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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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依舊掛著那絲欠扁的笑。 “曲、照、汐——”“砰”得一聲,離恨天一記狠拳,直接把黑袍人打飛出去。 曲照汐?! 幽蘭暗暗吃驚,她雖然猜到,對方是護(hù)靈軍重要人物,卻斷沒想到,他竟是護(hù)靈軍現(xiàn)任首領(lǐng)曲照汐! 眼見著黑袍人噴出一道弧度優(yōu)美的血線,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飄向溫泉外,青嵐先是大驚,后是大怒,霍霍掄出斧頭,劈向離恨天面門。 一道寒光,恰隔在他和離恨天之間,憤怒扭頭,便見幽蘭柳眉倒豎,惱道:“別添亂了!” “九幽,你讓開!”青嵐自然不肯罷休,此人竟敢欺負(fù)到他們護(hù)靈軍頭上,不教訓(xùn)一頓,他可出不了這口惡氣。 泉水對面,傳來“啪啪啪”清脆的擊掌聲,幽蘭轉(zhuǎn)眸一看,那黑袍人正悠哉的盤膝坐在石頭上看熱鬧,口中不忘挑撥離間:“小嵐啊,今日你要是能砍掉他一只手,我就銷掉你過往不及格的成績,直接提拔你做中靈士,要是能砍掉他一雙手,我就提拔你做上靈士?!?/br> 因為中靈士考試屢屢不及格,他不知被其余王族子弟嘲笑過多少次!這等丟人之事,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青嵐一張臉頓時如熟透的大蝦,又紅又漲。很快,他把這份羞恥歸罪于離恨天那一拳,大吼一聲,逼開幽蘭,朝離恨天迎面劈去。 離恨天本不屑于和這愣頭青計較,奈何青嵐殺氣騰騰,倒是要動真格,他一怒之下,直接彈出幾道劍氣點了他周身大xue,將他定在原地。 青嵐氣得險些吐血。 泉對面,照汐撫額,甚是牙疼的道:“唉,小嵐啊,你這資質(zhì),這輩子恐怕也升不了中靈士了?!?/br> 青嵐又羞又怒,兩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 暗洞內(nèi),九辰依舊如往常般,坐在石榻上玩石子。除了這項自小諳熟的游戲,他實在找不出第二件事情來打發(fā)時間了。 耳邊聽見腳步聲傳來,他摸石子的手微微一滯。這聲音,不似青嵐的步子急躁,也不似幽蘭的步子利落干脆,反而輕飄飄的,還帶著幾分遲疑和探究。 自從失明后,他耳力變得極好,就算是周圍極細(xì)微的動靜,傳到他耳中,也能放大到十倍。鑒定完這腳步的主人,既不是幽蘭,又不是青嵐,他不由悄悄扣住了袖箭機(jī)關(guān)。 越是靠近,離恨天的腳步越是踟躕。 隔著洞中昏暗光線,他心痛如絞的盯著石榻上的黑袍少年,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 是真的……這個孩子,真的還活著……只要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原本絕望的心,忽如枯木逢春,這一瞬,生出了無數(shù)希望,以及無數(shù)念想。他何其慶幸,日后他還有機(jī)會傾盡一切所能,照顧他,愛護(hù)他,把他成長過程中缺失的所有的愛,都補(bǔ)償回來。他想成為那個值得信賴和依靠的長輩。 即使沒有目睹他的成長,他也能從那一條條蛛絲馬跡中猜出,他幼時過得如何孤獨辛苦。若阿語知曉這一切,又該如何心痛? 這浩渺天地間,唯有一個阿語,他沒能護(hù)住。若再護(hù)不住阿語留在這世間的唯一血脈,他枉為男兒,更無顏承受當(dāng)年漢水之畔,他為那紅衣少女許下的諾言。 思及此處,他原本躊躇的腳步,忽然快了起來,此刻,他只想不顧一切的奔到石榻旁,緊緊護(hù)住那個孩子,再也不離開。 眼見著,那石榻已近在咫尺。 一道勁風(fēng)驟然迎面襲來,中間夾著一縷凌厲寒光。 離恨天猝不及防,青袖一揮,化掉殺氣,將那抹寒光握在了手中。定睛一看,卻是一支暗箭。 他猛地愣住,抬頭,石榻上的少年,正警惕的扣緊袖箭,目光在他立身之處四下搜尋,微皺著眉毛,問:“何人?” 那雙原本明亮如星的黑眸,黯淡一片,再無昔日光華。 莫非,照汐當(dāng)日在信中所言,竟是真的!離恨天心口如遭重?fù)?,已分不清是驚是痛,發(fā)瘋一般朝石榻掠去。 九辰慌亂之中,只能毫無章法的射出暗箭,耳邊陸續(xù)傳來幾聲利箭入rou的聲音,應(yīng)是擊中了那人??善婀值氖?,這人明明內(nèi)力極深,卻并不躲避,只一味的朝石榻竄來。 袖中暗箭很快用完,九辰還沒來得及思考逃生之策,右手手腕,已被人用力扣住。被扣住的地方,正是命門所在。 “你到底是何人?” 九辰心跳如鼓,咬牙又喝問了一句。他雖不懼生死,可眼下連對方身份都不知曉,若真葬身此地,也太過憋屈,他化作陰魂厲鬼,都不知該找誰報仇去。 此刻被他挾制,唯一活命的機(jī)會,就是拖延時間了。 可問了許久,那人都沒有回答。更奇怪的是,扣住他命門的那只手,竟然在劇烈的顫抖,緊接著,他聽到了一聲壓抑的哭聲。 似是嗓子啞了,哭得很是難聽瘆人。 九辰無端豎起一身汗毛,該不會,這山中真有傳說中的精怪,來附近覓食,被他給撞上了罷…… 以前,他曾在書上看過,一些深山老林里,有一種鳩妖,一到夜里就會哭著出來找孩子,還常常把過路的百姓當(dāng)做它的孩子抓進(jìn)洞里。 難道這就是那種鳩妖?可鳩妖明明在夜里才出來,現(xiàn)在可是白天……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只「鳩妖」終于開了口:“師父……來晚了……” 聲音雖然依舊粗啞難聽,九辰幾乎要破膛而出的心,如緊繃的彈簧,驟然收了回去。 師父…… 他默默念了這兩個字,許久,才回過神,后背、額角、掌心已溢滿冷汗。 過去的種種,對他來說,已如大夢一場,九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離恨天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痛,甚至還帶著幾分追悔的味道,如果這些情緒是因他而起,他著實有些無所適從。 這個青衣男子,雖是他名義上的師父,但他們之間的舊賬,已清算的差不多,他確實不虧欠自己什么,也沒必要如此。 離恨天注視著對面少年茫然疑惑的表情,喉間那股洶涌翻滾的苦澀,幾乎要令他昏將過去。他喉結(jié)滾了幾下,千言萬語凝在心間,終是無法說出口。 九辰卻忽得揚(yáng)起嘴角,問:“可是阿幽帶師父過來的?” 離恨天無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