br> 季劍一撇嘴,這才恢復(fù)平日冷靜神色,道:“風(fēng)國表面示弱,不溫不火,卻一直在暗中備戰(zhàn)。風(fēng)國的幽云騎一旦建成,再想突破劍北,便是難上加難。為今之計,只有趁其勢弱,徹底擊潰,才能永絕后患。烏嶺進可攻,退可守,日后對抗風(fēng)國,此地要先記上一大功?!?/br> 九辰勾起嘴角,笑道:“這方是少將軍應(yīng)想之事。王上雖然有意緩戰(zhàn),維持風(fēng)、巫兩國太平,可盯著風(fēng)國這塊骨頭的,還有楚國。如果放棄良機,讓楚王坐觀虎斗,漁翁得利,九州之西半壁河山,就要全部被納入楚境,以楚人豺狼之性,巫國必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br> 季劍拍掌,道:“阿辰,你說的與我想的一樣。三月間,我們剛剛奪下烏嶺東谷時,便在谷內(nèi)發(fā)現(xiàn)了楚人徽記,咱們在劍北呆了這么多年,這兩年與風(fēng)國交戰(zhàn),尤其險惡,我早就懷疑,咱們的對手,不止風(fēng)幽蘭一個?!?/br> 說到這里,季劍忽得眉峰蹙起,敲了敲自己腦袋道:“壞了,是我太莽撞,不該得罪了那斥候,萬一他回去向爺爺告狀,爺爺察覺出異樣,再派人過來可怎么辦?” 九辰嘴角輕揚,道:“說到此事,我倒忘了告訴你,方才,那斥候離開時,我一時糊涂,不小心在他所騎的馬上動了些手腳。壁亭到烏嶺雖說路程不遠,可途中并無歇腳換馬之處,等到斥候歸營復(fù)命之時,咱們只怕已經(jīng)拿下壁亭了?!?/br> 季劍哈哈一笑,道:“這才是我的好阿辰!今夜這場大雨,來的不早不晚,正是時候。剛剛前方傳回準(zhǔn)確消息,壁亭四湖之水,已經(jīng)暴漲。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風(fēng)幽蘭如何與天公作對!” 153.第 153 章 章臺宮,殷紅的血,濺滿長階。宮人們尖叫不斷,四散奔跑,驚懼至極的望著那個攜劍闖入的青衣男子。 離恨天青袖一振,砰得關(guān)上殿門,將宮人們隔絕在外,掌間三尺青鋒,已抵在巫后后頸。 巫后手一顫,隔著銅鏡,望著身后長身玉立的青衣人,玉容慘白,牙關(guān)直打顫:“你、你想干什么?” 離恨天死死剜著巫后,眸底怒火焚燒,說話時,連牙關(guān)也恨得咯咯直響:“當(dāng)年,是你故意把孩子掉了包?!” “啪”得一聲,巫后如遭雷擊,手中玉梳陡然墜落在地。這不可能!他怎么會知道這個秘密……!這情形實在來得太過突然,巫后遍體生寒,驚懼的睜大瞳孔,雙肩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的神色與反應(yīng),已證明了一切。離恨天怒吼一聲,發(fā)瘋一般揪起巫后衣角,將她甩到石柱上,一道劍氣刺過去,巫后哇得吐出一口血,癲狂的笑道:“殺了我,你拿什么去解那孽種體內(nèi)的刺心草之毒?!” 離恨天身體一僵,劍氣陡然凝在刃上,直接掐住巫后玉頸,將她抵在石柱上,目光劇烈顫動著:“你是說,刺心草還有解藥?” 巫后面部漲紅,被他鉗制的呼吸困難,依舊惡狠狠的笑道:“這世上……有□□……自然就有解藥……” 離恨天手上猛一用力,急切問:“解藥在哪里?”他陡然意識到什么,面色唰的慘白,如從水里爬出的厲鬼:“是你、給他下的毒?!” 被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毒,這么多年,那個桀驁而孤獨的少年,究竟背負了多少仇恨與隱忍。離恨天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只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毒婦一點點捏碎。 巫后雙手無力的抓著離恨天手臂,第一次感覺到了死神的靠近,徒自掙扎道:“松、松手……我……帶你……拿……解藥。” 離恨天用力一捏,憤恨得盯著她扭曲的面容,最終還是松了手。巫后滑落于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嘴角,慢慢溢出絲陰冷笑意。 在宮人們瑟瑟的目光中,離恨天挾持著巫后,往西苑飛掠而去。殿外守衛(wèi)傷亡慘重,蟄伏在暗處的影子欲要阻攔,還未擦到那青衣人衣角,便被他指間劍氣彈開。西苑守衛(wèi)大驚,劍未出鞘,一道青光已越過他們頭頂,竄入苑內(nèi)。 行至思戾殿門口時,巫后停下腳步,揚眉道:“解藥就在這里面?!彪x恨天怕她使詐,往前推了她一把:“你先進去?!蔽缀筱暺鹨荒鲂Γ吡寺?,便抬起下巴,施施然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殿中布置如昔,除了積滿灰塵的條案書架,便只剩下殿中央一個鐵牢。巫后走到鐵牢內(nèi),不緊不慢的在被大火燒黑的鐵案上翻了起來。 一聲極輕微的響動傳入耳中,離恨天神色驟變,另一座鐵牢已自頭頂罩下,恰好將他困在里面。 巫后站在對面鐵牢里,揚眉冷笑,鳳目之中,妒火焚燒:“你和巫啟,心心念念的只有西陵語和她的孽種。十八年來,彥兒受的苦又有幾人能懂?這鐵牢的滋味,離俠就好好享受罷。” 徐暮聽聞消息,帶著禁衛(wèi)軍飛奔而來,見離恨天已被困住,忙跪地請罪:“末將救駕來遲,請王后恕罪!” 巫后眼尾一挑,伸手指著鐵牢里的青衣男子:“此人意圖謀害本宮,立刻射殺!” 徐暮高聲應(yīng)命,一揮手,禁衛(wèi)們紛紛彎弓搭箭,將冷鋒對準(zhǔn)離恨天。 離恨天負袖而立,殊無懼色,反而冷冷笑道:“自不量力?!闭Z落,他袖間青光陡然暴漲,如山洪颶風(fēng)般從思戾殿流瀉而出,禁衛(wèi)們被劍氣逼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手中弓矢亦折裂成數(shù)段,凝滯在半空。 徐暮大喝一聲,將手中長劍震入地面,以穩(wěn)住身形,余光卻見一抹淡青顏色自眼前掠過,巫后竟被劍氣直接卷入了半空。徐暮一驚,也顧不得避諱,躍身而起,抓住巫后纖細的素腕,用力將她從劍氣中拽了下來。即使多年未曾觸碰,這只柔荑依舊香軟如昔,兩人一同從半空落下,徐暮凝視著對面女子端莊驕傲的眉目,不由一癡,竟忘了松手。 巫后觸電般抽出自己的手,低聲斥道:“大膽?!毙炷悍磻?yīng)過來,慌忙請罪。巫后也沒心思和他計較,眼看著離恨天已成了甕中之鱉,就算徒勞掙扎幾下,又如何能逃出她的手掌心,正要命□□手再次射殺,離恨天忽得冷冷挑起眉梢,不緊不慢道:“若子彥并非鳳神血脈,他體內(nèi)的夭黛之毒,只怕沒那么容易解掉?!?/br> 巫后果然變色,怒道:“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