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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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剛說完,詔獄那邊也有守衛(wèi)來報,有間鐵牢竟從地底生出許多碧色枝葉,詔獄已亂成一團。 自先王在位時,天降青緹,昭示吉瑞,這還是巫國第二次出現(xiàn)此等怪事。眾人面色終于凝肅起來。 巫王終是擱下筆,沉著臉道:“眾卿家也隨孤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搗鬼!” 166.第 166 章 整座巫王宮已然亂作一團。 這宮里已經(jīng)好多年沒出過這樣離奇的事,消息一傳來, 宮人們紛紛涌向祭殿和蘭臺方向,欲探個究竟。 獨孤信正帶著鐵衛(wèi)們趕過去, 見巫王和桓沖等幾位眾臣從垂文殿出來,他吃了一驚, 忙過去行禮, 道:“此事蹊蹺,王上切不可以身犯險, 待臣去查探清楚, 再來向王上稟報?!?/br> 巫王哼了聲,陰沉著臉道:“孤還能怕這些邪祟不成?”說罷,徑自拂袖往出事的方向走了。獨孤信訕訕閉嘴, 晏嬰及桓沖等人見狀, 連忙疾步跟了過去。 祭殿外的長階上,果然已經(jīng)人潮涌動, 擠滿了宮人,紛紛探頭向內(nèi)觀望, 指指點點, 將諾大的宮殿圍得水泄不通。 除了稱病的吳妃和「悲痛過度」的巫后, 云妃、湘妃、史妃等后宮妃嬪也聞訊趕來了??上m人們堵得太嚴實,她們根本看不到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只干著急。 巫王一到,鐵衛(wèi)們立刻提刀上前驅(qū)趕宮人,辟出一條狹窄的通道。獨孤信親自護送巫王等人拾階而上,待走到祭殿前,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無數(shù)青碧枝條,穿過祭殿的門窗縫隙,盤枝錯節(jié),蔓延而出。枝上碧葉繁茂,光華灼灼,比這世上任何一種能叫出名字的草木都葳蕤勃發(fā),生機盎然,將整座沉悶的祭殿都繪作一城春意。 “神女枝……!” 巫王眉峰驟縮,如遭雷擊,難以置信的凝視著不可思議的一幕。這滿殿冶冶青木,旁人不識得,他怎能不識得? 枯死多年、本應(yīng)生長的巫山的神女樹,象征楚人權(quán)威的神女樹,為何會從巫國祭殿里長出來? 似是感應(yīng)到了他的心意,兩根木枝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抽枝化葉,沿窗欞蔓延而下,將枝葉伸展到他龍靴之上。 獨孤信大驚,唰的抽出長劍,斬了下去。木枝應(yīng)聲而斷,斷口處,竟流出一絲絲血紅色液體。不過一瞬,斷枝又生出許多碧綠色新枝,四散蔓延。 宮人們驚呼一聲,下意識退了兩步,生怕再被那些碧枝纏上腳踝。說來也怪,除了長到巫王腳邊的那兩枝青木,其余木枝倒未見異動。 桓沖等人在聽到“神女枝”三字的時候,便悚然變色,晏嬰更是不著痕跡的扶著巫王往后挪了兩步。這天下人都知道,神女枝乃巫山鳳神所化,楚人視之如神靈,并憑借此樹征服四周蠻夷,建立強大的西楚。 自當年身負鳳神血脈的九州公主西陵語沉水而亡,神女樹便跟著枯死。這些年,楚王西陵衍為了復(fù)活神木,可謂煞費苦心。沒想到,楚王努力了這么多年都沒能成功,這神女樹倒無緣無故長在了巫王宮里,委實令人大跌眼鏡。 湘妃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狀,伸出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毫不避諱的撿起一截斷枝,凝眸笑道:“臣妾聽聞,惟有鳳神血脈能令神木復(fù)活重生,莫非,這祭殿之內(nèi),竟有鳳神之血?” 其余妃嬪和宮人們見她如此大膽,竟敢把邪物握在手中,俱嚇得面如土色。 巫王神色異常冷肅的盯著這座祭殿,心中猜疑更重?;笡_卻驟然生出另一個念頭,心中大喜,忙稟道:“王上,湘妃娘娘說得有理。先王在位時,曾天降青緹,昭示吉瑞。今日,適逢王上冊立身負鳳神血脈的子彥公子為世子,神女枝枯死多年,便突然復(fù)活,并長滿巫國宮殿,正是天降吉瑞之意??!” 說著,便帶著幾位重臣跪落,激動的拜行大禮:“天佑巫國!臣等恭賀王上,懇請王上順應(yīng)天命,盡快確立新世子!” 這話倒是如醍醐灌頂,提醒了巫王。四周宮人聞言,面露喜色,亦紛紛跪伏在地,恭賀王上和新世子。后宮一眾美人妃子則圍在云妃跟前,極盡討好之言。畢竟,一旦子彥公子被立為世子,云妃便是板上釘釘?shù)耐鹾罅恕?/br> 遠處宮墻陰影中,昔日刁蠻任性的含山公主,神魂落魄的抓著墻壁,滿目悲戚:“人人都在恭維那位新世子,這深宮里的人,都這般無情。阿祜,你們淮國的王宮,也是這樣嗎?” 一個青衣公子,無聲走到她身旁,握起她冰冷的雙手,安慰道:“趨炎附勢,乃人之常態(tài),何足為奇?所幸天理昭昭,自會護佑良善之人。” 祭殿外,巫王望著烏壓壓跪伏在兩旁的臣子和宮人們,悵然一嘆,正要宣旨,湘妃忽然道:“王上,這祭殿里無緣無故怎會有鳳神之血,該不會是子彥公子被困在里面了罷? 這話極是瘆人,巫王果然臉色一變,沉聲吩咐:“獨孤信,你隨我一同進去看看?!?/br> 獨孤信肅然領(lǐng)命,立刻和兩名鐵衛(wèi)在前面開路。由于殿門上纏滿木枝,獨孤信推了幾次,都沒能推開,請示過巫王之后,索性揮劍劈開兩扇殿門。 沉重的殿門轟然而開的一瞬間,眾人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祭殿,青木盤結(jié),繞梁而下,塞滿眾橫交錯的枝葉,甚為壯觀。獨孤信帶著鐵衛(wèi)們揮劍砍了好一陣,才堪堪斬斷幾根木枝,若要打通道路,前面還有無數(shù)根木枝虬結(jié)在一起,只怕砍到晚上都未必能尋到這木枝生發(fā)的根部。 巫王神色凝重起來,隱隱意識到此事不同尋常,默了默,掌間青光一閃,卻是祭出了青龍劍。錚錚龍吟聲中,青龍劍身光華暴漲,一道道凌厲霸道的劍氣沖進殿內(nèi),滿殿青木被斬得七零八落,蕭蕭落下。 眾人踩著滿地殘枝斷葉,一路往前走去,最終在殿中一塊空地上發(fā)現(xiàn)了木枝生發(fā)之處。地面上凝結(jié)著大片干涸的暗紅血跡,還畫著一些奇怪的線條。 晏嬰緊跟著巫王,定睛一看此處情形,驚得合不攏嘴:“這、這是——!” 巫王擰眉:“是什么?!” 晏嬰面如土色,又俯身看了一番,忙躬身道“回王上,這正是當日太祝令擺血陣的地方?!豹毠滦拍莿荛_木枝根部,果然在下面發(fā)現(xiàn)一只無柄的血刃,和血跡凝結(jié)在一處,正是那把引血匕。 巫王拿起引血匕端詳片刻,暗道定是當日換血時,子彥在陣中留下了血跡,才會令神木復(fù)活。沒想到,鳳神血脈竟有如此力量……這些年,若非他將子彥藏在西苑,嚴密保護,西陵衍只怕早已使盡解數(shù)過來搶人。 正這般想著,忽聽晏嬰嘀咕了一聲“奇怪?!碧ь^一看,只見他正目光發(fā)顫的盯著那血陣,面色慘白如紙,似是想起了極可怕的東西。 巫王略有不悅,哼道:“怎么回事?” 晏嬰艱難的轉(zhuǎn)過頭,喉頭有些發(fā)干,聲音也透著緊張:“王上,當時血陣分為兩半,這半邊躺的是、是世子殿下……” 巫王只覺腦中嗡得一聲,似有什么東西炸開了。這時,獨孤信已帶人把地面的木枝都清理到了角落里。巫王抬眼掃去,果然見一個圓形的血陣已露出完好輪廓,兩條血線,把血陣分割成兩半,中間以一條夾道隔開。 除了神木扎根的這半個血陣,夾道對面,還有另外半邊血陣,陣中墨玉地面十分光潔,既無血跡,又無碧枝從地面長出。 湘妃故作驚詫的望著晏嬰:“晏公的意思是說,這陣中的血跡,都是世子殿下留下來的?” 晏嬰憶起此事,依舊忍不住的心痛:“當日換血時,那把引血匕,就是插在殿下的胸口。對了,太祝令暴斃后,云妃娘娘曾進入殿內(nèi),想必亦記得此事。”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落到云妃身上。云妃莫名一顫,強穩(wěn)著心神道:“不錯。這邊躺著的,的確是世子殿下?!?/br> 湘妃眉尖一挑,悠悠道:“這就怪了。世子殿下的血里,怎么會長出神女枝呢?難不成,這世子殿下也是鳳神之后?” “一派胡言!”巫王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厲聲斥道。余事皆可開玩笑,唯獨此事不可。此陣既然是用來換血,想必,是當日因為某些原因,這邊血陣中也沾了彥兒的血。 雖是如此,可心里為何總是有一股隱隱不安的感覺呢? 桓沖也如被踩到尾巴尖一般,怒道:“鳳神血脈,唯有子彥公子一人,娘娘休得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