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想站隊的,想上位的,或心懷鬼胎的。 都該行動起來了。 ******* 沐想想一頓飯吃得胃疼,實在受不了喬瑞灼熱的目光,下了餐桌趕緊躲書房寫作業(yè)去了。 只有寫作業(yè)的時候才最快樂,在知識的海洋里徜徉完畢,時間已經不早,回房間洗漱之后沐想想躺在床上,回憶自己的一天。 喬南、晏之揚、郭志、曹威…… 換了個身體之后生命里突然多出了那么多的人和事,她漸想漸深,關燈后好久都睡不著,就靜靜地蜷在被窩里閉著眼發(fā)呆。 忽然間,她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輕響。 這一次不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了,沐想想嚇了一跳,要打招呼又覺得尷尬,索性就保持原狀沒動,閉眼裝睡。 腳步聲很輕,從門口到床邊,停下不動了。 頭頂一陣灼熱,沐想想心中沉默片刻,已經猜測出了來人是誰,只覺得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夜闖房間,今天又來一遍,喬南這位大哥莫非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么? 正胡思亂想著,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混著沐浴露的香氣靠近,沐想想感覺到被子被人朝上掖了掖。 她怔了怔,隨后發(fā)現那道盯得人皮膚發(fā)燙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 沐想想有點后悔自己裝睡了,琢磨著是否該現場來一發(fā)“悠悠醒來”,緊接著便聽那在床邊站了老半天的大佬終于開了進屋后的第一次口—— 聲音低低冷冷的,如同金屬碰撞一般:“我的呢?” 沐想想:????? 對方明顯也沒想得到回答,伸出手來輕輕撥弄她的頭發(fā),一邊撥弄一邊含糊地罵了句:“小沒良心的?!?/br> 頭皮忽然一痛! 喬家大哥似乎只是來報復一下,扯完頭發(fā)后非常開心,立刻朝外跑,兩秒之內消失不見,還不忘輕輕關好房門。 黑暗中捂著額頭慢慢爬起來的沐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 喬爸爸的房間里,深夜十二點—— 羅美生面無表情地看著洗漱后躺進被窩里作勢要睡覺的丈夫—— “能把皮衣脫了嗎?” 第十七章 周六是高妍舉辦生日聚會的日子。 沐想想為此起了個大早,醒來后難得坐在床上發(fā)呆,在背單詞和挑衣服之間權衡了一下,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 費力找到了一套被罩著防塵袋掛在衣帽間角落的,似乎很少被主人臨幸的套裝,沐想想穿好后,還檢查了一下之前喬南交給她的禮物,直起身那一刻心頭的緊張感,說老實話可能比當初發(fā)現跟喬南互換了身體還要強烈點。 這是她非常非常少有地被邀請參加集體活動。 小時候是因為無家可歸跟著爸媽常換學校無法維持正常交際,長大了一些后了解到父母的難處她越發(fā)將重心轉移到家庭。久而久之,她似乎就這樣失去了正常的交友能力,再到了英成這么個周圍同學日常話題她都很難聽懂的地方,友情這個詞語,就越發(fā)遙遠了。 她想那群面對她時總是格外沉默的家境優(yōu)渥的同學們,或許也不怎么想要跟她這么個格格不入的貧困生認識吧。 比如高妍,兩人同班了一年多,卻幾乎沒有說過話。沐想想不知道為什么對方這次會邀請裝著喬南內里的自己,但她還是很高興。 這份愉悅的情緒最終保持到拉開房門下樓。 喬家一層的客廳里,一老一少兩位男主人已經端坐在沙發(fā)上,一人舉著一張報紙,作認真閱讀狀,報紙后頭的目光卻先后“不經意”地掃了過來。 其中以喬瑞最為犀利,原本就很嚴肅的神情板得比前些天還要緊些,沐想想甚至從里面分析出了控訴,她自我反省了一下—— 哦,昨天鎖門了。 媽的被人連續(xù)三天半夜?jié)撨M房間扯頭發(fā),不鎖門才是智障好嗎!大哥你控訴的眼神是認真的? 沐想想無力吐槽,跟第一天不一樣,之后兩天喬瑞來搞事的時候她是睡著的,對方每次都跑路非常迅速,不留任何痕跡。要不是第一天她就托裝睡的福清楚真相,被頭皮的刺痛喚醒后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沐想想說不定真的會以為這只是幻覺。 因此她越發(fā)好奇了,喬南他哥究竟為什么會在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之后,還能理直氣壯地在弟弟面前裝作若無其事啊? 她現在是真的一點也沒辦法對那張滿是冷漠的面孔產生敬畏了,至于另外一個人…… 她的目光從喬瑞身上轉開,落在那位套著厚厚羊毛內里外套的中年男人身上。 嗯,面色紅潤,看起來似乎精神抖擻。 前提條件是,喬家全屋地暖,室溫全天保持在21度。 沐想想嘆了口氣,放棄了跟他們僵持:“早上想吃什么?” “粥!” 在異口同聲的回答中,她認命地挽起袖子,走向廚房,同時發(fā)自肺腑地疑惑—— 她只不過是第一天給自己做早餐時碰到他們不好意思不邀請同吃而已。 可為什么從那天起,這些人就開始那么自然地每天等她做早飯了??! ******* 跟喬南碰面后沐想想心情復雜地問:“你要不要給你哥買點什么東西?” 喬南挪開盯著屏幕的眼睛像看智障落在她身上幾秒:“……你失心瘋了?” 沐想想與他對視片刻,默默轉開話題:“……我覺得你應該回去換套衣服。” 喬南今天穿了件深黑色套頭衫配淺色休閑褲,外頭罩著灰開衫和一件黑色羽絨服,腳上踏著平底皮靴,都是他自己購置的裝備,組合起來是一種又酷又潮的中性效果,挺好看,卻未免過于休閑。 沐想想從未參加過“派對”,總覺得應該更慎重些。 喬南卻是圈中的老油子,活到這個年紀出席過的大場合不說成百上千雙手雙腳也數不過來了,一場同齡人的生日派對對他來說算個屁。他毫不露怯:“換什么衣服,老子不穿人字拖過來已經給她面子了,倒是你,你神經啊打扮成這樣?!?/br> 他散漫地叉開腿坐在那,眼神不滿地在沐想想身上游移,他自己開生日派對都沒有打扮得那么風sao過,這會兒卻被沐想想收拾得幾乎要亮瞎雙眼。 還尊不尊重他南哥玩世不恭的人設了。 ****** a市,小明山,外海山莊。 這是個建在山頂的度假村,很偏僻,但因為風景秀美和收費高昂,還是打出了不小的名氣。 周圍幾個城市的有錢人們沒事兒都愛跑這放松,而今天,夜幕降臨后,往日的盛況依舊延續(xù)著。除了高妍這邊的生日派對外,另幾棟別墅還聚集了一群臨市飆車愛好者。 食物的香氣充斥在度假別墅大廳里,壽星高妍游刃有余地同好友們寒暄。a市不大,二世祖的圈子就那么些人,大家互為同學或從父母輩起就有交情,各自都不陌生。 場面相當熱鬧,這種熱鬧下,又有暗流涌動著。 英成的女孩們三五成群地靠在桌邊閑聊,細心些看,就能看出她們今天都打扮得格外精致。 四處偷瞄卻沒能瞄到想要見到的對象,有人面帶失落:“高妍不是說南哥答應要來嗎?怎么還沒到???” “不會是臨時有事不來了吧!不要啊,我都快一年沒看見他了,好不容易才有次機會……” “啊啊啊高妍剛才說打電話問過,已經在路上了!” 聽著耳邊的議論聲,方伶俐跟著恍惚了一下,記憶似乎隨之回到了高一下學期之前,那段與現在似乎沒什么不同的日子。 她從初中起入學英成,一路直升到高中,跟身邊的朋友們一樣,見證了“南哥”在英成叱咤風云的日子,如今對方轉學將近一年,她閉上眼睛,腦海中仍能清晰浮現對方在場館中意氣風發(fā)投籃的畫面—— 不親眼得見真的很難想象那種荷爾蒙迎面沖擊而來的震撼。 這絕不是單純的英俊面孔或者矯健身姿能達到的高度,英成上下幾乎沒有女生不為之傾倒,方伶俐當然也不例外。 或者說比起傾倒,那更像是一種崇拜,眼睛里只要出現了這個人,其他的一切就都黯淡無光了。 還是直到對方轉學之后,她才轉而注意到同樣帥氣的姜海。 但時至今日,“南哥”的轉學依舊是英成女生們心中揭不去的瘡疤。 今晚能見到對方無疑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方伶俐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在別墅里游移,冷不防聽到好友蜜香湊到耳邊的聲音:“你在找誰?姜海嗎?” 方伶俐愣了愣,含糊地點了下頭。 “姜海最近都在帶著?;@隊訓練,估計沒那么早到。前幾年全靠南哥輸出,今年南哥不在,他們壓力肯定很大,聽說為了練球,他連月底的物理競賽都給推了?!泵巯闼埔贿呎f著,一邊搭肩摟了上來,“你像樣點,天天在學?;@球館里都能見到,還沒見夠嗎?” 方伶俐吶吶的,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經好幾天沒去籃球館看姜海了,一時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解釋。 蜜香卻忽然換了個話題:“對了,我聽說高妍把她們班那個誰也請來了,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纏著姜海不放的那個窮嗖嗖的特優(yōu)生?!?/br> 那張神情鋒利的少女面孔忽然跳躍進腦海,方伶俐下意識點頭。 蜜香就翻了個白眼,回憶著去年期末那個上臺領取全額獎學金的女孩,模樣已經記得不真切了,只留下一道長發(fā)眼鏡看不清面孔的身影,她不緊不慢地酌著杯里的起泡酒,不爽到:“什么人都往這請,高妍真的沒格調……” 話音未落,別墅大門方向忽然一陣喧鬧。 蜜香跟著轉頭,立刻便看到那張化成灰都忘不掉的面孔,驚得渾身一抖:“南哥!” 但與此同時,目光卻控制不住地落在了一同進來的另一道身影上。 雪膚、短發(fā),眉眼精致,喬南身邊,跟著一個女孩子。 下一秒,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銳利,那女孩察覺地轉過頭,對上她的視線時眉頭微挑,笑容忽然變得邪性,帶著說不出的侵略性。 ****** 喬南瞇著眼掃過屋里這群裝深沉的小動物,沒想到居然對上了幾道不善的目光。他沒費什么力就把那幾個目光的主人弄了個面紅耳赤,此時腦子里劃過的全是她們在籃球館為自己瘋狂尖叫的形象。他朝旁邊斜了一眼,心說也只有沐想想這種笨蛋會因為他們感到緊張了。 沐想想出于不安,今天把自己拾掇得格外細致,她不光穿了喬南深惡痛絕的套裝,還做了發(fā)型,出門前更是找了一副平光眼鏡架在鼻梁上。 戴眼鏡多年,鼻梁上的重量能給她安全感。 但喬南衣帽間里的裝飾眼鏡跟她以往長期佩戴的肯定不一樣,這架精工細致的銀邊框眼鏡上臉,非但沒有跟黑框眼鏡那樣遮住五官,反倒讓她的目光看上去更加深邃犀利。 這使得高妍怔楞許久之后才撿起上前打招呼的勇氣。 但比起這個,更加令她意外的,卻是另一個人。 穿著隨意的短發(fā)少女見她視線轉來,也不避開,只是輕松閑適地單手插兜站在那里,伸出一只胳膊,食指掛了來回晃動的紙袋,歪著頭勾唇一笑:“生日快樂~” 尾音帶著點調笑的味道,跟她額頭滑落的卷發(fā)一樣輕佻。 高妍對上那張笑起來沒個正形的精致面孔,說不出為什么,在前校園男神面前都沒紅的臉騰地就發(fā)起熱來。